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市局大樓一片黑暗, 只有一摟值班室亮著一盞昏黃的小燈。
值班的民警坐在窗口前,插著耳機,用自己的手機在看法制節目錄播, 時不時揉一下眼楮, 打個哈欠。手邊放著一杯用來提神的濃茶, 在冬日的寒夜里,杯口裊裊升起的白煙也逐漸稀薄。
「啪。啪。啪。」清脆的腳步聲在一片死寂的樓里顯得格外明顯。
值班民警也算是警覺, 耳機只插了一邊, 聞聲立刻拽下耳機站起來。
「吱呀~」一扇邊門被推開了。
值班民警頓時愣住了。
雖說因為在有人值班的情況下,考慮到火災逃生,門不會從外面上鎖,可他明明記得, 自己巡查時, 這扇門是從里面鎖上的, 外面肯定是推不開的。
「啪。啪。」腳步聲在繼續。
值班民警正想走出去看看,忽然驚恐地發現,地上出現了一排帶著水跡的腳印。
耳朵里听到淅淅瀝瀝的雨聲, 他這才發現,外面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下起了雨, 地上已經積起了小水坑。
然而……恐怖的是,地上憑空出現的腳印一直向內延伸,卻沒有看見有人。
剛剛入職不久的青年渾身僵硬, 渾身的毛孔炸裂, 甚至能听到自己劇烈的心跳聲。
「呯!」他的手下意識地一動,扯到了耳機線,耳機從手機上被拉了下來,節目的聲音頓時變成公放︰
「自今年以來, 江南市警察局………………」
「我是警察。我是警察。我是警察。」值班民警默念了幾句,像是在催眠自己一樣,終于覺得力氣回流,身體也能動了。他還沒有配槍的資格,立刻抓起了警棍,小心翼翼地走出值班室,靠近了腳印。
猛然間,他掄起警棍,向著最後一個腳印出現的上方,毫不猶豫地掃了過去,甚至因為用力過猛,帶得自己一個踉蹌,跌跌撞撞地沖出幾步才站穩。
「沒、沒人?」他拿著警棍有些驚疑不定。
沒有打中任何東西的手感,就是掃中了空氣,可要是沒有人,腳印是怎麼回事?剛才他還在想是不是真有納米量子隱形衣什麼的呢。
忽然間,腳步聲停住了。
錯覺嗎?值班民警怔了怔,慢慢轉頭看過去,那一眼,頓時讓他腎上腺素狂飆,瞳孔地震。
只見那排清晰的水腳印突然變了方向,腳尖正對著自己!
「啪。」水腳印堅定地拐了個彎,向他走過來。
「別、別過來!我是警察,站住!」值班民警舉著警棍喊道。
腳印一步一步靠近。
跑?還是拼?
青年雙腿還在打顫,眼看那腳印已經距離自己不到兩步,猛地一閉眼,打開警棍上的電流開關,調到最大功率,胡亂著向著空中揮舞。
「定!」忽然間,身後傳來一個女子清冷的聲音。
「誰!」听到有人說話,值班民警反而一下子回過氣。
最恐怖的就是無聲的壓力,有人開口,反而讓他有了膽氣。
我堂堂人民警察,收拾不了鬼,難道還收拾不了人?
「夠了。」一只手按住了他的肩膀。
值班民警楞了一下,木然轉頭,看著來人,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楚、楚、楚隊?」
楚離站在他身後,一身便服,米色的薄羊絨衫外面套了件咖啡色的單層夾克,似乎完全感受不到半夜零下的溫度。
不遠處,一個裹著白色羽絨衣的少女緩緩走過來。
他認得,這位好像是……重案組的唐顧問。
「怎麼樣?」楚離問道。
「西蒙說得不錯,他們果然還是對貝克的尸體有興趣。」唐曦雙手插在羽絨衣口袋里,說了一句,又打了個哈欠,抱怨道,「好困,趕緊搞定回家睡覺。」
「你明天早上沒課。」楚離道。
「早上沒課不是你拉我加夜班的理由!日夜顛倒對皮膚不好!」唐曦理直氣壯。
「楚隊,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唔。」楚離撓撓下巴,忽的說道,「那個,抱歉。」
「什麼?」值班民警一頭霧水。他干了什麼需要重案組長向他道歉的事嗎?
