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泛起了詭異感覺的,不只是翟楠。
「不對啊……」
王箐顫巍巍的前踏了一步,疑惑道︰「剛剛我們上來看的時候,這一戶膨脹的男主人,頭就枕在門框上,那眼球跟我頭一樣大,還嘩啦嘩啦往外流血水呢……」
說著,他似乎想到了什麼,看了翟楠一眼,怯生生的低聲道︰「翟先生……保安可以作證,我真的沒有騙你……」
「我沒有說你騙我呀……」
翟楠心不在焉的說了一句,一只腳跨進大門。
王箐緊繃的身體明顯放松了下來︰「那就好……」
在這個世界,普通人虛假報警,尚且會收到懲罰,如果讓這麼一位大人物,誤會自己騙了他,浪費了時間,下場總歸是不太好的。
翟楠雖然沒注意這些。
房間里是空的。
並沒有王箐之前描述的,那種被水泡的脹滿整個客廳的巨大人體——即使使用了眼球鬼,也是這樣。
至少證明了一件事,現在這片空間里,並沒有畸變怪物在到處爬行。
不僅如此,這個房間里甚至連一點被水泡過的痕跡都沒有,中央空調開著,諾大的房子里呈現出一種涼爽而干燥的狀態。
「之前那種被泡發的人體,或者說怪物……應該的確是存在的。」
翟楠點了點頭,「變成那樣都不死的人,即使不是怪物,也絕對不可能是人了。」
「翟先生……你怎麼知道,它們一定存在過……?」
王箐問了一句,來到餐桌前,「咦」了一聲。
上面的花已經枯死了。
這種擺放在餐桌上的花,屬于常換的類型,並不是種在泥里的,而是插在裝滿水的瓶子里,兩三天一換。
可是現在,不僅僅是才換的鮮花干掉了,連里面的水都沒了。
「怪物雖然不存在了,但它們遺留下來的痕跡還在。」
翟楠看了一會,就離開了房間,「不只是桌子上的花瓶,衛生間干掉的肥皂和毛巾,還有牆角被蹭掉的牆紙和牆皮,都可以說明一些問題。」
「所以,現在我們最應該擔心的,應該是你的家人……」
听到翟楠的提醒,王箐臉色狂變,迅速朝電梯沖了過去。
翟楠跟在後面嘀咕道︰「這家伙雖然膽小,但听到老婆有事,居然能爆發出勇氣……」
然後就看到王箐按動電梯,低眉順眼的站在旁邊,
微微鞠躬,
「您先請……?」
高情商︰雖然涉及家人,但旁觀者就要扮演好自己的位置。
在這種危險的情況下貿然置身其中,是大忌。
低情商︰雖然我不想老婆死,但我更不想死。
……
在王箐滿頭大汗的不斷催促下,翟楠來到二十一層的大平層門前。
保安都還好好的守在門前,雖然看起來很害怕的樣子。
看到他們沒事,王箐稍微放松了一些,輕輕走到門前,敲敲門,「老婆,我回來了!」
門被嘎吱一聲打開,一個漂亮的美艷輕熟婦疲憊的坐在旁邊的椅子上,面色蒼白。
翟楠只看了一眼,便不好意思的移開了目光︰「王總經理真是不拿我當外人……
這是我不花錢能看的?」
女人有些驚恐的坐在沙發上,只穿著黑色真絲睡裙,一看便價值不菲,而且似乎是因為出了很多冷汗的原因,睡裙緊緊地貼在身體上,露出了驚人的曲線,似乎可以想象的到里面的形狀,翟楠剛才那驚鴻一瞥,也只看到了一「點」而已。
「咱家剛剛有沒有發生什麼奇怪的事?」
王箐一進門就迫不及待的問道。
「沒什麼特別奇怪的事……」女人疲倦而驚慌的搖搖頭,「但是臥室天花板上那兩團人形的水痕,已經不見了。」
說著,看向翟楠,「我給你們倆倒杯水。」
王箐點點頭,「跑了這麼久,正好有點渴。」
翟楠從善如流,目送女人被汗濕透的苗條身影進入黑暗的廚房。
王箐的妻子,身上也沒有一點污染輻射。
干淨的有些不正常。
這時,女人拿著兩只空空的玻璃杯走出來,王箐有些疑惑的看了一眼,問道︰「水呢?」
女人原本疲倦而驚慌的神情,仿佛是被王箐這一嗓子突然驚醒了一樣,有些意外的看了一眼空空的杯子,不好意思的說道︰「光顧著拿杯子,忘倒水了……」
等老婆重新去接水時,王箐這才不好意思的沖翟楠笑了一下,道︰「我內人年紀大了,記憶力沒以前好了……」
翟楠寬容的笑了一下,「哪有,嫂子看起來很年輕,最多二十七八……」
王箐詫異的看著翟楠︰「這還不算老?」
「我每次娶老婆,都只娶十八歲的……」
翟楠也震驚了,「這也太小了吧。」
王箐疑惑︰「十八還小?」
翟楠想到了自己肚子里的童養媳紅娘,還有住在邊境的紅玉污染源,
淡定道︰「不是百歲以上我都看不上……」
……啃老族?
王箐嘴角抽了一下,像看變態一樣看著翟楠︰「有那味兒了……」
翟楠有些不好意思,自己老婆不是人這種事情又不能說出來……
「水來了。」
王箐老婆這個時候又端著兩只空蕩蕩的瓶子走了出來,這些瓶子上面沾滿了水珠,看樣子之前是倒過水的,可是又因為某種原因這些水又不見了。
這個時候,就連王箐,都覺得有些不對勁了,他本來已經不再控制的牙齒又開始打顫,輕輕的說著,「老婆……杯子是空的,你倒的水呢?」
女人再次迷茫的看了一眼杯子,而後突然露出了一個笑容︰「不好意思……我實在是太渴了,就自己喝了……」
翟楠看了一眼女人,她身上的汗珠已經消失了,原本貼在身上的真絲睡裙,是「一點」也看不到了,就好像,不只是汗水蒸發了,就連之前被吸入衣料內部,粘在衣料縫隙里的水珠,也不見了一樣。
甩開心里失望的情緒,翟楠忽然低下頭,凝視著女人,「帶我去看看你們臥室的天花板,你不介意吧?」
說著,望向王箐,眼里露出了詢問的目光。
畢竟,一來人家家,就帶人家老婆進臥室,是有點不太好。
「當然……不介意。」
王箐舌頭都打顫了︰「你們倆……進去就好了……我,我在外面給你們看門,臥……臥室……隨……隨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