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姻中雞毛蒜皮的小事，我與他處理方式都不同，我們都想改變彼此，卻無法改變彼此，說到底，這個婚是不該結的。」
李隊長迅速接過話茬，「王賽主管公司財務，僅僅是財務主管一職，年薪七位數是否過高？」
市面上公司財務主管薪酬李隊長大概打听了一下，以萬和互娛公司規模和年度流水，不足以給王賽開這麼高的薪資。
周穎解釋道︰「王賽年薪高主要高在股份分紅。」
若重新招聘一個財務主管，周穎肯定不會給對方開這個薪資數字，但王賽不同，公司最初創立時就在，一步步陪著公司成長，王賽的付出，對得起他的薪資數字。
「听說，王賽是老好人？」
「王賽性格溫厚踏實，做事也細心妥帖，懂得體諒基層員工難處，願意幫助基層員工爭取高薪。」
李隊長問︰「一般這樣的管理層，下屬喜歡，但上級應該不太喜歡吧。」
「談不上喜歡不喜歡，工作能按時完成，為什麼不喜歡？」
「幫助底下員工爭取利益，變相損失了公司的利益。」
周穎不認可李隊長的話，公司雖然是她的，但公司效益越高，她賺的自然也就越多，員工拿到高薪，願意努力工作，從而創造高收益，實現良性循環，不是件好事嗎？
對于管理公司，李隊長不太懂，「你今天中午在公司？」
「在的，我在自己辦公室。」
「誰可以證明？」
周穎︰「全公司任何一個在公司待著的人都可以為我證明。」
李隊長整理著筆錄，「呂明到了嗎？下一個該他。」
「等他到公司之後我讓他直接來這里，沒其他事的話我就去忙了。」
「好的。」
待得周穎離開，李隊長輕嘆︰「我說陳木啊，你總是問老宋的私生活干嘛 ？與案件有關的問題你不問，老宋的問題問一堆。」
「你猜？」
……
這哪兒猜的出來。
陳木事先打招呼︰「呂明跟雅麗和小月案有關系，問話不要拘泥于王賽一案。」
「啥情況？三起案件都跟他有關系？」
此次案件出事的人，又是萬和互娛高層，呂明作為萬和互娛總經理，其中會不會有什麼關系？
猛地，陳木想到，曾雅麗好像也是萬和互娛簽約網紅。
他提出假設，「李隊長，曾雅麗一案，跟王賽一案，有沒有可能有聯系？」
「能有什麼聯系？」
唯一能把他們聯系起來的，除卻隸屬同一公司，還有金錢。
李隊長只當陳木在腦洞大開，一臉無所謂，「曾雅麗那邊自殺的可能性大，再有兩天找不到其它證據，就定案自殺了。」
「至于小月，已經確定他殺，就是凶手尚未鎖定。」
陳木淡淡地說︰「那為什麼曾雅麗早不自殺晚不自殺，非要在小月死後才自殺？」
「你這屬于挑刺了啊。自殺誰還挑時候？」李隊長內心傾向明顯，「玩得過火玩出人命，不是啥稀奇事。」
嗨笑氣本來就不安全，致殘致死率居高不下，不小心嗨到頂點很正常。
陳木無意和李隊長爭辯，但問話一事，明確表示希望李隊長不要打擾，他問那些問題，有問那些問題的理由。
可能與本案無關，但跟其它案件有關系。
李隊長這才意識到剛才自己耽誤陳木事兒了，「不好意思啊，我以為……」
「以為我熱愛八卦嗎？」
「嘿嘿。」李隊長有些不好意思。
呂明的到來，引起了陳木注意。
李隊長小心地瞥了陳木一眼，見他沒有開口的意思，輕咳一聲問道︰「姓名。」
「呂明。」
「年齡。」
「30歲。」
李隊長抬頭看，「年輕有為啊。」
「沒有沒有。」
「怎麼沒有？呂總白手起家，做到現在的規模，可不是隨便是誰就能做到的。」李隊長說完不忘拋話題道︰「對吧陳木？」
陳木嗯了一聲。
呂明挪動著位置，寒暄道︰「謬贊謬贊，公司法人是我表姐，我也只是給人打工的，怎麼能擔得起警官一句年輕有為。」
不同于李隊長，陳木對萬和互娛公司發展史很有興趣。
五年前，萬和互娛公司成立，從籍籍無名小公司，到現在A市直播行業龍頭。
此時所謂萬和互娛法人周穎尚在國外，那麼掌管公司大權的人是呂明，究竟是通過哪些機遇，成為A市直播行業龍頭呢？
呂明避而不答︰「做生意嘛，機遇與風險共擔。」
