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長安感覺有點蹊蹺。
小君山是聖人之地,禹國歷代聖皇繼位,小君山聖人西海請神龍,秦是非邀請小君山聖人在清理之中,可白帝城的兩名劍修素顏出面,小君山的聖人面皮遮臉,不以本相示人,有點不按常理出牌。
如此琢磨的寧長安心思一動,莫非……
敏銳的想到了一個主線。
姬雪衣,有傾國傾城之貌但心狠手辣的姬懷贏之女。姬懷贏事發,自己從京兆府得到信息,姬雪衣當初可是在小君山修行過術法而且被山上聖人譽為百年難得一見的奇才。
之後姬懷贏一封手書將姬雪衣自小君山召喚了回來,令其讀書習禮,姬懷贏此舉成為佳話。難道蝶女就是小君山的聖人,姬雪衣的師傅。當初京兆府也說小君山受了牽連,蝶女被罰禁閉是有可能的。
姬雪衣擅長煉制空間法器,其師也自然擅長秘術。
這種推敲讓寧長安對胖子佩服不已,老銀幣真有女人緣且手段通天。
四周被術法遮蔽,寧長安踏實了下來。
花海花宮內擅長魂術的洛姬對寧長安說過洛江燃燒的符給自己植入了幻境,但幻境因為某些原因破碎不完整,完整知道進入秘境的方法還在幻境本相當中。
所以寧長安還要以人心構造之象進入幻境。
已經是天時地利。
太白山無量宮秘境中寧長安破九雅八俗境象,鏡花水月心法雖沒有大境提升,但無狀之狀的人心之象寧長安卻又有修為攀升。
人如今還處在鐵劍山當初粱慶之開秘境的區域。
人在自然之象,構人心之相,完美妥帖。
秦是非、江南都知道寧長安無狀之狀的幻術心法,陳漁火更熟悉,當初寧長安就是在神器「煙雨」下入境!
蝶女術法遮蔽鐵劍山,胖子點頭表示萬事俱備。
寧長安端坐。
護心鏡被一股柔和的氣機烘托懸在寧長安前方五尺高度,陳漁火祭出的神器「煙雨」在頭頂緩緩旋轉。
姑娘祭法器後,人在寧長安手心捏了一下,算是鼓勵打氣。
法器「煙雨」緩緩旋轉,寧長安進入無狀之狀當中。
鼻端似乎有血腥氣撲面而來,落在鐵劍山的星光逐漸暗淡,四周人影模糊,有似通天河入海口的海潮聲倒卷而來,一幀一幀的畫面就像膠片般出現在寧長安視線內。
進入無狀之狀的幻境當中,寧長安身體瞬間就被眼前的畫面觸動,整個人痙攣了起來。
穿越以來,從紅月集市到狩獵圖再到上古大妖贏之戰及其太白山秘境,寧長安認知一次次的被拔高,但卻沒有如若眼前這般給寧長安極致的震撼。
畫面讓寧長安想到了諸界崩塌。
視線內的一幕完全背離寧長安的知識架構也月兌離了寧長安在禹國這個高武世界就術法認知的上限。
海在青天城在地。
一望無際滾滾沸騰卷起千尺浪的海水在蒼穹沸騰,海的下方則是巍峨的青山和城廓及其依山而建的宮殿。
畫面已經足夠令人震撼,但隨後寧長安看到的更加震耳發聵。
倒懸的海、宏偉的大殿及其蒼翠高聳入雲的山峰一分為二,一部分坍塌沉沒向地界,一部分卻像神話中盤古開天般自地面拔起進入蒼穹深處被撕裂開的一道漆黑裂縫中。
塌陷下去的大殿廣場上一座石像百丈高度,千手千臂。
不就是自己在太白山無量宮看到的石像。
沒入向蒼穹裂縫的古城和海水同樣熟悉,就是自己先前在幻境中所見的古城和倒懸海。
原來倒懸海是西海的一部分。
人在無狀之狀的幻境當中,意識思維卻清晰,也能自我支配,看到石像,寧長安顫栗。
陳近南說過關于無量宮的傳說。
西海龍宮掀西海倒灌太白山,無量宮及其掀起的西海水卻離奇消失,自此世間再無無量宮,而存在世間的西海卻也沒有往昔的面積。
原來如此!
西海水及其城廓都進入到了蒼穹裂開的縫隙形成了天駿古城秘境。
而沒入到地下的宮殿則成了自己和江南、西門秋水、慕容長青等人陷進去的無量宮秘境。
陰陽割昏曉,開天闢地。
寧長安真的被震撼。
鐵劍山下。
月色皎潔,空氣中卻彌漫著一股緊張的氣氛。
寧長安周身抽搐,大汗淋灕。
陳漁火更緊張,廣陵縣小院內寧長安進入無狀之狀的幻境,但當時整個人如同沉睡了過去,安靜而祥和,怎麼眼下這樣了。
難道是因為……
姑娘思維有點天馬行空,難道是因為自己不在寧長安身邊的原因。
這樣想著的姑娘靠近向寧長安,近在咫尺的時候蹲了下來,不敢握手,倒不是羞澀,而是怕破了寧長安的境。
秦是非對蝶女輕聲說道︰「寧長安因該是看到了天駿古城完整幻境,而且幻境所呈現出來的信息超出了寧長安之前推斷。」
黑貓蹲在孟婆邊上,婆婆嗑瓜子。
「你不擔心!」黑貓問。
「瞎操心啥!」孟婆說道,「九雅八俗的幻境都破了,眼前寧長安不過是受幻境信息的刺激。」
「當初他可是沒有這樣的厲害。」想著地界遭遇寧長安,小捕快狼狽而逃的一幕,黑貓幽幽的說了一句。
「當初你很厲害?」孟婆問。
黑貓不言,舌忝貓爪!內心說道︰「留點面子好不好。」
幻境中畫面推進,昔日在廣陵縣入幻境的一幕後續而來,粱慶之血戰魔獸軍團,護心鏡打開秘境,烏鴉大妖、近萬魔騎及其千余名黑翎衛悉數進入秘境。
一幀一幀推進,寧長安還看到護心鏡中出現幽影攝大皇子天魂的一幕。
早就看到過的場景平復了寧長安之前內心的情緒起伏,人逐漸安靜了下來……
畫面還在繼續推進,出現的卻是當初寧長安不曾看到的一幕。
如打開的畫卷,影像從道觀方向延展出去,寧長安看到了另外一個自己,手持驚蟄劍入道觀,扛棺出古城。
「這就是營救大皇子的方法。」寧長安想著。
古城外有獨立的小孤山,一面殘破但依稀可辨的禹國軍旗就那麼醒目的出現在寧長安視線內。
軍旗下,白袍將軍粱慶之長身而立,小孤山下魔兵馳騁。
「粱慶之將軍果真在秘境當中,而且還活著。」
雖然早就分析了這種結果,但眼見為實的畫面還是讓寧長安內心再一次被震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