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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章 自私?

見少爺開口了,龍虎門下屬立即響應。幾十個土匪手持匕首,猶如餓狼般撲向待捕的羔羊,往被圍成一團的村民沖去。

村民們听說要被挖眼楮了,頓時嚇得騷亂起來,有村民往外逃,卻被直接抓回來,或是被砍殺。

沈虎眼神凶桀,惡言錚錚︰「往外逃的,一律格殺勿論!」

廣場頓時哀嚎遍野,絕望與恐懼的氣氛蔓延。

沈龍來到葉清怡面前,手中拿著匕首,面色冷冽如冰︰「你跟你兒子的眼楮,我來挖。」

少年眼中充斥著殺氣與怨恨,那怨毒的神情跟言語,完全不似一個少年人具有的。

「挖之前,我要讓你親眼看著這些村民被挖眼楮的過程,那痛苦的尖叫、那種無助的絕望,我要你在恐懼中死去,這些村民的眼楮都因你而丟失,讓你的良心備受摧殘。」

廣場之上,淒慘的尖叫此起彼伏,村民們絕望地哭嚎著。

沈虎手中抓著一把血淋淋的眼珠子,從被包圍的村民中走來,將剛挖出來的眼珠捧在葉清怡面前,這些血淋淋的眼珠隱隱冒著熱氣,還是新鮮的。

葉清怡心如刀割,望著那淚眼泫然的俏臉,沈虎心里大為滿足︰「你們這些平時正義凜然,滿口仁義道德的人,看看這些血淋淋的眼楮,這都是你干的好事,都是因你導致的,你羞不羞愧?」

葉清怡抬起一雙淚眼,憤恨地瞪著沈虎︰「那你令你的下屬去挖別人的眼楮,你羞愧嗎?」

沈虎楞了一下,隨即憤怒地咆哮道︰「那是因為你挖了我兒沈龍的眼楮,我就應該挖下你們這幫刁民的眼楮陪葬。」

「我挖你兒子一只眼,你要成百上千人的眼楮償還嗎?」

沈虎手掌緊握,掌中的幾顆眼球瞬間爆碎成肉泥︰「廢話,你個賤人,因為他是我兒子。我沈虎的兒子,別說幾百個村民,就是幾萬個賤民,也償還不了。」

看著一個個熟悉的村民失去眼楮,哭嚎震天,絕望與憤怒在全場的村民里充斥著。

場中,一位漢子看著前面剛被挖去眼楮的老嫗,正淒然地在地上打滾,但已來不及憐憫,馬上就要輪到自己一家了。眼睜睜看著身旁絕望的妻子,還有身體抖得像篩子一樣,兩個四五歲年幼的兒子女兒。

