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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一十七章 飲鴆

「盛滿一家不可能無緣無故失蹤。」蔣叡的眉頭皺成了川字,篤定道:「而且就算他們怕本侯對其不利,一家五口人,也不可能神不知鬼不覺的離開福建!」

朱麒臉色此刻也是無比凝重道:「你的意思是盛滿在詔獄招供了?」

「不排除這種可能。」蔣叡點了點頭道:「盛滿祖上就是定西侯府的家丁,忠心毋庸置疑,但是詔獄那是什麼地方,盛滿要是熬刑不過把我們出賣也不是沒有可能。」

朱麒眼中精光一閃道:「在本侯看來,盛滿熬刑不過,最後妥協,和皇帝之間達成了協議!」

「什麼協議?」

「保護他的家人!」朱麒寒聲道:「依本侯看來,盛滿這個時候應該還沒出賣我們,否則的話,錦衣衛只怕早就上門了,而盛滿之所以沒有出賣我們,最直接的原因應該是要見到他的家人,然後讓皇帝赦免他家人的罪,到了那個時候,估計盛滿該交代的估計全都會交代出來。」

蔣叡渾身輕顫道:「那……那該怎麼辦?」

「盛滿家人什麼時候失蹤的?」

「一個月前。」蔣叡沉聲道:「本侯擔心走漏風聲,所以一直禁止侯府的人和鄉下祖宅那邊接觸,說到底,就是祖宅那邊包括盛家自己都不知道盛滿去了什麼地方,現在盛家人突然失蹤,很有可能是錦衣衛出的手!」

朱麒渾身一抖,問道:「從刺殺狗皇帝到今日都已經過了半年多,為何盛家人一個月前才失蹤,難不成盛滿在詔獄熬了幾個月酷刑,都快熬死了,才決定妥協?」

「這其中緣由,本侯不得而知。」蔣叡搖頭道:「福建到京城路途遙遠,但是如果真是錦衣衛找準機會出手劫人,恐怕會有一番預謀,但是不管怎麼說有一點可以肯定,就是錦衣衛已然知道刺殺狗皇帝這案子,本候月兌不開關系,說不定狗皇帝都已經知道了。」

「這種可能不是沒有,那蔣兄打算如何應對!」

蔣叡咬牙道:「本侯祖上不管怎麼說都是替大明血戰沙場過的,就算狗皇帝再如何狠毒,也不可能無緣無故的將定西侯府連根拔起,他需要證據,盛滿就是他唯一的證據,而想要盛滿開口的關鍵在于家人,本侯以為,可以半路劫殺!」

朱麒略微思索後點頭道:「抓了盛滿家人,蔣兄就已經暴露,那麼定西侯府多半也被錦衣衛監視住了,好在你我兄弟闢了這條通道,要不然只怕連本侯也逃月兌不掉,不過既然要劫道殺人,那本侯自是義不容辭!」

蔣叡贊同,然後凝聲道:「不過朱兄既然沒暴露,那麼劫道之余也該想好退路,說真的,本侯早就防備著狗皇帝了,一旦錦衣衛上門,全家便立即服毒,免得受不了大刑,把朱兄供出來。」

「好兄弟,好漢子。」朱麒哈哈大笑,從懷里掏出一個小瓷瓶來說道:「不瞞賢弟,哥哥我也早有準備,家中老小也都準備著了,刺殺狗皇帝,這事太大,只要敗露,說不得是個凌遲,倒不如自己解決來的痛快!」

兩人哈哈大笑,就在這時,便听到鈴鐺聲響,兩人臉色一變,這鈴鐺乃是外界通知密道內的手段,一般沒有緊急之事不會拉動,這時候響了,頓時讓二人有了一種不詳的預感。

也不猶豫,朱麒和蔣叡二人互相點了點頭,便快速返回各自侯府。

「定西侯何在!」燕天元率領數百錦衣衛殺氣騰騰的沖進了定西侯府。

「我家候爺在書房,已經讓人稟告,這就來迎接指揮使大人。」定西侯府管家小心翼翼的回答。

燕天元嗯了一聲,揮了揮手,數百錦衣衛頓時將定西侯府圍的水泄不通。

正如蔣叡料算的那樣,盛滿沒有見到了家人,自然也不會交代,但是交代不交代其實已經無關緊要,因為盛家人是定西侯的隱戶,那麼盛滿自然就是定西侯的死士!

也就是說定西侯必然是策劃刺殺皇帝的黑手,只是不知道這黑手只有一個還是有其他合謀。

不過定西侯是跑不掉了,既如此緝拿定西侯嚴刑拷問,若有,自然一並拿下。

蔣叡急匆匆返回書房,得知錦衣衛指揮使燕天元率數百錦衣衛登門,臉色頓時煞白!

其實在蔣叡得知盛滿家人失蹤之後就預料到了這一天,但是沒想到這一天竟然會來的這麼快。

蔣叡不知道燕天元登門為何沒有窮凶極惡的大索定西侯府,但是他知道自己的時間不多了,于是急匆匆的回了後宅,將自己妻妾、兒女盡數叫來,然後沉聲道:「東窗事發,定西侯府滅門已屬必然,侯府男丁若是不想死的慘不堪言,女子若是不想被充入教坊司,就自盡吧。」

「侯爺。」定西侯正妻馮氏一聲慘呼沖過去抱住蔣叡的大腿哭道:「侯爺,妾身死不足惜,可是雲兒還小,他才五歲啊!」

蔣叡沒有理會夫人,看向自己的幾個妾室喝道:「你們還不死,是不是要等本侯動手!」

幾名妾室哭哭啼啼的哀嚎,最後一個個不甘的取出早已經背好的瓷瓶吞下了瓶里的毒液。

「你們怕死嗎?」蔣叡對自己的幾個兒女說道:「父親知道你們怕死,但是父親告訴你們,這世上有比死更可怕的事,你們現在不死,後面只會生不如死,都說虎毒不食子,但是為父犯下的乃是誅滅九族的大罪,如今族人顧不上了,為父只能親眼看著你們上路,不要怕,為父隨後就到。」

「父親。」幾名子女哭的撕心裂肺,但是最終還是在蔣叡那冷澈心扉的目光中,一個個喝下毒液,吐血而亡,唯獨剩下了蔣雲。

不是蔣雲怕死,而是他根本什麼都不懂,而且身上也沒毒藥。

「罷了,罷了。」蔣叡長嘆一聲走到兒子身邊道:「嘉靖帝是仁慈之君,但願他能放我兒一條生路,怪就怪為父被豬油蒙了心,走上這條不歸路啊,夫人……」

馮氏欣慰一笑,徑直飲下毒液。

蔣叡從懷里掏出了瓷瓶,拔開了瓶塞,頹然坐在一地的尸首中間,等待著最後的時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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