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氣的願願小寶貝一覺睡了很久。
畢竟他好久沒像今天這樣「奔波」了, 身體一下從懶散的狀態中被拉出來,累得特別快。小孩消耗體力是沒有節制不知疲憊的,但睡下後, 就會反應在睡眠時長里。
睜開眼楮已經是下午三點。
初夏的日照還沒那麼長,中午那陣最熱, 然後慢慢變涼。睡下的時候小寶貝還蹬被子,醒來發現自己把自己裹得像個小球。
哥哥跟兩位叔叔坐在不遠處拼圖。
宮望珩大概睡過一小時就醒了, 在小願願沒醒的時間里, 他已經做了很多事。跟爸爸一起準備燒烤用具, 整理冰箱,打了羽毛球,最後才是坐下來拼圖。
拼的是《清明上河圖》,直接在這邊的木質茶幾上。
拼完再用玻璃一蓋, 就是好看的裝飾品了。
這種事情交給宮望珩一個人做,最多一天就能完成。
兩個爸爸來幫忙反而拖累他的進度——需要不停地看圖就算了,還會大膽質疑宮望珩的準確性, 給他添亂。
所以平常在家他不喜歡陪爸爸玩。
只是在這邊的日子都是特殊, 就是一家人親近的時候,宮望珩終于肯陪他的爸爸了。
小願願不聲不響地醒來, 輕手輕腳地朝著他們走過去。
一句話沒說, 腳步聲也輕不可聞。
然後直接從宮望珩的手臂下鑽出——好端端的, 突然面前出現一顆頭, 試問誰看到這樣的場景不害怕。
宮歲城跟鐘安嘉都被他嚇到了,差點一步去世,榮登仙位。
只有宮望珩很淡定,驚嚇是什麼,他不知道。
將弟弟抱到了自己懷里︰「寶寶, 你起來了?」
小鸚鵡睡飽了精神就好,又可以開始胡作非為︰「……哥哥,叔叔,你們在,做什麼呀?」
宮歲城跟鐘安嘉被他嚇得還沒緩過來。
大人麼,要面子,被嚇到了也不能表現出來,只能藏在心里拼命消化。
宮望珩看了家長一眼,莫名覺得有些好笑。
回答了弟弟的問題︰「在拼圖,我在家里也玩過的,你之前見過。」
是嗎?
小寶貝覺得自己好像失憶了。
哥哥說他見過,他怎麼一點印象都沒有呢。
再仔細回想一下,其實哥哥做的大部分事情,他都不知道是什麼。
但不知道不妨礙他有一顆熱忱的心︰「……那願願,來幫哥哥!」
來幫什麼?來幫忙搞破壞嗎?
不過兩個爸爸已經搞了不少破壞,再多一個破壞大王也沒關系。宮望珩允許了他的加入︰「行,那你來吧。」
「好!」
但開心不過三秒,看著前面的東西,小寶貝發現自己都看不懂。
于是小心翼翼地發問︰「……哥哥,這是,什麼東西呀?」
宮望珩只好手把手教他︰「這個很簡單的,我教你。」
傍晚六點左右,顧斜風跟白清年終于到了。
跟爸爸一個白天沒見,小寶貝已經開始想念他們。
出去接他們,見到就要往白清年懷里沖——奈何被顧斜風半路截胡。
白天鐘安嘉發給他的那幾張照片把顧爸爸萌到不要不要的,現在抱住小寶貝又是一頓亂親。
鐘安嘉簡直不忍直視。
就說氣不氣。
這麼可愛的小孩怎麼就成了顧斜風的孩子,誰不想每天親親抱抱這麼可愛的小孩,怎麼這樣的機會就落在了顧斜風手上。
但小願願對顧爸爸這種負擔的方式已經習慣,甚至還在顧斜風臉上親了一下︰「……爸爸,願願,好想你啊!」
顧爸爸被哄得身心舒暢,再親一口︰「爸爸也想願願,願願今天做了什麼,有沒有乖啊?」
「願願每天,都很乖呀!」小寶貝回答,「願願在跟,哥哥一起拼圖呢!」
這確實了不起,都會拼圖了,一個白天不見,進步飛速。
