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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章 科學社

第一百章科學社

辦學從來都是一件好事。顧應祥既然決定與周夢臣在一個陣營之中,區區小事自然不算什麼了。

周夢臣高興之余,也將大醫精誠,與格物致知兩個期刊介紹給顧應祥。

顧應祥真不知道還有這種事情。

不僅僅顧應祥不知道,幾乎上大部分江南士紳都不知道。因為大醫精誠期刊,大體上還算是成功的,因為在大明醫生圈里站穩腳跟了。

不過,都是名醫圈子里面的。畢竟,這東西成本很高的。一般郎中未必能夠買得起。

而格物致知期刊,其實更像是氣學內部刊物。參與者與訂閱者,都是周夢臣的門人,或者周夢臣門人有關系的人。

而周夢臣的足跡不履江南,這個期刊自然不能傳到江南。

顧應祥捏著胡子說道︰「這個刊物的法子極好,之前我等談論學問,大多是以書信來往,而書信僅僅是傳給弟子們來看,很多事情都傳播不開,真正能傳播開來的,都是講學。奈何一人即便是天天講學,又能講給多少人听,如虎丘之會這麼大規模的講學,可不多見。如果用刊物這法子,卻是極好的。即便是虧損一些,不過是銀子的事情而已。卻能廣傳我學。只是,周兄,你在這上面有些小家子氣了。」

周夢臣說道︰「怎麼說?」

顧應祥說道︰「一來刊物印刷太少,我在江南根本沒有听過,二來,這刊物本身就太少了。你不是說過,要因科設學,分別研究天下大道?」

周夢臣說道︰「是說過。」

顧應祥繼續捻須說道︰「這刊物也該因科設刊物。以一個總刊,涵蓋所有刊物,儒學作為根本大道,因為作為總刊,比如這一次講學的內容,就應該上刊物,讓天下人知道,我知道你已經派人印刷《虎丘集》了。但是這種冊子,僅僅能在江南發購,未必能傳給多少人。哪里有這樣的刊物好,甚至你也可以請王畿等人下場,在刊物上爭論,你或許沒有听說過,心學那邊他們很不服氣。甚至王畿正在籌備一次講學,要破斥偽學,以正視听的。」

「還有,大醫會要會員,等這些刊物都出來之後,下面分設各刊的會員,都是氣學的本人。這些人之前都是三教九流之輩,今日得入儒門門庭,豈不是對氣學忠心耿耿。這才是廣大氣學最大法門。」

周夢臣一愣,他從來從這個角度來想過。

他無意之間,符合了蘇州的現狀。

蘇州什麼現狀,就是一些不第的學子,將自己的心情寄托在具體事務上,在很多工藝品上,出現了文人的藝術化,這是整個蘇州的現狀。天下咸稱蘇樣,為什麼蘇州的東西,就有這種獨特的競爭力,那就是因為,別的地方文人士大夫還高高在上的時候,在蘇州江南有一批讀書人,因為種種原因成為了勞動者。

他的文化底蘊使他們生產出來的產品,都有獨特的韻味。

這些人在實際地位上是很高的,比如唐伯虎,他就是一個典型。他不得已買畫為生。就是讀書人參與生產的典型了,當然了,唐伯虎才子氣息太重,讓人忽略了,他其實是一個買畫的人。

這些人一邊受到傳統的士大夫鄙視,在他們看來,體面人是不應該做這樣的事情。另外一方面在普通百姓哪里,還是很推崇的,覺得這些人是文化人。

而且商人之中,也有很多這樣的人。號稱儒商,一邊以商人養家,一邊努力讀書爭取社會地位。

但是真正能從科舉上出來的,沒有多少人。難道這些人就不想要社會地位了。

自然是想的。

那麼周夢臣這里就給了他另外一條出路,因為周夢臣的學說之中,其實是有這些人的地位的,仁行之中的學問,研究具體事務解決辦法 的儒者。是為天下百姓謀仁義的儒者。不是混不下去才操持賤業的讀書人。

如此一來,周夢臣的氣學在江南就有了根基,甚至能拉攏一大批各行各業的專家。

畢竟,江南的手工業,即便是京師也無法比,大內工匠雖然傳承了一些手法,但在開創性上,就遠遠比不上江南了。

如此一來,這些期刊一下子就能大行于江南,大行于江南,自然能大行與天下。更不要說設儒學的刊物,更是絕妙。

經過一次講學,周夢臣也算明白一件事情。學派的爭奪,本質上是一場輿論戰。大部分底層的學子,其實是人雲亦雲的。而在江南傳統講學這一塊,氣學這邊是比不上心學了。

無他,心學那邊能夠講學的,一扒拉就是幾十個上百個。但是氣學這邊,周夢臣即便滿打滿算,不過一掌之術。而講學上辯駁,需要很多隨機應變的能力。而且不乏有詭辯的存在,需要一技巧性。

但是述之筆端就不一樣了。少了很多臨場的考驗。降低了參與者的門檻。另外,辯論的時候有反應時間,但是寫在紙上的東

西,就需要反復權衡了。

很多詭辯的技巧都用不了。

更不要說,這是在他們的期刊之上,氣學這邊可是管理員啊。在網上辯論,誰能贏管理員啊?

這畢竟是新事務,估計一兩年之內,心學那邊也模不清這里的竅門。即便一兩年之後,心學那邊反應過來,但是建立期刊並不是容易的事情,是關乎錢的。

周夢臣從不怕沒有錢,在打光黃河銀行,江南銀行之前,沒有人能勝得過他。而心學那邊就不一樣了,說心學沒有錢,也不恰當,但是心學大佬們作為個人,都是很有錢的,因為家里沒有錢,也不可能出來干講學。但是如果真幾萬兩幾萬兩的往里面燒錢,心學卻未必能燒的起。

一方面是心學這邊一盤散沙,沒有一抓總的人。王畿或許覺得自己是,但是其他人可不這樣認為,另外一方面心學是存消耗的學問,從心學之中是產不出錢財的,除非去做貪官污吏,但是科學就不一樣了,只要有幾個人學出來的學子,比如殷宗伊。讓他支持一些錢財,他豈能不給。這兩邊一對比,在新興刊物輿論戰之中,佔據上風的只能是氣學一脈。

周夢臣忍不住說道︰「好辦法。多些顧兄指點迷津。」

這些老官僚,一個個都不容看,一出手就打中要害。周夢臣對于戰勝心學,一點擔心都沒有了,只覺得是一個時間問題了。

顧應祥說道;「圍繞著這些期刊的會社,可曾取了名字?」

周夢臣一听,就知道顧應祥想取名字。周夢臣也不在意,畢竟顧應祥出這樣絕妙的主意。自然要有所收獲的,顧應祥不想要別的,大概要一些影響力了。

這個會社的名字,是顧應祥取的,自然確定了顧應祥在氣學之中的地位。

這也是難免的。周夢臣將越來越多的人拉進氣學之中,氣學的影響力越來越大的同時,周夢臣自己的影響力也會被一點點分化。氣學內部也不可能一直這麼團結。

不過,周夢臣毫不在意,真要有誰能在這上面勝過他,他還巴不得的。說明此人定然是一個媲美愛因斯坦的大家,為什麼不能媲美牛頓,因為周夢臣將牛頓的成果吃的差不多了。

周夢臣說道︰「還請顧兄賜名。」

顧應祥說道︰「因科設學,這期刊數量必定不少,如此一來,就要照顧他們,就叫科學社吧。你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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