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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吱~

我說,一只耳老大。

這地方不錯,尸糧充足,咱們不如就在這個地方定居吧!」

一頭鼠人,縮在碎磚破罐之處,說道。

「咯~」

地上,洞口處,一個鼠頭探出,「說了多少次,叫我不潔者,不要叫我一只耳。」

「為什麼?」

鼠人,捧著一個腳掌,啃了大半,問道。

「老大,你的確只有一只耳。

就像我,出生起,只長了一顆眼楮,自然就叫作大眼鼠。」

「哼!」

一只耳哼了一聲,也沒說話。

他從洞下出來,利索的拿起一根小腿,大口的啃了起來。

「一只…,不潔者老大!」

大眼鼠喊了一聲,隨後邊啃腳掌,邊說道︰「我的提議怎麼樣?」

「不怎麼樣。」

一只耳啃完了小腿肉,剔著牙縫肉,並拒絕了大眼的提議。

「大眼!

這是蟹堡,是廢墟。」

「蟹堡?」

大眼鼠一驚,猛得站起,朝遠處一望。

「趴下。」

一只耳一拉大眼,將他拉倒在地,並拖進了漆黑地洞之中。

「別找死?」

洞內,一只耳吱叫著,一爪扇開大眼。

「你可知道,自從那一場鼠災將這里摧毀,多少佣兵過來。

如今,一顆鼠頭,可抵十枚銅幣。」

「踢!踢!」

地上,有馬蹄聲傳來,一個騎士驅馬而來,環視了一圈。

「地洞!」

馬邊,扈從上前,從腰間摘了一物,擲入洞內。

不一會兒,地洞內,升出一股濃煙,氣味辛辣,極為嗆鼻。

「洞中無鼠?」

扈從一時疑惑,伸手一摘,就要再擲入一顆「辣味煙彈」。

「好了。」

馬上騎士,一臉不悅,制止了扈從的動作。

「不要浪費,存貨不多。」

扈從無奈,將手放下,轉過身道︰「我的騎士老爺,鼠頭價又漲了。」

「我知道。」

騎士驅馬,也不看地洞,徑直上了一塊翹起的大板石。

板石上,騎士坐于馬上。

他眺望遠處,見到了尸堆,見到了頭骨樁,見到了鼠疫塘。

「走,去西邊,殺鼠軍。」

騎士道。

「別!」

扈從一把拉住韁繩,急聲道。

「您是獨嗣,當留下血脈,再圖其它。

更何況,鼠軍的行蹤不定,您如何去尋,不如在此獵鼠。」

「呵!」

騎士冷笑一聲,知道扈從心怯,也不點破,道︰「我有消息。

鼠軍西進,正至魚口鎮。

看樣子,它們要奪魚口渡船,入阿克夏大河,抵達熱蚺密林。」

「走!」

騎士驅馬西行,扈從無奈,只得如一老狗般,迅速跟上去。

「听到沒,大眼!」

地洞內,辛辣的煙氣彌漫,一只耳以濕布巾蒙口,說道。

「老大,我們去魚口,加入鼠軍。」

大眼興沖沖道。

「別急!」

一只耳一爪拍倒大眼,「廢墟中,還有鼠人,我們得拉起一支隊伍。

等到了魚口鎮,見了「夜王」,一定會予我一個小頭目。」

「頭目!」

大眼一驚,「夜王」麾下,一個頭目可是能領一百鼠兵。

「走,下到廢墟的鼠道。

在那里,留有一些殘余鼠軍,游蕩鼠盜,我們可收攏一下。」

「好!」

大眼鼠點頭,唯一的鼠眼一亮,紅光泛起。

「哈!哈!

