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水晶的耳釘一明一暗, 交錯閃耀,光芒照亮了唐曦的側顏。
「你是說,用耳釘做媒介?」楚離驚訝道, 「可是裴清致本身並沒有靈力——」
「所以, 只能我這邊辛苦一點了。」唐曦抿了抿唇, 沉聲道, 「如果他有顧冉的實力, 我們兩人聯手可以輕而易舉地突破無限回廊, 順帶把所有的空間錯位恢復原狀。但是不行, 那就只能由我一個人來做, 不過好歹裴清致幫我定位了坐標。」
「很困難?」楚離皺眉。
「也不算吧。」唐曦深吸了一口氣。
楚離忽然感覺到一股撲面而來的壓力,讓他本能地往後退了幾步, 但下一刻他就察覺, 那並不只是心理上的壓力, 而是確確實實, 從唐曦身上感受到了往四周發散的幾乎凝成實質的強大力量。
「什、什麼啊……好恐怖。」李清雪抱著雙臂坐在角落里瑟瑟發抖。
當然, 最倒霉的還是被鎖在門上連躲都沒法躲的裴元禮和裴清和。
「這麼做太亂來了。」雲棲現身道。
「亂來也沒辦法。」唐曦咬了咬牙,低聲道, 「靈力消耗我還負擔得起,但是畢竟那點聯系太淺了,就像是黑暗深處的一點螢火, 稍不注意就會熄滅, 在我全力打通通道的時候,萬一——」
「我知道了。」雲棲點點頭, 隨即化作一道流光,鑽進了耳釘里。
下一刻,黑水晶上浮現起一縷金色的紋路, 隨即無數金線從水晶表面浮現出來向著四周擴散。
「蜘蛛精!」李清雪抱頭尖叫。
唐曦「嘖」了一聲,謝長安不在,看起來事後得讓方天芸過來一趟幫忙消除記憶了。
「不行,聯系不夠。」雲棲道。
「還有什麼辦法能加深聯系?」唐曦問道。
「血脈至親。」雲棲毫不猶豫地答道。
「血脈至親?」唐曦一挑眉,目光從裴元禮、裴清和、李清雪身上一一掃過。
要說這幾個,倒的確和裴清致血脈相連,可要說至親——那是真要打個問號。
「放點血試試,不成也無傷大雅。」雲棲冷酷地道。
「說的也是。」唐曦點點頭,轉頭道,「楚隊,幫個忙,弄點他們的血過來。」
「什麼?」楚離一愣。
「你想干嘛?殺人啦!」李清雪尖叫道。
「閉嘴!如果你還想出去的話,就乖乖听話,沒听說過獻血會死人的!」唐曦怒道。
李清雪的尖叫被硬生生逼了回去。
楚離板著臉,從袖口抽出一枚細長極薄的軟刀片來。
「這連刀柄都沒有的東西你從哪里拿出來的?」唐曦納悶。
「臥底的習慣,藏在袖口,以防哪天被綁起來的時候用來割繩子的。」楚離很平靜地說了一句。
或者也是因為大廳里的人都失蹤的場景太過詭異,裴元禮反倒沒有抵抗,裴清和見狀,干脆也很光棍地伸手,倒是李清雪一臉驚恐,好不容易才在小臂上劃了一道口子。
唐曦把刀片上的血跡抹在面前的地上,畫了個符咒。
「果然。」雲棲煩躁道,「單純只有血脈,沒有心靈相通,加起來還不如你和裴清致的聯系,真是聊勝于無。」
唐曦無語,靈力更迅速地涌進了耳釘里。
「嘶——」裴清致忍不住抽了口氣。
「怎麼了?」蘇晚意驚道。
「好燙!」裴清致一手按著耳垂,輕聲道。
「燙?」蘇晚意疑惑道,「給我看看,雖然我是法醫,但也是從臨床外科出來的……哎?」
「蘇法醫?」裴清致叫了一聲。