然而下一刻,他就覺得後頸一痛,眼前一黑,什麼都不知道了。
楚離一臉淡定地收回手刀,把人扶住,塞進了值班室,讓他趴在桌上,順手還將耳機插頭插回手機上。
「真可憐。」唐曦搖搖頭,「不過謝長安不在,我修改不了記憶,還是讓他明天起來以為自己在做夢比較好。」
「放心,今天是特例,我不會因為他值班睡著了扣他獎金的。」楚離道。
唐曦「噗哧」一笑。
「這是個什麼東西?」楚離問道。
在他眼里,那就是一團冒著黑氣的家伙,連個人形都沒有,非要說的話,就是理應是頭的高度,有兩個紅點閃著詭異的光芒,勉強說得上是眼楮。
「不知道。」唐曦用靈力繩將那東西綁得結結實實,好奇地圍著它轉了一圈,還是搖搖頭,「這不是怨氣形成的,完全沒受到市局大樓里那種浩然正氣的洗刷。」
怪物被控制住,一邊嘶吼著,一邊毫無章法地掙扎。
靈力繩閃著靈光,越收越緊。
「看起來像是沒有靈智。」楚離道。
「嗯,沒有靈智的話,應該就是被本能吸引來的,他……什麼東西!」唐曦話說到一半,眼角的余光忽然看到樓梯間似乎有什麼東西一閃而過,立即喝道。
比她更快的是楚離的身影,像是矯健的獵豹,幾秒鐘已經穿過大廳,沖進了樓梯間。
「楚離你混蛋!」唐曦氣得大罵,無奈手里還牽著一只怪物,沒法立刻追上去。
「小曦,這家伙交給我吧。」蘇凰出現在她身邊,接手了靈力繩。
「把它給我帶到重案組。」唐曦交代了一聲,趕緊追了上去。
想知道楚離去了幾樓也很容易,市局大樓的樓梯間用的是感應燈,只需要看樓道燈亮到幾樓就行了,一路就追到了重案組辦公室。
楚離站在中間,右手握著靈力槍,槍口下垂。
「怎麼樣?追到沒?」唐曦問道。
「到這兒跟丟了。」楚離「嘖」了一聲,一臉不爽。
唐曦沒說話,手指一點,一縷靈力四散開去,隨後,毫不猶豫直奔法醫室。
「呯!」楚離直接用腳踹開法醫室的門。
「啊~~~~」一聲慘叫。
「什麼人?」楚離喝道。
「楚、楚隊?」屋里響起一個猶豫的聲音。
「啪」的一聲,唐曦打開了門口的電燈開關,明亮的光線頓時將法醫室照得縴毫畢現,那種陰森森的氣氛一下子就沖淡了。
卻見一張解剖床後面動了動,站起來一個人。
「晚意姐?」唐曦傻眼。
蘇晚意身上的大衣有點皺,頭發也亂糟糟的。她隨手擼了兩把,將短發理整齊,一臉怨念道︰「楚隊,小曦,你們倆大半夜不睡覺,跑到辦公室來抓賊嗎?差點嚇死人知不知道!」
「你在這里干什麼?」楚離無奈。
「哦,我就是看這具尸體太奇怪了,有些地方還想再檢查一下,弄完一看都一點了,也就不想回去了。」蘇晚意打了個哈欠,迷迷糊糊道,「反正明天上班六點半也要起床,扣除來回路上的時間,也睡不了多久,還不如就睡這兒。」
「你睡哪兒了?」唐曦看了看這間一眼能看到底的法醫室。
「這兒啊。」蘇晚意拍了拍解剖床。
「……」唐曦一頭黑線。
姐姐,那是法醫室的解剖床,睡過尸體的!而且另一張解剖床上還躺著貝克的尸體,距離你不到兩米,你就不會膈應的嗎!要是半夜醒過來一睜眼……
「法醫室里有尸體。」楚離道。
唐曦驚訝地看過去。
原本以為這位是宇宙第一直男,原來還是會關心女孩子的嗎?