顧斜風夸他︰「我們願願好厲害啊,都會拼圖了。」
「是呀,願願一直,很厲害的!」
在顧斜風懷里伸手要白清年抱,白清年將他接過去後,小寶貝再問一遍︰「爸爸,願願是不是,很厲害呀?」
白清年哭笑不得,這小祖宗,現在可太懂得寸進尺了。
能怎麼辦,只有哄著他寵著他︰「是,我們願願很厲害,每天都很厲害。」
晚餐是去附近一家餐館吃的。
店面不大,但生意不錯,有幾道獨家的本地特色菜,宮家每年都會來吃。
白清年來這種地方次數多,醫院附近差不多都是小店,以前夜班下了,就跟同事一起去吃宵夜。顧斜風大少爺,真沒怎麼來過小店,但條件限制,鄉下能有這樣的環境已經不錯了。
慶幸味道很好,老板人又熱情,听他們說明天帶小朋友去海邊撿貝殼,告訴他們這個季節撿什麼最好,哪些地方的東西最多,以及其他趕海小技巧。
這邊沒什麼娛樂場所,飯後搞不了活動,只有回去睡覺。
趁著天氣還沒太熱,又在鄉下,兩家大人約定第二天早起爬山,誰家起晚了誰家做早餐。
顧斜風跟宮歲城信誓旦旦絕對能很早起來,結果兩家雙雙睡過頭,等醒來時,時間都已經快到中午。
大概是這里的床有魔力,又或者是到了鄉下,身體自動調節成了放松的慢模式。他們都以為自己醒很早,哪想看到時間會直呼意外。
起最早的人是宮望珩,然後是小願願。
小願願快餓死了才不得不從房間里出來覓食,兩個爸爸睡得跟昏迷了一樣,怎麼都不肯醒。
幸好有珩珩哥哥在,看著網上教程下廚做了三明治,投喂他這只快被餓死的小鳥。
看得出來,兩個小孩對睡過頭的幾位大人有些不滿。
宮望珩一貫低氣壓就不說了,小寶貝竟然都不笑了,那問題就嚴重了。
見到家長下去,沉默地吃著哥哥現做的三明治,眼神帶著小小的埋怨。
顧斜風假裝沒事地要去抱他︰「願願什麼時候起來的呀?怎麼都不叫爸爸啊?」
小寶貝避開了,沒讓他抱︰「願願叫了啊,爸爸不起來,願願都快餓死了!」
語言是否流暢代表著小寶貝內心是喜是怒,一句話這麼干脆,看來是真的餓到生氣了。
宮歲城也怪尷尬的,他竟然是起最晚的,簡直顏面掃地。
在兩小孩邊上坐下︰「珩珩,你就做了兩個三明治啊?」
宮望珩沒抱怨什麼,只是看了他一眼︰「不確定你們什麼時候起來。」
「……你在家從來沒做過三明治吧,做得還挺好看的。」
「看了教程,很簡單。」
像是在暗中嫌棄他這對廚藝造孽的家長。
四個大人面面相覷,決定裝作這件事情沒有發生,將前夜的對話內容從腦內剔除。
最後午餐是去外面吃的,幾公里外有個自然公園,里面還能看到許多梅花鹿。
帶著孩子在外吃了午餐,逛了逛自然公園,再驅車去了海邊。
論專業,四個大人兩個小孩沒一個專業的,純粹湊個熱鬧。但論裝備,從大到小都配備齊全。
小寶貝換上了長雨靴,帶上小塑料桶,還有小鉗子,連手套都有,看上去像要大干一場。
十一跑到海灘邊上,興奮到像是流浪狗終于回了家,立刻亂滾一通,將自己變成一只濕漉漉的泥狗。
泥狗繞著小寶貝奔來跑去,一頓亂甩,成功將小寶貝變成濕漉漉的泥鳥。
泥鳥再蹭了蹭珩珩哥哥,宮望珩也成了一個泥孩。
海邊活動混亂但順利地開啟了。
小寶貝拖著自己的塑料桶,一心一意撿貝殼。
運氣不錯,走幾步就發現一個吸飽了水的貓眼螺。
捏了捏,擠出一長串水。
有點意思,放進他的小桶里。
再走幾步,發現一只小螃蟹。
下手是不敢的,怕被夾。但螃蟹不大,用小鉗子鉗了起來,也放入小桶。