「你這……好奇怪啊。」蘇晚意撩起他略長了的發絲,仔細看了看,又上手踫了踫,分明是冰涼的觸感,「冷的,怎麼會燙呢?但是皮膚這麼紅……奇怪!」
「大概是大廳里面暖氣有點熱了。」裴清致淡定道。
「也是。」蘇晚意不疑有他地點頭,又道,「不過裴總,如果過敏,你還是將耳釘取下來比較好,引發炎癥就更不好了。」
「謝謝,我知道了。」裴清致禮貌地笑笑。
「黑水晶上吸了你的血,自動締結了契約——」忽然間,唐曦說過的話在他耳邊響起。
「血,我的血?」裴清致自語了一句,果斷地抬手,借著頭發遮掩,用耳釘的針刺破了指月復,將滲出的鮮血抹到了黑水晶上。
一瞬間,原本冷熱交替的黑水晶像是被安撫了,中和成了舒適的溫度,暖暖的力量一直流入心底。
只可惜他自己看不見,旁人也沒注意到,那原本暗色的水晶周圍竟然泛起了蒙蒙的金光。
「嗯?對面有反應?」唐曦挑了挑眉。
「一鼓作氣直接打通。」雲棲斷然道。
隨著他的話,所有的金線擰成一股。
「我也想啊。」唐曦咬牙切齒。
她的靈力是夠的,但再怎麼說,那對黑水晶耳釘也只是凡物,而不是真正的法器,是有承受上限的,要不是雲棲在替她引導力量,這麼龐大的靈力早就把水晶給撐爆了。
「給我開!」她有些惱火地吼了一句。
就在這時,一道幽幽的影子從門外飄了進來。
「這是什麼東西!」楚離直接舉起了靈力槍。
「別開槍!」唐曦連忙喊了一句。
楚離硬是在最後一刻停住了扣動扳機的動作,但槍口還是沒放下,一臉的緊張。
這應該……是鬼?可他見過的鬼也不在少數了,這一年來,他已經習慣了佩戴隱形眼鏡,要是哪天不戴了,看不見鬼了反倒不習慣。他在凶案現場見過各種各樣死狀淒慘的鬼,有時候也會從死者口中詢問一些情況來做辦案的參考。然而,還真是第一次看見這麼淒慘的厲鬼——究竟是怎麼樣的死法,才能讓它好像是用一點點的碎肉拼成人形啊!
從這個厲鬼身上,分不清男女,看不清相貌,甚至一路飄,還會有肉條掉下來,再被撿回去。
楚離持槍的手顫了顫,雖然依舊對準了它,但眼中卻露出一絲不忍。
「不是敵人。」唐曦松了口氣。
這厲鬼其實弱得很,把魂魄拼起來已經是執念,要是被楚離打一槍,那是妥妥的魂飛魄散,最厲害的天師都收不回來了。
「你認識這只鬼?」楚離震驚道。
「算是吧。」唐曦嘆了口氣,目光看向那鬼,輕聲道,「您是,想幫我嗎?」
這回,厲鬼仿佛懂得很快,用力點了點頭。
「謝謝您。」唐曦把右手遞給他。
厲鬼遲疑了一下才反應過來,也伸出了已經不像是手的爪子,和她的手輕輕相踫。
猛然間,金色的光芒亮了起來,雲棲的引導線自發活動起來,義無反顧地插入虛空。
「找到了!」雲棲說道。
「啪~」忽然,整個大廳的燈光一下子滅了,音樂也停了下來。
向久明說得口干舌燥,可話筒一下子沒了聲音,他也下意識地住嘴了。
「怎麼回事?」
「停電了嗎?」
「怎麼可能,這可是世紀酒店,要是今天停電,口碑還要不要了?」
「保安呢?還不趕緊去看電閘!」
「親愛的你在哪?我害怕~」
一時間,黑暗的大廳里議論紛紛,一片嘈雜。
早在燈光熄滅的那一刻,蘇晚意就向最後確認裴瑗所在的位置撲了過去。
要是被裴瑗一個闊太太趁著黑暗逃跑,那自己也太愧對重案組的名頭了!