蘇晚意也明顯楞了一下才答道︰「哪個法醫會害怕尸體。」
「我是說,法醫室里有尸體,不能開暖氣。」楚離補充道。
唐曦覺得自己拳頭硬了。
這特麼還能更欠揍一點嗎!
「我當然知道,所以沒開暖氣。」蘇晚意道。
「會感冒。」楚離嘆了口氣,又回頭,「還有,你盯著我干什麼?」
「啊哈哈……」唐曦干笑。
好吧,起碼也不是那麼無可救藥。
「我在這兒放有被子。」蘇晚意說著,利索地將解剖床上的被子折好,塞進一個櫃子里,這才問道,「倒是你們倆,究竟是來干什麼的?」
「晚意姐,你有沒有看見有人進來?」唐曦問道。
「不就是你們倆?夢游?」蘇晚意莫名其妙,「還有誰大半夜跑到市局來?賊都沒這麼傻缺的。」
「是個小孩子。」楚離道。
「小孩?」唐曦目光一縮。
「嗯。」楚離點頭,表示她想得沒錯。
「我剛剛睡著了,除了你倆踹門把我嚇醒了之外,沒看見有人。」蘇晚意搖頭。
沒等她再問什麼,楚離抓著她的手腕,把她往唐曦身邊一推︰「跟著小曦別走遠。」
「哎,啊?」蘇晚意茫然。
「嗯,別離我太遠。」唐曦接了一句。
蘇晚意見他們很有默契地出去,一人一邊搜查辦公室,撓了撓頭,還是跟上了唐曦。
各自轉了半圈後,依舊在法醫室門口匯合。
「沒有?」唐曦皺眉。
「確定在這一層?」楚離問道。
「嗯。」唐曦點頭。
「再找一遍。」楚離立即道。
「所以,你們誰來告訴我,到底在找什麼!」蘇晚意莫名跟著轉了半天,終于忍不住暴躁了。
「嗯……」唐曦撓頭。
嘖,謝長安不在真麻煩,都用順手了,不記得以前沒有謝長安的時候是怎麼辦事的了。
「啪嗒。」就在這時,法醫室里傳來有什麼東西掉在地上的輕響。
「里面?」蘇晚意一下子覺得毛骨悚然。
她確定醒了之後除了楚離和唐曦沒看見有其他人進來,那里面的聲音……難不成一開始就有人躲在里面?自己剛剛可是在里面睡覺!想想就覺得毛骨悚然。
「靠後。」唐曦的臉色很嚴肅,伸手將她攔在後面。
法醫室的燈還開著,但似乎有些接觸不良,帶著些微微的閃,一跳一跳的,像極了鬼片里的前奏。
只可惜,遇上楚離和唐曦,如果真是鬼片,倒霉的也只能是鬼,估計連蘇晚意也嚇不到。
空蕩蕩的法醫室里,並沒有多出來什麼不該有的東西,如果非要說有,那就是……桌上的一支筆滾落到了地面。
「沒人。」蘇晚意彎腰撿起筆插回筆筒里,一邊嘀咕︰「奇怪,我記得應該把筆放在筆筒里的,怎麼會只有一支掉出來呢?總不能是詐尸了吧。」
「我覺得,有可能哦。」唐曦幽幽地道。
蘇晚意一愣,回頭無奈笑道︰「小曦,你這樣也嚇不到我啊。」
「我就挺奇怪,晚意姐你上次都被尸體咬過,為什麼不信詐尸呢。」唐曦好奇道。
「菜場里的魚,開膛破肚清洗干淨,半天後還會咬人,人……雖然是萬中無一的情況,但也不能完全不能解釋吧,好歹那尸體也沒真的活過來說話或者跑出去。」蘇晚意道。
「……」唐曦表示放棄。
能對著巨人觀的尸體吃水煮肉,甚至睡在尸體旁邊的女人,她無話可說。
不過,不信也好,萬一信了,以後做法醫會留下心理陰影的吧,重案組不能失去這麼優秀的法醫。
「小曦。」楚離忽然道。
「嗯。」唐曦不動聲色地應道。
「哎,這是……哪里來的小孩?」蘇晚意也看見了縮在解剖床下的孩子,驚訝道,「楚隊,這不是昨天在死者家電梯里你撞上的那個孩子嗎?」
