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清脆的耳光聲響起,離安娜最近的莫雨直接呆愣住,隨即趕緊上前拉住東尼,「東尼大人,冷靜些!」
她離得最近,剛剛還以為是東尼打了自己,呆了半天發現安娜臉上五指印漸漸清晰,這才發現不對勁,直接橫在二人中間,生怕東尼給安娜再來一巴掌。
「你讓開。」東尼嘴角雖說是上挑著,但這笑容讓人後背發涼,好像被一只毒蛇緊盯一般。
莫雨打了個寒顫,猶豫地往後退了半步,讓出了安娜的半張臉與東尼對視。
「清醒了嗎?」
東尼聲音不復剛剛在大山部落那樣和煦,此刻語氣中滿是冰寒。
他冷眼看著面前的妹妹,眼底劃過一道憐惜,但很快被他掩飾藏好,只是涼涼地看著安娜。
「你,你打我?」
安娜捂著火辣辣發疼的臉不敢置信地抬頭看著東尼,還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但是臉上真實的痛感讓她知道這就是現實。
她自小跟東尼關系就不錯,兄妹間感情比其他人更好,東尼別說是打她,就連平日里稍微踫到她都要道歉好半天。
眼下竟然打了自己一巴掌。
那一巴掌不僅僅打在安娜的臉上,她只覺得自己的驕傲好像也被東尼扇了一巴掌。
而且是在眾人面前!
還有那麼幾個族人就在身邊,他怎麼敢就這麼不顧及自己的面子?!
「我問你清醒了嗎!」東尼聲音突然拔高了兩度,甚至還附加上了幾分精神力,讓安娜腦中的意識像是被狠狠撞擊了一下,恍惚了半天。
她眨了眨眼,終于從剛剛被帶走的羞恥中反應過來。
「我……我確實有點沖動了。」
她以為自己有了一個族長女兒的光耀身份之後就能夠成功留下來跟丘陵結親,結果沒想到丘陵根本就不在意自己是什麼身份,他壓根就不在意自己是什麼!
安娜念及于此嘴角耷拉了下來,狠狠地磨牙。
在那麼多人面前,把她的臉丟了個干淨。
她必須要得到丘陵,讓丘陵在她腳下跪著道歉,好好向自己懺悔自己的所作所為!
她咬唇,動身同東尼一起回去部落,邊走邊輕聲問道︰「接下來怎麼辦?我在大山部落出了這麼大的丑,所有人都等著看我笑話……」
安娜越想尷尬地那一幕,對徐淼淼的恨意就越是濃烈。
都怪這個攪屎棍,非得在這種時候攪局。如果不是因為徐淼淼天天壞她好事,丘陵早就被她拿下了!
現在大山部落的人對自己更加沒有好感,先前救了丘陵的恩情也不知道還能不能再拿出來用,往後她還得再想些其他辦法才行。
眼看就快回到部落,東尼笑笑,卻有股寒意從他身邊散開。
「你好好休息,這段時間別亂跑了,等我好消息。」
他回頭揉了揉安娜的頭頂,柔軟的觸感讓他涼薄的笑有了幾分溫度,「放心好了,我支持你把那個男人收進我們部落里。」
東尼想到他們去到大山部落的時候,這個小部落的繁盛情況實在是有些超乎他的想象,就知道絕對不可以放任這個部落就這麼發展下去。
必須要把他們部落的東西都帶回自己部落才行,不然把能夠帶領部落發展的人帶回來也行。
最重要的人都帶回來了,還愁自己部落發展慢嗎?
自己妹妹這次還真是看上了一塊寶啊。
眼看著東河部落的人離開,徐淼淼松了口氣,疲憊地依靠在丘陵身上,眼角眉梢都是懨懨的。
「巫大人,這些細藤我們拿走了?」小水見她似乎精神狀態不大好,小心翼翼問道。
她點點頭,「曬干外邊的泥垢,洗干淨後拿去鹽湖吧。」
說著,蹲來有些感興趣地看著剩下的一籮筐草藥和野菜,才翻了兩番,就被丘陵捉住了手︰「讓人洗干淨再看,誰知道他送的是不是正常東西?」
說著就讓人接手拿走了,自己則把徐淼淼打橫抱起,直接往家里走去。
「那麼多人看著呢!」徐淼淼臉都紅了,她還听到好幾個族人吹起口哨來,明顯是打趣她!
「誰敢看你?」丘陵回頭,那群起哄的立刻正襟起來,收東西的整理的,可沒人抬頭。
徐淼淼︰「……」
她還是第一次知道族人變臉能比翻書還快。
丘陵擔心她身體承受不住下午的消耗,愣是讓人熬了一鍋補湯強制喂她喝下後,才滿意地收拾碗筷離開。
她尋思在床上躺著也不是事,批了件外衫就去看看下午東尼送來的細藤了。
哪知還沒湊近,就听到黑爾的低吼聲。
她眯了眯眸子,還以為黑爾沒認出來自己,上前兩步正要開口,黑爾忽地一躍而起,巨大的黑影直接籠罩了她。
徐淼淼瞪大眼,雙手摁住了黑爾的頭,強大的精神力迅速涌入黑爾的意識中強行建立起了溝通。
「醒醒,是我!」
滴著口水的獠牙卡在徐淼淼的細長的脖頸處,只要她的動作再慢一點,就會直接尸首分離。
黑爾發紅的眼瞳慢慢冷卻下來,它焦躁地從徐淼淼身上跳開,在原地不斷地繞圈,時不時吐舌頭散熱。
「怎麼了?」徐淼淼看得出黑爾情況不對勁,輕聲問著,並小心地跟它保持距離。
黑爾喉嚨中咕嚕著低吼,爪子在下午東尼送來的東西里不斷扒拉,像是在指示徐淼淼里面藏著原因。
徐淼淼猶豫片刻,慢慢地上前走去,在菜草堆里邊找到了幾株干癟的藥草。
她蹙起眉,仔細打量了半天,確定這並非是她知道的草藥,而且看樣子,這些草藥原本就在這些賠償里藏著。
「這個讓你不舒服?」徐淼淼扭頭看著黑爾,後者此刻已經往後躲得遠遠的了,圍著一棵樹徘徊讓自己冷靜下來。
她心下不能確定,決定先帶回房中。
又好好檢查了一遍賠償,確定把藏在里邊的所有藥草找出,沒有一點遺漏之後,才匆匆回了屋。
這草藥如果真的是引發黑爾狂躁的源頭,她可能發現了什麼不得了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