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璧笑道，「這很正常，無所謂的。老哥就別放在心上。」
「老弟啊，我今天也算是跟你掏心窩子了。」王建軍感慨著，「我跟苗經理現在是無條件站在你這邊支持你的。
畢竟跟藍天的合作我們是從頭跟到尾的，你放心。我們絕對力挺你的。」
「感謝。」趙璧一臉「感動」的緊緊握著王進軍的右手。
趙璧沒挑明，關于石諢的合作移動那邊是交給另一個部門負責，根本沒經苗良華和王建軍的手。
畢竟這種大公司的對外合作，不可能全放在一個部門里的，公司內部的良性競爭是必須的。
別看趙璧天天無所事事，其實他都門清。
移動內部他也有自己的信息來源，關于石諢的事情早就全程擺在他的辦公桌前。
苗良華跟王建軍忠實站在自己這邊無非就是利益綁在一起。
空中網起的再好跟他們也一毛錢關系沒有。
至于苗良華適當的上了個廁所，王建軍適當的掏心窩子，無非就是在恰當的時機恰當的表態罷了。
趙璧自然懂，反正都綁在一起了，互相的小九九心里知道就行。
大家都是成年人了，話不言盡就都是好兄弟，好體面。
當然，對于這個認識了很久的王建軍，趙璧相信兩人的感情還是有一些的。對這個的中年男子他也是有好感的。
但是也僅止步于此罷了。
出來混的，被老哥老弟輕易沖昏頭腦的這種情況要盡量避免。
還是那個意思。生意場上，有女乃就是娘。義不掌財是永恆的王道。
沒多久，苗良華就回來了，王建軍和趙璧也恰當的停止了聊天，三人再沒聊過一句剛才的話題，只是隨口的閑聊著。
林菲菲從頭到尾安安靜靜的看著听著，視線大都集中在趙璧身上。
這個時候的趙璧總是最為世故的時候，一副「奸相」，全無少年模樣。
但也正是這樣的趙璧，讓他更富有魅力起來。
伴隨著藍天共同成長的林菲菲，大音無聲。
她就像一塊海綿，吸收著人情世故，然後默默的轉化為自己的內修。
二十歲的姑娘已然成熟的可怕。
飛機是下午四點的，將近六點的時候就來到了首都的機場，
苗良華和王建軍在江省移動那邊雖然談不上是主要領導人，但是也是排名相當靠前的管理層。
牌面還是有的，總部這邊專門派了個市場部的副經理和兩輛專車來接送。
「哈哈哈，老苗，好久不見吶。」孔刑副經理直接給苗良華來了個熊抱。
「是有年頭沒見了。」苗良華比王建軍早升不少年，人脈廣。打了招呼後，又轉頭介紹著趙璧他們。
「這是王建軍經理，這是藍天科技的趙總跟他的秘書林小姐。」
「王經理，一路辛苦了。接風宴已經備下，就等你來了。」
「還是孔經理體貼我們，可比老苗大氣多了。」
「趙總，一路辛苦。久聞大名，今日才得以見面，果然是年少有為。」
「不敢當，孔經理。很多事情還需要請教你們這些前輩。」趙璧微微一笑。
最後，孔刑又跟林菲菲點了下頭，然後說道，「先上車吧，時間不早了，先吃飯。」
車有兩輛，趙璧和林菲菲上了一輛，王建軍陪著趙璧。苗良華和孔刑則是上了另一輛。
晚飯定在朝陽的長城飯店，一家五星級的飯店。
孔刑做東，眉頭都不皺一下的點了一桌子的山珍海味。
反正又不是花的自己的錢，回頭報銷一下，不花白不花。
這個時候談生意講的就是排場，飯桌文化，酒桌文化極為盛行，遠非後來嚴打之後可比的。
在這個豬肉一斤只要三塊錢的年代，這些大國企動輒一頓酒菜數千上萬。
在國家飛速發展進步的這些年，很多東西其實沒有顧忌到了，也就給了這些陰暗提供了大量的滋養的土壤。
扭曲而又畸形的繁榮。
「還是老孔你闊氣，到位。」
苗良華和王建軍絲毫不覺得這頓闊氣的晚飯有什麼不妥，直接跟孔刑觥籌交錯了起來。
