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第二日時, 枯榮海的海域徹底——開。隨著十——紅燈鋪開,整個魔宮又恢復了幾個月前的喜氣洋洋。

辛柏帶著人在門外迎接八荒城主,想到魔尊的話, 到底還是讓守將放了岸上的人進來。

「你們幾個盯緊點,大婚之日不能觸了霉頭, 他們來參加婚宴可以, 但是搗亂卻不行。」辛柏轉過頭去對守將叮囑道。

守將知道這次大婚魔尊邀請了夫人師門的人, 想到那群正道人士的臭脾氣,連忙點了點頭, 保證不讓那些人胡鬧,表示一旦看到這——人有不軌之心便迅速攔下。辛柏這才勉強放下了——心。

魔尊成親排場自然很大,這幾日他一直事無巨細的檢查了一遍, 但是今日臨到頭不知道為何卻還是有——不安。

不過現場風平浪靜, 那些正道修士還沒有來,喜袍已經給魔尊送過去了, 辛柏也只能將這點心中不安的情緒歸結于自己想太——了。

旁邊的守將不知道辛總管怎麼臉色一會兒一變的,——奇怪,不過卻也不敢問出來。一直到辛柏最後看了眼門外,皺眉壓下了心思。

謝池淵倒是沒——辛柏那麼操心。他在接到喜袍之後看了眼, ——犯難。辛柏這次定做的喜袍不知道怎麼回——, 雖然很——魔族風情很漂亮吧,但是卻和以往的喜袍不一樣, 一點難穿。

他本是想要嘗試自己穿上的,但是在試了半天之後卻始終不得要領。一件好好的喜袍被扯的亂七八糟的, 謝池淵穿的差點兒額頭上的汗掉下來。

他盯著那喜袍看了很久,皺了皺眉,最終還是決定:要不……拿著喜袍去找夫人?

他這件這麼難穿, 夫人的也一樣吧?他們可以互幫互相一起穿。

畢竟這鬼東西繁復復雜,他經常穿簡衣搞不明白,但夫人一看就是大家公子,應該知道這種東西怎麼穿吧?

這個念頭一升起,便被謝池淵肯定了。之前因為和赫連城成親的時候赫連城不願意,他們就沒有互穿過衣服,他——面那層紅衣還是魔侍替他穿上的。不過今日既然成親,美人也不怎麼抗拒他,那麼他和美人互換也是可以的,這也是個省——的好辦法。

謝池淵絕對不承認其實最主要的原因是因為今天打開枯榮海來的賓客更多了,身邊魔侍都忙的不行,他半天抓不到一個人才去的。

周圍紅色浮動喜氣洋洋,謝池淵做了決定之後,想到要和美人近距離換衣,耳後紅了紅。不過都是夫妻,早一刻鐘和晚一刻鐘也沒有什麼。

夫人想必……也不介意吧?

他听著外面的喜樂聲,裝模作樣的清咳一聲之後,拿起盤子上的喜袍,看了眼後殿的方向。

提前通知美人這個想法剛一出來便又想到罷了,也就幾步路的距離。

反正美人一天也不出門,今日大喜的日子肯定在寢殿之中,也能給他一個驚喜。

這樣想著,謝池淵徹底放松下來。他在想到自己不用和這難纏的衣服作對,輕輕松了口氣。在路上時面上不由自主地露出一絲笑意,甚至差點不由自主的輕哼一首歌。

誰知道下一刻,歌沒哼出來卻差點嚇死,從美人後殿外的花園中猛然傳來一陣血腥氣。謝池淵鼻子動了動,狐疑地回過頭去,卻瞳孔微縮。

他腳步停下及時側身,只見忽然之間一柄殺氣四溢的劍從花叢出現,擦著他面容而過。

寒氣割斷了他一絲白發,幽幽的落在了地上。

謝池淵薄薄的眼尾被劍氣逼的帶了——淺紅,他透過劍刃上反射的光,看——了出現在另一端的人。

出乎意料的,竟然是赫連城。

好家伙。

他推開劍後語氣不悅:「赫連城你做什麼?」

從前濃情蜜意的時候一口一個夫人,此時卻冷冰冰不耐的叫他赫連城。

從花叢後走出來的玄衣勁裝青年臉色難看,手中的弒神劍卻沒——收回去,只是神色沉冷的看著謝池淵。

「魔尊騙了我,還問我來做什麼?」

他話中諷刺意外極濃,一開口便嗆了謝池淵一下。

然而謝池淵並不想和他計較。大婚之日他懶得理這個瘋子,他老婆還在前面等他換喜袍呢。

他皺了皺眉後,便推開劍要走。

赫連城見他一句話不說就去找江寰,心中竟連自己也不清楚怎麼回——,升起一股連自己也沒有想到的不悅。

情緒沖垮理智,在赫連城反應過來之時,他站在身後出手瞬間便營造出了一個劍境攔住了謝池淵。

謝池淵這才停下腳步來。

劍修的劍境不能單方面破,要破除必須和本人對上。

他眼皮一跳,——無奈:「本尊與你已經兩清,大婚——日也已經讓你們離開,你還要怎麼樣?」

而且他後面還送了上古劍鞘作為補償,這人怎麼這麼小心眼?

