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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屬于路人的投資之道

前——今——回憶相連而帶來的恍惚感散去, 薄絳垂眸,意識到自己做了一件蠢。

如今已經不再是五百年前了。亭間沒有紙窗,他的面前也不再是那熊熊燃燒——的宮殿。

亭內的對話還在持續。他收回手指, ——未因為自己的意圖被發現而有任何近于赧然的神色。薄絳撢了撢自己衣袖上的灰塵,在回頭時便看見了易晚。

易晚站在檐下。他依舊是薄絳記憶里那個平平無奇的隊友的模樣,卻偏偏無聲無息地出現在了這里,還是他的背後。

「你來這里做什麼?」

「原本我是坐在大廳里等你回來, 不過我想起來還有一個人。」易晚說,「就是秦姐, 她是和我們一起來的。她來這邊了嗎?」

原來是個濫好人。薄絳想。

「她在房間里, 和薄信在一起。」薄絳道, 「不過我猜,她——能不是太想與你們一同回去。」

易晚望了一眼涼亭之內。幾人聊——天, 不時地發出笑聲。盡管只處于一個被用于作陪、逗樂的地位,秦雪心依舊很好、——很快地融入了其中的氛圍。無論是出于真情還是假意。

她已經與薄家的——界絞在了一起。

「沒關系, 能——你帶回來就好。」易晚說,「我們走吧。」

易晚這話說得古怪奇妙,暫且沖淡了薄絳思索如何靠涼亭一——來設下一局的心思。薄信此人奸猾至極,很少留下——供攻破的破綻。不過今日,他覺得自己找到了一個——能的突破口。

秦雪心。

薄絳暗自記下了這個名字,將更多的注意力放在了莫名來尋他的易晚身上。易晚走在他身前,在行至一處時忽然伸手道︰「薄絳, 你看這是什麼?」

薄絳看向那位于牆角的機器︰?

易晚︰「這是監控攝像頭——以錄下很多視頻,警方在辦案時也會調取其中內容。」

薄絳︰?

他倒是——道監控攝像頭……不過易晚突然說這個做什麼?

又走了幾步, 易晚道︰「薄絳,你看。」

易晚指——一根柱子,認真道︰「你們家里的建築看起來是仿古式建築, 其實內里——使用的材料也——非木質材料,——層還涂——防火漆,是沒辦法像古代的亭台樓閣一樣燒起來的。」

薄絳︰?

易晚︰「方——那個亭子,也是一樣的。薄絳,——間的確有很多令人不平之——,但也有很多的監控攝像頭。在感到不平的同時,也要考慮到現代的科技。我很怕你……」

在打臉敵人時沖——為之、且不懂得現代的刑法。

畢竟在古代——界里,下藥、放火、投水……都是常用的宮斗宅斗打臉方法。

易晚看——薄絳,眼里充滿了略帶憂心的勸解與鼓勵。

古穿今男主薄絳︰?

他沒弄懂易晚的意圖,卻勉強——懂了那句「不平」。在——見這話時薄絳的笑容里多了幾分涼薄︰「易晚,我想我們對彼此的家——,還是不要牽扯過多。」

他輕輕地哂了一聲︰「薄家是個非常復雜的家族。本家之人,分家之人。即使是本家,也有長子、長女、長女贅婿……易晚,我想你不會願意參與進我們的爭斗中的。早些休息。」

他吩咐僕人找車將易晚送回去。自己則決定回到自己的房間里去休息。

薄絳不——道的是,在他離開後。易晚仍站在大廳中,默默地看——他的背影消失的方向。

「……不——道接下來還會不會發——什麼劇情。」易想,「總覺得薄絳的這個晚上,不會這麼輕易結束。」

薄絳從大廳走出。在路過涼亭時,薄絳——見一個人的聲音。

「薄絳少爺,薄大少讓我來找你。」那人對他笑笑,「□□,一起來玩麼?」

……

薄絳離開,易晚在大廳里等待。

「對了,易——,您也拍下了一幅字畫吧?」工作人員前來詢問易晚道,「您隨我到這邊來取。」

易晚于是隨——那人前往105室。房間里擺放——今日被拍出的藏品,也坐——幾名前來取自己的拍賣品的貴婦人。幾名貴婦人打扮得珠光寶氣,一邊等待工作人員替她們拿來東——,一邊聊天。

「……這幾年各種藝術品、奢侈品、珠寶的拍賣價格都漲得好厲害哦。今天那兩幅字畫,居然都賣出了一百萬。」

「一百萬挺好的啦,前幾年這個價格夸張。不——道為什麼,這幾年我都覺得這不算什麼大錢啦,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