宮望珩前些年積累了些經驗,也在網上做過功課,能分辨出一些貝殼類的洞穴,費了些力氣,抓出來幾個蟶子。
宮望珩也有個小桶,但他沒往自己那里放,撿到的東西都放到了小願願那里。
小寶貝很喜歡桶里東西慢慢多起來的感覺,有種難言的成就滿足感。
可這些都是哥哥撿的,他拿了也會不好意思。
宮望珩道︰「沒事,先裝你這個桶,你這里裝滿了,再裝我這個桶。」
一句話順利說服小寶貝。
宮望珩沒其他意思,看弟弟撿到東西就開心,想讓他繼續開心罷了。
是他邀請弟弟來這邊玩的,那就應該要多照顧弟弟——宮望珩沒對其他人好過,不確定最合適該怎麼做,但從弟弟的反應來看,他想自己是正確的。
兩個小孩拖著小桶認真撿,很快小寶貝的塑料桶滿了大半,除了貝殼螃蟹,還抓住了幾只皮皮蝦。
看到一塊石頭下好像藏著海星,小寶貝想把石頭翻起來,自己力氣不夠,就叫哥哥來幫忙。
宮望珩用力翻開,海星已經被壓得四分五裂,但石頭上竟吸著兩只小章魚。
好家伙,曾經給他們兩個留下陰影的生物出現了。
他們第一次見面,小願願慘遭哥哥討厭,就是因為他淘氣去踫了章魚,嚇到了哥哥。
這種軟綿綿黏糊糊,模樣奇特的玩意兒現在看還是嚇人,小寶貝下意識後退幾步,一坐在泥沙灘上。
不過很快,小寶貝又爬了起來。
他們倆這時有股無名的默契,都沒有言語眼神上的交流,但目標一致,同時伸出手去抓小章魚,一人一個,堅決果斷。
目標明確,要報仇。
被嚇到是以前的事,現在他們不能再怕,來一個抓一個,來兩個抓一雙,統統帶走,絕不放過。
兩個章魚都放進小桶里,小寶貝看著它們︰「……你,你再嚇唬我,讓螃蟹夾你!」
章魚獵人,在線威脅。
很快小寶貝的桶就滿了,宮望珩的桶也滿了。
他們拖著桶去找大人,結果四個大人老半天就抓了幾條魚。
看到兩個小孩收獲滿滿還不敢置信︰「你們這麼厲害,撿到這麼多東西啊?」
宮望珩不好意思說是他們四個人太沒用了︰「可能是我們去的地方東西剛好比較多吧。」
大人絲毫不懷疑,反正不承認是自己沒用︰「肯定是這樣,那我們換個地方看看。」
然後事實證明,換個地方也沒用。
四個廢物。
最後四個廢物帶著兩個滿載而歸的小孩回去了。
泥狗泥鳥泥孩先被捉去洗澡。
泥鳥泥孩洗干淨後換了身衣服,泥狗再次皮毛干爽,到這時,天色漸暗,大人們也架起燒烤架子,開始烤肉了。
這時大家都挺餓,半天的行程還怪累人,大人小孩都一樣。
大人認真串肉燒烤,小寶貝踮著腳在一邊苦等。
白清年將他拎到旁邊的座位上︰「願願先吃點沙拉吧,很快就好了。」
小寶貝卻不肯,他要先吃烤章魚。
白清年笑︰「願願現在這麼喜歡章魚啊?」
小寶貝搖搖頭,不,這不是喜歡或討厭,這是小孩的尊嚴。
他要先將章魚完整吃掉,才能找回曾經失去的自尊。
海鮮都是現抓的,燒起來很新鮮。今晚人又多,熱熱鬧鬧,氣氛很好。
小寶貝就著烤章魚很快喝完一瓶飲料,然後從椅子上跳下去,要進屋再拿一瓶。
鐘安嘉道︰「願願坐著吧,叔叔去拿給你。」
宮望珩放下手里的魚︰「我帶弟弟去拿吧。」
小寶貝一溜煙似地進去了,宮望珩在後面跟著︰「你不要跑,慢慢走。」
看到這幕,鐘安嘉欣慰地笑︰「有了願願後,珩珩都開朗多了。」
顧斜風跟白清年對此沒太大感覺,他們看宮望珩一直一樣,現在都快想不起來他以前的模樣了。
但他們覺得宮望珩挺好。
