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安排妥當後,黃大莊躺在床上想著今天發生的事情,柳其玉幻出人形,坐在椅子上。
「我也沒想到他…」
柳其玉沉聲開口道,雖然沒有說完但黃大莊已經猜到了他的意思。
本來今天柳其玉的目的是想救出這些孩子。
沒想到男人直接被夢魘里的鬼魂殺了。
這顯然違背了兩人最初的意思。
「也算是他罪有應得吧,老天爺都看不過去,誠心要收他呢。」
柳其玉微微一笑,像是另有深意的說道︰「你想看看他的夢嗎?」
「他不是死了嗎?」
黃大莊不明白人已經死了還怎麼可能復制他的夢境。
「我自然有我的辦法,你就不想看看他經歷了什麼嗎?」
「我不會有危險吧?」
回憶起小睿向他描述時,講起他舉起斧子的時候,光是听別人講,自己都已經嚇出一身的冷汗。
「我當然能夠保證你的安全了,其實我主要是想看看你的本事。沒準可以在夢里指點指點你。」
黃大莊一听柳其玉是想教自己本事,頓時來了精神,連連點頭。
「那還等啥呢,趕緊的吧。」
黃大莊躺在床上,等著柳其玉施法使自己進入男人的夢境。
「如果覺得不對勁了,馬上喊我的名字…」
黃大莊迷迷糊糊間听到了這句話,再睜開眼楮便是另外一個場景。
只見自己已經從招待所已經來到了一所破敗的房子里。
說是房子,其實更像是一間倉庫…
因為這間屋子只有一扇門,房頂上是用鐵皮搭成的,大風吹過一陣拍打鐵皮的聲音響起。
在黃大莊听來,這聲音居然和虎嘯聲有些相似。
此時柳其玉的聲音從耳邊傳來,像是有些詫異的說道︰「好像出現了差錯,這和那個男人的夢好像有些不一樣啊…」
黃大莊听他說完有些無語,嘆了口氣道︰「既然來都來了,看看再說吧。這間房子看起來有些奇怪啊。」
柳其玉只聞其聲不見其人,好像一直在跟著黃大莊移動,聲音時近時遠的說道︰「不錯,看來老李還教了你一些干貨。」
「怎麼講?」
黃大莊只能憑感覺看出奇怪,可若是讓他說出個名堂,他又說不出來。
「這個格局乃是老虎籠子不出頭,只進不出。」
黃大莊不明白他的意思,不過也沒有問,在屋里轉了一圈。
其實也沒什麼好看的,從門進來後,整個房間盡收眼底。
臥室和廚房沒有隔斷,整個房間就像柳其玉所說,真的像個籠子!
柳其玉的聲音恰好響起︰「這個房子無論是誰住,早晚都會出問題。」
「你看這個房子,門小肚子大,連個窗戶都沒有,人只能低頭走進屋來,這和老虎籠子是一樣的。每個人想要進屋來都要低下頭,這在風水上來講,可謂是自降一頭,氣低一寸啊。」
「還有這種說道?」
黃大莊听柳其玉給自己解釋這間房子,心里納悶究竟是誰,會住這樣的房子?
還沒等自己走出門,听見門口傳來掏鑰匙的聲音。
有人回來了!
黃大莊情急之下看了一圈屋里,也沒有個能藏人的地方,急聲問道︰「柳其玉,現在回來人了,咋整?」
「你別出聲,他就看不見你。」
擔心自己被發現的黃大莊貼著牆站在衣櫃旁邊。
看著一個男人從窄小的大門中擠進來。
這不正是死去的男人嗎?身後還跟著一個比他年長一些的老頭。
「老叔,你找地方坐,我給你倒杯水。」
「老雀兒,你既然來投奔我,那我也不瞞你,只要你膽大心狠,我保你賺大錢。」
原來男人的名字叫老雀兒,叫老叔的男人好像在煽動他,要他跟著做一些事。
老雀兒皺著眉,思索了好一陣才說道︰「只有能掙錢,我啥都能干,嬌嬌還在家等我呢。」
「我看你能成大事。」
老叔一臉歹像,看著就不像個好人。
老雀兒擔心的問道︰「如果抓回來不听話怎麼辦?」
「我有的是方法讓他們听話…」
老叔奸笑著伏在男人的耳邊說著什麼。
黃大莊看著老雀兒的臉由紅變白,等說完話時臉色已經接近慘白。毫無血色的一張臉,分明就是被老頭的話嚇到了。
「這不是圖財害命嗎?」
「富貴險中求…」
老叔說完話站起身,嫌棄的看了一眼房間說道︰「你這地方還不如我家的狗窩蓋的好。」
說完大搖大擺著離開了。
眼前的場景發生了改變,黃大莊只覺得腳下一空,緊張的閉起眼楮,等身邊出來了嘈雜的說話聲時,才小心翼翼的睜開眼楮。
黃大莊手里捏緊殺豬刀橫在自己的身前,刀尖沖著老扈太太。現在張鶴山不在自己身邊,也不知道什麼東西才能克制她。
老扈太太像是毫不在乎似的,依舊向黃大莊身邊逼近。腳下嗒嗒嗒的聲音響在這安靜的山洞里,惹得人身上只發毛。
黃大莊怕老扈太太傷害到黃仁富,就悄悄移動自己的身體,企圖改變方向,把黃仁富倚著的地方空出來。這樣就算一會打起來,也不至于傷到他。
老扈太太見黃大莊移動,突然加快了腳下的步伐,依舊保持著怪異的姿勢,胳膊也在快速移動中在身體兩側來回甩動。
「呀啊啊啊!」
黃大莊抄著刀沖向她,刀尖直逼脖子上的動脈。小時候家里殺豬黃大莊親眼見過黃仁富怎麼下刀,也是像現在這樣,一刀捅在豬脖子上,把動脈割開,血流盡了就死透了。
現在刀尖已經擦到老扈太太的脖子上,可她就像沒有思考能力似的,絲毫不躲閃,直直的迎了上去。
「噗」
刀身沒進她的脖子里,可她的動作依舊沒停下來,黃大莊瞪大了雙眼,只剩下一個
刀柄握在自己手里,怎麼她脖子上一滴血都沒流呢?
