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黛也許久未——宋月桃了。
比起閉關前最後一次——, ——今的宋月桃——上去清瘦——分,仍是——春日桃花般嬌艷,很容易激起異性的保護欲。
「黛黛。」——望著沈黛忽而——道, 「听說你回來了, 我還以為是旁人——錯了,沒想到真的是你。」——
又頓了頓, 仔仔細細將沈黛好好打量一番。
「不過兩年未——,黛黛已是一個大美人了呢。」
宋月桃說這話時——真誠,沒有什麼敵意,仿佛真就是多年未——的老朋友敘舊。
沈黛還未開口,一旁的謝無歧隨意地倚著樹干, 雙手環臂,擺出一副極具敵意的姿態︰
「美不美需——你來——評?」
宋月桃仿佛習慣了謝無歧的語——,鎮定微——︰
「只是說兩句話而已, 謝仙君何必這麼大的敵意?就算黛黛是你師妹, 也沒有不許——和旁人說話的道理吧?」
謝無歧沉著臉,冷——一聲︰
「我的師妹, 自然听我的, 黛黛——」
沈黛覺得好頭疼。
不知為何, 每次當謝無歧與宋月桃兩人——上的時候,——就總覺得兩人——間會莫名生出一種可怕的宮斗劇畫風。
「二師兄。」
沈黛——上謝無歧「你——是想——死我就跟——走試試——」的冰冷——, 頓了頓,半響才雙手合十,真誠且認真地小聲說︰
「——來肯定有什麼話想和我說, 我就听一會兒,萬一很重——呢?」——
前在——仙塚中,沈黛從伽嵐君的態度就基本可以斷定, 宋月桃就是他派入純陵十三宗的奸細。
伽嵐君也不是傻子,沈黛知道了宋月桃的身份,他不可能不告訴宋月桃,讓——多加防備。
這個時候,宋月桃還來——動找——,就不得不讓人深思了。
「你可想好。」謝無歧冷——瞥了宋月桃一——,又——向沈黛,「我剛來昆吾顛的時候,這女人還私下向我示好,——今你——我橫眉冷——,不過是被我言語羞辱,惱羞成怒罷了。」
謝無歧滿臉都寫著「——勾引我,你——保護我」的表情。
然而沈黛只是很奇怪地——他一。
「——是魔族內奸,又知道你是魔族,——不私底下勾搭你試探一二,難不成還與你劃清界限,割袍斷義嗎?」
謝無歧︰「……」
竟然說得還挺有道理的。
「……那就給你一炷香的時間。」
謝無歧盯著宋月桃殺——騰騰地——了一——,依依不舍地挪步前面的藥圃去——著沈黛。
沒了第三個人在場,宋月桃——上去——情輕松很多。
「你找我想說什麼,就直接說吧。」沈黛——道。
宋月桃——了——︰
「一定——有什麼話——說嗎?我只是覺得黛黛你閉關了快兩年時間,——前你在——仙塚受了重傷,我沒能——到你,現在你都來了昆吾道宮,我再不來——你,恐怕你都記不得我了。」
沈黛抿著唇︰「伽嵐君和我說了你的事情。」
宋月桃——容不變。
「我已知曉是他派你來的修真界,你只——還留在修真界一天,我便不會這麼輕易地忘了你的……」
「啊,。」宋月桃忽然打斷——,輕輕俯身靠近,「你頭發里落了花瓣……」——
宋月桃靠近而緊繃的身體,在——到——指尖一片落花時又松懈下來。
但沈黛沒想到,下一秒宋月桃的另一只手便很快順走——藏在身後的溯回珠,——手法很快,——乎在沈黛一掌打中——肩頭的同時,也將——手中溯回珠拿走。
宋月桃肩胛骨重重砸在一旁岩壁上,骨裂聲清脆。
沈黛那一掌並未留手。
「……不過閉關一年半,黛黛,你的功力倒是令我十分驚訝。」——
咽下喉間腥甜,捏碎了從沈黛手中奪來的、可以記錄——話場景的溯回珠。
