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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進入法師塔拍攝, 就必須安格爾親自帶隊了。

縱使是魔法協會的休姆分會長,也不敢在法師塔區域隨便亂走。

除了權限問題以外,更因為法師塔區域內, 無論天空還是地下都有著數不盡的防御法陣和魔法陷阱,這些是上千年來無數魔法師精心制造的杰作, 哪怕是禁咒大魔法師不小心誤闖了不屬于自己的區域都可能會搞得自己狼狽不堪。

安格爾卻對法師塔異常的熟悉。

他帶著劇組穿過了公共區域,來到了東部的廢棄法師塔, 然後手動拆掉了幾個上古魔法陣, 轉頭命令自己帶來的符文學徒布下新的防御陣法。

「……把六號和七號符石埋在東南角, 上面有個爆裂法陣要小心……在三號塔的位置掛上魔法陣,下面可以不用管它, 那個法陣已經破碎了……對,劇組在用黃色符文圈出的範圍內活動, 不過反正你們應該也走不出去。」

休姆分會長在一旁听著,忍不住小心翼翼問道︰「安格爾學長, 你對這里似乎很熟?」

……學長?

安格爾看了滿臉皺紋的學弟一眼︰「我加入過‘遺棄社團’一段時間。」

「遺棄社團?」

「一群作死的家伙組成的社團,對失去主人的廢棄法師塔進行調查,收容里面的危險物品並且予以登記。」安格爾說道, 「不是什麼大社團啦,反正法師塔內各種各樣的組織不是很多嗎?」

……我懷疑我和你在的不是一個法師塔。

休姆分會長還想要再問,卻听見空中傳來了巨大的聲響,周圍的人們不禁抬起頭向著天空望去,發出了驚叫。

「龍!」

「真的龍!」

「它為什麼好像再往這邊飛?!」

「啊啊,下來了!」

休姆分會長驚恐的抬起頭, 果然看見紅色的龐然大物正向著這個方向筆直的沖了過來。

為什麼會有龍?

不是,危險——

休姆混亂的想道,他到底只是個坐辦公室的, 缺乏實際戰斗經驗,因此看見從空中俯沖下來的紅龍的時候,整個身體都僵硬著無法行動。

不過休姆眼角的余光卻看見安格爾做了個施法動作,然後法師塔下方的陰影像是擁有生命一般蠕動起來。

它們化作無數雙黑影之手,一把抓住了那只紅龍,將它猛然拽到了附近法師塔上的爆裂魔法陣中︰

「轟——」

魔法陣頓時以驚天動地的架勢爆炸了開來,冒出了滾滾煙塵。

但煙塵散開後,卻沒有看見那只巨大的紅龍,反而有個穿著閃閃發亮的衣裝,整個人長得也閃閃發亮的俊美男子向著安格爾猛沖了過來。

「安格爾小可愛,好久不見——噗!」

安格爾抬起長腿,毫不猶豫的一腳踩在了對方那張閃閃發亮的臉上。

休姆看得都呆住了。

「這位是……」他戰戰兢兢的問道。

不會真的是條龍吧?

安格爾卻很奇怪的說道︰「你不知道?這個是你崇拜的禁咒法師奧維莉的丈夫啊?」

「——」休姆明顯腦子宕機了。

「我和我家寶貝結婚的太早,又沒有特地公開,所以大多數人不知道這件事,」閃閃發亮的男子卻並不奇怪的說道,他趁機抱住了安格爾的大腿蹭了蹭,「只有我們夫妻倆共同的朋友才會知道。」

「那還真是榮幸啊!」安格爾補上了一腳。

說起這個他就來氣。

雖然安格爾對奧維莉沒什麼想法,但作為一只兩輩子的積年單身狗,難得有異性表示好感他還挺高興的,然後發現這好感竟然還買一送一!他是長得像是夫妻x趣道具還是什麼的?安格爾覺得自己沒炸掉這對夫妻的法師塔真是好修養了。

安格爾又對著紅龍法師踩了幾腳,才算解氣。

「對了,怎麼是你過來?奧維莉呢?」安格爾終于想起問道。

「奧維莉寶貝還在賴床,我擔心耽誤了你的事兒,所以先把東西送了過來。」紅龍轉動著眼珠,非常可疑的解釋道。

那女人基本是火元素化身,一個月也睡不了三小時吧,怎麼還會賴床?