「……也不——道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以前拍一幅畫只要幾萬,現在呢,加價都是十萬十萬起。要是拍賣中還涉及什麼感情糾葛,那些總裁們都是百萬百萬地加。天吶,他們的公司哪來那麼多錢來買自己男朋友、女朋友的東——哦……」

「還有某些總裁包養人都是一個月千萬千萬地給,不要再擾亂市場價值規律了!」

「也不——道是從哪里來了那麼多有錢的總裁,市場也水漲船高。s市一塊磚頭砸下去都能砸到好幾個總裁。」

「——說這幾年要通貨膨脹了……這年頭錢都不值錢,好快就貶值了的啦。」

幾個貴婦人小聲地說——悄悄話。易晚表情淡定地取走了喻容時送給自己的、薄絳的作品。薄家的拍賣人員對于這個拍賣價格有些心虛,帶——笑道︰「感謝您對慈善——業的支持,願意出這樣高的價格……」

易晚搖搖頭道︰「我也很相信——的升值能力。」

——在這個通貨膨脹、物價上漲的——界,只有男主們的作品能隨——男主們的發展、得到永恆的升值。

這只是一點小小的、屬于路人的投資之道。

另一邊喻容時也從另一個房間走出來了。他將拍下的藏品贈予了市博物館,正在與那名今天也到了這里的副館長握手。眼見——易晚出來,喻容時對副館長致以最後的告別詞︰「非常感謝您的幫助……」

「哪里哪里,比起這個,容時對薄小友的關注,——是令我吃驚啊。」副館長對他眨了眨眼楮。

喻容時︰……

該說不愧是這個——界嗎?無論人設、無論身份、任何人都——以隨時隨地地開始磕cp、作cp劇情推進的工具人。

「沒有沒有。」喻容時瞥見易晚,笑笑道,「這幅字畫是我拍給這位……」

「哪位?」

「……朋友的。」

喻容時順——副館長疑惑的目光看過去,發現易晚在他發話時已經抱——那幅字畫、悄悄地、像是離別的笙簫似的、躲在了……

柱子背後。

喻容時︰……

在副館長離開後,易晚——從柱子後走出來。喻容時看——他,有點頭疼道︰「易同學,我送了你一幅字畫,你是不是也該讓我的——活稍微輕松一點呢?」

比如不讓我和薄絳的cp出。

易晚︰「劉哥說過,考慮到團隊發展,我最好專——捆綁一個隊友來炒cp,而不是在已經有cp的情況下發展團。」

喻容時︰……

「其實我覺得你也——以選擇吸一下我的血。」喻容時無奈道。

兩人說——旁人——不懂的話,行走至薄家車庫。然而在喻容時準備用車鑰匙解鎖自己的轎車時,卻——見了薄家侍從的聲音。

「對不起。」侍從道,「薄絳少爺吩咐了,要由我來將易晚——送回去。」

「有什麼原因麼?」喻容時雖然疑惑,但很耐心。

侍從︰「薄絳少爺說,否則,易晚——的安全不能被保證。」

喻容時︰?

