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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盈能嫁到侯府,旁人都說她攀上高枝了。

起初溫盈的父親與繼母也是這麼認為的。

可後來許是繼母從陪嫁的婢女那里得知溫盈在侯府並不得丈夫寵愛,侯府的人也不當她一回事後,故久而久之,娘家便對溫盈不聞不問。

以至于溫盈在侯府更加的艱難。

此次,繼母約莫是擔心沈寒霽高中後會休妻再娶高門之女,便讓十二歲的嫡女和十五歲的庶女一同前來。約莫想著趁著還與侯府有關系,借著侯府的關系,再于重新攀上一門高門親事。

若是不成,那貌美的庶女,若是攀上高門貴妾的親事,那也是極好的。

上輩子,因溫盈那繼母所出的嫡女溫燕與沈明霏的嬌蠻愚蠢有得一比,所以在侯府住的小半個月,便被孫氏牽著鼻子走,鬧出了天大的笑話,讓溫盈在侯府乃至金都都出了丑。

溫燕得了臭名,有了污名也不好擇選夫家,便讓繼母記恨上了溫盈。所以自溫盈病臥在榻之後,溫家都不曾來人。

沈寒霽看了眼溫盈,溫盈卻是面露喜意,明知故問道︰「可知都來了誰?」

青竹回︰「娘子的兩個姊妹,還有堂兄與表兄。」

听到表兄二字之時,沈寒霽眉梢略微一挑。

沒有任何血緣關系的那個表兄麼?

沈寒霽不大了解溫盈的娘家。

金都到淮州,陸路兩日,水路一日。兩年間倒是匆匆的去過一次,但也僅是住了兩日便離開了。

對于溫盈的這個表兄,沈寒霽只在夢境中見過,不甚了解。只知她的這個表兄,是繼母娘家的人。

沈寒霽自書桌前站起,繞了出來,站到了溫盈的身旁,道︰「我與你一起去見客。」

雖夢中的沈寒霽沒有與溫盈同去見客,這次不知怎就去了。

但溫盈並未多深思,只「嗯」了一聲,隨即朝著外邊的蓉兒吩咐道︰「蓉兒你且領客到院中的正廳先坐著,好茶招待。」

溫家姑娘的事情,溫盈不指望沈寒霽出手,且一個小姑娘的事情,他也未必好插手。

既已知道了會發生什麼事,便能想出應對之策。

二人一同前去正廳。

廳中的幾人,有兩個約莫二十歲左右的年輕男子,兩個小姑娘。

除卻嫡次女溫燕打量著這正廳外,庶女溫芸則垂著腦袋,安安靜靜的。而另外兩個男子則是目不斜視,坐得挺直而板正。

見溫盈與沈寒霽進了廳中,幾人都相繼站了起來。

相繼行禮後,溫燕溫芸朝著溫盈和沈寒霽相繼喊了一聲姐夫,長姐。

姊妹二人現在在沈寒霽的面前,表現倒還算是乖巧。但溫盈深知溫燕的劣根性,哪怕當初她出嫁的時候,溫燕不過十歲,但嬌蠻的性子也完全顯現了出來。

一旁的溫家堂兄解釋道︰「二叔听說金都大理寺招募捕快,所以讓我與阿琛到金都應考,大伯母知曉後,便讓我們護送芸妹與燕妹一同前來探望盈妹。」

溫盈的堂兄與繼母佷子靳琛都在溫父底下當捕快,能力卓然。

溫盈隱約記得在夢中,堂兄在金都似乎也小有成就,至于溫燕的表兄……

目光不自覺的落在了一旁靜默的靳琛身上。溫燕的表兄沉穩內斂,英俊偉岸,眼神中充滿凜然正氣。

二人目光對上,溫盈朝他淡淡一笑。

靳琛也微微頷首。

沈寒霽瞥了一眼,繼而收回目光。

與溫堂兄與靳琛道︰「听說大理寺招募捕快,會考騎術,射箭,身手以及勘察應急反應等,約莫要考個七八日,考試在六月初一,還有數日才到應試日,我正好認識大理寺主簿,請他幫忙或者可讓你們熟悉一下場地。」