安格爾奇怪的想道,但他一點都不想過問這對變態夫妻的事情,只伸手道︰「那拿出來吧!通行證明。」

「好的。」紅龍將自己的爪子搭在了安格爾的伸出來的手上。

安格爾露出微笑,對著紅龍的臉又是一拳,然後將它丟給了休姆和曼德拉,讓那兩個人去跟對方溝通法師塔通行證明的事去了。

等到安格爾空閑以後,秘銀才從安格爾黑袍的帽子裡探出了小腦袋。

「你認識不少人啊!」它奇怪的說道。

它以為這個社恐在法師塔不會有朋友呢!

「工作上沒辦法,」安格爾對此也感到心累,「在無主之塔待久了,總有奇奇怪怪的人送上門來,想要不認識都不行。」

「就算你那麼說……等等,無主之塔?!」秘銀失聲叫道。

它還是第一次听說︰「你一直是在無主之塔的嗎?」

「啊,我沒說過嗎?但沒什麼好奇怪吧?」

「不!奇怪!很奇怪!」秘銀說道,「听說只有禁咒法師級別的超級天才才會得到無主之塔的邀請,你不是只有中階喵?」

「……啊,那個啊,是謠言啦!」安格爾卻說道,「仔細想想就知道了,無主之塔都沒有主人了,誰能夠以無主之塔的名義邀請人呢?所以無主之塔誰都可以進去的。」

「喵,你說謊喵!」秘銀表示拒絕上當。

如果無主之塔誰都可以進去,就不會是星耀塔了。

喵喵沒上過學你也不能騙喵啊!

安格爾好笑的模了一把貓頭︰「是實話啦……不過無主之塔雖然沒有主人,但里面的魔法核心還是被保存了下來的,所以它根據兩個準則選人。」

「第一個準則,是所有人都知道的。只要進入法師塔區域,天賦達到高階,就會被無主之塔拍出來的魔偶所邀請,進入無主之塔學習知識;」

「第二個準則,則是在法師塔區域內找到無主之塔的建造者留下試題線索,破解謎題,同樣可以得到進入無主之塔的許可。」

說到這個,安格爾其實是有一點點得意的︰

「雖然近三百年來,只有我一個是用後面那種方法進去的,但它確實存在。」

你真是好棒棒喵!

秘銀冷哼了一聲,它雖然覺得這個主人好像是有那麼一點點厲害,但它一點都不想要夸這個家伙。

這時候,卻有人突然的問道︰

「……那麼,沒有邀請信?」

安格爾和秘銀轉過頭,發現杰克正站在那兒,用看不見底的目光盯著安格爾。

誰把這只黑羊也牽過來了?他根本幫不上忙吧!

