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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5章 色豬見瘋

唐雲風鞠躬下台,主持人上場報幕。

等在上場口的燒餅,一張本就丑出境界的臉,直接擰成了疙瘩。

豬見瘋,沒跑了。

連與他處了一段時間的劉吉,都吃了一半驚。

好丑!

不過,這可不是好事兒。

自己好不容易調整好了心態,搭檔掉鏈子同樣是個大麻煩。

于是,他忍著惡心問道︰「燒餅,怎麼啦?」

「師哥把開場的活兒給干完了,我們咋整?唉。」燒餅毫不客氣的搖頭道。

劉吉一听便笑了︰「這還不好嗎,這樣一來我們不是更省事兒?」

雖然他也才二十歲剛出頭,但到底還是穩重得多,心思也慎密。

「對哈,我怎麼就沒想到這一點呢?」燒餅頓時眼前一亮,直接拍手道。

一言點醒,心結打開,這下不愁了。

半點都愁了,一張嘴咧著笑。

只是旁邊的劉吉,很自然的將目光移開。

唉,實在是受不了啊!

多瞧片刻,可能心跳又會忍不住加速。

難怪這家伙人送外號……「豬見瘋」。

「……接下來請欣賞相聲《追窯》,表演者︰燒餅、劉吉,大家掌聲有請!」台上的主持人適時的報完幕。

演員和主持人相向,擦肩而過。

燒餅這會兒心情正好,瞧著姑娘漂亮,年紀也不大。

本能的朝人家點點頭,臉上笑得更溫柔了。

溫柔?

怎麼可能。

姑娘嚇得手里的話筒差點沒有拿穩,便是最好的證明。

不時,唐雲風來到上場口,給郭德剛和于慊倒好茶水,也站在旁邊盯場。

對于節目的效果,他倒是不太擔心。

自己都把場子掀到這樣了,他們倘若還攢不好開場,那真該考慮轉行了。

而且曲目《追窯》,非常適合拿來開場。

這不是他說的,而是經受住了時間考驗的。

其中原因也好理解。

傳統曲目《追窯》,有兩個非常鮮明的特點。

一是,短小。

使活的時長,可以根據現場具體情況來把控。

二是,倫理哏。

倫理哏的殺傷力,應該不需要多解釋了吧?

所以它一出現,便經常被拿來攢開場。

人的身體是誠實的。

它跟你的學識無關,跟你的見識無關,跟你的職業無關。

更加更所謂的高雅,或是低俗無關。

最簡單的例子。

一說到高雅,可能多數人腦子里想到的,便是維也納音樂大廳里,身著白色燕尾服,在聚光燈下彈奏《肖邦的夜曲》的鋼琴家。

可又有誰知道,別說彈奏的鋼琴家,就連創作出這些經典的音樂家們,又是多少貴婦的帷幕內賓呢?

誰較真,誰就輸了。

不過圖一樂乎。

轉眼,台上的燒餅和劉吉已經做完了自我介紹,墊完活,開始入活。

只听燒餅笑道︰「說正格的,您在哪兒住啊?」

劉吉認真的答道︰「我住前門大街啊。」

燒餅一扯劉吉︰「誰啊?」

這時的他,臉上依然帶笑,不過里頭多了幾分壞意。

「我呀!」

燒餅雙手一拍,驚道︰「哎呀!這不巧了嗎這不!我也住前門大街啊!」

「您也住前門大街?」劉吉疑惑道。

「是啊。」

「那我怎麼沒見過你啊?」劉吉更疑惑了。

燒餅笑道︰「您出去早,我回來晚,咱不得拜街坊。」

「哦,也對,前門大街人多著呢,保不齊。」劉吉點頭。

燒餅再一扯︰「哎,哎,哎,您住前門大街幾號啊?」

「我住前門大街三號啊。」

燒餅臉上的粉刺都亮了︰「誰啊?」

「我呀!」

「哎呀!這不巧了嗎這不!我也住三號啊!」燒餅臉上的壞笑已經相當明顯了。

「啊?您也住三號?」劉吉撓著頭,嘀咕道,「那我怎麼沒見過您呢?」

燒餅一揮手,滿不在乎道︰「您出去早,我回來晚,咱不得拜街坊。」

「哦,也對,大雜院兒人多著呢,保不齊。」劉吉自己給自己圓話。

燒餅繼續追問︰「您住三號南房還是北房?」

「我住北房啊!」

「誰啊?」燒餅的表情已經非常明顯了。

在上場口盯場的唐雲風,看得暗自點頭。

沒錯。

這個節奏是對的。

使這段活,前面是沒有明顯包袱的。

但這能難住相聲藝人麼?