「你干嘛?」
「少廢話。」
「 嚓——」
蘇晚意抬起左手,看著手銬另一端銬住的另一只手,給自己點了個贊。
她早就注意到了,裴瑗今天戴的項鏈很有特色,項墜上瓖嵌的是一塊罕見的貓眼石——而這種貓眼石一般都有個特性,就是在黑暗中會發光,于是在突如其來的黑暗中,裴瑗身上就像是掛了一盞小燈泡那麼醒目。
「你干嘛?」裴瑗惱火道。
「警察,別動。」蘇晚意冷冷地道。
裴瑗整個人都僵住了,並不是她听到「警察」兩個字就真的乖乖不動了,而是她明顯感覺到,有一個冰冷的硬物抵住了自己的後腰。
結合那一句「警察」,腦子里立刻出現了自己被槍指著的情景,不禁渾身冷汗。
為什麼會被槍指著?難道當年的事情暴露了?不不不,當年綁架裴清致,傅家才是主謀,自己真的沒什麼關系,不可能這麼大陣仗來抓她,那還有什麼?難不成……不可能,絕對不可能的!
「呆著,閉嘴,不許動。」蘇晚意在她耳邊說道。
「警、警察同志,我可沒犯法。」裴瑗強自鎮定。
「這句話,一會兒你和楚隊說,現在,照我說的做。」蘇晚意道。
「好、好的。」裴瑗心底又沉了沉。
重案組!
能讓重案組出面的案子,一定牽扯到人命,不祥的預感更重了。
「啪!」
「呯 !」
「啊~~~」人群的驚叫聲中,天花板的水晶吊燈突然爆開,碎片像是冰雹一樣,打得下面的人抱頭鼠竄,因為太黑,相互踫撞中又踫翻了桌子,桌上的被子碗碟像是多米諾骨牌一樣滾倒砸碎,再然後,有人慌亂中踩了碎玻璃滑倒被扎傷,更有人直接從摔到的人身上踩過去,連帶絆倒一群人。
「啊,好痛!我要死了,快叫救護車!」
「誰踩我?特麼的別擠了!」
「都停下!停下!原地別動!」
「怎麼回事?地震了?還是恐怖|襲擊了?」有人大聲嚷嚷。
還在講台上的向久明本來想讓大家不要慌亂,但喊了兩聲,話筒不擴音,在混亂中根本沒幾個人能听見的。
「老爺子,咱們是不是先到別處避一避?」護在裴老爺子身邊的保鏢緊張地道。
「沒關系,就在這兒。」裴老爺子反而更淡定,「情況不明,沒什麼地方是絕對安全的,清致既然把保鏢都安排好了,想必知道發生了什麼,相信他吧。」
蘇晚意反應很快,拽著裴瑗第一時間退到角落里,背靠著牆壁站立,除了有個倒霉鬼剛好摔到她們腳下之外,倒是沒被牽連。
裴清致也躲過了所有的襲擊,他的右眼自從能見鬼後,對于黑暗就有一種特殊的免疫力,雖然不能像是唐曦的鬼瞳那樣視黑夜如白晝,但勉強看清東西還是不難的。
頭頂的炸裂還在繼續,而地面也開始搖晃起來。
「不會吧,難道真的地震了?」蘇晚意喃喃道。
「都地震了你放開我啊,逃命最要緊!」裴瑗欲哭無淚。
「你自己跑?」蘇晚意一聲嗤笑,「還不如我帶著你跑生存率還更高一些。」
「……」裴瑗啞口無言。
「這……」楚離驚訝地看著眼前的一幕。
原本空無一人的大廳里,隱約出現了人影,只是那就像是在看3d電影——不,比起看電影,更像是自己進入了一個全息游戲,周圍的人物只是一段數據,能看不能模。
而那數據還很不穩定,仿佛七八十年代的老舊黑白電視機,畫面時隱時現的。
「阿曦,加把勁,空間在重疊。」雲棲道。
「我知道。」唐曦的目光落在面前的厲鬼身上,喃喃道,「我知道啊,但是……」
忽然間,那厲鬼本應是嘴巴的地方動了動,仿佛是在模擬一個「笑」的表情,隨即,從腳底開始,漸漸化作金色的光點散開。
「小曦,怎麼回事?」楚離問道。