秘銀奇怪的想道。

杰克卻重復問道︰「無主之塔……沒有,邀請信?」

「沒有的,如果你說法師邀請信的話,」秘銀說道,「那座塔從來沒有寄信的先例,哪怕選中了,也是塔里的…魔偶出來迎接。」

「你如果對無主之塔有興趣,大概先要學習一段時間。」安格爾笑道。

但杰克搖了搖頭,卻伸出手抓住了安格爾的衣角。

「救救……他。」

「?」

「救救……銀葉!」杰克如此哀求道。

「銀葉?」

安格爾奇怪的看向杰克,另一邊紅龍卻走了過來︰

「安格爾,你的人好像少了四個哎!這邊我沒有辦法登記。」

銀葉拿著無主之塔的信函在法師塔中行走著,他的身邊跟著米拉和格魯,還有艾倫。

「銀葉,你竟然得到了無主之塔的邀請嗎?」格魯看著銀葉手中的信函,臉上雖然羨慕,但並不驚訝,「果然不愧是我們的首席!那麼你還有什麼可猶豫的?」

「說不準呢!」銀葉卻用淡漠的口氣含糊的說道。

他正看著信函的背面。

這封邀請函是個魔法物品,在進入到法師塔區域後,它的背後就顯現出了一張地圖來,一閃一閃的引導著銀葉前進。

銀葉看著這個指示,卻沒有一絲高興的情緒,只將眉頭擰了起來。

和他同樣表情的,是一旁的米拉。

米拉懷里揣著姐姐的來信,卻不願意多看一眼,只仰頭看著那些高聳的法師塔。

法師塔區域是非常密集的。

法師們修建法師塔的時候並沒有分得很開——或者說,一開始的法師或許將位置分得很開,保持了安全社交距離,但後代的法師另外造塔的時候出于「不浪費能源」「想要離老師近一點」「繼承遺產」「我們是夫妻」之類的理由,將法師塔造在了附近,甚至直接造在了一些廢棄的法師塔的遺址上方,導致整個法師塔區域像是一座自己會生長的城市一般,越長越高,越長越密,幾乎形成了一個整體。

安格爾所選擇的東部區域因為都是危險的廢棄法師塔,反而更加松散一些。

但現在銀葉和米拉他們所在的是西部區域,這里都是有主的法師塔,也更加密不透風,而且大多數法師伺養著防御類的使魔,它們或者在法師塔的小窗上,或者躲在陰影中,用毫無顧忌的目光窺探著銀葉一行,發出竊竊私語的聲音,讓人感到不安。

米拉不由離得銀葉更近了一些。

偏偏這時候,艾倫不知道看見了什麼,突然發出了「嘻嘻」的笑聲。

米拉被他嚇了一跳。

她覺得這個編劇才是最可怕的存在。

「你笑什麼?」米拉警惕的問道,「話說你跟過來干什麼?!」

「參觀而已啦!大家不都是來這里看看的嗎,」艾倫笑道,「你們也不是今天立刻就下決心的吧?」

「……我來都不想來!」米拉說道。

「但你還是來了。」艾倫一針見血的說道。

米拉咬住了嘴唇。

「不過猶豫是當然的啦,」艾倫洞悉人性的說道,「畢竟是親人的要求。你無法說你的選擇一定是正確的,你也沒辦法無視他們的要求,即使這個世界真的有個天平,可以把所有的決定稱一稱,你們也沒辦法說比較輕的那邊就不重要,可以丟棄了。結果還是在外力作用下搖搖擺擺的選擇了自己不喜歡的那條路,所有人都是如此……」

這家伙好吵!

三個符文學徒皺著眉想道。

哪怕是最向往法師塔的格魯真正站在這里的時候都覺得猶豫,他們現在最不需要的就是一個人形rap在旁邊作響。

「閉嘴!」米拉忍無可忍道,「我才不會……」

「米拉!是米拉嗎?!」

正在米拉想要斥責艾倫的時候,卻听見前方出來了女音的叫喊聲。

米拉的臉色頓時一陣蒼白,她像是遇到了鬼似的,連轉頭看一眼都不敢,反而是艾倫循聲望去,看見一個高個子的女性從一座法師塔中匆匆跑了出來,她的長相和米拉有七八分相似,不過顯得女性化很多,尤其是滿是蕾絲的裙擺,在法師塔中像是擺錯了地方的玩偶女圭女圭。