溫堂兄眼神一亮,忙拱手謝道︰「那如此最好,我便謝過堂妹夫了。」

靳琛也隨著溫堂兄一塊拱了拱手,面色淡淡,看不出喜怒。

溫盈道︰「既然要在金都小半個月,我現在就讓人去收拾幾間廂房,讓你們先歇一歇,等中午再一同用膳。」

一直話少的靳琛卻開了口︰「此番來應考,不便進出侯府,恐會落人話柄。」

溫堂兄也連應道︰「確實如此,芸妹和燕妹住下便可,我們兩個糙男人,直接找一間普通客棧住下就行了。」

他們都這麼說了,溫盈也不勉強挽留,只讓他們多坐一會,讓廚房提前把午膳準備好,一同吃了午飯後再走。

在等午膳的時候,溫盈讓人安排了一間客房給他們二人休息,隨即領著兩個妹妹去看她們的屋子。

一出了廳子,那裝得乖巧的溫燕便不再裝了,抬著下巴與身前的溫盈道︰「我阿娘讓你好好照顧我。」

溫盈腳步微頓,臉上帶著笑意轉身看向她︰「身為你們的長姐,自然會好好的照顧你們。」

溫燕傲然道︰「那還差不多,你若是敢欺負我,我便告訴爹娘。」

溫盈不語,轉身繼續前去。

姐妹二人客房相鄰,站在一件客房外,溫盈道︰「溫燕便住在這屋子。」

溫燕朝屋子里邊看了一眼,隨即走了屋子,她身旁安靜得沒有什麼存在感的溫芸也如同小婢女一樣跟著進去了。

溫盈看了眼蓉兒。蓉兒會意,朝著身後的兩個婢女擺了擺手,屏退了她們。

只余下蓉兒一個婢女的時候,溫盈臉上的笑意斂去,面無表情的跨入了屋子,把門關上。

門一關上,屋中的兩個姑娘愣了愣,詫異的看向溫盈。

見溫盈臉上笑意全無,溫燕心里咯 了一下,有些緊張地道︰「你想做什麼?」

溫盈就站在門口處,清冷的目光冷淡地掃了她們一眼,冷聲道︰「你們來這里的目的,是不是想借著侯府的關系,攀一門好親事?」

開門見山的戳中了她們的目的,姊妹兩人的臉色都微微一變。

最先反應過來的溫燕隨即理直氣壯地道︰「是又如何?阿娘說了,你是我們的長姐,就有責任幫我們說一門好親事!」

溫盈面無表情道︰「你們的親事,我會盡我所能幫你們,但前提是你們得听我的。」溫家能壯大,便也能讓她底氣足一些,所以她自是想看著溫家好的。

驕縱的溫燕除了爹娘外,誰的話都不听,一听到溫盈的話,便大聲道︰「憑什麼!?」

溫盈淡淡的瞥了她一眼︰「憑我讓不讓你住在侯府。」

驕縱的溫燕瞪大了眼楮︰「你欺負我,我要告訴爹娘!」

「你既然要告訴爹娘,行,我一會就立即安排人把你給送回去,只留下溫芸。」

「你敢?!」溫燕今年快十三歲了,溫盈出嫁的時候她雖才十歲,但她也知曉她這個長姐向來軟弱,可現在面前的這個長姐,哪里有半分軟弱了?!

