「鬼王,這第二位,口出狂言,多次惡意中傷鬼王……」
「什麼,敢罵本王?拖下去,鼻火地獄一百年。」
平徨鬼王氣得一拍案桌,都不容下面的妖物反駁。
「第三位與第四位……」
判官崔禹停頓了下,「一個說上供給鬼王的大禮被第四位搶了,一個說它的大禮則是被第三位給搶了,是誰所為,一時半會難以辨清,因此都抓來供鬼王明察。」
這下面的兩妖都是豬妖,卻也是沒完整化形,兩個豬頭獠牙凸出,還長滿了黑毛尖刺,一個瘦些,一個胖些,跪在地上瑟瑟發抖。
「哦,還有這事?」
平徨鬼王也是頭一次遇到這等事,為難道︰「你倆到底誰說的真話,誰說的假話?不準在本王面前撒謊。」
「它說的假話!」
瘦豬妖立馬指責對面。
「放屁,你才是說的假話,明明是你搶了俺的大禮。」
胖豬妖大怒。
「你才放屁,明明是你搶了俺的大禮,快快坦白,把俺的大禮藏在何處了?不要在鬼王面前撒謊。」
瘦豬妖怒斥反駁。
「俺沒有,你在說謊。」
「你才在說謊。」
兩個豬妖相互攻訐,誰都不承認是在撒謊,都指責對方在說假話,听得平徨鬼王頭疼,一拍案桌︰「都住口。」
它叫兩個豬妖住口,視線卻並沒集中在這兩妖身上,而是集中在了大堂門口處的池錚身上。
「咦,生人的味道,怎有生人來了?」
平徨鬼王很是驚奇。
「鬼王,那人……」
判官崔禹瞥了眼池錚,陰狠地哼了聲,不疾不徐地解釋了一遍。
「尋物?有趣,尋物尋到幽冥界來了。」
平徨鬼王怒道︰「這是不把本王放在眼里了?那站在門口的道士,你進來!」
平徨鬼王的聲音嗡嗡作響,怕是數百丈外都能听得清楚,池錚聞言一甩拂塵,跨步向前,還沒落下腳步,立馬往後一跳,直接跑了。
平徨鬼王︰「???」
判官崔禹︰「???」
眾陰差也面面相覷。
「那道士怎麼回事?」平徨鬼王錯愕地問判官崔禹。
「這……想來是做賊心虛,怕了鬼王,是而不敢進來。」
判官崔禹想了想回答。
「豈有此理,來人,把那道士給本王抓……」
這個「抓回來」還沒說完,平徨鬼王就看到一道身影以極快的速度奔入進來,就在大堂中間戛然而止,停下腳步,居然就是那道士。
于是「回來」兩個字硬生生被卡在喉嚨內,平徨鬼王瞪大了眼楮,一頭霧水。
「你這……」
「敢問閣下,可就是冥司四王中,主緝拿判罰的平徨鬼王?」
池錚面相神秀,氣度不凡,一時間平徨鬼王也訝然。
「確是本王……」
「平徨鬼王,貧道誤入此地,實非本意,還請見諒,只因有一龍鯉妖物拿了貧道的信物,才不得不追逐至此,若有得罪,請多多包涵。」
「龍鯉妖物拿了你的信物?」
平徨鬼王濃眉一皺,「你的意思,那龍鯉進了這幽冥界?可有誰看見了?」
下面陰差都在搖頭。
「原來如此,那大概是貧道誤會了,既然這樣,貧道先行告退……對了,敢問這幽冥界如何離開?」
「要想離開,只需……等等!」
平徨鬼王剛要說出,馬上意識到不對,怒叱︰「不行,你這道士,不論你何種理由,擅自闖入幽冥界都是大罪,來人,把他……」
「颼。」
一道疾風而過,眾陰差眼前一花,那方才站在原地的道士沒了蹤影。
人呢?
判官崔禹也是一呆,完全沒看見啊。
就連坐在主位上的平徨鬼王,也只是隱約看到一道殘影消失出了殿堂,不由大怒︰「好個道士,看走眼了,這等無視本王,該當死罪,居然敢跑,罪加……」
「颼!」
那個「一等」二字還沒說出,平徨鬼王與眾陰差只見得疾風再來,池錚已經好好站在原地了。
「你?」
平徨鬼王呆愣了下,不知該說這算不算逃跑了。
「鬼王閣下,貧道還有一事不知是否該問?」
不等平徨鬼王同意,池錚用拂塵指了指案桌上被平徨鬼王右手壓著的簿子,「那是何物?」
「此乃生死簿,可看天下妖類凡人生死壽元……」
平徨鬼王下意識回答,可很快反應回來︰「你這道士,竟然跑了還敢回來,來……」
「颼!」
平徨鬼王話還沒落下,池錚的身影再次消失無蹤。
眾陰差︰「……」
平徨鬼王怒氣勃發,正要爆發,案桌下再次刮來疾風,池錚又一次出現,「鬼王閣下,你那生死簿可否借貧道一觀?」
池錚眼中閃爍著實際意義上的光芒,一進這殿堂他就察覺到了,那案桌上被平徨鬼王右手按住的簿子,居然有合道玉碎片的氣息?
平徨鬼王可能是沒想到池錚會說出這樣的話來,霎時愕然,都忘了之前要說什麼了,「你這道士哪兒來的膽子?生死簿唯有四鬼王可觀,怎能借與你……等等,說到哪兒去了,道士,你先前敢……」
平徨鬼王像是預料到了什麼,緊張地盯著池錚︰「道士,你不準再跑!」
「貧道為何要跑?」
池錚擰眉︰「平徨鬼王,不如打個商量,你把生死簿借與貧道一觀,貧道自行離去,絕不再回來,如何?」
「不行,生死簿絕不借與他人!」
平徨鬼王一口拒絕,還把生死簿塞進了懷里,又反應過來︰「等下,你還想自行離去?好膽,你……」
它又一個「你」字卡在喉嚨,望著空蕩蕩的原地,內心是暴怒的,怒道︰「都是廢物,你們怎的不把他拿下?」
眾陰差面面相覷,它們連那道士瞬移的影子都沒看見,怎麼去抓?
「還干愣著干……」
「颼!」
身影重合,池錚建議道︰「平徨鬼王,商量一下,退一步海闊天空,只要你把生死簿送與貧道,貧道二話不說,即可就走,再不打擾。」
「什麼?送與你?哪兒來的膽量索要生死簿?」
平徨鬼王氣壞了,怒拍案桌,直接站了起來,「你這混賬,未免過分,本王要……」
它看著再次沒了蹤影的池錚,怒火一愣,嘴巴張了張,硬是不知此時該說什麼話好。
他娘西皮的,這道士他女乃女乃的還是人嗎?跑得也太他娘的快了,連它想動手,都難以捕捉到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