這頓飯在相對熱切的氛圍里結束，酒勁上來的孔刑明顯更能放開自己。
他稍稍大聲道，「知道我把飯店定在這是因為什麼嘛？」
「因為隔壁就是天上人間。」孔刑自問自答。
「天上人間？」沒怎麼來過首都的王建軍都知道這個鼎鼎大名的存在。
于是，孔刑爽朗的笑著，解釋著，趁著酒勁，語言相對粗俗了一些。
趙璧看了眼滿臉不自在，卻又擠著笑容的林菲菲，便對苗良華說了一句，「要不，我就先回酒店休息，如何。」
「我說趙老弟，今天這可是純粹是為你接風，你可不能走的。」
「孔經理，我這實在是不勝酒力，轉不了場的。」趙璧笑道。
「今天你要是走了就是不給我孔某面子，這不地道。」孔刑有點不高興了。
苗良華輕輕的踫了下趙璧，「過去喝點酒而已，問題不大。」
趙璧自然能明白苗良華的話中話，笑著看向孔刑，「那就麻煩孔經理了。」
「哈哈，趙總遠道而來，應該的。」孔刑熱情的笑著。
他們很快就全都起身，結賬走人。
「菲菲，你先回酒店吧，我等會回去。」趙璧說了一句。
「嗯。」
林菲菲點點頭，獨自一人離開飯店，站在路燈下看著趙璧跟他們勾肩搭背往天上人間走去。
作為秘書而言，她沒有任何理由反對這種煙花地的事情。她知道做生意都是這樣，要合群同流。
作為一名獨立自強的女生，她很討厭這種將女性粗俗的掛在嘴邊的態度，像是物品一樣。
作為林菲菲，她不知道為何，願意無條件的相信趙璧會很快回酒店休息。
深深的看了眼趙璧的背影，林菲菲轉身回到專車，獨自先回酒店去了。
如果說南方談話以後最奢靡的年份那一定是九十年代後半程到新世紀初。
那時候，夜幕下的繁榮極為奢靡，無數看不見的骯髒交易都在這下面進行。
生意、quan財、quan色幾乎可是說是絕對隱匿在黑夜下。
這是個最會玩的年代，後世那些什麼渣男海王，暴力等等行為，說實話，放到現在稀松平常。
天上人間這個大名在首都圈子是明面上最強大的夜總會。
背景強大，手眼通天。出入非富即貴。首都第一選秀場，國內娛樂至尊。
單就服務員的招聘標準就是十八到二十八歲，身高165到175。學歷大專以上，還要粗略明白韓語日語等。
那些坐台的全都容貌靚麗，身材高挑，陪聊起步價一千起，有償陪侍，價格另算。
最關鍵的是不俗氣，張嘴就是標準普通話，從不跟客人頂嘴。即使難堪不高興，也只是微笑不說話，或者撒撒嬌。
更是具有很強的知識底蘊，她們能從歷史人文，經濟政治，甚至電子科技都能陪客人聊個一二三。
也正是這些極佳品質的出台女子，讓天上人間名聲大噪，名流權貴往來不絕。
消費更是沒話說，一瓶普通啤酒七八十。在大廳消費都要七八千。頂級包房里一晚上花幾十萬的都大有人在。
來這消費的要麼特別有錢，要麼不用花自己的錢。
趙璧自覺的代入前者。
一踏入天上人間，一股子花花世界的奢靡感直接撲面而來。
漂亮的服務人員的態度比對待老媽還用心。
孔刑明顯不是第一次來，包廂已經訂了一間了。
在侍從的帶領下，趙璧他們來到了一間可以唱k的包廂，豪華裝修，鋪著地毯，真皮沙發，價值十幾萬的音響設備。
「這地方也太闊氣了吧。」王建軍一在沙發上坐下，有些感慨的說著，「老孔，金陵跟這還真是沒法比。」
「我說老孔，以後口味要是被你養刁了，你可得負責任。」
「好說，你來一次我請你一次。」孔刑豪爽的笑道。
趙璧坐在沙發的另一側，翹著二郎腿，隨手吃起了果盤。
服務員進進出出的來了好幾趟，都是孔刑點的酒。
這里是跪式服務，擺酒的時候，這些姑娘們特地跪撅著將圓潤對著王建軍他們這些中年人。
看的他們心猿意馬。
再之後，就理所當然的點了四個相貌出眾風流的坐台姑娘。