謝池淵說著說著也——委屈,神色不耐了下來。

然而這句話卻並沒有叫赫連城熄怒,他深深看了謝池淵一會兒,冷淡嗤笑:「你囚.禁我——日,豈是一柄風瀾劍鞘可以彌補的。」

謝池淵皺眉:「可是本尊還替你治了傷。」

「求了蘭若山的古樹之露。」

赫連城被堵的眼角一抽:「我沒有讓你去求。」

他聲音原本還正常,這時候驟然又冷了下來,不知道哪個字觸發到了他暴躁的神經,謝池淵只好閉上了嘴。

一想到古樹之露赫連城就想到了此時幾步之隔那後殿之中的江寰,他心中燥郁,臉色愈沉。

看著謝池淵手中的喜袍,聲音驟冷:「你又要拿著這喜袍去找別人?」

去做什麼?

又去勾引嗎?

赫連城此生除了劍從未想過其他,可是一瞬間心中卻冒出了這樣自己都不受控制的想法。可他自己毫無所覺,只是死死盯著謝池淵。

謝池淵:……

這人總關心這——做什麼,他——不耐煩:「我又不會穿這個,不拿去找夫人,難道弒神劍給本尊穿?」

他說到最後時也帶了——諷刺的意味。

泥人也——三分火氣,雖然他之前認錯人是有不對吧,但是之前赫連城離開不是兩清了嗎?

結果之後又是血書威脅,又是剛才在花園偷襲他,現在自己著急去找老婆,這人又用劍境攔下他。

謝池淵一個好脾氣都被逼急了。

他冷冷地回過眸去,反倒是叫赫連城皺起了眉。對方臉色黑沉的可怕,收緊了手看了眼謝池淵手中的喜袍,忽然道:「給我。」

「什麼?」

「我幫你看。」赫連城沉聲道。

他此時冷靜下來,倒是沒——阻止婚宴。只因為他知道謝池淵和江寰今日成婚是絕對不可能成功的。

且不說蘭若山那些長老們今天一定會大鬧婚宴,便是江寰……那人心慕的一直是師弟君輕裘,怎麼會和謝池淵在一起。

他心中知曉今日大婚的結果,這時候臉色雖冷但卻沒——再動手,只想阻止謝池淵去找江寰換那勞什子喜袍。

不過就穿幾個時辰,——什麼必要換?

但是看著白發青年的臉色,他還是拿過那喜袍看了眼。

「這個我會穿。」

你會穿又怎麼了?謝池淵驚異的看了他一眼,赫連城冷聲道:「我背過身去,告訴你怎麼穿。」

謝池淵:……

……

半個時辰後,本來是要去找夫人換衣服的謝池淵不想大婚之日斗法——血,無奈之下,只得在赫連城閉著眼背對著的指揮下自己穿上了喜袍。

全程他都表情古怪,想不通這——情是怎麼發展的。

赫連城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莫名其妙的就指揮起謝池淵這魔頭換喜袍來。

他原本問責的心思在此時被——亂,皺眉復雜的看著這魔頭剛想說什麼,對方卻轉身就要走。

赫連城冷哼一聲,怒火重新上涌:「你以為你那新夫人心中的人是你?」

這魔頭怕是不知道江寰心悅君輕裘的——情。

也是,他倒要看看今日這魔頭要怎麼收場。

若是這魔頭被耍……

赫連城忽略掉心中自己也說不上的感覺,微微握緊了劍,到時候他再問他到底喜歡誰。

謝池淵此時懶得理會赫連城。他——然知道夫人其實不喜歡他了,不過……心中的人不是他,那是誰?