「築基中期?還是後期?不會已至金丹期了吧?」
沈黛沒回答,只是蹙眉——︰
「你想做什麼?」
雖然早知道宋月桃並不簡單,但在沈黛的記憶里,宋月桃大部分時間還是那個——容甜美,明眸善睞的少女。
師兄師弟們總覺得——弱不禁風,想必是沒有——到——此時骨頭裂了還能——出來的鎮定模樣。
溯回珠的粉末從——掌心被風吹走,宋月桃溫聲道︰
「不想做什麼,只是想告訴你,黛黛,修真界不值得。」
沈黛秀眉微擰。
「值不值得不是你說了算的。」
「你可以為了你——今的師尊師兄們拼命,但純陵十三宗的人,你也——護著嗎?」
宋月桃歪歪頭,露出一個疑惑——色。
「純陵的清規戒律,教弟子個個磨出一副鐵石心腸,為天下蒼生修道皆是虛妄,——實不過都是為了自己。」——
了——,一貫清甜無害的——容里露出顯而易——的惡劣。
「即便你不願意背叛修真界,也不用凡事都沖在前頭,這修真界,遲早是會被攪得天翻地覆的——」
說到這里,宋月桃忽然想起了什麼,有些開心地告訴沈黛︰
「你知道嗎?前去常山昭覺寺查我身世的陸少嬰,已經失蹤三個月了呢。」
沈黛的——一下子銳利起來。
「陸家和純陵都派了人去查,但三個月過去了,無一人尋到他的蹤跡,唔……現在他大約應該只剩下一堆骨頭渣子了吧?」
沈黛——著此刻輕描淡寫宣判了陸少嬰的死刑的宋月桃,忽然覺得自己從未認識過。
陸少嬰前後態度大變,是否就是——為——到了宋月桃的這一面呢?
「你和我說這些做什麼?」
山嶺靜寂,少女面上的——容漸漸斂了起來。
「你不——管了。」宋月桃一字一頓地告訴沈黛,「這些人,不值得你拼命,你再追查下去,就不是被剖金丹這麼簡單的事情了,陸少嬰就是你的下場。」——
說著恐嚇的話,但沈黛不知為何,卻莫名從里面感覺出了一種詭異的維護。
宋月桃,——仿佛一直抱有這種不知緣由的善意。
「就算我死了,和你又有什麼關系呢?」
沈黛不是在和——吵架,而是心平——和地問出了這話。
宋月桃卻一怔,眉——間染上——分怒意。
「……只是警告你而已,你想——找死,我也攔不住。」
沈黛頷首︰「哦,那我就放心了。」
宋月桃略帶狐疑地盯著。
「我就是——找死。」
宋月桃︰「……」
被沈黛的倔驢脾——得七竅生煙,宋月桃轉頭就想走。
卻听沈黛在身後忽然問了一句︰
「——年前的上元節,魔族潛入純陵藏書閣的那一夜,你是不是故意把我叫走的?」
那是——不過才煉——期的修為,若是在藏書閣,不僅不能保護藏書閣內的東西,還會——他——個弟子那樣命喪當場。
從前——沒有深思過,——今知道了宋月桃的身份,再——從前的行徑,就不得不讓——多想了。
宋月桃聞言腳步一滯,——按著肩頭,並沒回頭。
只是語調平淡地說了句︰
「隨你怎麼想。」
沈黛沉思了一會兒,待到宋月桃走遠了,謝無歧過來時,才听——小聲嘟囔了一句︰
「……原來真的是魔族來偷的東西啊。」
冒著這麼大的風險也——上純陵十三宗偷東西,一定非常——緊。
得去一趟純陵,查清楚當年到底丟了什麼。
「發什麼呆?」
謝無歧的手在沈黛的——前晃了晃。
回過——來,沈黛抬眸——他︰「陸少嬰失蹤的事情,你知道嗎?」
煞風景的人果然帶來了煞風景的話題。
謝無歧懶懶答︰
「知道啊,陸家在純陵鬧了那麼大的陣仗,誰不知道他家幼子在常山一去不回的消息?」
謝無歧一邊走,一邊將陸少嬰和宋月桃的事情給沈黛復述了一遍。
當日沈黛在雲渺台上告誡陸少嬰的那番話,他听進去了,又沒完全听進去。
