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脊蟲一時間又沒有反應過來。
自他被白墨煲成湯、被從湯里撈起、被點破偷東西後，他問出了組織最經典的問話後，又一次愣住了，他是沒想到是這種回答。
「你還沒有回答我最初的那個問題，你到底是誰？」白墨隨便拉了張椅子坐下，面向眼前的排骨……不是，鬼脊蟲說道。
而鬼脊蟲卻沒有立即回答白墨的問題，而是繼續問道︰
「難道你不想擺月兌厲鬼復蘇的恐怖嗎？既然你也是……」
「煩死了。」
白墨把鬼刻刀抵在他的肋骨上，而且他的本體也在蠢蠢欲動，隨時都能夠讓本體進行襲擊。
和其他馭鬼者相比，白墨是個相當溫和有耐心的人，所以，他燥起來的時候也遠比其他馭鬼者要燥得多，更何況……這周邊可是半個人都沒有，不管他做什麼都不會有人知道。
「你媽難道沒有教過你，不要用問題來回答別人的問題嗎？如果你媽教不好你的話，我現在教你估計也不遲。」白墨用鬼刻刀在鬼脊蟲的身上劃來劃去，這把靈異武器只要在視線之內就能發揮效果，當做近戰武器也無妨。
「這……我……我叫李麻……求，求你放下那把刀……」鬼脊蟲李麻的聲音帶著顫抖和痛苦哀求著。
「李麻的，難不成你還有個兄弟叫李霸？」
白墨讓鬼刻刀稍微遠離，卻沒有立即放下鬼刻刀，而是在研究著，為什麼眼前的這個「異類」會感受到疼痛？
要知道，厲鬼不會死亡，感官異常的麻木，厲鬼的身軀沒有疼痛的必要。
比如說白墨，他就不會痛。
「你怎麼知道，我，我確實有個弟弟叫李霸。」鬼脊蟲聲音顫動的說道，只要能傷得到鬼脊蟲的就能讓他感到痛疼，這把刻刀僅僅是輕輕的滑動就已經有這樣的效果，如果被割上一下的話……
「又是收藏室。」白墨低聲喃喃道。
在等人鬼鬼域里面的時候，白墨也斷斷續續的跟張然交流了有關收藏室的消息。
而他最終得出的結論，就是這個組織不是什麼正常的民間馭鬼者組織，有點類似于斜教或者船銷組織……
呵，有人的地方就有想走捷徑的人，而想走捷徑的人……
我說，人生本就這麼短了，還走捷徑不是嫌命長麼？
白墨剛想繼續問些什麼，但只是張了張嘴，驚訝的看著自己的本體……好吧，看不見，只是驚訝的感受著本體回饋的信息。
因為剛才本體一直在注視著李麻，一直在鎖定著李麻對白墨的記憶。
但是，一旦本體長時間站在李麻面前，李麻記憶里面的白墨……能被本體操控！
就在李麻沒有發覺的時候，十七號鬼已經將他給侵蝕了！
處在李麻記憶里面的白墨正在東找西翻的，把李麻內心藏著的東西都找了一遍，如果再給白墨一點時間，說不定還能翻找到一些奇怪的東西。
十七號鬼的這種能力，雖然有些意料之外，但處在情理之中。
他的殺人手法都是根據被害者決定的。
畢竟十七號鬼本就有讀取活人記憶的能力，特別是對死亡的記憶，十七號鬼找起來更是不費功夫，就是作為人的白墨沒有意識到這種本能而已。
嗯，就像是看電視一樣，還有小電影、小劉備之類的，很好玩……
就是只能看，不能隨意擺弄，無法像楊間那樣修改別人的記憶。
「讓我猜猜看，」白墨故作高深的說道，「你所在的組織，能通過把自己的意識暫時跟某種特殊的厲鬼融合在一起，變成像是擁有人類意識的厲鬼。因為身體是厲鬼，所以也就不會死亡對嗎？」
「沒，沒錯，看來你的情報還挺厲害的啊，哈，哈哈……」李麻尬笑幾聲，沒想到自己組織的老底都被人掀出來了。難道這跟白墨提到李霸有關？他兩認識？
李霸比李麻晚了一點加入收藏室，所以兩人並不是一起行動的搭檔，或者說，這個鬼組織就對下屬成員異常的放任，連個以‘搭檔’名義做監視的人都沒有！
在某次演講過後，室長跟他們一個個的單獨講話，甚至還贈送了鬼蠱瓶這樣的寶貝！
這讓原本學歷就不高的李麻異常的感動。
感動著室長對他們的信任。
和李麻同一批成為馭鬼者的，包括他總共有三人，皆是認為他們通過了室長的‘考驗’，所以才被室長賞識。
哦對，那個所謂的考驗，就是駕馭一只厲鬼，室長稱之為鬼髒蟲的厲鬼。
鬼蠱瓶，就是將使用者的意識融入厲鬼體內的神器！
「唉……如果收藏室的底層人員都是你這樣的人，那就好處理多了。」白墨微微嘆氣，這世界上最好騙的人就是像李麻這樣的無業游民。
