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後,天空中出現了烏雲,今年的第一場雨似乎就要來臨了,張遼站在城牆上,異族的投石車已經停止了往南安城投擲石塊,並非他們放棄了,而是異族在城下開始集結隊伍,看樣子是要準備攻城了。
石坡的高度距離城牆已經不到一米了,很輕松的就能躍進去,對于攻城一方來說是一件好事,可對于守城一方來說就很不利了,城牆上密密麻麻的戰滿了人,最前面站著的是白虎軍的士兵,他們一手拿著盾牌,一手持著長槍,盾牌為的是防御城異族的弓箭手和沖上來的異族,長槍則是用于反擊。
站在白虎軍身後的則是一些穿著各式各樣皮甲的男人,他們手中的攻也是花樣百出,有制式的弓箭,也有尋常人家打獵用的弓,這群人就是黃琦讓那四名商人召集的南安人,他們中絕大多數人都沒有經歷過這種場面,從他們那有些微微抖動的身體就可以看出來。
張遼看著微微搖頭,對于這些人,他心里總是有些不放心,誰也不知道這些沒有上過戰場的人到時候會不會被那種氣勢嚇得腿軟,要是跌坐在地上也就罷了,萬一這些人嚇得四處亂竄破壞了防守陣型,那就真的完蛋了,可現在這種兵力不足的狀況也只能期盼這些人不要掉鏈子了。
「咚,咚,咚。」異族的陣地上響起了擂鼓的聲音,攻城開始了,數千異族一窩蜂似的沖向了南安城,張遼高聲喊道︰「弓箭手準備,听我的命令再放箭,不要緊張,你們就當對面的都是野雞野兔,你們平時看到這些獵物會害怕嗎?」
張遼有些生硬的玩笑稍微緩解了這些人心中的壓力,一個個緊了緊手中的長弓,將箭枝搭在了上面,努力的讓自己把眼前的異族想象成山林之中的獵物。
「三百米,兩百米,一百五十米。」張遼在心中默數著雙方的距離,他很清楚這些臨時組建的弓箭手的射程比不上正規的士兵,所以異族快要接近一百五十米的時候,他才高聲喊道︰「放箭。」
「嗖,嗖。」弓箭如同下雨一般飛向了沖鋒而來的異族,沒有出乎張遼的預料,沒有經過訓練的弓箭手果然出現了問題,射出的弓箭並沒有保持兩兩平行,有部分弓箭在半空中被自己人的箭枝相撞,直接掉落了下來,將近一千的箭枝,只有一半射到了異族沖鋒的陣型中,再加上異族散亂的陣型,造成的傷亡幾乎可以忽略不計了。
「沒關系,繼續射擊。」張遼看出好多人臉上都露出了懊惱的神情,連忙安慰並下令道。
一百多米的距離只夠弓箭手射上三輪,總共加起來只射殺了百多名的異族,如果這些是白虎軍的人,張遼絕對會臭罵他們一頓,然後讓他們每人回去練上三天的射術,可這些人半天前還是普通老百姓,張遼只能在心里安慰自己,「能殺多少算多少了。」
弓箭手表現的不給力,異族那邊也出現了問題,石坡的最底下距離城牆還有二十米的距離,投石車的投擲過來的石頭大部分都碎開了,壓在底下的倒是很結實,可上面一層的碎石是浮著的,坡底下還好,到了半坡時,石頭開始打滑了,沖在前面的人摔倒滾下石坡,連帶著將後面的人一起帶了下去,一時間場面很是搞笑滑稽。
張遼眼中看到的不是搞笑的場面,而是戰機,大吼道︰「弓箭手上前,將他們壓制下去。」
異族沖不上來,在底下就成了活靶子,這些弓箭手就算射術再差,二十米的距離準頭還是有的,這群人正為剛才自己的表現懊惱呢,突然給自己證明的機會就來了,一個個趕忙湊到城牆邊,開始往下射擊。
底下開始傳來各種各樣的慘叫聲,都是滑下去的,就算手中有盾牌也來不及舉起防御了,甚至有些人盾牌都不知道飛哪里去了,
異族撤退了,第一次的攻城不但沒有取得什麼成效,甚至可以說是傷亡慘重,除了被射殺的數百人,從坡上滾下來之後的踩踏還傷了百多人,木扎哈感覺自己的心都在滴血,五千的戰士又損失一千,在這麼下去他烈虎部落估計就要退出怒蒼山前三的部落。
「木深汗,傳令下去,我們只是佯攻,叫弟兄們不要沖的太猛,只要吸引住防守的大燕士兵就行。」木扎哈叫過來自己的堂弟,也是烈虎部落的二首領,吩咐道。
「是的,大首領。」木深汗得到命令趕緊跑上前去通知那些帶隊的小隊長。
在木扎哈的吩咐下,所有烈虎部落的人不再一窩蜂的往上沖,列成了一個大方陣,將盾牌護在身前和頭頂,防御城牆之上的弓箭手,在前進到石坡的時候,開始清理表面的碎石,這樣的速度雖然很慢,可是傷亡也降低了很多,不僅弓箭破不開防御,就算不小心踩到了碎石滑到,後面的人也能幫忙扶一把。
南門陷入了苦戰,在張遼的指揮下倒是還能堅持的住,一共打退了異族三波的進攻,擊殺了一千多名的異族,白虎軍的傷亡也還在接受範圍內,損失了三百多人。
南門正打的熱火朝天,五千名南皇一族的戰士也出現在了離西門不遠的地方,領頭的正是鰲興。
在確認了守衛西門的三人正是魏獻的手下之後,鰲興直接帶人來到了西門,城門緩緩的打開,鰲興領頭,南皇一族的戰士魚貫而入,看著城內黃琦為了迷惑他們而故意點燃的幾座民房,鰲興的覺得自己的身體有些微微的顫抖,這不是害怕,而是激動,鰲氏一族數百年的期盼,終于要在他們這一代人的手中完成了。
「 。」的一聲巨響將鰲興的思緒拉回了現實,他回過頭大喝道︰「怎麼回事?」
「統領,城門的千斤閘掉下來了,還砸死了我們十幾名戰士。」很快就有一名傳令兵前來報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