「魂魄太弱了,承受不起了。」唐曦一咬牙想要抽回一些靈力。
然而,厲鬼伸出另一只手,握住了她的手,輕輕搖頭。
磅礡的靈力在一人一鬼之間流轉,周圍的畫面也越來越清晰。
「還差一點點。」雲棲說道。
然而,那消散的金光已經擴散到了胸口。
「你,有什麼話需要轉告的嗎?」唐曦咬牙道。
厲鬼搖了搖頭。
腳下猛地一震,隨著眼前的厲鬼完全消散,被分割的空間終于完全重疊。
金色的細小光點在空中飄浮著,組成了三個字,一瞬之後,重新消散。
「轟——」
以唐曦為中心點,一股強大的力量向四周爆開,頓時在周圍清空出一片三米方圓的真空地帶,無論是人還是桌椅,全被轟飛出去。
「啪」,吊燈同時大放光明。
雖然水晶吊飾被震碎了不少,但好歹大部分燈還能正常照明。
「結束了?」抱頭蹲在地上的人嘀咕了一句。
唐曦默默收回了想要去抓住那些消散光點的手,眼簾低垂,看起來有些憂傷。
「小曦?」楚離不放心地走過去。
「沒事。」唐曦默默咽下只有自己知道的酸楚,抬起頭來。
「怎麼回事?」
「這是你們干的好事?」
回過神來的賓客紛紛圍過來,畢竟,在真空地帶中間的唐曦和楚離實在太顯眼了些。
唐曦不耐煩地低咒了一句,正要做什麼,忽然間,大廳中仿佛再次被按下了定格鍵——
「抱歉,但是還是請你們安靜一會兒比較好。」虛空中傳來溫文爾雅的聲音。
唐曦愣了一下,月兌口道︰「謝長安?」
「我回來了。」謝長安站在門口對她微笑。
「回來就好。」唐曦長長地松了口氣。
要修改這麼多人的記憶,對方天芸來說確實有點難為人,謝長安能在這個緊要關頭回來就真幫了大忙了!何況,謝長安的出現,也確認了空間重疊後,無限回廊也被打破了。
她轉頭看了一圈,沒被定住的人,裴清致,楚離,蘇晚意,以及被銬住的三個倒霉鬼,倒是李清雪因為沒上手銬,被略過去了。
「這又是怎麼回事?」裴瑗看著旁邊的人仿佛石化一般,驚恐地道。
「過去。」蘇晚意推了她一把。
「你這是?」楚離看了她一眼,表情有點古怪。
蘇晚意聳了聳肩,從裴瑗身後把右手抽了出來。
「當」的一聲,一把金屬的蛋糕叉子被扔在桌上。
「……」裴瑗臉上的表情扭曲得一言難盡。
于是我就把這玩意兒當成了槍?
「算了,先善後吧。」楚離默默地轉過了臉。
唐曦很無辜地去看裴清致︰「裴總,編個故事唄。」
「就地震吧。」裴清致走過來,一邊說道,「一會兒楚隊以重案組的名義讓電視台綁個忙,插播一則小範圍地震的新聞滾動屏,也就過去了。」
「你就不怕被人噴裴氏五十周年慶典被天譴之類。」楚離無語。
「地震是天災,但是我裴氏指揮有度,在地震中做到了無人犧牲,只有幾人輕傷。」裴清致的臉色絲毫不變。
「你贏了!」楚離翻了個白眼,示意謝長安照做。
謝長安笑笑,一揮手,無數光點飄進了在場所有人的腦子里,包括被銬住的裴家人。
「失陪一下。」裴清致點點頭,去安排人員疏散,畢竟是裴氏的慶典活動,也需要表示適當的歉意。
楚離則是將涉案人員暫時挪到了隔壁。
因為謝長安的刻意,裴元禮、裴清和和裴瑗還沒清醒過來。
「剛才是怎麼回事?」楚離直接問道。
「楚離,當年裴清致父母空難的那個案子,還能不能查?」唐曦卻問道。
「查是能查。」楚離猶豫了一下才道,「有視頻里的口供,我可以申請翻案,但是你知道,時隔二十年,已經很難找到人證物證,加上當年飛機上的所有人員已經全部遇難——如果僅僅是灌醉了機組人員,是不會構成謀殺的,除非有證據證明,是他們逼迫機組正常起飛。」
