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李與黃大莊離開白意昂的房間後站在院子里,兩人交換了一下眼神,似乎是在詢問是否有決心扳倒蟒銀花。
幾人的目的本來是想和柳其玉解釋清楚蟒銀花的事,沒成想來到長白之後才發現事情也許並沒有自己想的這麼簡單。
如果蟒銀花身後真的有陰界的人為她撐腰,說不定她會召集鬼魂來對付幾人。
看來這件事要從長計議了,而且柳其玉遲遲不出現,還不知道要在長白耽擱多久。
「師父,柳其玉到底在不在山上?」
黃大莊沒頭沒腦的說了一句,這句話像是沒經過大腦思考月兌口而出的。
「明天我們先去找蟒銀花,看看能不能套出話來。」
若是蟒銀花背後真的有陰界的人在為她撐腰,那麼她一定不會放過白龍。
張鶴山閉著眼楮假寐,腦海里一直回想著柳其玉說過的話,眼前不斷閃過胡佩佩和小黃魚的臉。
像是陷入了夢魘,以至于黃大莊進了房間他都沒有察覺。
「張鶴山,你睡著了?」
突然出現的聲音嚇得張鶴山猛然坐起身,渾身大汗淋灕的看著門口的黃大莊。
「這天這麼冷,你咋還出了一身的汗?」
「沒事,做夢了。大晚上你不睡覺找我干啥?」
張鶴山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咽了下口水。
「明天我們去找蟒銀花,不過我感覺你還是別去了,和小黃魚在家等著我們的消息吧。」
「為什麼不讓我去?」
黃大莊想了很久還是覺得柳其玉去不合適,幾人中只有張鶴山見到了落魄的蟒銀花,此時出現無異于在提醒她被白龍凌辱的事。
「如果你去了我怕激怒她,現在還不知道她背後的背景,所以我們還是要小心行事。」
「如果我不去她要動起手,你們怕是要吃虧。」
黃大莊已經想好了後果,篤定道︰「不會,蟒銀花懷孕了。今天我們救回來的白胡子老頭是白仙,他就是為蟒銀花診脈才被她剜去了掌心。」
當張鶴山听到這個消息時一時間居然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怎麼說她也是長白山上地位頗高的仙家,怎麼會突然就懷孕了?
「既然如此那你們去吧,萬事小心。」
黃大莊將門輕輕的關上回到了自己住的房間。
小黃魚分配的十分合理,將兩間正房分給老李與白意昂,三間偏房小黃魚睡在中間的房間,兩邊分別是黃大莊和張鶴山。
老王到了晚上便一個人出了門,說是要感受一下長白山上濃重的靈氣。
由于自己睡在靠近大門的地方,所以能听見院牆外面傳來的細微的聲音。
也許是今天的兔子和獾子走漏了風聲。
很多年柳府都沒有人出現過了,所以到了晚上長白山的一眾散仙都來到柳府的門外。
小聲嘀咕著︰「這些人是什麼來頭?怎麼擅自闖進了柳府?」
「听說是黑龍神呢!」
「兔子,你快過來,黑龍神長什麼樣啊?」
黃大莊側耳听著外面的動靜,看來是那只小兔仙帶他們來的。
「就和你一個樣!一個腦袋倆眼楮,還能長什麼樣!」
小兔仙的聲音從牆根邊上傳來,黃大莊不禁露出笑容。
看來長白山上這些小仙心性和小孩子差不多,全都是一副不諳世事單純的模樣。
「不如我們溜進去看看?」
「不行!他可是黑龍神,萬一我們把他驚醒了他吃了我們怎麼辦?」
「你以為誰都是蟒銀花嗎?」
「噓!你怎麼敢直呼銀花教主的名號,被听見你就死定了…」
听著幾個稚女敕的聲音突然停了聲,黃大莊心道看來蟒銀花在長白眾仙心中的地位真是不一般的存在。
就連這些小仙都如此懼怕她,表面上的臣服並不能代表他們真的尊敬她。
小兔仙的聲音小聲的響起︰「我們走吧,不要打擾到他們休息。」
說完話牆邊傳來越來越遠的腳步聲。
再次恢復平靜,黃大莊閉眼神游間听見房頂
上傳來一聲聲瓦片互相踫撞的聲音。
黃大莊雖然沒有睜開眼楮卻一直仔細辨認著聲音的走向。