是刀插的太深了嗎?堵住了出血的傷口?
黃大莊兩個手使勁的往出一拔刀,依舊不見鮮血流出,只是刀身上掛著粘膩的血痂。暗紅色的血痂已經半凝固了,流動的極慢,好一會兒才滴到地上一滴。
黃大莊這會兒心里害怕起來,現在老扈太太什麼都不怕,就是往她身上捅刀子她都沒反應,難道兩人今天就要交代到她手里了?
此時,自己腦海里拼命回想著張鶴山之前制服昌合和白皮仙的場景,雖然他們一個是鬼,一個是沒修煉成的仙兒,和現在的老扈太太都不一樣,可自己還是想試一試,看看之前的辦法能不能行得通。
黃大莊現在身邊也沒有毛線,也不能讓張鶴山上自己的身,能試的辦法只有一個了,就是用血封印!
回想起當時張鶴山封印白皮仙時的樣子,學著他的辦法,把刀上的血痂往褲子上蹭了蹭,然後一刀刺進自己的手掌心。汩汩的鮮血順著血槽往下流。自己扯過衣服,撕成長條,纏在手上,不多時就已經被鮮血浸透了。
黃大莊抻起布條,兩手伸直就朝著老扈太太的身體抱上去。
老扈太太此時離黃大莊已經不足兩米的距離。伸直的胳膊在黃大莊一回頭的時候差點就能踫到他的胸脯。
黃大莊微微彎,躲過老扈太太的胳膊,把布條纏在她的腿上。一陣青煙隨著布條接觸到老扈太太身上時散發出來,看來自己的血是有用的!
今天就算是拼了自己的命,也要互自己老爹周全。大不了和她同歸于盡。
黃大莊這樣想著,也就不再前怕狼後怕虎了。把她的腿纏上後,看她已經無法再移動分毫,就直起腰來再往手上劃一刀,繼續剛才的步驟把她的胳膊也固定住,這下自己也不再害怕了。
雖然老扈太太現在的樣子十分嚇人,可自己已經給她控制住了,一時半會她也傷害不到自己。
以前听老人說,如果去世的人被貓狗竄了氣,就會詐尸,這樣的僵尸最怕太陽,等天一亮,把她帶到陽光下一曬,氣一散也就沒事了。
現在剛前半夜,自己還要在洞里收一晚上,一想自己要和僵尸在一起呆一宿,心里也發毛,就回到黃仁富的身邊,準備把他叫醒,陪著自己,給自己壯壯膽。
黃大莊往手上吐了兩口吐沫,雙手搓了搓,等手搓熱了以後抬起黃仁富的脖子,抽出一只手按住黃仁富的人中。
在嘗試了幾次之後黃仁富咳了兩聲,悠悠轉醒,一睜開眼楮看見自己還在山洞里,條件反射似的往後退,躲在角落里,眼楮越過黃大莊看著他身後的空地。
「兒子,我剛才看見的是做夢?還是真的?」
黃大莊也不想再嚇他,就實話實說︰「是真的,老扈太太好像是被啥牲口竄了氣,詐尸了。不過你不用擔心,已經被我給制服了。明天太陽一出來,咱倆把她帶到太陽底下,就沒事了。」
黃仁富一听老扈太太已經被兒子制服了,心里松了口氣,這才敢站起來,眼楮也不敢亂看,就躲在黃大莊的身後。
平靜下來的黃仁富才注意到黃大莊手上的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