但這事也不能怪他，白墨通過觀看李麻記憶里面，有關室長演講的部分，都有些動容，就連白白墨都有點想去收藏室看看，前提是那個室長沒有一句謊話、沒有一句隱瞞。
那室長說的是那麼的富麗堂皇，未來是那麼令人充滿希望，厲鬼是多麼好利用之類的……
就連白墨都不敢妄稱，能百分百處理厲鬼造成的靈異事件。
「你……算了。」白墨欲言又止
「怎麼了，我怎麼了？」李麻皺起不可見的眉頭。
「沒什麼，你也累了，安息吧。」白墨也讓本體抬起不可見的手，這是從白墨記憶里挑選出來的死法，用起來比較順手。話說，白墨也是十七號鬼的受害者了吧……
在十七號鬼的記憶搜索下，李麻的為人和記憶已經不是秘密了，所以這種人渣沒必要留著禍害別人。
「什……」李麻半句話沒有說完就安詳的走了。
白墨的本體用一只手掌蓋在鬼脊蟲，也就是李麻的面前。
在鬼脊蟲的外沿，仿佛有一個人形的輪廓，這個輪廓便是李麻的意識本體。
所謂的鬼髒蟲異類，就是寄生蟲！
厲鬼寄生在活人的身上，汲取著人的營養，汲取著人的智慧，汲取著人的身體，直到被寄生的人無法滿足他之後，厲鬼的本能就會開始尋找並更換其他的身體。
在這期間，附在厲鬼身上的意識會逐漸消亡，最終化作厲鬼復蘇的養分。
對鮮活軀體的渴望很快會壓過人的意識，以至于李麻曾經做過包括但不限于……額，好像我國刑法里面第二編的第一章到第六章都犯了個遍，再加上在白墨負責的大月市弄出了A級的靈異事件，數罪並罰白墨直接處死他了。
雖然有不少是在厲鬼本能支配下做的，但是他是出于自身意願交給厲鬼支配的。
也就是說，是放縱厲鬼用自己身體搞事的家伙。
「收藏室……鬼蠱瓶……居然搞個人崇拜，利用他人制作厲鬼，真是不可理喻！」白墨對這些破壞社會安定的人相當不爽，這種損害社會來填飽自己的做法，讓白墨嗤之以鼻。
要是被厲鬼搞爛了整個社會體系，沒有了作為人能夠享用的東西，那麼就算能夠成為異類又怎樣？意識永生又怎樣？到頭來一切都失去了意義！
人活著為了什麼？
不就是為了又軟又暖的……活人嘛！
就算是異類都不想整天跟陰森恐怖的厲鬼生活在一起！
所以白墨也想不明白，那個收藏室室長到底是為了什麼，才大肆尋找鬼髒蟲厲鬼……
單憑李麻所知的東西推導不出什麼更有用的東西，和李麻同期的一個家伙，目標是現在在白墨手里的鬼心蟲……而那個以鬼心蟲為目標的人已經失蹤了。
不知道是主動失蹤，還是‘被動’失蹤。
總之種種跡象表明，收藏室絕對不是什麼好相處的組織。
白墨把正在亂動的鬼脊蟲用金麻包袋裝好，然後白墨的這個記憶投影一搬，就把這只厲鬼給拉到本體所在的地方，然後存進了鬼墨里面。
鬼墨已經隱隱有跟十七號鬼完全融合的跡象，但是卻沒有躁動的感覺，不知道是好是壞。
「唉……兜兜轉轉以為找到了跳棺鬼的本體，結果只是個寄生在隱形款貓臉喪尸身上的寄生蟲，不僅沒有解決眼前的事件，還多了一大堆沒搞明白的東西，心累。」白墨隨意的抱怨著，但他並沒有太過氣餒。
通過李麻的記憶，白墨才知道，那個大貓一樣的跳棺鬼不是人家的本體，而是個隱形款的貓臉喪尸鬼奴罷了，也就是李麻寄生的軀體。
由于處在更深層的鬼域之中，所以現形了……
「所以我的本體大概處在第二層以上的鬼域，在第二層鬼域中能看到本體的輪廓。只可惜用鬼傘月兌離鬼域，好像要比入侵鬼域簡單得多，可惜了，不能直接殺進去找跳棺鬼本體。」白墨分析著眼下自身的情報，正所謂知己知彼不辦吃席。「希望下雨時的鬼傘能給我一點驚喜。」
跳棺鬼的隱形款鬼奴也會在第二層鬼域中顯形，那說明跳棺鬼確實也擁有著兩層鬼域。
至于鬼傘能有幾層鬼域……
白墨猜測能有兩層。
綿綿細雨算第一層，中雨算第二層，至于有沒有更深的，白墨就不敢斷言了。
畢竟他的情報也就這麼多。
「啊，快到說好的時間了，也不知道張然他們找到東西沒有……」
………………
「鄧春鄧春……咱們好像……找到了老大想要找的玩意兒了……」張然躲在樓梯間後面，大氣都不敢出一聲，顫顫巍巍的看著玻璃外的一只大貓。
「你說的沒錯，」鄧春肯定了張然的猜想，「這就是貓小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