「公司啟動資金哪里來的？」
「表姐在國外有其它生意。」呂明推月兌道︰「警官，我就一打工的，公司的事情涉及商業機密，你們有問題可以問我表姐啊。」
陳木十指交叉，「上次誤會余創已死一案，你去警局做過筆錄，但後面得知死去的人是小月，有些問題需要問你。」
「你和小月？」
「見過。」
坦然承認，陳木微微垂眸，「曾雅麗呢？」
「她是我們公司簽約網紅。」
陳木追問︰「曾雅麗尸體由余創發現，她說案發當天她和你在一起，是嗎？」
呂明點點頭︰「是的，我們那天在酒店待著。」
「你和余創貌似是前任關系吧？」
呂明並不否認，「我想，一個單身男性，有權利去追求任何一個單身女性，包括他的前任。」
陳木似是捕捉到什麼重要信息，「你在追求余創？」
「我可沒這麼說。」
男女關系中，又不是只有一種戀愛關系。
李隊長听得頭都要大了，現在年輕人對待感情這麼隨便的嗎？
「你和小月什麼關系？」
呂明桀然一笑，「警官，雖然我不介意和任何一位漂亮姑娘扯上關系，但並不是每一個漂亮姑娘都跟我有關系。」
像呂明這樣的，圈子里算得上是鑽石王老五一般存在，上趕著往上撲的小姑娘一打又一打，呂明有挑剔和選擇的資本。
至于小月，也就是見過幾次而已。
畢竟曾雅麗和小月是好朋友，帶著朋友出席聚會最正常不過，不過呂明對曾雅麗那樣的女人沒興趣，對小月那種喜歡偽裝成別人的人，呂明更沒興趣。
陳木目光落在坐在對面的呂明身上，「王賽和曾雅麗，有關系嗎？」
呂明攤了攤手，「這個問題，警官你得問王賽，或者曾雅麗。」
「我想問你。」陳木眸深似海。
一個是公司簽約網紅，一個是公司管理層，背後議論別人是非的事情，呂明做不出來，哪怕議論的是兩個死人的是非。
本著誠實回答警察問題，積極配合警方工作前提，呂明似是陷入沉思，想半天憋出一句，「我覺得應該沒有關系。」
「曾雅麗勾引過王賽，但王賽拒絕了。」
李隊長想起，曾雅麗生前對待男人的態度，勾引上級這種事發生在她身上，想來也不奇怪。
呂明直言︰「有些人，活在世界上也是浪費空氣，死了正好清靜。」
陳木眸光閃了閃。
「不要誤會，我不是說王賽，王賽為公司任勞任怨，他跳樓身亡這件事我覺得非常可惜，不知道他遇到什麼事了，這麼想不開。」
「王賽死于他殺。」
「誰殺死了王賽？」呂明看起來相當震驚。
他右手大拇指輕輕摩挲著左手食指，語氣輕松地問︰「誰活著浪費空氣？」
呂明笑了，「警官，我相信你知道我在說誰。」
「我合理懷疑，你為地球上的空氣做了貢獻。」
「哈哈哈，我又不是綠色植物，可以將二氧化碳轉化成空氣，這個貢獻可不是我做的。」
雙方你來我往，打著啞謎。
李隊長緊鎖眉頭，思考著陳木和呂明之間的對話。
陳木拿起桌上的黑色油性筆，「中午你不在公司嗎？」
「今天我剛進公司就被叫到這里來了。」呂明順便交代了今天行蹤，早上七點起床，跑步半小時、洗漱吃早餐、然後去大周文化赴約，和大周文化總裁談公事，緊接著去了伊濛工作室，中午和伊濛木子一起吃飯，下午約了秦風一起打高夫爾，剛從球場回來。
听到伊濛的名字，陳木眉心微動。
李隊長很有眼色地問道︰「和伊濛吃飯？」
呂明不覺得哪里奇怪，「公司和伊濛工作室屬于合作關系，目前伊濛個人約一部分仍在萬和。」話音剛落呂明似是想到了什麼，「你們認識伊濛？」
做筆錄期間，陳木不喜歡話語主動權放在對方手上，他著重想了解的，還是呂明與小月、雅麗，以及王賽之間的糾葛。
很顯然，呂明對于某些事情選擇閉口不談。
問話問得李隊長頭大，沒辦法，對方故意不配合，佯裝成完全不知情的樣子，饒是李隊長和陳木兩個人，一時也想不到比較好的應對方式。
筆錄結束，李隊長哎了一聲，「陳木，你有沒有感覺，那個呂明奇奇怪怪的。」
「哪里奇怪？」
具體哪里奇怪，李隊長說不上來，但就是給他一種，不太友好的感覺。
類似于，女人的第六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