瓦片踫撞的聲音從自己的頭頂逐漸到了小黃魚的房頂上,而且並沒有停止,依舊在向著院內移動。
「難道是蟒銀花知道我們來長白山了?」
黃大莊心里正納悶,隔壁屋里忽然傳來小聲︰「大哥,你睡了嗎?」
黃大莊雙手捂在嘴邊貼在牆上回應道︰「你也听見聲音了嗎?」
小黃魚怕驚到房頂上的聲音,用手指敲了兩下牆面,表示回應。
自己第一次睡在神邸,看著古色古香的房間裝飾心里總是想到老房子里一定死過人的傳說。
越看越害怕,加上長白山上風大,當風吹到窗戶上發出的嗚嗚聲,嚇得小黃魚更加睡不著了。
躺在床上听著窗外的風聲房頂上突然傳來異響嚇得小黃魚大氣不敢喘。
房頂上的聲音像是什麼硬物劃過瓦片傳出的聲音,一直穿過自己的房頂,小黃魚擔心是蟒銀花來尋仇,便想提醒大家小心。
可又害怕是自己听錯,一時間不知道怎麼辦好,想到聲音是從黃大莊房頂上移動過來的,便將臉貼緊牆面沖著黃大莊的房間輕聲喊話。
幸好黃大莊沒有睡著,不過確定了房頂上確實是有聲音,小黃魚的心跳到了嗓子眼,不會真的是蟒銀花吧…
黃大莊听聲音已經離兩人有些距離了,便輕聲的說道︰「別聲張,我出去看看,別把他嚇走了…」
小黃魚再次敲擊牆面表示自己已經听到黃大莊的話了。
黃大莊走到門口輕輕的將門裂個縫,抬頭看向正房的房頂時,借著月光看見一個通體黝黑的活物,正向著房子外面的柱子爬下來。
見這架勢就快要闖進老李的房間了,黃大莊再也按捺不住大喊出聲。
「你是誰!」
突然出現的聲音把通體黝黑的活物也是嚇得一愣,似乎是沒想到這里還會有人在。
轉頭看到黃大莊的臉時像是松了一口氣般,整個人嘆了口氣。
張鶴山見只出現一個女人,心想白龍還真是謹慎,不過他一定就在這附近,于是試圖激怒他逼他現身。
「白龍,我看你干脆找個王八殼子鑽進去當個縮頭烏龜算了。」
張鶴山當著女人的面大聲的罵嚷,張鶴山斷定他一定是有其他原因不能露面。
女人盈盈淺笑著走向張鶴山︰「你就是黑狼吧?」
張鶴山見她認出自己,還以為是听說過自己的名號。
點頭道︰「正是小爺!」
不料女人突然出手,一個巨大的蛇頭沖著他吐出紅信子。
一股腥臭的氣息迎面撲來,張鶴山絲毫不慌,捏著鼻子問道︰「大姐,你一頓吃幾個人?就不能刷刷牙嗎?這味比旱廁味都大。」
這句話似乎激怒了女人,張開血盆大口要將張鶴山吞進肚子里。
「小精小怪也敢在你爺爺面前造次!」
張鶴山顯出黑狼本體,從女人的禁錮中掙月兌出來,爪子在她的身上劃出一道深深的血痕。
小黃魚躲在一旁不敢出聲,一個人听著外面的叫喊聲,心里十分擔心張鶴山的安危。
柳其玉見張鶴山有些小瞧女人,便開口提醒道︰「小心,她是…」
女人趁著張鶴山分神,繞到他的身後銀色的尾巴將張鶴山緊緊的纏住。
「蟒銀花,這麼多年不見,你的手段還是這麼卑劣。」
柳其玉出言嘲笑,面對這個「老相識」自己真是恨不得除之而後快。
張鶴山重新審視起面前的女人,腦海里浮現出一個詞——蛇蠍美人。
不得不承認蟒銀花長得確實美艷動人,楊柳細腰,盈臀酥胸,是那種男人一見就想征服的女人。
「原來你就是蟒銀花啊…」
張鶴山言語輕佻,沒想到她居然和白龍勾結到一起。
當蟒銀花出現時柳其玉心里就產生了不好的預感,最不希望發生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柳其玉從腰間拿出一把折扇,合攏著抵在手臂前,眼楮微眯著看著眼前的蟒銀花。
黃大莊也手握著趕山鞭與
黑狼站在一起,就在這時蟒銀花身後出現一團黑氣。
「大莊,我是不是來晚了?」
黑氣中出現一個男人正是老王,威風凜凜的從天而降,額頭上那一抹黑色印記在昭示著他非同尋常的地位。
蟒銀花一看來人竟然是碑王,看來自己還真不能小瞧面前的這幾個人。
「乖乖,出來。」
蟒銀花話音剛落,一個圓滾滾的球突然出現在她的身邊。
黃大莊一看這不是老太太的法器嗎?