貝克躺的解剖床靠近牆角,下面還堆著幾個紙箱,兩個紙箱中間的縫隙里縮著一個六七歲的男孩子,一動不動,若不是特地去找,還真容易被忽略了。
唐曦挑眉。果然,完全是普通人的蘇晚意也能看見。
「小鬼,偷偷跑進警局的就是你吧?不行的哦。」蘇晚意彎腰伸手,「好了,出來吧,姐姐帶你去樓下值班室找找你家人。這邊樓上不可以進,尤其是這個房間,小孩子絕對不可以進來的。」
男孩抬頭看了她一眼,默默往陰影處縮了縮。
「我長得那麼嚇人嗎?」蘇晚意模了模臉。
楚離拿起手機看了一眼,抬頭道︰「小蘇,下面來了個姑娘,說是找弟弟,你先下去看看,這小鬼讓小曦來哄。」
「好吧。」蘇晚意不疑有他地點頭。
她不是不知道自己的氣質鋒利,不如唐曦那樣看著就溫軟可愛的女孩討小孩子喜歡,只是到底有點遺憾。
看她匆匆整理衣服出門,唐曦好奇道︰「真的?」
「假的。」楚離一挑眉,敲了敲腕上的靈貝,吩咐道,「拖住她。」
「了解。」謝妍飄了出來,直接走窗口,趕在蘇晚意之前去大門口。
「注意影子。」楚離提醒了一句。
「嗯。」謝妍楞了一下才道,「我把她引去沒有燈的地方說話。」
唐曦抽了抽嘴角,抬頭︰「你可真是……適應良好。」
「有用就好。」楚離不在意。
「好吧,現在,你自己出來,還是我抓你出來?」唐曦把拳頭的骨節捏得 作響。
那孩子猶豫了一下,終于爬了出來。
在燈光下,可以看見,他是有影子的,只是一雙眼楮不是純粹的黑,帶著一絲暗紅。
「楚離,不是我的錯覺吧?這孩子,怎麼跟死者有點像呢?」唐曦看了一眼躺在解剖床上的尸體,納悶道。
楚離微微沉下了臉。
昨天在電梯里驚鴻一瞥,看得不仔細,也沒有心理準備把他和尸體聯系在一起,但現在兩者就在一塊兒,比較起來就看得出,說這孩子是死者貝克的兒子,絕對不會有人懷疑。
唐曦打開手機照相功能,對準了男孩,果然,屏幕里並沒有顯示出人影,只能拍到解剖床。
「你是什麼?會說話嗎?」楚離緩和了一下口氣問道。
男孩搖了搖頭,指指貝克,又指指自己。
「不能說話?」楚離的思維飛快地運轉,猜測道,「你和他有關系?是他的親人?」
男孩立刻搖頭。
「是他的一部分。」說話的是唐曦。
「一部分?」楚離覺得有些驚悚。
「準確說,是靈魂的一部分。」唐曦「啪」的合上手機,唇邊勾起一絲笑容,「最後的拼圖齊了。」
「你的意思是,這個傀儡,就是死者創造的?」楚離反應過來。
「嗯,如果是這樣,那就能全部說通了。」唐曦胸有成竹道,「殺死貝克的應該就是想要搶奪西蒙家契約的那撥人,那個魔法陣應該是想利用貝克召喚出某種可以利用的邪惡東西,然而他沒想到的是,在那之前,貝克用先抽離了自己的一部分靈魂,制造了這個小鬼傀儡。獻祭的祭品魂魄不全,收到祭品的家伙被缺斤少兩了,可未必還會被完整地召喚出來啊。」
「樓下那個沒有神智的怪物?」楚離會意。
「失敗的產物吧。」唐曦聳了聳肩,「因為沒有理智,所以本能地追逐原本應該屬于自己的祭品。」
「西蒙不是說他們家的人也沒有會傀儡術的嗎?我記得這家伙是布萊克家族派來保護他的?」楚離還有些疑惑。
「誰知道。」唐曦一聲嗤笑,「他隱瞞傀儡術的話,也有可能是想要搶奪契約才混入布萊克家族的第三方。」