「這不可能。」蘇晚意忍不住道,「明知道沒有證據,誰會承認這種事,就算不串供,他們也一定會異口同聲表示,是裴先生夫妻不想錯過合同,強逼機組人員照常起飛的。」
「呯!」唐曦一拳打在桌上。
「小曦?」蘇晚意驚訝地看著她。
似乎記憶中,還是第一次看到這個姑娘如此情緒外露的樣子。
「你過來一下。」楚離想了想,走向房間角落。
「就是不讓我听唄?」蘇晚意聳了聳肩,但也沒跟過去的想法,反而臉上的表情也嚴肅起來。
今天發生的事,實在太詭異了,還有剛才,楚離、唐曦、裴清致——好像還有一個看不見的人在跟他們對話似的,加上那些好像集體點穴的詭異場景——忽然間,她就想起了那天半夜的法醫室,還有更早一點,唐曦跑去護城河下撈尸體,結果水管爆炸了。
一件兩件就算了,這麼多異常堆積在一起,實在沒法當做沒看見啊。
「剛才那個鬼,是不是裴清致的父母?」楚離直接問道。
「!!!」唐曦震驚地看他。
「我又不傻。」楚離一聲嗤笑,「血脈至親——何況,我想了很久,能死成這樣的尸體,只有一種,就是爆炸。應該是飛機墜毀時陰氣的爆炸把尸體整個炸碎了吧。」
「我要怎麼跟他說呢?」唐曦有些茫然。
「……」楚離也忍不住沉默了。
許久,他才開口道︰「放心,我一定會將真正的凶手繩之以法,以告慰犧牲者在天之靈!」
他的聲音不響,但一字一句,擲地有聲。
唐曦忍不住眼眶一熱。
「不過……」楚離又道,「裴清致不傻,相反,他比一般人敏銳得多,你覺得,最後靈魂碎片留下的遺言,他究竟看沒看見?」
唐曦一震,頓時說不出話來。
好好的——作為父母,最大的願望,不是報仇,只不過是,我的孩子,你要好好的——
「你……看看他吧。」楚離嘆了口氣,「我和小蘇先把裴元禮這幾個帶回局里。」
「嗯。」唐曦點點頭,心里有些糾結。
來到隔壁大廳,發現所有的賓客已經疏散了,連裴老爺子也被向久明送了回去,空曠而狼藉的大廳里,只有裴清致一個人站在之前唐曦站立的那個位置,背影孤寂清冷。
「裴清致。」唐曦叫了一聲。
裴清致轉過身來,看了她一會兒,忽的輕輕一笑。
「你沒事吧?」唐曦朝他走過去。
「七點了。」裴清致忽然道。
「啊?哦。」唐曦眨了眨眼楮,沒反應過來。
裴清致朝她伸出一只手,做了個邀請的動作,溫和地道︰「唐小姐,我能請你跳支舞嗎?」
唐曦一怔,微一停頓,上前握住了他伸出的手,無奈笑道︰「好啊,可是音響壞掉了呢。」
裴清致還沒說話,空中卻飄來了一曲琴音。
雖然是古琴,奏的卻是一支有名的舞曲,听起來竟然也和諧。
唐曦抬頭,驚訝地看過去。
「下不為例。」雲棲的目光停留在琴弦上,淡淡地說道。
「雲棲,笛子借我用一下。」謝長安笑道。
雲棲看了他一眼,一抬手,玉笛丟了過去。
「謝謝。」唐曦忍不住莞爾。
一片廢墟的大廳里,琴笛合奏出溫柔的樂曲,一堆衣冠楚楚的青年男女舞步優雅,仿佛身後是華麗的舞台,周圍是歡笑的親朋至交。
「我會好好的。」裴清致鄭重地開口。
「你放心,我沒事。」
「唐曦,我喜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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