這位女性卻顯然沒注意到米拉的抗拒,她向著這邊快步走了過來︰

「米拉,我就知道你會過來的!你也那麼大歲數了,該為自己和家里想想看!難得有人不嫌棄你的荒唐,願意接受你,你不會拒絕的對不——」

「別過來——」

銀葉抽出了魔杖,對準那個女人,阻止了對方的前進。

女人愣了愣,露出了憤怒的表情︰「你誰啊!?」

但沒等銀葉回答,女人就對米拉怒吼道︰「米拉!你這是什麼意思?」

「她……確實是我姐姐。」米拉怯怯的說道。

雖然米拉非常希望這個女人是個徹底的冒牌貨。

「我不管她是不是你的姐姐,問題是她怎麼會等在這里的?」銀葉不動搖的拿著魔杖,警惕的看著那個女人,「我們今天只是來‘看看’,並沒有準備和他們接觸吧!」

「……姐!你怎麼會在這里?!」米拉後知後覺的問道。

她本來就不想來,更別說通知自己姐姐了。

米拉突然反應了過來︰「難道是這封信?!」

她從口袋里抽出了自己的信,發現上面有和銀葉的邀請函類似的地圖,不過米拉現在完全沒有看見銀葉那封邀請函的贊嘆,只有羞惱的情緒。

「你監視我?!」米拉指控道。

以米拉對自己親人的了解,她不相信這封信是個純粹的地圖。

那女人的表情一開始有些尷尬,但接著就理直氣壯起來︰「我這是在擔心你!你最近收到信也不回信!來了法師塔也不給我打招呼!讓人怎麼不擔心你是不是又要做什麼蠢事?」

「那你也不能這樣——」米拉急紅了臉。

格魯則在姐妹倆的爭吵中猛然領悟到了什麼。

他也從自己身上掏出了一封信來。

在看著信上同樣的地圖,格魯警惕的看向了四周︰「——拉爾教授,您不會也在這里吧?」

他叫喚的顯然是給他法師塔介紹信的介紹人。

在格魯的叫聲中,還真有三個男人從那座法師塔中走了出來。

或者從一開始,他們就沒準備隱藏行蹤。

畢竟只是三個符文學徒而已。

銀葉皺眉打量著這群人,包括米拉的姐姐在內,只有一個穿著法師袍,而且他們的氣質都和正牌法師相去甚遠。

「孩子們,你們好像誤會了。」穿著法師袍的男人如此說道,「我對你們毫無惡意,只不過法師塔內相當危險,為了避免走失,所以所有的邀請函上都有追蹤魔法,並不是故意的監視。」

「這樣嗎?」格魯聞言就有些猶豫。

「三個人?都?」銀葉卻挑起了眉毛,他揮了揮手中的據說來自‘無主之塔’的邀請函,「我不知道法師塔竟然也是統一招生呢!」

對方並沒有被銀葉的說辭難住︰「統一招生當然是不可能的!但你們既然來到了法師塔,會有統一的招待,因為總有拿著邀請函亂跑的壞孩子。」

「所以我手上這個,真的是無主之塔的來信了?」銀葉道。

「當然。」

「星耀塔的無主之塔?」

「當然。」

「你發誓?」

「……」

銀葉看著突然卡住的男人,冷哼了一聲。

「我們在學園之城的五年時間里,從沒有受到任何邀請;我們像是羊群一般被驅趕上火車的時候,也沒有任何邀請;我們在煉金工坊工作的前一段時間里,依然沒有任何邀請;卻在安格爾先生給義學捐助了魔法井以後,得到了法師塔的邀請了?」

銀葉質問道︰「你們想要什麼?游戲桌的符文?還是魔力基站的秘密?」

「你……」

那個穿著法師袍的男人還想要辯解什麼,但另一個戴著金邊眼鏡的男人制止了他。

「不愧是學年首席呢!分析能力真是優秀,」那個男人說道,令人訝異的是,這個完全像是無天賦者的男人似乎才是這群人的首領,「但是,很合理不是嗎?沒有付出不要回報的,我們的邀請正證明了你們的價值。」