說著,她又盯著那個傀儡男孩,伸出手指捏了捏他的胳膊。
「你在干嘛?」楚離不解。
「手感不錯,和真人差不多。」唐曦道,「我以前在書上見過傀儡術的介紹,我記得……書上說,這種術法非法危險,因為分裂的是自己的靈魂,如果傀儡被人滅掉,那部分靈魂被消滅,對本體來說就是毀滅性的打擊。一個魂魄不全的人,輕則理智崩潰逐漸瘋狂痴傻,重則變成植物人。但是,書上從來沒有提過,如果傀儡術的主體被殺了,分出去的那一小塊靈魂居然還能繼續在傀儡中活動?」
「他雖然不能交流,但確實有理性的。」楚離肯定道。
借著輕輕一撞,在他口袋里塞東西不讓他察覺,便是活人也沒幾個能做到的。
「小曦,我把這家伙拖上來了。」蘇凰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跟我走?」唐曦試探著伸手。
男孩猶豫了一下,抓住了她的一根手指,被牽著走出法醫室。
蘇凰手里拉著靈力繩,只是那怪物身上的黑氣似乎有些□□,比剛才那種濃郁的黑也黯淡了不少。
「太不听話,我揍了一頓。」蘇凰理直氣壯。
「沒關系。」唐曦瞥了一眼直接躲到自己身後的傀儡男孩,擺了擺手。
怪物仿佛感應道自己的獵物就在附近,頓時嘶吼得更厲害了,靈力繩幾乎又崩碎的跡象。
「吵死了!」蘇凰一尾巴拍過去。
「這玩意兒的來歷搞清楚了,沒用了。」唐曦道。
楚離聞言,槍口一抬,純白的靈力穿透怪物的腦袋,瞄準了一只鮮紅的「眼楮」,一槍爆頭。
頓時,那怪物就像是烈日下的薄冰,從被擊中的地方開始,迅速化開,消散無蹤,只余下靈力繩垂落在地上。
唐曦一揮手,散去靈力,又轉身道︰「行了,威脅我除掉了,現在輪到你了。」
男孩遲疑了一下,跑到一張辦公桌邊,蹦上去抓起一支筆。
「不能說話,但是能寫字?」唐曦頓時明白了法醫室里那只掉在地上的筆,隨手又從打印機旁邊抽了張a4紙給他。
男孩趴在地上,用握拳的方式抓著原子筆,姿勢別扭,在紙上歪歪斜斜地寫下了三個詞。
楚離和唐曦湊過去,勉強辨認著字跡。
blood、nster、die。
「血、怪物、死?」唐曦疑惑道。
「這個?」楚離模出那枚血結晶的袖口晃了晃。
「怪物,應該不是剛剛被滅掉的那個殘次品。」唐曦模了模下巴沉思,「難不成是西蒙手里那張契約?」
「最後,是誰死了,或者說,要死的是誰?」楚離問道。
空氣中沉默了一會兒,兩人對視了一眼,忽的想起了一種可能性。
「糟了!」唐曦一咬牙,拎起男孩就往外跑。
楚離隨後跟上,順走了那張a4紙,匆忙間,只有原子筆掉在地上。
只不過,他們似乎都忘記了什麼。
十分鐘後,一臉莫名其妙的蘇晚意走進重案組辦公室,一邊喊道︰「都什麼鬼,說半天居然說認錯了她不見的是妹妹不是弟弟?大半夜的真是活見鬼!楚……」
話說到一半,她忽的愣住了。
沒人?
「咕嚕嚕……」腳尖似乎踢到了什麼東西。
「又有人亂丟筆?」蘇晚意彎腰撿起地上的原子筆,更加覺得今晚遇到的事都特別詭異。
好像,確實,有點冷!
要不還是回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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