漢子終于不再忍受,上前一拳將迎面走來的匪人擊倒,隨即高聲呼吁︰「鄉親們,這幫土匪是不會放過我們的,我們不要當任人宰割的牲口,大家跟他們拼了。」

「跟他們拼啦!」一人叫喊,所有村民紛紛揭竿而起。

這個小山村畢竟叫隱武村,自然不是尋常的普通山村。村子里有不少人都是像葉清怡這樣修煉者,決心退隱江湖隱居在此,村子里不乏習武的修煉者,集合起來也是擁有相當戰力的。

雙方沖突起來,發生混戰,場面極度騷亂。

場中,老村長韓德急得老淚縱橫,這一下可算是都完了。

村民們不再忍讓,周圍的龍虎門大軍殘酷鎮壓。雙方混戰下,大量無辜、手無寸兵的村民死于這幫土匪的刀劍下。

見場面已經無法控制,一幫村民趁亂走近石柱,上前一起解開了葉清怡跟北冥的鎖鏈。

葉清怡心里又無奈又糾結,事情還是發展到了這一步,只得背著北冥加入戰斗。但局勢一邊倒,她的加入效果並不大,依然很多村民被殺死。

而沈虎見葉清怡被解開後,瘋狂追著葉清怡打,還帶著一幫十多個龍虎門的精銳,一齊向這個女人包圍而來。

葉清怡取出綠芒,這把神器一出,一時沈虎他們也被壓制了。

見村子已經難逃覆滅的命運,老村長韓德高聲疾呼︰「不要戀戰,大家趕緊逃,分開逃!」

听言,村民們皆反應過來,紛紛四散而逃。

村子里所有的修煉者分成好幾波,分別護送一批村民離開。

葉清怡也跟著韓德他們這一隊,護送一批村民,殺出了一條血路,匆匆而逃。

葉清怡跟村長一群人,護送著幾十個村民,一頭扎進幽密的叢林,向著遠方遁逃。

但身後不遠處龍虎門緊跟其後,幾度危險拼殺,即便這一隊人才濟濟,帶出來的村民也死傷了十余人。

葉清怡悲痛,心里承受著巨大的負罪感,隨即站出來向村長道︰「韓大叔,他們是為我而來的,有我在他們反而會緊追不舍。我們還是分開走吧,我去引開他們,這樣你們更有逃生的希望。」

韓德形容枯槁,灰白的發絲已是散亂一團,望著眼前年輕的女子,心里悲慟。當年,葉清怡摔入山村,陷入昏迷,還是他上山采藥不意間發現,親手帶回來的,只能喟然長嘆︰「苦了你了,孩子。」

葉清怡握著韓大叔的手,她早已沒有家人,孩子出生之前又失去了丈夫,這麼多年,她完全將韓德當自家的長輩看待。

「你把北冥給我吧,讓他跟我們走,至少給你留個後。」韓德目光慈愛地道。

葉清怡松動了。

北冥卻抱著葉清怡的大腿,大哭︰「娘,我不走。」

葉清怡再度泫然︰「算了,韓德大樹,你們自己多保重,你們趕緊走吧。我只帶著冥兒一個,還是很輕松的,未必就逃不了。

待會兒趁我引開他們的時候,你們趕緊逃。」

說完,葉清怡抱起北冥,頭也不回地走向後方叢林,向著遠處正搜尋而來的匪徒沖去。

「啪∼」

昏暗的山洞內篝火搖晃,木柴燃燒的 啪聲不著規律地縈繞著。

北冥醒過來了,模了模發疼的腦袋,強忍著酸軟的身子坐起來,身體依舊武力,腦袋也還是暈眩的。隨即抬頭望向周圍,俞雪不在,只有任鋒在一邊打坐。

任鋒睜開眼瞥了一眼北冥,冷淡道︰「你醒了?」

「俞雪呢?」

「出去找木柴了。」任鋒微抬眸子掃了掃北冥,隨即再次開口道,「草藥是你采的吧?謝了。」

「是俞雪讓我采的,否則我不會幫你采。」北冥硬著嘴,冷淡回道。

任鋒無所謂的臉龐冷哼了哼,神色挑釁又帶著滿滿不屑地望著北冥︰「她讓你采你就采啊?那如果我讓她采,她又讓你采,那你不還得給我采嗎?」

北冥目光愈發冰冷︰「沒看出來,你號稱天榜第一,竟這麼無恥。這天臨學院培養出來的人才就是你這樣的嗎?自私又傲慢。」

任鋒冷笑,一副居高臨下的姿態望過來︰「自私?自古人為財死鳥為食亡,這是動物本能。人不為己天誅地滅,自私有錯嗎?」

北冥瞳孔微縮,語氣激動地辯駁道︰「沒錯,但你是人,你的家人沒教過你禮義廉恥,人間美德嗎?」

任鋒搖頭冷笑了半晌,譏誚道︰「仁義道德能當飯吃嗎?你要知道,西臨城只是斗魔大陸一個無人問津,可憐得不能再弱小的小角落,在我們上面,還有疆域更為廣闊的國家,更大更繁榮的超大型城池,眾多一個指頭就能抹去你的門派,再往上,有強大的帝國,有個魔法師,有統治我們的鱗人,還有更至高無上的天族人。知道自己有多渺小嗎?你不拼命往上爬,一輩子只能呆在小山城,當個螻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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