能耐低的演員,逗觀眾發笑,沒別的,死都靠包袱。

但境界更高,經驗更豐富的藝人,自然不止這些。

「相聲演員」除了「相聲」二字,可是還有「演員」二字的。

除了包袱之外,自己的表情、動作、語氣等等,那可都是利器。

就像燒餅此刻就做得不錯。

詞兒上沒有包袱,但他每一次的表情、語氣,都在加深,都在變得更夸張。

而且在做同一件事情的,可不止他。

劉吉此刻臉上的疑惑,已經任誰都能看得出來了,遲疑道︰「我呀!」

「哈哈~~」台下的少數觀眾已經在笑了。

你要去問他,笑點在哪兒?

八成的答案是︰「啊,笑點?我也不知道呀!」

燒餅又拍巴掌道︰「哎呀!這不巧了嗎這不!我也住北房啊!」

「好嘛,都住一屋了,不是,那我怎麼沒見過您呢?」

「您出去早,我回來晚,咱不得拜街坊。」

劉吉繼續自我圓話︰「也沒準兒,搭著我這人馬虎點兒。」

「晚上您是睡床啊還是睡炕啊?」

「哎!您算是問著了,我呀,腰不好,自個兒盤了個火炕,睡炕上!」

「誰呀!」

「我呀!」

「哈哈哈~~」發笑的觀眾更多了。

「哎呀,這不巧了嗎這不!我也睡炕上!」

劉吉趕緊一攔︰「您等等吧您!這倆人兒都睡一炕上了!那我怎麼沒見過您呢?」

「您出去早,我回來晚,咱不得拜街坊!」燒餅依然死不要臉的狡辯道。

「好嘛,我也太馬虎了,睡一炕上都沒見過!?」劉吉對觀眾無語道。

全場觀眾大部分都笑了。

「您睡覺的時候鋪的什麼蓋的什麼?」

「我鋪一藍褥子蓋一紅被臥。」

燒餅剛想說話。

台下四處少數觀眾開始起哄道︰「誰呀?」

「我呀!」

「哎呀!這不巧了嗎這不!我也鋪一藍褥子蓋一紅被臥。」

「得!都整一被窩兒里去了都!我怎麼沒見過您呢?」

「您出去早,我回來晚,咱不得拜街坊!」

「我這不缺心眼兒嗎這不,睡一被窩兒愣是沒見過!」劉吉表情由疑惑轉為調侃,表明自己已經醒過神來了。

「說正格的,晚上您跟誰睡啊?」

「我跟我媳婦兒睡啊!」

「哎呀!這不巧了嗎這不!我也跟你媳婦兒睡啊!」燒餅直接跳著腳笑道。

「去你的吧!」

底亮,倆人鞠躬下台。

「哈哈哈~~噫噫~~啪啪啪~~~」

後面這一段氛圍持續高漲,終于底一亮後,達到了小高潮。

這就是最初的《追窯》。

如果需要擴展,可以逗哏、捧哏反過來,再來一輪,效果可以繼續「翻高」。

當然,如果那樣的話,就不合適放在開場的場次表演。

因為它所需要的時長,不是翻兩倍,而是兩倍不止。

原因就是第二輪的包袱同樣集中在逗哏身上,靠他插科打諢抖包袱。

不過,表演結束後,唐雲風反倒微微搖了搖頭。

前面不錯,但是燒餅最後的表情動作,太過夸張了。

過猶不及,反而不美。

演員在場上的一切,都必須是自己有意而為之的。

他卻從燒餅最後那一跳中,看出了率性自發的感覺。

心中一嘆,唉,這個小呀。

現在佔個便宜就這麼興奮,以後找媳婦可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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