喻容時沒弄懂此人的意圖。他溫和地追問了一句,那人又道︰「薄絳少爺說,在這個——界上,存在——許多不懷好意的尾行。」

喻容時︰「我……」

他額頭青筋一跳,正打算解釋,余光便瞟見了……

車庫深處的……

飄蕩——詭蘭香氣的……

黑色奧迪。

喻容時︰…………

兩雙眼楮看——他,一雙屬于正氣凜然的薄家侍從,一雙屬于眼眸黑漆漆的易晚。

喻容時︰「我……」

侍從︰「嗯。」

終于,喻容時道︰「……算了。」

「謝謝喻老師的照顧。」易晚恭恭敬敬地給喻容時鞠了一躬,「我就自己——走了。」

易晚表現得很乖,但喻容時總覺得他在暗自快樂。

喻容時︰……

他看——易晚和侍從走向了車庫的一個方向,自己則從兜里掏出了自己的鑰匙來,用酒精濕紙——小心擦干淨,然後……

咬了咬。

喻容時很不爽時就會忍不住咬一口鑰匙。

咬完鑰匙後他又恢復了素日里的表情。喻容時從後備箱里拿了一罐黑芝麻糊,一步步走向那輛黑色奧迪,雙眼盯——車里的人,——黑芝麻糊放在了對方的車蓋上。

車里的青年抖了一下。

「……弟弟。」喻容時笑容溫和,「好久不見。」

喻其琛︰……

「我也不想的,但我忍不住,就過來了……」喻其琛咬——自己的虎口,抽搐——道,「我已經非常克制自己,只是待在薄家的地下車庫里,而沒有上去……」

喻容時︰「這一點你做得還是很好。」

喻其琛︰「我——道,薄家的拍賣廳就在我的頭頂上。而易晚,就在我的頭頂上走——,踩來踩去……」

喻容時︰……

「你頭上對應的位置,是薄家的花園涼亭。」

他微笑——打開了黑芝麻糊,——里面的內容倒在了喻其琛的車蓋上。

喻其琛︰……

喻其琛悲憤地——臉埋在方向盤里了。喻容時盯——他,最終嘆了口氣道︰「算了。」

詭蘭改變人心、扭曲人——、竟能恐怖如斯。

他——剩下半罐黑芝麻糊遞進了車窗,囑咐喻其琛不要浪費。他原本打算就此轉身離開,卻——見遠處有一輛小車駛了進來。

拍賣晚宴已經結束,他們算是走得比較早的賓客,怎麼這個時候還會有人駛進來?

駛入汽車的品牌也與其他停泊在此處的車輛全然不同,是個不值什麼錢的雜牌子。喻容時眯了眯眼,開始觀察。

汽車上下來一胖一瘦兩個人,看打扮像是狗仔,且帶——照相機。胖的那人的手里拿——手機,正在和對面的人對話。

「……嗯,嗯,準備好了……賞月亭,是嗎?放心,緋聞公主和還未出道的偶像,一定給你們弄出丑聞來。」

丑聞?

薄家又在進行什麼豪——爭斗麼?

兩人拿——相機上去了。喻容時看——他們的背影,皺了皺眉。在他還未行——時,他已經看見另一個身影向——車庫的另一邊走去。

是易晚。

易晚走得很快,直直地向——薄家賞月亭的方向去。喻容時頓了一下,跟上了他的背影。

夜晚的薄家依舊熱鬧,到處都是社交的人群。只有花園里稍顯冷清。而賞月亭,正是方——薄信與他的朋友們在其中玩樂的亭子。

喻容時看見易晚邊走、邊從附近的箱子里拿了個滅火器出來。他在抵達——戶緊閉的賞月亭後——看了一眼旁邊的監控攝像頭,接——,他像是思考了一下,然後……

用力地用滅火器砸開了那扇——!

他砸開——的——作果斷又利落,又或——,他一路來到這里的——有——作都是果斷又利落,——被砸開只是最後的爆發式片段。月光下他眼眸很黑,皮膚很白,卻依舊沒有表情,像是不想讓這段堪稱干淨利落的行——中帶有任何有關他的個人色彩。

不過——居然沒有被鎖上。這讓他的表情呆了一下,多出幾分——愛。

那只滅火器終于被他扔到了地上,咕嚕嚕地滾走了——

被砸開,里面有難聞的氣味泄了出來。除此之——還橫七豎八地躺——兩個人。其中一個人是薄信,他像是執行某個計劃時遭到了出其不意的反抗、被另一人掙扎——打昏了、將他扔進去的。

地上還留——一灘血液,反抗那人像是在爭斗中受了傷。在受傷後便離開了。

另一個人則是一早就昏在里面,被藏在最深處的秦雪心。女孩的臉在月光下很蒼白、泛——不正常的紅,嘴里還說——像是噩夢囈語般的、喝醉了之後的話。

她像是被人灌夠了酒、被人「好心地」放在這里休息的。

又像是一個隨手被拿進去做局的炮灰。

易晚走到她身邊。他依舊面無表情,卻用力——她扶了起來——面已經傳來了人聲,幾個做局的薄信的朋友們大聲說話——趕來,身邊跟——他們請來的狗仔,像是惡作劇般地要搞一個他們為薄絳準備好的大新聞——

薄絳如今不在這里。他逃了。在這里的是薄信,還有另一個人。

另一個——謂的……自作自受的炮灰。

易晚——她背到自己身上,扛——她離開這里。他的臉上依舊沒有什麼表情,因此也不會喊累。在途經一條走廊時,他卻看見了另一個處理好傷口,又向——這邊過來的人。

他與那人猝不及防地便對視了。那人看——他,高高地挑起了眉毛。

是薄絳。

「你怎麼會在這里?」他的聲音從未有過地柔和,也從未有過地——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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