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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一章 青城奠基

其實,真要說起來,這幾層地基,應該是用大石頭作為根基。這樣才穩固。

但問題是,開采石料,運輸石料實在是太困難了一些,不是蒙古人的國力可以負擔得起的。張翰也就只能用這個辦法代替。如果做好了話,其實堅固程度不下石頭。

只是可惜,張翰覺得接下來修建也好不到什麼地步。

並不是張翰藏私。其實所謂版築法修建城池,也不是什麼高科技。畢竟原始社會都有的技術了。

不過這個技術雖然原始社會都有了,但是發展到這個時代,也是增加了很多東西的。在具體施工之中,如果讓夯土更結實,也是有很多竅門的,需要很多材料,在各地都有不同。比方說,南方修建城牆喜歡將貝殼碾碎之後,摻在土里,北方喜歡用三合土,而具體三合土配方也不相同。

不過總體上來說,就是那幾樣材料的增減而已。

只是而今這些技術都沒有用到了。

一方面,蒙古底子薄,沒有材料。

蒙古的強大都是基于武力,甚至可以說除卻武力之外,他們什麼也沒有?哦,或許還有馬。但是其他的東西,是真的沒有準備的。如果一點點準備的話,非數年不可。

張翰一心一意以此建功,打響開門紅。怎麼可能將這個工程拖延這麼長的時間?而且張翰畢竟不是一心一意為蒙古。有些細節的地方,能省一點就省一點的,就當是為了蒙古人節約資源。

另外一方面,就是蒙古人了。

在張翰看來,就四個字︰「笨手笨腳。」

倒不是他歧視蒙古人,實在是民族習慣與生產方式有關。就好像蒙古人不用怎麼訓練就是一個騎兵,因為他們放牧的時候,即便都騎在馬上,小孩子七八歲都能騎在羊上,騎馬行軍打仗,對于蒙古人來說,幾乎是每時每刻都在訓練。

而土木工程方面,但凡一個老農種田,就少不了平整土地。挖溝引水,等等與土地有關系的活計。

再加上這個年代的很多工程,也沒有什麼技術含量。無非是挖土,夯土,堆土等工作而已。對于漢人百姓,只要說到了,根本不用教導。就知道該怎麼辦。甚至還有自己的竅門,但是蒙古人來做這些事情,就變得另外一個模樣了。

縱然張翰已經抽調了板升很多漢人了。但是依然有很多蒙古人加入。在工藝上根本

不可能達成最好的效果。

在張翰思量過數次。就決定將一些不必要的技術要求給去掉了。所以這一座城池的堅固程度,其實比內地一些縣城都不如,自然也不是什麼軍事要塞了。

不過,張翰為了防止自己暴露,決定自己將面子做得更好一點。繼續說道︰「臣準備在明年大量燒制磚石,將城牆外面包磚。如此一來,就更加威武非常了。」

包磚對城牆不是不好。如果不好的話,明代的城牆也不會有大量都是包磚的。但是不管怎麼說,真正決定一個城牆堅固與否的,並不是外面的包磚,而是里面的夯土牆。

「好。」辛愛十分滿意,說道︰「開春之後,就立即準備這一件事情。我在今年看到一座真正的城池,真正的西京。」

「大汗。」蕭芹說道︰「臣不反對大汗修建西京。只是這樣有些太急了,去歲雪災,各部損失不小,今年再大興土木,恐怕錢糧有所不足,再者,周夢臣去歲猖狂,今歲不討伐,明後必成禍害。南兵怯弱,不敢出塞數十年了。這城池,早修一陣子。晚修一陣子,都沒有什麼問題。但是周夢臣在大同一日,大同就強上一分,此乃是刻不容緩之事,臣請大汗權衡利弊。以國事為重。」

辛愛听了有些不舒服,心中暗道︰「我需要你為我做事嗎?」

辛愛問道︰「張先生,你怎麼看?」

張翰微微沉默了一會兒,說道︰「大汗,請恕此事,臣不敢與聞。」

辛愛說道︰「為何?」

張翰說道︰「大明父母之邦,臣為了一腔才華,不至于付之流水。投奔大汗,已經心有慚愧。用計于大同,無言見家鄉父老,不用計于大同,又有愧于大汗知遇之恩。而且臣一身本領。從來不在征戰之中,臣願為大汗之蕭何,而不是陳平,張良。臣也不知道該如何用兵。請大汗恕罪。」

這一番話,也是張翰在大同的時候,就商量好的。

其實,周夢臣本意,讓張翰在韃子這邊,只要有利于情報工作,什麼事情都可以做。但是張翰不肯,一來正如他所言,他下不去手。其次,就是張翰很清楚,他真在韃子這邊壞事做盡,為了未必能從韃子這一灘污水之中全身而退。

與周夢臣商量過之後,才擬這一套說辭。

當然了,這也有周夢臣給張翰的首要命令,就是促進韃子變法。而不是其他的。對于各種情報的需要是處于次要地位的。

辛愛听了,說道︰「是我為難先生了。」

什麼是強大,就是價值觀地輸出。儒家的仁義忠孝之說,即便在蒙古人也是很吃得開的。蒙古人一邊鄙視這些腐儒之言,但是內心之中,對于那些能夠真正遵守這些東西的人,也認為是好漢子。

所以辛愛並沒有真正的為難張翰。而是轉過頭來對身後蒙古將領說道︰「伯顏,你怎麼看?」

伯顏是辛愛培養出來一員蒙古將領,蒙古貴族出身,年紀不過三十歲,但是在戰斗之中很是勇猛,也算是蒙古人中的後起之秀。

伯顏說道︰「大汗,國師說的有幾分道理,房子什麼時候都能修,但是敵人不能不對付。而且一個冬天讓兒郎們饑渴難耐,牲口物資消耗很多,如果不搶南邊,估計有很多人要餓死。」

「臣贊成南下。不過——」

蕭芹說道︰「不過什麼?」

伯顏說道︰「不過,為什麼要打大同?」

蕭芹說道︰「我剛剛已經說過了,大同周夢臣並非凡品。自然要早早對付,以絕後患。」

伯顏說道︰「我問過很多參與去年一戰的人,是的,周夢臣韌性之強,讓我想到了周尚文。大同兵本來就耐苦戰。又有周夢臣在肯定不好對付。而且嘉靖二十九年,嘉靖三十年,都是以大同為主攻方向的。雖然周夢臣有幾分手段。但是恐怕一時間難以恢復元氣。」

「大汗。」伯顏說道︰「放出獵犬,是為了抓住兔子,放出蒼鷹,是為追住狐狸。身為大汗的戰士,在戰場之上自然當勇往直前。必要的時候,也不妨用虎皮作為炫耀自己的武功的標志。但是打獵的事情,卻也是要對猛獸表示一定的尊重。否則就要折損獵犬與獵鷹的。」

「臣贊同南下,但不贊同打大同。」

這就是蒙古人與蕭芹對戰爭看法的截然不同的表達。

對于蕭芹來說,南下的戰爭從來是為了擴充自己的實力,並爭霸天下的開端。他熊熊的野心每日都在跳動著。但是對于很多蒙古將領來說,打仗,與打獵差不多,都是獲取好處的一種活動而已。

既然是活動就是講究成本。不會知道硬骨頭往上硬踫的。而且大同雖然恢復了幾分元氣,但是對蒙古人來說,卻不怎麼相信,畢竟大同到底成了什麼樣子了,是他們親自做的。他們豈能不知道?

損傷到那種程度,豈是說恢復元氣,就能恢復元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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