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韓春風從夢中驚醒打了個寒顫，「這是哪兒？」
他在夢中正夢到和小懶貓滾床單呢，顫栗之後醒了過來，一片烏漆嘛黑，還以為喝醉酒真干了那事夢已成真。模了模床邊，熟悉無比，被褥木床都是陪伴了自己十來年的那一個。
自己的床上壓根沒有第二個人，才發覺是夢，無痕。
「頭好痛，應該是五哥攙我回來的了。不好，我玫瑰椅還沒拿回來呢。」韓春風今天去關家大院最主要就是拿回明代玫瑰椅，可是喝成了二愣子啥也沒干，頓時心生懊惱，給了自己兩嘴巴子。
清醒了不少，看了看夜色，這時間段恐怕得四更天了，今天是拿不回來了。
拿東西不能在正月里找人要，這是老祖宗傳下來的規矩，所以韓春風得想著法子在這年前的最後幾天再去一趟關家大院。
關老爺子講信譽，應該不會坑騙自己的古董。心里安慰自個，接著又睡了過去。
…
第二天，程建軍和他爸媽一大清早的在家里開家庭會議。
程父是個干部，一個科級官吏，歲數挺大了，沒多大進步空間，不過這幾十年模爬打滾下來也積攢了不少人脈，就愛開家庭會議。
程建軍問道，「爸，你知不知道過早結婚會影響仕途前程？」
程父撓了撓頭，「沒這回事吧，你听誰說的？不過男人嘛，先立業後成家的不少，像我和你媽老早結婚，老早就生下了你。結果你看看，爸現在一直混的不溫不火的。你再看看你那幾個叔叔，把你爸混的好啊，那都是結婚晚的，老婆長的也漂亮。」
程母不開心了，「老程，你在說什麼呢，想另外再找一個？也不瞅你這副德行，當年也就我吃虧嫁給你。」
程母一開口，程父立刻閉嘴，不開玩笑了。
「兒子，你說的可能有一定道理，不過應該沒有太大的影響。」
程建軍本就信了韓春風的話三四分，經他爸這麼一說直接信了七分。開口說道，「爸媽，我想和蔡曉麗退婚，不對，我跟她還沒訂婚呢，就不存在退不退婚了。想明年大學畢業後再找對象。」
程母有些反對，她現在就想著抱孫子。「兒子，你考慮清楚了？我覺得曉麗這姑娘挺不錯的，長相標志，也踏實勤勞，是個好兒媳婦兒。」
程父贊成，「男兒志在四方，建軍，你有這種想法爸支持你。不過咱們的請柬都發出去了，再悔婚有些不大厚道。給蔡家稍微補償些東西吧，讓你媽去說道說道。」
程建軍獨立意識很強，他做出的決定，程父程母一般都沒有反對過。
程建軍得了家里支持，意志堅定了下來，「行，退婚，今天就去說。」
「咚咚咚，咚咚咚。」程建軍家外傳來了敲門聲。
「誰啊，這大清早的就過來敲門了？」程母好奇的打開了門。
「親家母，你怎麼來了？」話一說出口才發覺不對勁，他們都準備退婚了呢。
來人正是蔡曉麗的母親，熱情地跟他們打了一個招呼，「大哥，大姐，都在呢。還有建軍你也在呢，剛好我有點事想跟你們說說。」
程建軍一家人臉色有些別扭，跟蔡母的臉色一樣一樣的。
問道，「您說，有什麼事要我們辦？」
蔡母說道，「是這樣的，我家曉麗呢突然跟我說，她還不想結婚，想去搞事業做生意。你們說，一個女孩子家家的不在家好好地結婚生子就行了，出去拋頭露面算怎麼回事。不過我就這麼一個女兒，萬事都得依著她，她想做事業也就由著她去了。就是有些對不住大哥大姐，這婚咱就不結了。對不住。」
蔡母誠摯的道了歉。
程家人心里不好受，本來是他們想退婚的，結果卻被女方先退了婚，這臉面往哪擱。不過也好，這樣一來，他們也就不用當惡人了。
「蔡家大妹子，怎麼就突然變卦了呢，可沒這樣做事的啊。」程父得了便宜賣乖，繼續怪言怪語的說著蔡曉麗母親。
「對不住了，大哥，你們送的那些禮，我等會原封不動的再給你們退回來。」蔡母手上還提了點東西，放在了程家的桌子上，然後離開了。
留下程建軍一家人，互相望著對方，表情相當怪異。
蔡母出了院門跟換了個人一樣，「呸，什麼東西，自己兒子都得腫瘤了，還想著拖累我姑娘，早跟你們斷了牽扯。」罵罵捏捏的回家。她有些不舍那些好東西啊，不僅原封不動的把程建軍他們送的禮還回去，自己還額外買了不少的賠禮。
「建軍，蔡曉麗母親突然上門退婚肯定是有原因的。你想想前兩日她對你對我們的態度也不像會退婚的啊。」
程父聰明，想到了關鍵點，想知道是哪個環節出了問題。讓蔡曉麗母親的態度來了個急轉彎下調。
「爸，別想那麼多了，反正咱們也是要想著退婚的，管那麼多干嘛。」程建軍不在乎，在他看來這就是一件好事，省得麻煩。
「總感覺不對勁，建軍你抽個時間去蔡曉麗家看看情況。」
老一輩人的直覺一般都是很準的。
既然他爸都這麼強調了，程建軍照辦。
吃了個早飯就準備出去逛逛，剛好看到院子里在洗漱的韓春風。
對他鄙夷，起床都這麼晚，還想著考大學。
跟他比起來，韓春風也太懶惰了些。想當年，他初中文化，為了考大學，硬生生去了鄉下遠方親戚家，斷絕了一切人員往來，就為了惡補高中知識。僅僅一個多月的時間，掌握了所有的知識點，才考上了師範大學。
而韓春風呢，這都上午九點多了才起床，這不是浪費光陰嗎，還正兒八經的上了高中，把資源全給浪費掉了。
程建軍沒給韓春風打招呼，準備出門去。可韓春風卻叫住了他，「程建軍，早晨我迷迷糊糊好像看到蔡嬸來了又從你家走了，出什麼事了嗎？」
「這和你沒關系！」程建軍沒回復，被退婚畢竟不是啥光彩的事不想和外人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