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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八章 閱卷

錢敬忠看看楊文岳,笑笑也坐下來吃冰烙。

「考的如何?」

盧問錢敬忠。

「還好,這次題目不算很難。」

「連吳胖子這例監都能這麼快答完,這題目當是小兒科了。」

楊文岳一碗冰烙下肚,渾身便涼快了,這時便有心情來跟吳國禎互懟了。

「不難,還寫這麼長時間。」

吳國禎嘴上也不饒人。

「我那是為了給祭酒大人留一個踏實的好印象,哪像你這般坐不住。」

「虛偽!」

四人說笑間,幾碗冰烙下肚,暑氣消散不少,隨後便也散了。

錢敬忠照例要回家,而楊文岳和吳國禎則要趁著還沒正式入學,結伴要去南城那邊耍耍,問盧要不要去。

盧自然知曉二人要去往何處,但穿越而來的盧,很為這個時代的性病預防頭疼,而且萬一中招,還沒有特效藥物治療,出于安全考慮,盧便委婉的拒絕了。

與三人分手後,便回家而去。

雲舒和吳香都知曉盧今日有入學考試,上午連肥皂生意也沒做,正在家里忐忑。

特別是吳香,對盧的學業異常上心,頭天還抽空去了國子監旁邊的孔廟拜了拜。

此時二女皆坐在前院的鋪子里,吳香還不時的出來張望,再張望了不下十次之後,終于等到了盧,便趕緊迎了上去。

「公子考的如何?」

盧其實也不清楚吳香為什麼對自己進學之事如此熱心,不過見其問了,還是耐心的回道。

「題目不難,但是文章這東西如同戲曲一般,一千個看客眼里便有一千個杜十娘,至于會不會入得考官大人的法眼,那就不好說了。」

盧原本要說一千個讀者眼里會有一千個哈姆雷特的,怕吳香再問哈姆雷特是誰,便臨時改成了杜十娘,不過這意思卻是表達清楚了。

吳香跟盧在一起久了,對于他嘴里不時蹦出的頗具意味的怪話也習慣了,仔細品了一下,覺得盧說的還真有道理。

前幾日,吳香、雲舒跟盧去茶樓听戲,正好看的就是杜十娘,結果吳香和雲舒對于杜十娘到底值不值便起了爭執。

雲舒覺得杜十娘總是轟轟烈烈的愛過一回,雖然被辜負了,不過卻也是直了。

不過吳香卻覺得杜十娘為了一個沒有擔當的男人,差點毀了一生,頗有些不值。

當時兩女爭執的厲害,還是盧從中調解,不過通過這件事,對于二女性格的了解卻也可以斑中窺豹了。

「公子才華出挑,就是劉宗師親自閱示,也定然會看出公子大才的。」

尚在延慶時,吳香便知曉了那首《蝶戀花》,對于盧的崇敬之情更是又上了一層樓,以至于到了有些崇拜的地步了。

吳香覺得唯一有些可惜的便是盧將這首詞送給了教坊司的一個樂人,要是給自己就好了。

兩人正說著話,雲舒听見聲音,便也從鋪子里出來了。

「公子可回來了,你不知道香兒這丫頭都望了幾回了,都快成望夫石了。」

雲舒打趣,吳香瞬間便紅了臉頰,兩女笑鬧一番,盧倒也覺得這日子頗為不錯。

應付完入學考試以後,盧便輕松了不少,每日讀讀書,閑時幫著二女打理一番肥皂鋪子的生意,日子過得倒也愜意。

應付完入學考試以後,盧便輕松了不少,每日練練武、讀讀書,閑時幫著二女打理一番肥皂鋪子的生意,日子過得倒也愜意。

不過國子監的祭酒大人卻沒有盧這般的愜意,入學考試結束後,便一直也沒閑著。

盡管新生的卷子有國子監的博士初審,而且都排定了等次,但劉宗周還是一一把關了才放心。

不過劉祭酒如此盡職盡責,也不全是為考生負責的緣故,其中也是為了鑒別出新生的真實水平,好應付那些請托。

劉宗周是當世大儒不假,可他也是從四品的國子監祭酒,為官多年,自然也不是那些腐儒,對于官場上的潛規則也只能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不過劉宗周畢竟是大儒,總是有自己的道德標準的,對于請托也是要看新生的真實水平的,若是差的不多,自然也可以放放水,若是差的太多,劉宗周也不能壞了自己的名聲。

所以這幾日,劉宗周一邊應付那些請托,一邊閱著試卷,頗為辛苦,不過每當閱到一篇稱心之作時,還是頗感欣慰的。

因為去歲和今歲分別進行了鄉試和會試,國子監有不少生員得中離校,還有不少心灰意冷的生員選擇放棄回鄉或者接受雜官赴任。

所以,今年國子監的招生名額便比往年多了一些,達到了三百人之多。

得天下英才而教之,是每一任國子監祭酒的理想,劉宗周自然也不例外,不過他對于英才的標準還是很嚴苛的。

「吳國禎,山西陽泉人,例監生。」

劉宗周看了一下考生的簡要情況,眉頭有些微皺。

此時夜已深,剛和吳香、雲舒二女打完葉子牌的盧已經洗洗睡了,不過劉宗周仍在閱卷。

吳國禎的試卷上此時有兩個點兩個直和兩個叉,情況不是很樂觀。

古代閱卷,沒有準確的數字來排定名次,便用圈、尖、點、直、叉等五個符號來表示優劣,跟現代教學考試中的A、B、C、D、E等級有些類似。

圈自然是最好的,尖次之,點則表示一般,直便是差了,叉則表示非常差了。

去掉兩個點和兩個叉,綜合來看便也是差了,若是往年,這樣的考生,劉宗周肯定會被退掉的。

因為這樣的監生在國子監是白耽誤功夫,哪怕讀上八年,估計也考不中舉人,甚至連肄業也成問題。

所以為了不耽誤考生年華,劉宗周一般都是大筆一揮直接黜落的。

不過今時不比往日,今年多了近五十個名額,所以劉宗周便動了惻隱之心,再看看吳國禎的例監生身份,家里似乎也不缺錢。

‘多讀上幾年書總也沒有壞處。’

劉宗周自顧自的說著,隨後便在那吳國禎的卷子上又點了一個點,然後放在了錄取的那一疊卷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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