他沒有再在小事上挑宋月桃的刺,但卻變本加厲地宣揚宋月桃是內奸的消息,有些東西一傳十十傳百,在陸少嬰孜孜不倦的洗腦——下,確實也有少數弟子開始——宋月桃心生懷疑。
但這種懷疑也只是無根——萍,弟子們私下議論還行,掌門長老卻不會輕易相信。
直到半年前陸少嬰察覺到純陵有一絲魔——,他帶著人把純陵十三宗翻了個遍,查到最後只在思過崖感應到一縷魔——,但思過崖當時唯有江臨淵的身影,並不——任何魔族蹤影。
不過,盡管當日沒找到魔——來源,卻坐實了純陵十三宗有魔族入侵跡象。
這事在純陵鬧得沸沸揚揚,眾人雖心中不說,但到底還是想起了陸少嬰時常掛在嘴邊的那句「宋月桃就是內奸」的話,據說純陵上下所有的掌門長老都將宋月桃查了一遍,但不管怎麼查,——身上確實是無絲毫魔——的。
事情明面上便陷入了僵局。
不過暗地里,純陵掌門將常山的除祟任務交給了陸少嬰,讓他帶著弟子前往歷練。
常山便是宋月桃寫在籍貫檔案里的家鄉。
誰也沒有想到,陸少嬰這一去就沒有再回來,連帶他帶去的五名純陵弟子,全都折在了常山——
後純陵和陸家都派人前去尋過,但從結果來——,都是無功而返。
這下,宋月桃的嫌疑一下子加深了,那時——乎純陵人人都在猜宋月桃是不是真有什麼問題。
直到重羽族的皓胥帶著弟子登上純陵十三宗,與衡虛仙尊密談一夜,途中還叫了宋月桃進去。
翌日一早,紫府宮內便有消息傳出——
宋月桃,有可能是重羽族——人。
那些加在宋月桃身上的流言蜚語,頃刻——間灰飛煙滅。
听完這些,沈黛沉思半響才開口︰
「……太巧了。」
「是啊,剛被懷疑是魔族奸細,這邊就有重羽族出面來尋,說——是那個滿門忠烈的重羽族——人。」
謝無歧譏諷一。
「來得這麼及時,我——那個重羽族的皓胥,也挺像個內奸的。」——
來今晚是必須——去找宮泠月,問問這一切究竟是怎麼回事了。
雲深月寂。
室內燭火搖曳,映出一張哀婉又心事重重的面龐。
听——外面有人叩門,宮泠月立時起身開門,——是沈黛——約前來,——攏起的秀眉才松了松。
「沈仙君,快請進。」——
一副——到救星的模樣,倒讓沈黛有些受寵若驚。
宮泠月住的是昆吾道宮內給弟子們安排的客舍,但很明顯,宮泠月住的這一間——比謝無歧和方應許的——級高,重羽族在修真界受到的禮遇可——一斑。
但這位——今執掌重羽族、地位尊崇的少女——上去卻愁雲滿面,並不開心。
「沈仙君,雖然我說這話可能有偏袒皓胥——嫌,但我還是想說,皓胥——實並不壞,只是……只是來了十洲修真界——後,旁人多有非議,他自尊心強,又護短,脾——便急躁了些。」
沈黛頷首,讓——寬心︰
「我知道的,就像我听——旁人說我師門壞話,我會特別生——,甚至直接動手,他以為我無故欺負重羽族人,所以也——我動手,我能夠理解。」
宮泠月訝異于——的善解人意,又听沈黛補充︰
「但是下次——是再有這樣動手的時候,我——是打傷了皓胥,宮姐姐你不會生我的——吧?」
「怎麼會。」宮泠月掩唇輕——,「不過皓胥並非重羽族——人,不像我們修為平平,你想——打傷他,怕也不那麼容易。」
「不是重羽族人?」
那有人說一句重羽族的壞話,他還那麼激動。
宮泠月眸光悠遠,回憶道︰
「師弟是六歲時被我撿回來的,魔族屠殺了他們一整個村子,就剩下他一個藏在地窖里的孩子幸免于難,我那是跟著師尊在外歷練,本不想撿他回浮花島,可他一聲不吭,跟在我們後面走了百里路。」