包廂很大，大家散開坐，音響里放著歌。王建軍他們已經各自的跟身邊的姑娘交流起靈魂來了，偶爾拿起話筒喊兩嗓子。
只有在偶爾踫杯的時候，趙璧他們才會看彼此一眼。
「趙總，酒還可以吧。」坐在趙璧身邊的是一位二十出頭的女子，畫著淡妝，留著長發，一副溫婉的模樣。
說話輕聲細語，嗲里嗲氣的。
「不怎麼樣，還貴。」趙璧隨口笑了笑。
女子臉上一直保持著笑容，視線時不時的纏繞在趙璧的身上。
從趙璧跟孔刑他們剛才的閑聊中，她大概也知道趙璧的身份，是個年輕有為的大老板。
彬彬有禮，最關鍵的是年輕，還這麼帥。
比起之前出的台，女子只覺得這一次是天堂。
「你叫什麼。」王建軍又開始唱起了老歌，耳朵受不了的趙璧只好跟身邊的姑娘閑聊起來，轉移注意力。
「我叫梁潔。」
「梁海玲跟你什麼關系？」趙璧下意識的問了一句。
梁潔笑著看向趙璧，「趙總之前來過嘛。我跟她並沒有什麼關系。」
趙璧不置可否的笑了笑，不是他熟稔。
而是這個梁海玲的名頭實在是太大了，上輩子他就看過不少的花花新聞，很多就是講這個梁海玲的。
什麼天上人間四大花魁之首，曾經因為一夜四百萬而爆紅。
相貌出眾，身材高挑。或許算不上最漂亮的，但絕對是最會說話來事，最有手段的。
認識很多大佬，真正的往來無白丁。跟她喝一杯就就要一萬塊。
最後死于非命，至今還是懸案，內幕無從得知。
「還是學生嘛？」
「是的，在校大學生。」梁潔點著頭。
「學生證我看看。」趙璧直接說道，是個小姐都說自己是大學生，大多數大學生的風評都已經被害二十年了。
「」
「開個玩笑。」
「趙總真幽默，生活里一定是個很有情趣的人。」
「也還好吧，來這幾年了。」
「去年剛來的。」
「冒昧的問下，是因為來錢快嘛？」趙璧一副好奇的樣子。
梁潔的笑容已經有點僵硬了，這趙璧不走尋常路，都是出來玩的，為什麼要查戶口？說實話？
心知肚明不好嗎，你開心我也開心。
「跟趙總你這個大老板可是沒法比的，我只是賺些小錢而已。」梁潔還是微笑著回答了這個問題。
「那你出台嗎？」
「我目前只坐台。」
趙璧笑了笑，拿起酒杯喝了一口。對這個答案，在他的預料之中，無非就是等會提價的籌碼罷了。
花花世界迷人眼，在這種環境下，趙璧並不相信有女生能保持本心，像孫彩梅那樣的也只是極少數。
想想，只要在這化名努力工作一兩年，然後掙個幾套房子幾輛車後光榮退休。出去又是一個清清白白的姑娘。
這種誘惑又有幾個女孩能守住本心？
就算是孫彩梅，在面對母親生死的時候，如果她在這天上人間是否還能保持住自己？
趙璧沒有答案，當然也不會去想這個問題。
只能說，當一個女生第一只腳決定踏入這里後，墮入深淵就是遲早的事情了。
別說什麼自己能堅守住，一萬不夠就十萬，十萬不夠就百萬。頂得住？有錢人有的是法子讓你自願。
只有那些連邁腳念頭都沒有的女孩們才算真正意義的獨立女性，自強自愛。
趙璧緘默下來，偶爾喝著酒，看都沒看王建軍那邊一眼，因為他們已經開始上手起來了。
「你不用不停的挨過來，我不需要你出台的。」趙璧余光看著梁潔不斷移動過來，大腿上的黑絲已經開始蹭他了。
梁潔依舊保持著得體的笑容，適當的挪開身子，給趙璧倒著酒。
又在這坐了將近半小時後，見王建軍他們三人已經開始醉了，趙璧直接站起來，說道，「我這些朋友就勞煩你們了，我先走了。」
「趙總，你確定不需要別的服務嘛？」梁潔終于有些愕然的看著趙璧。
「服務好我朋友就行了。」趙璧直接笑著擺擺手，出去買單走人。
消費對現在的趙璧而言不多，小四萬多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