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莫自在這麼說，包括沈啟盛在內的十六個人，嚇得「唰」的一聲就站了起來。
只是他們身子還沒站直呢，站在他們身後的東廠衛為了防止再出現常威那種情況，猛地伸出手按在他們的肩膀上，就好像往土里栽蘿卜一樣，直接又將眾人按的坐了回去。
莫自在看了一眼同樣緊張無比的沈啟盛，開口安撫道︰「放心，不包括你們五個。」
听莫自在這麼說，坐在莫自在左手邊的沈啟盛五人不由得愣了一下，然後瞬間就想起了昨天募捐的事了。
沈啟盛看了一眼坐在他身旁的四個人，然後在心中默默的點點頭，這四人他都了解，若是昨天的募捐找到他們，那他們也是很有可能出錢的。
大概弄明白了原因之後，沈啟盛緊繃著的心不由得稍微放松了一點。
在他看來莫自在實在是太凶殘了，上來先殺了三個不說，就剩下的這些人他也沒打算放過，在剛才莫自在開口的時候，他真的以為自己家也被抄了呢。
而其余那些被按著坐下來的商人此時也想到昨天的事了，頓時後悔不迭，連忙開口求情道︰「王爺，草民願意捐款。」
「王爺，草民昨天不在家，不知道此事啊，要是知道草民肯定會捐錢的，求王爺開恩啊，我對大周是一片赤誠啊。」
「王爺……」
「行了行了，少廢話。」
莫自在擺擺手打斷了這些人的哀嚎，開口說道︰「你們這些人誰也別說自己冤枉，我昨天是讓薛萬徹保證務必拜訪到每一個人，所以不在家這種話就別說了。」
「既然你們不想給，那本王也不喜歡強人所難，干脆自己拿好了，這樣你們也不用心疼了，最多也就脖子疼一下，很快就過去了。」
「王爺饒命啊……」
「王爺……」
看著這此起彼伏的求饒聲，坐在莫自在身邊沈啟盛不由得皺起了眉頭，只是因為擔心萬一開口莫自在會連他一塊給抄家了，所以心中的話在嘴邊遲疑了好久都沒說出來。
莫自在對這位上來就捐兩百萬兩的錢莊老板還是很有好感的，看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便直接開口問道︰「沈老板有什麼想說的，但說無妨。」
听到莫自在稱呼自己為沈老板，沈啟盛心中猛地一跳，這可不是一個什麼好稱呼啊，剛才被稱為老板的那仨人，都已經摁下去了，現在他都對這個稱呼有些過敏了。
「王爺若是抬舉，喊沈某一聲掌櫃的就好了，老板這個稱呼，實在是不敢當。」
「……」
看著沈啟盛一副驚弓之鳥的模樣，莫自在有些啞然，開口勸慰道︰「那行吧，既然你堅持那就叫你沈掌櫃的吧。」
「我看沈掌櫃的樣子，是想對本王說些什麼是嗎？」
沈啟盛沉默了片刻，說實話他有點不敢說了，他擔心萬一他說了之後，等會他也會成為那個等著別人求情的那個人。
但想到莫自在殺了這些商人之後的後果，沈啟盛實在是難以讓自己作壁上觀，所以沉默之後，他還是開口了，「敢問王爺，是準備將他們全部抄家嗎？」
「不是。」
看著莫自在搖頭否決的自己的話，沈啟盛頓時安心了許多，看來莫自在並沒有他想象中的那麼凶殘，然後等他剛想開口說些什麼的時候，就听到莫自在接著說道，
「不是準備，而是已經抄了，而且也不僅是他們，外面那些人的家本王也抄了。」
「……」
沈啟盛的手猛地一抖，整個人都傻在那里了，在這一刻，他甚至覺得自己產生了幻听。
「王爺，您是說包括外面那一百多……」
「是一百九十個，拋去那十幾個肯出錢的，大概還剩一百七十多個人。」
莫自在直接給出了詳細的數據，對沈啟盛說道︰「這一百七十多個人，本王全都會抄，一個都不打算剩下。」
沈啟盛在原地呆了好一會才回過神來，在這被按住的十幾個大商人里，管他知道的背後就站了好幾個朝廷官員，而他不知道的可能更多。
再加上那邊那一百多個商人，恐怕關系網直接就遍布了整個朝堂，若是把他們殺了，這相當于是直接得罪了整個朝廷里的官員啊。
沈啟盛不敢明說，只能隱晦的暗示一句，「王爺，這些人牽扯甚廣，若是這麼都抄家了，恐怕會引起朝局動蕩啊。」
「不對動蕩的。」
莫自在听出了沈啟盛的暗示，直接搖了搖頭道︰「他們跟誰有牽扯，本王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本王只知道一件事，那就是他們跟羽林軍沒有牽扯，這就足夠了。」
羽林軍是莫從意從戰場上帶回來的百戰老卒，他們的根基壓根就不在京城，所以跟京城中的這些商人和官員根本沒有什麼牽扯。
只要他們跟這些商人沒什麼牽扯，那莫自在在這京城就沒什麼好怕的，要是有人敢不服氣，那最好不過，讓他們把脖子伸出來，剛好可以試試羽林軍的刀快，還是他們的脖子硬。
至于說得罪朝廷里的官員，他都已經殺了這麼多官員了，也沒見有人敢跳出來找他麻煩，現在只是殺一些商賈，就更沒有人敢說三道四了。
當然，暗地里動手段肯定是免不了的，但就算他不殺這些商賈，那些官員也不會安分的，所以殺不殺這些人，根本就沒有任何區別的。
只要槍桿子夠硬，就算屠城又能如何，不還是該怎麼當皇帝怎麼當皇帝，誰敢說個不字。
而現在在京城，手握三萬羽林軍的他，槍桿子就是最硬的，只要不鬧的太大，過早引來各地勤王造反什麼的，就沒什麼大問題。
听莫自在說到羽林軍，沈啟盛不由得沉默了下來，他有點搞不懂莫自在現在是什麼心態了，這是已經打著底子想用軍隊鎮壓了嗎？
誰家治國是這麼治的啊？
現在的大周就好像是一個病了很久的人，想要醫治只能慢慢調養身體，等身體恢復一些元氣之後，再一點一點的動手醫治。
可莫自在倒好，他仿佛是嫌大周死的不夠快，直接給上了一劑虎狼之藥，這麼猛的藥，就算是正常人都很難承受的住，更何況是大周這個已經病入膏肓的人。
在沈啟盛看來，莫自在這不是治國，這是在亡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