「一個沒修煉過的凡人,一路餓了撿野果草根,困了就睡樹下,生怕跟丟了我們,走得腳底血肉模糊,我——他再走下去就——沒命了,便求師尊帶他回去,就當撿個小貓小狗。」
「但皓胥比我想得爭——,他是金木雙靈根,不受重羽族仙脈斷絕的影響,修為一日千里,成了浮花島的大師兄。」
宮泠月說著,偏頭——了——沈黛,——忽而又有——悲傷起來。
「是不是很奇怪我為何——說這些無聊的事情?」
沈黛坐得端——,听得用心,搖搖頭︰
「不無聊啊。」
宮泠月垂下——眸,繼續說︰
「我知道你想問宋月桃的事情,你與——的恩怨,我也有所耳聞,但若——解釋這件事,還必須從我與皓胥都年幼的時候開始說起——」
重羽族群居在浮花島上,族內有三支家族,宮家到了宮泠月這一代,除了——外,就只有一個比——小五歲的妹妹——
此宮泠月從小就知道,族中決定在——與妹妹——間選出一個,繼任下任族長——位。
宮泠月年紀最長,自然是優先培養——當族長,可妹妹宮泠冰卻從中橫加阻攔,說自己也——當族長。
當時兩人年紀都小,姐妹——間難免會有些搶頭花、爭奪家人關注的念頭,宮泠月雖——族長——位沒有興趣,卻也不想被妹妹搶走東西。
兩人便時常拌嘴。
或許也有關系好的時候,但只——宮泠月一去族長那里上課,宮泠冰便不開心地鬧騰起來。
姐妹兩人的關系——履薄冰,終于在重羽族祭祀——女那日釀成了大禍。
宮泠月本該帶著宮泠冰一起去——女祠,卻——為與妹妹吵架,而生——沒有叫——,自己先去了——女祠。
卻沒想到就在這一日,有魔族潛入浮花島,趁——女祭祀時浮花島上守衛疏忽,劫走了宮泠冰。
此後數年,重羽族遍尋整個十洲修真界,也未尋到宮泠冰的身影。
「……這是妹妹失蹤以後,我在樹下挖出的匣子,我們重羽族有個習俗,——年時將心願寫在紙上,埋進浮花島——女祠前的樹下,願望就能實現。」
宮泠月打開已經陳舊黯淡的木匣,里面一張泛黃的信紙疊得整整齊齊——
小心地打開那張信紙,杏眸中似有淚光。
「——實不是想與我爭些什麼,——是生——我去族長那里學習族內事務,沒有時間陪——玩,——只是,想多一——時間和我一起玩……」
信紙上是小姑娘拙劣的字跡︰
【希望族長姨姨早——發現姐姐是個小笨蛋,讓我去學那些麻煩的東西
我一定能很快學完,這樣姐姐又可以和我去玩啦】
「這麼多年,我每一天都在懊悔,為何我那天我沒有叫泠冰一起去,——果我叫了——,——就不會被人擄走,不會失蹤——」
沈黛抿了抿唇,也不知該——何寬慰,只好告訴——︰
「過去——事——流水奔逝,後悔也無用,人總是——往前走的。」
「可我走不了。」宮泠月淒然一——,望著沈黛,「你與皓胥說的話一樣,他也想讓我往前——,所以他從來到十洲修真界的第一天,便去請求重霄君幫忙。」
沈黛想起在太玄都雲渺台的那一日。
「所以……」
「他找到了宋月桃。」
宮泠月斂去了悲容,——色肅然——分。
「我們重羽族,是上古——雀的血脈,族人不是靈根屬火,就是有體質火命,而這位宋仙君,就是天生純陽——體,確實有極大的可能是我重羽族人。」
既是天生純陽,又修為平平難以精進,的確很像是仙脈斷絕的重羽一族的體質。
沈黛又問︰「那你為何又說——不是你妹妹?」
宮泠月垂眸,遲疑半響才說︰
「直覺。」
宮泠冰失蹤時只有七八歲,宮泠月沒說的是,——實這個宋月桃的長相模樣也與——妹妹很相似,但——的直覺就是告訴————
宋月桃不是——妹妹。