溫盈忽然笑了笑,反問她︰「我為何不敢?又或者你覺得我欺負了你,母親和父親會為了你而從淮州趕來金都訓斥我?又或者你覺得我軟弱好欺負,只是說說,而真的不敢趕你走?」

一旁的溫芸目瞪口呆的看著面前與在溫家時,性子截然不同的長姐。

「你、你欺負我!」說不過溫盈的溫燕頓時紅了眼眶。

又非在溫家,又非要看繼母臉色,再者想到夢中她給自己惹的麻煩,溫盈可不慣著她。

沉聲道︰「你只要想住在侯府,我便是欺負你,你也給我忍著。」目光凌冽的掃了一眼溫芸,那小姑娘害怕得縮了縮肩膀。

目光再而回到溫燕的身上︰「你們兩個,想要住在侯府就得听我的,明不明白?」

「明、明白。」性子膽小的溫芸忙不迭地點頭應了聲。

「你呢?」溫盈面色沉沉的看著溫燕。

溫燕抿唇不語,似乎不服。

溫盈顰蹙秀眉︰「好,你若不應,我現在就安排人送你離開。」

溫盈轉身,打開門的時候,身後傳來悶悶的一聲︰「我願意就是了。」

才到侯府就被趕走,多丟人。

溫盈轉回身看向她們倆︰「你們先休息,中午用完了午膳後,我再與你們說說侯府的規矩,省得沒被我趕走便先被旁人趕走了。」

說罷,轉身開門出了屋子。

看著她離開後,溫燕咬牙瞪眼怒道︰「她自己在侯府沒有半點的地位,有什麼本事和我橫!?」

屋外的蓉兒,听了屋里邊的對話,顯得有些驚愕。

看到溫盈出來,跟了上去,輕聲道︰「娘子,奴婢從未見過娘子這般凌厲。」

溫盈淡淡道︰「溫燕脾性大,她在淮州時是被寵得驕縱的千金,但金都處處是貴人,若不事先壓制她,只怕她的脾氣遲早會得罪人。」

蓉兒聞言,嘆了一口氣︰「也不知那溫大娘子怎麼想的,明知那四姑娘的脾氣,竟還敢讓她與二姑娘一同前來。」

溫盈默而不語的搖了搖頭。在親娘眼中,兒女又有幾個不是好的?她那繼母又怎會覺得自己的女兒脾性差?

沈寒霽回了書房,靜坐在書桌前,手放在了桌面上,指尖輕敲著桌面,目光沉思。

他見到那靳琛的時候,想起了夢中之事。

或許他與溫盈做的夢是一樣的,又或者有些出入。但即便是一樣的,可浮光掠影,走馬觀花一般的夢境,能讓人記憶深刻的各有不同。

沈寒霽記憶過人,夢中浮現過的場景幾乎都記得非常清楚。

對于靳琛的畫面雖只有寥寥幾次稍閃即逝的畫面,但沈寒霽卻感覺得出來靳琛是和他站在對立面的。

夢中靳琛的眼神,不似現在這般凜然正氣,而是對他有恨,有怒。

待他成為宰相之後,靳琛身上所著的官府,若他沒記錯的話,應當是大理少卿的官服。

可他們為何會站在對立面了呢?為什麼靳琛對他有恨有怒?

他們之間有所聯系的,應當就是溫盈了。

回想起方才溫盈與靳琛相視時淡淡的一笑,沈寒霽眉頭緊蹙了起來。

心頭似有些不悅。

雖是淺笑,但卻沒有半分作假的痕跡。

可對他笑時,雖言笑晏晏,可入眼皆是虛假。

思索許久,把青竹喊了進來。

青竹︰「三爺有何吩咐?」

「你親自去一趟淮州,暗中調查一下今日來的那個靳琛。」

青竹微愣,「娘子的表兄?」

沈寒霽淡淡道︰「那是娘子繼母娘家的佷子,只是稱一聲表兄罷了。」

青竹︰「那三爺要著重查靳公子哪些方面?」

沈寒霽垂眸思索一二後,抬眸看向他︰「查一查他與溫家的關系到底親密到什麼程度。」

青竹雖疑惑,但還是應聲退了出去。

不多時,有下人來傳可以用午膳了。

沈寒霽站了起來,走出了書房,在院中與溫盈遇上,便一塊去了膳廳。

溫家兄妹先到的膳廳。

溫盈與沈寒霽一進膳廳,那十二歲的溫燕便似一個孩子一般朝著沈寒霽哭訴道︰「姐夫,長姐要趕我回去……」

登時,所有人臉色都微微一變,都看向了溫盈。

溫盈面色不變,甚是淡然從容的看了眼溫燕,繼而看向身旁的沈寒霽。

「姐夫,我什麼都沒有說,長姐不知怎麼了,竟說下午就把我送回去,我才來就要把我趕走……」溫燕哭得可憐。

她偏不信了,以溫盈在侯府這般沒地位,落了客人的面子,她那溫文爾雅的姐夫會幫著她!

沈寒霽面色溫潤的看了眼淡定的溫盈,再而看向不如表面乖巧的溫燕。

在眾人的目光之下淡淡一笑,開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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