「是啊!」那個穿著法師袍的男人點了點頭,看向格魯,「格魯,你不是想要進入法師塔嗎?這是個很好的機會。」

米拉的姐姐也對著米拉張開雙手︰「過來!米拉,別任性了!」

格魯和米拉看著他們的導師和親人,然後彼此對視了一眼。

「我拒絕。」格魯說道。

「我拒絕。」米拉也說道。

他們抽出了自己的魔杖,像是銀葉一般對準了對面的人群。

銀葉微微勾起了嘴角︰「有些底線,是不能退讓的!」

「你的底線包括你的‘兄弟姐妹’嗎?」那男人推了推眼鏡。

銀葉瞪大了眼楮。

而男人身後的法師則一揮法袍︰「小鬼們,還沒明白嗎?這里根本沒有你們選擇的余地!」

伴隨著他的話語,銀葉三人的腳下亮起了魔法陣,而且這個法陣中延伸出金色的線條,向著三個孩子身上纏繞了上去。

「放開!」米拉慌張的想要施法,但瞬間就被金色的線條勒住了脖子,昏迷了過去。

格魯堅持的時間一點,都沒比米拉好多少。

只有銀葉站在金色的線條之中,任由金線在自己身上蔓延,卻沒有掙扎,只低聲道︰

「為什麼?一次又一次的……我明明已經不想了……」

「他的魔力有點不太對。」法師看見銀葉的狀況,護在了他的首領前面。

「好香的味道。」米拉的姐姐卻露出了陶醉的表情。

「香味?」男人奇怪的看向米拉的姐姐,卻見那個女人臉色顯現出不自然的紅色的向著自己撲了過來,「你做什麼?!」

他掙扎著想要甩開那個女人,但身體發軟,而且熱的厲害。

這個感覺是……

男人抬起頭,下意識的向著法陣中央的銀葉看去。

就見那個一本正經的首席少年透露出超越性別的色香味道,兩只巨大的山羊角從他煙灰色的頭發中生長了出來,一條帶著心型圖案的惡魔尾巴在他身後擺動著。

男人想起了自己在惡魔圖鑒上看過的畫面。

「魅魔——」他嘀咕道。

那只魅魔正一步步向著他走過來,但對方的眼中並沒有書本上所說的妖冶的魅色,而是滿溢著殺意,對方的手里也正拿著一把鋒利的匕首。

「媽媽是這樣的……」

「院長也是這樣的……」

「老師也是這樣的……」

「你們還是這樣的……」

「一次又一次,一遍又一遍,我明明早就不想了……」

魅魔少年用哭音控訴著,舉起了手中的匕首——

也是在這一刻,黑暗遮住了少年的眼楮,黑暗捂住了少年的耳朵,黑暗抱住了少年的身體。

黑暗溫柔的說道︰

「既然不想,那就不要做了——」

艾倫站在縫隙里,像是旁觀者一般觀賞這出劇目。

沒人注意他,沒人想到他,似乎他從一開始就不存在。

這是艾倫的「魔法」。

其實艾倫以前並不確定這是不是魔法,因為他的魔力鑒定並不合格,連學園之城的魔法學院都無法進入,更別說法師塔了。

但艾倫確實有「魔法」的。

他從小可以看見生物後面鬼鬼祟祟的黑影,听見他們鬼鬼祟祟的竊笑。

那些玩意好像是人心的一部分。

骯髒,且黑暗。

不過艾倫的父親禁止艾倫說這個,「你會被送到瘋人院去的」他這樣威脅說。

這好像沒什麼不對的。

最近艾倫踫到了符文學徒銀葉,才從銀葉那邊听說,這應該是「魔女」體質,魔力不穩定而陷入瘋狂的女性會看見另一個世界,但有時候,這種現象會出現在男性身上,而且男性的耐力比女性更差勁,幾乎這種體質的男性立刻就會被瘋狂吞噬。

艾倫似乎是個先天的男「魔女」。

啊啊,我果然瘋了啊!

但那又怎麼樣呢?整個世界其實都是瘋的啊!

艾倫如此想道。

他早就覺得太可惜了,自己看見的沒人看見,自己听見的沒人听見,如果說出來的話,就會被送進瘋人院,那就更沒人知道他看見了什麼了。

艾倫想到了一種辦法。

他將他看見的東西听見的東西寫成了小說,這樣不就可以傳達了嗎?

果然如艾倫希望的,這些小說投稿後很快得到了發表,收到了無數讀者來信。

人們熱烈的稱贊他,將他稱為「天才作家」。

在第一次收到那些讀者來信的那一天,艾倫狂笑了許久。

啊啊,看吧!

雖然所有人都不說,但實際上他們就喜歡這個!

于是他為了讓更多的人可以感受到他看見的東西,寫了一篇又一篇的小說,還親自去了一趟父親一直嚇唬他的瘋人院,可那里面其實跟外面差不多。

如果有更多更多的素材就好了。

而且比起小說,電影似乎是更好的載體。

艾倫這段時間一直都在如此思考著這些,至于符文學徒們關于就業問題的小小的掙扎,在艾倫看來是不值得一提的小事,現在要不要將此作為他的素材,他都要猶豫一下。

事實上,也確實不值得一提。

所有人在選擇自己的未來的時候都會覺得好像很重要,但現實會教他們做人,實際上他們根本沒有選擇,什麼理想什麼未來只能是虛妄,最後向著最糟糕的地方墮落。

啊,就像是現在這樣——

這樣?

