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要讓北狄人相信他們的陰謀成功了。」趙煦道。
常威怔了一下，皺起眉頭，「只是，除非真的有天花在燕州蔓延，否則北狄如何能信？」
隨即，他突然想起什麼，「殿下，這次種痘發病，倒是很像天花……」
趙煦微笑點頭，人類的天花，其實就是動物身上的天花變異，適應了人體。
所以生病表現出來的癥狀相似。
這次在燕關，有反應重的士兵，甚至臉上也長了膿皰。
若讓外人見了，定是以為他真得了天花。
所以，他們完全能夠利用這次種痘，導演一場戲。
讓商賈把這個消息傳播出去。
尤其是燕關和稜堡，動靜要鬧的更大。
「不過這場戲你們王府親軍雖然是主角，但也需要府衙這些配角，如此方能真正把這場戲演好。」趙煦對常威道。
接著，他與常威徑直回了王府。
把劉福和糜溫叫了過來，把自己接下來的計劃也同他們說了一遍。
「記住，挑選的官員一定要絕對信的過，決不能出岔子。」趙煦神色鄭重。
他除了要偽造燕關和稜堡出現大規模傳染之外，還要偽造天花也在民間傳播開來。
所以讓劉福挑選一些官員秘密下鄉，為鄉民種痘，偽裝這個鄉出現了瘟疫。
同時，他還挑選了幾個縣城。
「是，殿下，只是如此，只怕會對商貿造成不小的影響，外州的商賈怕是不敢進入燕州了。」劉福苦笑。
「有得必有失，相對來說對付北狄更加重要，而且一旦戰事結束，本王就會宣布燕州掌握了種痘之法，能夠預防天花。」
這個問題，趙煦自然考慮到了。
但思索之下，他有必要拿暫時的損失換取長效的收益。
而且，一旦到時候他宣布掌握了預防天花之法。
只怕到時候跑到燕州想要接種牛痘的商賈和權貴會絡繹不絕。
說不定，他還能利用牛痘大賺一筆，挽回損失。
糜溫似乎和趙煦想到了一處，他道︰「劉王傅，這種痘之法價值連城，由大亂到大治，正是宣傳種痘法神奇的好時機，今後對燕州益處良多。」
趙煦給了糜溫一個贊賞的眼神，對他道︰「你們宣傳司也有任務，要配合府衙在報紙刊登某個某個村子天花泛濫之類，總之營造出一種緊張氛圍。」
「殿下放心，這個下官在行。」糜溫神態輕松。
自從掌管宣傳司，他簡直如魚得水。
無論是報紙，還是下鄉宣傳，這都是他興趣所在。
定下這件事，趙煦讓三人各自回去準備。
北狄兩天前把箭矢射到了燕關城頭。
再有六七天時間，這場戲便可以開始了。
「殿下，周毅送來的消息，他們準備妥當，已經向南浦港進發，對高麗的進攻開始了。」
三人剛走，徐克到了王府。
因周毅身份的特殊性，趙煦與周毅之前的聯絡便暫時由四院負責。
「很好，這次本王與穆勒洪真的較量真正開始了。」趙煦說道。
他讓周毅進攻高麗，一個是為了打開高麗國內的商路，第二個便是為了消減北狄對高麗的影響。
算是他與北狄爭奪這個地區形象力的附屬部分。
即便周毅他們無法讓高麗完全屈服，他也要高麗從堅定支持北狄，變成首鼠兩端。
想到這，他又道︰「這段時間加強對寧錦都司的探查，本王會調撥幾個熱氣球給你，輔助你們。」
「多謝殿下。」徐克聞言一喜，他對熱氣球眼饞很久了。
這次熱氣球兵探查北狄營寨的成功，讓他更是按捺不住了。
他本來就像趁機提此事，沒想到燕王主動給了。
一旦有了這東西，四院的人就可以通過熱氣球潛入寧錦都司了。
這時，趙煦忽然想起消失了很久的柴五，于是問道︰「柴五還沒有消息嗎？」
徐克頓時臉色暗了下來，「回殿下，還沒有。」
點了點頭，他道︰「趁這次周毅襲擊高麗，你們四院要想法辦加強對高麗的滲透，最好能及時掌握高麗朝堂的動向，這樣，尋找柴五也就簡單多了。」
「是，殿下。」徐克的神色變得堅毅。
他一定不會浪費這次機會的。
……
南浦港。
位于高麗都城壤城東南一百二十里。
高麗境內第一大河，浦河從壤城穿過，一路蜿蜒，在這里入海。
由于安城港距離燕州和北狄很近。
所以高麗水師一向駐扎在安城。
但對于高麗來說，最繁華的卻是南浦碼頭。
在這里，商賈雲集，通過商船將貨物運往東瀛，或是南下更遠的地方。
此刻，海面之上，周毅正通過望遠鏡觀察著南浦碼頭。
「碼頭上有不少高麗士兵巡邏，停泊的基本都是商船，只有幾條小船上載著高麗士兵，在檢查過往商船。」白尚放下望遠鏡，「是該狠狠收拾高麗了。」
對他而言，高麗人對大頌犯下的罪孽一點不輸北狄。
北狄攻打寧錦都司的時候，便有高麗的軍隊。
正因此，拿下寧錦都司之後，北狄默認了高麗侵佔的大頌疆土。
之後的十年，高麗水師又在海上不斷襲擊燕州漁民，欠下筆筆血債。
成為北狄的幫凶，為北狄建造艦船，從海上襲擊燕州。
這次又伙同五峰海寇試圖剿滅他們。
諸如此類，他現在對高麗充滿恨意。
周毅點點頭，也放下了望遠鏡。
他確定了一件事，自從上次消滅高麗水師，高麗海域對他們而言真的是不設防了。
望了眼飄揚的黑色鯊魚旗幟，他對白尚說道︰「從現在起，我們就是黑鯊海寇。」
說話的時候，他眼中露出冷酷的光芒。
燕王讓他統領艦隊的時候就交代過他們。
對于敵人無需仁慈，必要的時候，甚至要干些黑活。
否則，他們又如何能被稱為黑鯊海寇。
指向南浦碼頭，他對船員和士兵們吼道︰「兄弟們，現在復仇的時候到了，這次我們要把南浦碼頭搶的一干二淨，讓整個高麗在我們面前顫抖。」
「殺！殺！殺……」
戰艦上，士兵們立刻高呼起來，一個個眼中滿意狂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