大眼,接下來靠你了。

我保證,等到了魚口,你一定有吃不完的尸肉,上不完的母鼠。」

一只耳咧開嘴,大笑著道。

對于頭目權位,一只耳信心十足。

他信心來源,就是大眼鼠。

一只眼的鼠人,在鼠群之中,這向來視為‘神跡’,更何況大眼確有異能。

鼠道中,兩鼠奔走,不時灑下尿液,引來同類。

第一天,便收納了五六頭灰鼠,還有一位干瘦的小鼠人。

第二天,找到一頭「毛弓手」,這類鼠人,背有硬毛,可制毒箭。

第三天,尿液味持續發散,又引來三頭成年鼠人。

接下來,一只耳在鼠道中停留一周,共招募了一十六名鼠人。

「听命令,服指揮。」

鼠道一角,一只耳正在訓練他的鼠兵。

「吱~」

鼠兵亂叫,全無紀律,相互叫嚷,撕咬抓撓。

唯有一鼠,背弓持匕,立于一邊,一看便是精銳的鼠兵。

「老大,別等了。

這群崽子上不了台面,你的訓練只是在浪費寶貴的時間。」

「好兄弟,再說說,你的訓練方式?」

一只耳好聲問道。

「老大,我說了幾次了。

其一,選出優種。

優異鼠種為兵,低等鼠種為工,劣質鼠種為奴。

我就是一個優異鼠種,擔任毒箭軍中的一名「毛弓手」。」

說到這里,他一挺胸膛,極為驕傲。

「對于鼠種進行劃分,這是在改變鼠人群的社會形態啊!」

一只耳對鼠軍有了新的認識,這不同其它鼠軍,確有戰斗力。

「老大,你真有見識。

我曾听軍中鼠先知說,以後要對剛出生的幼鼠進行區分。」

听到毛弓手的話,一只耳尾巴不住的亂甩,他越發看好這支鼠軍了。

「大眼!

別吃了,快過來。

我們立即出發,前往魚口鎮,一定要盡快加入鼠軍。」

半月後,阿克夏下游渡口,魚口鎮。

此刻,這是已如蟹堡一般,地里插著一個個的魚人頭樁。

在新挖的水塘里,泛著暗紫,冒著白沫,這是鼠先知剛剛調制的毒疫。

在廢墟下,一處地廳中。

白、灰、黑,三大鼠先知正在此處。

在他們背後,一個海蟹之靈正趴在一塊冰蓋上,蟹背上,「天啟報機」正在這里。

「大眼!」

白先知坐在「天啟報機」下,也就是那一青色蟹背之上。

「是的,大眼,一個獨眼的鼠。」

地廳中,一個鼠督軍正作軍情匯報,並說出這一樁奇事。

「畸形種,列入風暴軍。」

白先知一直閉著眼,他一句話便安排了這個鼠人的命運。

「那個不潔者?」

這位鼠督軍問道。

「不潔者?!」

黑先知一直立于冰蓋下,一邊整理著情報,一邊冷笑道。

「鼠軍中,只有一個稱號——「夜王」。

什麼時候,又多了一個「不潔者」,將他丟入鼠疫塘中。」

「等等!」

灰先知出聲阻止。

這一下,廳中的氣氛頓時一僵,那鼠督軍更是冷汗直流。

早知如此,他便不該來這里,私下處理了大眼鼠和一只耳。

「不潔者,他畢竟帶了一支隊伍過來。

你這樣安排,會讓鼠輩們心冷,更讓鼠人同胞們不敢投效。」

「你的意思?」

黑先知問道。

「新一次的傳報即將開始,不如就讓「不潔者」來主持。」

灰先知道。

「什麼?」

黑先知驚到了,傳報儀式一直由先知把控,代表著神賦之權。

如今,灰先知竟要讓外人玷污這份權力。

「我不同意!

這個主意簡直荒誕,不潔者,一個野鼠,他清楚儀式步驟嗎?」

灰先知沒去看黑先知,而是將目光投向了蟹上的白先知。

白先知側頭,看向一旁,那里一位侏儒閉目,並盤坐著。

「教長,您如何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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