他疑惑了一瞬,卻也沒有——想。反正都是要成親,夫人心——所屬也沒關系。

謝池淵這樣想著,在離開劍境之後將這件事壓在了心底,抬眸看向了前面的殿門。

算了,還是先去找夫人吧。

江寰此時一個人坐在殿中。周圍的侍者今日都很忙碌,監視他的人也少了很——,想著蘭若山的人都到了,江寰便聯系了部下。

不過他靈力探出去,本是察覺到了謝池淵的氣息的,但是只一瞬間,對方身影卻又隱沒了起來,像是突然出現又突然消失一樣。

江寰眉梢微微頓了頓,忍不住看向外面,猜測著是發生了什麼。

正當他準備再查探一番時,屬于謝池淵的氣息又出現了。

隔絕著謝池淵的那道劍境撤去,江寰收回手來,便見那白發青年穿著一身喜袍走了進來。

「夫人。」謝池淵過來之後見夫人這樣看著他不由有——奇怪。

江寰指尖靈氣收回,看了他身上昳麗的紅衣一眼後,淡淡開口問:「魔尊剛才去哪兒了?」他確定——一瞬間自己感受不到謝池淵的氣息不是意外。

他語氣平常似只是隨口一問,但是眼神卻若有所思。

謝池淵沒想到夫人這麼敏銳,連他剛才遇——赫連城的——情都察覺了出來,不過前任來攪局這件事畢竟不光彩。

謝池淵只得清咳一聲岔開話題。

「沒什麼,只是去換了件衣服。」

「馬上就到吉時了。」

「夫人也抓緊時間將喜袍換上吧。」

謝池淵本是來找美人一起換的,但是現在自己在劍境——換上了,只好讓美人自己換。

江寰知道——情必定不會像他說的那麼簡單。

不過最後一日了,他告訴自己即便是對謝池淵——興趣也不關他的。他強行壓抑下情緒,深深看了對方一眼後,拿起桌上的喜袍進了屏風後。

謝池淵自然不能偷窺美人的,在夫人進去換衣之後連忙轉過了身去,只是耳後卻忍不住紅了紅。

亂七八糟想著夫人穿上是什麼樣子,夫人是天下第一美人,穿上喜袍一定很好看。

到時候出去一定不會像上次一樣奇怪。

他想著夫人紅妝的樣子,而大殿中蘭若山的長老們可想象不來這件事。

說實話,少主雖然體弱,但是心計威嚴是一等一的,這也是這——日子他們雖然氣憤于魔族膽大妄為,但是卻沒——強行闖枯榮海的原因。

蘭若山紙箋無視結界任何地方都能發出,若是真——,少主一定會聯系他們,但這——日子少主一條消息都沒——傳過,便是說明沒——到時候。

大長老坐在一旁,與對面魔族的血屠城主怒目而視,一個都不肯讓一個。

他們這——修士受邀來參加婚宴一開始便是與魔族那些人對立的,雖然沒——到少主之前暫時沒——動武,但是此時見到對方卻都互相看不順眼。

血屠城主看著那幾個拿著琴的虛偽修士,冷哼一聲,一看他們就不是來真心參加婚宴的。居然連禮金都沒——拿,也不嫌丟人。

血屠自己掏了老底,剛才給魔尊獻上了東拼西湊,好不容易借來的幾大箱子財寶,此時見蘭若山的人空手而來,臉色立馬就變了。

要不是顧忌著這是魔尊婚宴不好惹事,此刻都已經嘲諷起來了。

蘭若山長老被盯的不明所以,本來應——覺得憤怒的是他們。但是現在看著對面那魔頭的眼神總覺得像是他們佔了便宜一樣。

蘭若山眾人臉色煩躁古怪,這時剛準備說什麼,卻見之前消失的赫連城不知道什麼時候走了過來,徑直路過他們冷著臉單獨坐在了一桌。

眾人目光轉移了過去。

大長老眼皮一跳總覺得氣氛怪怪的。

他這時破天荒的想起了君輕裘,若是君輕裘在這兒想必還好些,這青越劍派的劍修里就他一個好相處,也不知道他現在怎麼樣了。

今日婚宴能不能趕來。

就在大長老想著君輕裘時,江寰終于換上喜袍出來了。

一身紅色喜袍襯得他眉梢愈加清俊,身上的病氣沖散了——,莫名——了——說不出來的感覺。

謝池淵抬眼一看總覺得一瞬間夫人好像變了。但是具體變了哪里,他卻說不出來。

只是在夫人看向他時,笑著道:「夫人今日真好看。」

好看麼?

江寰眼神一頓,轉眸看向一旁夸自己的謝池淵。

心下莫名想到他才是……真的好看。

不過一瞬間他便斂下了想法:「走吧」。

溫馨提示︰方向鍵左右(← →)前後翻頁,上下(↑ ↓)上下滾用, 回車鍵:返回列表

投推薦票 上一章章節目錄下一章 加入書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