「我不知道皓胥有沒有懷疑,他一意孤行,執意說這女修就是我妹妹,我知道,他是想讓我解開心結,不——被這件事困住,不管宋月桃是不是我妹妹,他覺得只——他擺出各種證據證明——是,我就能放下。」
宮泠月——了。
「但是,不行。」
「無論是生是死,我總——知道真相。」
沈黛——著宮泠月既清醒,又溫柔的那雙——,忽然覺得有些佩服。
有時候做人糊涂些,這輩子稀里糊涂的過下去,會很輕松。
但——卻寧願直面血淋淋的現實,也不願意裝聾作瞎的活著。
「兩位——」
窗邊忽然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沈黛嚇了一跳,扭頭——去才發現窗戶被人推開——分,一只骨節分明的手搭著窗沿,似——非——地——向屋里坐著的兩人。
「宮仙君,這都快聊大半夜了,我師妹能還我了嗎?」
宮泠月回過——來,掩唇輕——︰
「能的,下次若是聊得晚了,我一定記得派人去跟你打招呼。」
沈黛有些臉熱,感覺謝無歧這行為簡直像是催女兒早——回家,催不動還親自來接的家長——
都這麼大了,還盯——盯得這麼緊,多少讓——有些不好意思。
「二師兄你怎麼進來的?外面不是有結界嗎?」
「那個啊。」謝無歧很不給面子地說,「那種薄得跟紙一樣的東西也能叫結界?」
沈黛不贊同地盯著他。
被——了一會兒,謝無歧服了軟。
「好了好了,算我失禮,我過來找你是想帶你去——個好玩的東西的,你們聊完沒?聊完我帶你去。」
沈黛回頭——宮泠月,宮泠月貼心地——道︰
「去吧,今後在昆吾道宮,我們——面的機會還多著呢。」——
這才和宮泠月道別。
謝無歧跟著——一路光明——大地踏出宮泠月的院子,驚得外面護衛宮泠月安全的弟子們一片慌亂。
沈黛——著謝無歧——角眉梢的——意,有——無奈︰
「二師兄,下次不——這樣隨便亂闖了,說出去總歸是我們沒道理的。」
謝無歧並不在意,懶洋洋道︰
「大半夜叫你來房里商量事,我——那位宮仙君也很不講道理。」
「宮姐姐哪里不講道理了?」
謝無歧嚇唬——︰「你以為只有男子能非禮女子,女子也是可以非禮女子的,害不害怕?」
沈黛認真想了想,又老老實實答︰
「不怕,宮姐姐人漂亮,——非禮我,我不虧。」
謝無歧︰?
「二師兄,我們都快走到道宮外面了,你——帶我去哪里啊?」
謝無歧還沒完全從沈黛那句「我不虧」中回過——來,聞言這才慢半拍地抬手指了指山門處,月光下,一個倒吊著的身影。
這畫面——實還有些驚悚,不過走近了,沈黛才發現山門處不僅有倒掛著的皓胥,還在站在那里——著他們的方應許。
「所以,我們就是來——他——話的?」
沈黛想到皓胥畢竟是宮泠月的師弟,有些不忍。
「什麼叫——話,我是那種落井下石的人嗎?」
謝無歧仿佛覺得沈黛冤枉了他,語調還有些淡淡的不滿。
他——定——閑地走到皓胥身旁,在他怒目而視地視線下,輕輕推了他一把。
倒吊著的身影跟秋千一樣晃了起來,蕩到了方應許面前。
方應許十分淡定地也推了一把,人影又蕩回了謝無歧的面前。
謝無歧揚唇一——,好似月夜下一肚子壞心——的狐狸妖怪。
「我們這不是怕皓胥仙君一個人太寂寞,還叫上你一起來陪他解悶嗎?」
方應許也面無表情地——頭附和,一副「我們多麼貼心」的——色。
沈黛︰……——
覺得他們師門修逍遙道或許有些不太準確。
可能,應該去修缺德道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