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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五章 黃牛

林黛玉沒有半點懸念摘取花魁,終結了杭州府連續五屆花魁的歷史。

如果沒有落燈那一夜淒美的花瓣霧,如果沒有那首哀怨的《葬花吟》,那麼黛玉奪魁或許還能在民間引起非議。

畢竟黛玉的容貌不算絕美,她的舞姿和琴藝也只能算是普通,她能得到那麼多的支持自然是因為永王,是那些豪紳大賈不敢不給永王的面子。

但是現在幾乎所有人都認定黛玉奪魁實至名歸,和永王有關系但沒有想象中的那麼大。

那曲《葬花吟》之後,黛玉收貨了無數魁花,幾乎九成沒有明確支持者的百姓士子將自己的魁花送給了黛玉。

普通人的力量是微薄的,但是積沙成塔,再微弱的力量當它們凝聚在一起之後,都會形成一股讓人生畏的勢。

這就好像是造反,幾十個土匪出來叫嚷著起義,然後隨手便被官府給滅了,可當這些土匪嘯聚一方吸引無數活不下去的百姓來投之後,這股勢就能變成掀翻一代王朝的終極力量。

一根筷子可以輕易掰斷,一把掰掰試試?

黛玉奪魁,在民間的名聲自是大躁,若是放在後世,就是超級牛掰的流星大明星,絕對的票房保證。

事實上也確實如此,黛玉成為花魁,出身永王名下湖州大劇院,因而大劇院的名聲如同漲了翅膀一樣,以杭州為中心迅速朝四下擴散。

現在民間對于黛玉傷心而死從而導致《紅樓》後期沒有黛玉戲份而感到非常不滿,讓朱厚煒考慮是不是要改劇本,設計一個大團圓結局,不過想想還是算了。

出于對《紅樓夢》原作的尊敬還有自身水平的問題,朱厚煒直接放棄了這個不切實際的想法。

不過也正是因為黛玉讓朱厚煒對原本準備搬上戲台的《神雕》進行了修改,將小龍女被甄志丙凌辱那段給刪除了,否則朱厚煒相當懷疑,投入了感情的百姓會不會因為小龍女事件做出什麼不理智的事情來。

花魁出身藝館,這幾乎是亙古不變的真理,哪位姑娘成為花魁身價百倍是必然的,原本去藝館見見稍紅一些的姑娘都得先打個二三十兩的茶圍,然後還有酒食,打賞等等,要是花魁估計見上一面,一百兩只能算是起步價。

可黛玉不是藝館的姑娘,他是大劇院戲台的演員,想要看她最便宜的只需要花三文錢買一張大劇院的門票,這是啥?對于普通百姓來說,這就是天大的福利。

百姓們趨之若鶩,恨不得把大劇院的混凝土門牆都給擠塌了去,只可惜門票早就銷售一空。

于是黃牛出現了……

有需求就有市場,古往今來莫不如是,三文錢最便宜的票沒太大的市場,但是三兩銀子以上的票價值已然翻了幾倍!

幾倍算什麼?一百兩銀子在藝館只能和姑娘待上半個時辰,在這就算十幾二十兩卻能待上兩個時辰!

二月已經過了一半,然而湖州的天氣還是有些微涼,此時的永王府忙碌的不可開交,不為別的,就是因為自家的王爺即將奉詔進京。

正德皇帝以打擊倭寇之名允許永王巡視沿海,這道旨意早就引起過朝臣們的強烈反對,然而朱厚照不為所動,再加上永王也確實安逸,所以朝堂上也漸漸沒了聲音,要知道正德可是要禪位給永王的,允許永王出湖州算屁?

所以當徐禎卿將本子遞交上去,說永王離開湖州前去杭州的事之後,內閣的諸位輔臣直接將本子扔去了一邊懶得搭理。

搭理?如果搭理有用,正德皇帝還是朱厚照?

如今皇帝大婚在即,召永王入京,這又是典型的違背祖制,但官場沉默。

人家兄弟情深,非要阻止有離間兄弟情的嫌疑,張太後獨居深宮思兒心切,不讓永王回京,那是對張太後不仁,是不讓永王盡孝。

當然這些都是大道理,最主要的原因不是這個,而是滿朝大臣太了解朱厚照了,知道勸諫毛用沒有,干脆不去費口水。

在滿朝大臣眼里,只要皇位上那位爺不要再干出什麼天怒人怨,放蕩不羈的事來就行,為什麼說再?因為正常干,朝臣們知道了不想管,也知道管不了。

朱厚煒不太想進京,但是這次推辭不了,只能打點行裝,權當去去京城故地重游。

三月初,永王王駕出湖州城,一路北上,直奔京城。

天子大婚,朱厚煒總不至于在大婚當天趕去京城,那是大不敬,也不合人倫,所以只能提前走,坐在用上充氣輪胎的馬車上,感受著官道上的顛簸,朱厚煒已經在考慮減震的問題……

一直糾結是否要跟永王一起入京的玉姐兒,在最後關頭還是徹底放棄了,不能不放棄,因為她已經有了身孕!

這對于永王府而言可是破了天的大事,有了身孕的玉姐兒臉上每天洋溢著母性的光輝,就算叫她入京都不可能,要是因路上顛簸有了閃失,豈不是要後悔一輩子。

這次朱厚煒入京帶的是吳秋露,是玉姐兒指定的人選,因為這丫頭沉默寡言,但心思細膩,有她在永王身邊照顧起居,全府上下都放心,唯一不太開心的就是吳雪羽。

除夕夜宴的時候永王為了讓吳雪羽坐,不惜攆走了徐禎卿和李夢陽兩位長史,並且直接當著全府人的面說會納她為妾,這讓吳雪羽每天睡覺的時候都在數著手指頭,祈盼著自己被王爺臨幸的那一天。

可這次卻是堂姐隨王爺入京,而她被留下來照顧玉姐兒,王爺沒有玉姐兒在身邊,堂姐近水樓台,沒準回湖州的時候都已經懷上了孩子,這豈能不讓吳雪羽黯然神傷。

任興沒跟著,因為現在的任興是湖州工業園的大管事,這處工業園寄托了朱厚煒此生最大的希望,不能出一絲一毫的差錯,有個自己放心的人看著,朱厚煒入京也能安心。

湖州到北京,三千里路,一個半月形程,終于在正德七年四月中旬,永王朱厚煒的王駕進入北京永定門外十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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