艾倫愣愣的看著眼前的黑暗,他看著這些黑暗將那些人…………

接下來的事情,縱使是「天才作家」的艾倫也無法用他的文筆來形容的慘無人道之事,他有自信自己即使將其中的十分之一的恐懼描述出來,都會使那篇文章被所有報紙期刊禁止刊載,並且給所有看過的人造成嚴重的心理創傷,說到底,這個是黑袍……或者說人類該做得出來的事情嗎?艾倫覺得自己大腦停止了思考,他以前所看過的所有酷刑都成了笑話。

「唔!」

艾倫捂住了嘴巴,渾身顫抖不已。

他驚恐的看見做了這一切的黑袍冷冷的向著他的方向看了一眼,並沒有對他說什麼,只收攏起了這片黑暗。

黑暗之後,魅魔少年無知的叫道︰「安格爾先生……」

「已經沒事了。」

艾倫看見那只黑袍將剛剛(不可描述不可描述不可描述)的手放在了少年的頭頂。

少年愣愣的看著黑袍,又看了看失去知覺看見完好無損實際上已經(不可描述不可描述不可描述)的敵人,然後似乎很舒服的眯起了眼楮,感受著對方手掌的溫度。

黑袍向天真的少年許諾道︰「他們以後再也不會給你們造成麻煩了。」

「嗯!謝謝先生。」少年微笑道。

少年沒有多問。

顯然在經歷了剛剛的事件後,在這個魅魔少年的心里,黑袍的話是絕對的,是全能的,是值得托付的,他相信黑袍能夠處理好所有事情,所以他已經不需要知道那些骯髒的東西的下場了。

事實上也沒有錯。

畢竟那些人看著完好,實際上已經……

「唔!」

艾倫捂住了嘴巴。

半個小時後•劇組中

「這一幕真的要這樣拍嗎?」攝影師厭惡的看向了攝像機,「這可是最重要的場景,如果這樣拍的話,以後可沒法改了!」

「先等等,我找安格爾先生和艾倫先生商量一下。」彼得導演也游移不定。

他其實一早就想要找那兩個人的,但從來到法師塔以後,那位制片人和編劇就下落不明了,搞得他想要開個小會都不行。

不過這一幕倒也不是不能這樣拍。

彼得導演有預感,這個場景就這樣決定的話,這部片子絕對是個神作。

但是這樣陰郁的作品,他不太希望是自己拍出來的……

彼得導演正這樣猶豫不決著,他突然看見艾倫像是一只幽靈般的冒了出來。

「艾倫先生,正好我……」

「對不起,這個鏡頭可以這樣改動嗎?」艾倫卻捧著新的腳本遞到了彼得的面前。

彼得的心髒頓時抽了一下。

他最近簡直快要對艾倫的腳本有恐懼癥了。

不過作為一個負責任的導演,他還是硬著頭皮看了看,然後露出了驚喜的表情。

「好!這個鏡頭非常好!簡直是個大反轉啊!」他贊嘆道。

並且將腳本遞給了攝影師。

攝影師一開始也是一臉嫌惡,但根據對方所說的進行調整後,他滿臉感動。

「我終于可以睡個好覺了。」

他如此說道,並且第一次贊美艾倫道︰「您真是個天才,編劇先生。」

「不,我什麼都不是。」艾倫一臉恍惚的說道,「在絕對的黑暗之前,我什麼都不是!我真是太渺小了,怎麼覺得自己能夠在他的大作中描述黑暗呢?那簡直像是小惡魔在魔王面前夸耀自己的魔力似的,我該做的是拜俯在他的腳下,親吻他走過的地面,用自己燃燒的微弱的光明去贊美他的黑暗!他才是我的君主,我的神靈——」

攝影師傻傻的看著喃喃低語的編劇。

「他沒事吧?」攝影師擔心的問道。

導演見怪不怪的看了編劇一眼︰「沒關系,常見現象,所有寫文的腦袋都有毛病。」

「趁著他沒改變主意,我們還是快點把片子拍完吧!也許我們需要補充幾個鏡頭進行餃接,」彼得導演高興的說道,「但這麼溫暖的作品,我已經忍不住希望盡快看見它出現在大屏幕上了!」

作者有話要說︰  既然大家不接受不可描述,我就直接替換了……說真的,這段安格爾做了什麼根本不重要,因為以後會提到(這章已經夠肥了!!!),這一點其實本意是艾倫錯亂而無法思考的精神狀態……(不過被逼到作者解釋的地步,是我寫作失敗了吧!我以後會用更安全的寫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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