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想走哪那麼容易,阿秀還沒有跑出兩步,就被蘇鶴亭給抓住了。他大怒,一時間掙月兌不開,只好回頭反擊。可是蘇鶴亭早有準備,輕松架住他的手臂,笑說︰「去哪兒?別這麼著急走,回來聊天。」
音落,阿秀就被撂翻在地,他滿身濺的都是雨水,擦了把臉,大聲說︰「我要走!」
蘇鶴亭道︰「往前是我,往後是長官,你哪條路都走不通,不如原地就範。」
阿秀弓起身,像只炸毛的小獸。他從蘇鶴亭看到謝枕書,什麼也听不進去,把鋼刀橫在身前,好讓他們無法靠近。
蛇看見阿秀這個樣子,氣不打一處來,擼起袖子,吼道︰「你想咋子?!把刀給老子放到!」
他找阿秀快找瘋了,從交易場一直追到栽培基地,沒想到這小子腦袋真壞了,竟然把他忘得干干淨淨。
阿秀被他吼,條件反射般地堵住一只耳朵。 蛇見狀,更加生氣,把什麼危險都拋到了腦後。他怒氣沖沖地走到阿秀跟前,歪過腦袋,把脖子橫到阿秀刀口前,凶聲說︰「不放啊?來來來,往老子頸桿兒這砍!今天你砍不死我,明天老子看不起你!神起咋子,砍 !」
阿秀被 蛇爆仗似的一頓攆,連退好幾步。 蛇「啪啪」地拍著自己的脖子,把脖子拍得通紅,像個喪心病狂的瘋子。
眾人沒見過 蛇發瘋,都看傻了。可阿秀不知怎地,剛剛還殺人不眨眼,這會兒竟像是被罵蒙了。 蛇把憋著的氣撒完了,凶神惡煞地問︰「你啞了啊?」
阿秀忽然抬起一只手模脖子,這個動作別人不懂,但 蛇懂。阿秀以前受過傷,又要隱藏仿生人的身份,跟著 蛇流浪的時候脖子上總會圍著一條灰色的圍巾,他每次被 蛇罵,就會用圍巾遮住大半張臉,方便自己神游天外。
「臭小孩,」 蛇看到這個動作,突然罵不下去了,他亂擦了把臉,好擦掉自己激動的眼淚,「跟我——」
阿秀說︰「你罵人,你不禮貌。」
他翻過鋼刀,露出刀背,一刀砸中 蛇的側面,把 蛇直接砸倒在地。 蛇跌坐在水窪里,呆若木雞。半晌後, 蛇抽了抽鼻子,發現鼻血「啪嗒啪嗒」地全掉在了自己的褲子上。
「你有種,」他說,「有出息了。」
他著火似的,從地上跳起來,在雨中,忽然流起眼淚。要知道, 蛇平時最要面子,他雖然毛病一堆,卻輕易不肯在人前示弱,可是此刻連哽咽都藏不住。
「你滾吧,別讓我再看見你,」 蛇踢了腳水窪,「以後老子跟你再也沒有關系,咱們死也別死在一塊!」
他傷心極了,比被蘇鶴亭打一槍,被衛達扔出門還要傷心,「找到阿秀」是他長這麼大堅持最久的事情。
蛇轉過身,把還躺在地上的秦鳴拖起來,指著他,說︰「以後你是我弟弟,听見沒?」
秦鳴腦門還是紅的,他被 蛇拎著領口,兩只腳還拖在地上,掙扎道︰「我不是!我才不要做你弟弟。喂,臭小孩,快把他砍死,別讓他發瘋!」
蛇拍他腦門︰「老子讓你跟他講話了嗎,閉嘴!」
阿秀的鋼刀早已變回雙手,他看向自己的手,直到被和尚用感應鎖套住。他猶如泄了氣的氣球,既沒有反抗,也沒有出聲。那張臉上有點迷茫,被謝枕書拎起來的時候都忘記了害怕。
「帶上他,」謝枕書把阿秀丟給和尚,「還有他。」
這個「他」,指秦。
大姐頭拍了拍秦的肩膀,做出邀請的動作︰「借秦老板的座駕一用,上車吧。」
秦早被雨淋透,他袖口緊貼著手腕,顯得更加瘦弱了。只見他搖了搖,輕輕擋開大姐頭的手,說︰「客人剛到齊,
怎麼能走?」
他語氣平靜,卻叫在場的人都懸起了心。
蘇鶴亭說︰「你要請客,也不用急在今天。」
秦抬起眼,靜靜地注視著蘇鶴亭,過了一會兒,他說︰「你不是說了嗎?怎麼會有人在一個坑里摔兩回,貓崽,你听。」
雨滴打在水窪里,敲出一圈一圈的漣漪。灰色的天空倒映在其中,還有女武神模糊的背影。遠處,武裝組的人正在搜索教堂。秦又咳嗽起來,在他的咳嗽聲里,區域四角巡視的飛行器率先炸開,它們像是被捏爆的昆蟲,「 」地一下,在天空濺出紅色的火花。
秦似乎很享受這一刻,他深呼吸,極為放松︰「你以為我只想殺錢警長和總督?不是的,他們只是被擁護的傀儡,生存地里的每個人都有罪。」
雙馬尾突然跑出去,她面朝教堂,道︰「我的家……」
教堂「轟」的一聲巨響,驟然坍塌。女神像栽向地面,連同她的弓箭一起跌得粉碎。秦的怒火化作實質,把那些完美的秩序柱全部炸飛。彩色玻璃爆裂飛濺,在雨間蹦跳出去。短短幾秒鐘,教堂就變為了廢墟。
報警聲,鳴笛聲,還有連續不斷的爆炸聲——
蘇鶴亭迎著風,像在發燒。他感到一些刺激,仿佛這爆炸點燃的不是刑天,而是他腦袋里的某條引線。
撲通、撲通。
劇烈的心跳聲響在耳邊,蘇鶴亭抓緊領口,驚覺自己听見了倒計時。
和尚喊道︰「貓崽?」
蘇鶴亭頭痛欲裂,偏偏又極為亢奮,他甚至無法控制右眼的「x」。在那混亂的思緒里,他蓋住眼楮,艱難道︰「秦鳴……你是不是會傳染……」
轟!
驚天動地的爆炸聲還在響,蘇鶴亭感覺這些爆炸都在自己腦袋里,他口干舌燥,陷入一團刺激中。
蘇鶴亭加重呼吸,仿佛回到了斗獸場。他改造眼看到的是一片雪花,那些爆炸聲逐漸變成喝彩聲,它們將他死死包圍,好似潮濕的紙片,越吸越緊。
要炸了。
蘇鶴亭心跳加速,他拽緊領口,迫切地想要撕開這無形的蠶繭。信號區已然失控,熟悉的病毒正在四處橫穿,他知道自己尾巴在搖,那是他要爆發的前兆——
「小貓!」
「蘇鶴亭……」
大家的聲音都離得很遠,蘇鶴亭神志不清,他胡亂想著︰這個病毒早就有了,但它真的是從我參加比賽開始的嗎?有沒有一種可能,它是跟我從光軌區出來的?
「要死……」蘇鶴亭說,「出大事了。」
話音剛落,他就「咚」地栽進謝枕書懷中,被打暈了。最近轉碼嚴重,讓我們更有動力,更新更快,麻煩你動動小手退出閱讀模式。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