緊隨著出來的正是幾日不見的胡佩佩和臧先生。
四人站成一排,手里各拿著法器。
張鶴山不屑的叫罵道︰「白龍,你可真是個龜兒子,派幾個女人出來你也真好意思。」
柳其玉將折扇打開,掩面笑道︰「沒準他早就夾著尾巴逃了…」
「我會怕你們幾個?區區螻蟻…」
一道渾厚低沉的聲音從高處傳下來,隨後一個一身白袍的男人從天而降。
雖然白衣勝雪,可依舊掩蓋不住臉上的狠厲之色。
黃大莊見到白龍之後竟然有種莫名的熟悉感…
可自己再三確定兩人從來沒有見過面。
「我還以為是什麼人物,原來也是兩個眼楮一張嘴。」
張鶴山第一次看見白龍的真身,只見他滿頭銀發碎發隨風亂舞,稜角分明的一張臉上一雙邪魅的丹鳳眼看向眾人,白袍翻飛像一個超凡月兌俗的仙人。
不過他身上那濃厚的殺氣讓人感到壓抑,實在無法將這幅長相和心狠手辣的白龍聯系在一起。
當白龍出現後,老李的聲音適時的出現。像是兩人商量好的一般…
「別來無恙啊。」
白龍看見老李的剎那更是掩蓋不住眼中的殺意,忍著劇痛從自己的身體里抽出一根龍骨。
咬著牙說道︰「今天新仇舊怨一並算了。」
龍骨化作長劍直直的刺向老李,黃大莊見老李身形未動,便要御起趕山鞭,替老李擋下這一擊。
張鶴山攔住黃大莊的動作,眼神示意讓他看老李的動作。
黃大莊用眼角余光看見老李舉起手,接住了白龍的劍。
空手接白刃?黃大莊有些震驚老李的實力。
雖然知道他真正的身份是黑龍神,受百姓供奉,可沒有想到他的力量居然如此強大…
白龍似乎也有些吃驚,不過吃驚的表情只在臉上停留了一瞬便消失不見了。
老李松開手指將龍骨向後推了一段距離,看似不經意的動作卻讓白龍心里產生挫敗感。
胡佩佩看著一向心高氣傲的白龍在老李面前顏面掃地,心中直呼痛快。
一直以來白龍都已身份居高,一副永遠高人一等的樣子,胡佩佩早已經受夠了。
「你就這點本事?」
蟒銀花質疑的看著白龍,嗤笑出聲,就這實力還妄想將自己收入他的麾下?
自覺顏面掃地的白龍心中升騰起巨大的殺意,這一擊只能用了自己三成力,沒想到的是居然被老李輕松接下。
「你很厲害嗎?還不是靠著柳家的勢力才得以翻身?」
沒想到一個區區蟒小仙也敢瞧不起自己?
如果她能與自己為伍是她的榮幸,現在居然還敢質疑自己的實力?
蟒銀花最听不得別人談論自己的地位,溫怒道︰「干脆你我一拍兩散,我也高攀不上您。」
自己大老遠從長白趕來又不是為了听他來取笑自己的,若不是胡佩佩說柳其玉在這,自己才懶得來趟渾水。
胡佩佩見蟒銀花要變卦,緊忙貼在耳邊小聲的說道︰「你何必和他一般見識,只要你將柳其玉殺了,誰還敢質疑你在長白的地位?」
這話算是說到了蟒銀花的心坎里,所有的長白仙家雖然表面上對自己恭恭敬敬,可背地里都瞧不起自己。
看著站在不遠處的柳其玉,心中泛起殺意,不顧白龍嘲諷自己,手中舉起人頭傘向著柳其玉沖去。
柳其玉折扇輕啟,一股巨大的風圍繞在身邊,卷起天台上的沙礫。
「今天若是你誠心送死,我便替老祖收了你這條賤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