雖然天生的障礙讓他看上去跟其他小孩不一樣,可相處後就知道,他聰明又冷靜,時常照顧小願願,對這只淘氣的小鳥充滿耐心,是個好孩子。
顧斜風隨口接道︰「那真希望珩珩順便能把願願帶聰明點,我們家這個小笨蛋,現在說話都還不利索……也就發脾氣的時候說話最順,竟然還有這種事,我想起來就覺得好笑。」
顧爸爸又在偷偷炫娃。
不過這種程度的炫耀是能被接受的,小願願這點確實很有趣。
大概是心情好,整個人的狀態過于放松,听到顧斜風這麼說,鐘安嘉很自然接道︰「我听願願說話挺好的呀,只是有些慢,小孩不都這樣嗎……而且珩珩那時學說話也很慢,一歲多了還不會叫爸爸,我們都懷疑他是小啞巴,後來再想,也可能是他從小聰明,覺得我們傻,不想搭理我們吧。」
宮歲城笑道︰「可不是麼,那時也還不知道他怎麼了,只覺得他跟其他小孩不一樣,好像就學走路的時候,每次踉踉蹌蹌差點摔了,只那個時期稍微有點嬰兒的可愛。」
他們很少主動說起宮望珩小時候的事,顧斜風印象中還是第一次,順著問道︰「這麼說,珩珩很小就在你們身邊了?」
顧斜風認識宮歲城的時候,他們家就有宮望珩了,但這孩子是怎麼來不見他們說過。只看宮望珩模樣偏向混血兒,便默認是領養的,有時說起來,宮歲城也未反駁。
顧斜風不覺得這哪里有問題,他們家願願就不是親生的。
自己認真養過最清楚,是不是親生的關系真不大。大部分時候他都不會去想這不是他自己生的,他只認定,這就是自己的小孩,他要讓他無憂無慮地長大。
或許這也看親子之間的緣分。
彼此之間有緣分,有沒有那層血緣基因關系便不重要。沒有緣分,哪怕是親生的,也不一定幸福。
可他這麼一問,剛才還好好的宮家兩口子瞬間支吾起來︰「……唔,對,是這樣的。」
好像這些話是多說了,他們不該說的。
顧斜風反而覺得哪里奇怪,他就隨口一問,怎麼這樣了?
仔細一想,宮望珩的身份是很神秘,到底是哪里來的?怎麼月兌口提了一句小時候的事,剛才還好好的兩個人,開始沉默轉移話題了?
顧斜風想繼續問問,但兩小孩拿著飲料回來了,他只好閉嘴。
小寶貝捧著胡蘿卜果汁,宮望珩捧著小寶貝,將他放到凳子上。
兩小孩坐在一起,小的貼著大的,好像兩只親昵的小動物。
小願願擰不動瓶蓋,巴巴地等著哥哥擰開給他倒。
倒滿趕緊喝上一口,滿臉幸福。
可愛,真可愛,世界上怎麼會有這麼可愛的小孩。
這就是天使啊!
顧爸爸掏出手機想偷偷拍一張,正巧顧母的電話在這時打過來。
顧斜風按了接听,直接被暴躁的老母親一頓怒罵︰「你是不是有病啊?現在都什麼時候了,要緊事一件不干,又出去玩了?到底是你結婚還是我結婚啊?啊??啊???」
「結婚照拍了嗎?喜糖定了嗎?酒席菜色看了嗎?你要請哪些朋友名單給我了嗎?你還要不要結婚了?是不是不想結了?不想結了你說一聲,我跟你爸也不忙了。」
「媽,你辛苦了,我們明天就回來了,後天保證開始干正事。」
「還要後天才開始啊?你比總統還忙啊?明天下午就給我到家里來,我有事情交代。」
「明天晚上行不行,明天白天我們還要帶願願去……」
被顧母打斷︰「你帶菩薩都不行,我警告你,你再拿小孩子當擋箭牌,我真把你的嘴扯爛。明天下午給我過來,要不過來,婚禮你自己看著辦!」
說完就掛了電話,可見顧母是真的憤怒。
而且憤怒的聲音穿透了手機,周圍的人都能听到。
小願願第一次听到女乃女乃發這麼大脾氣,一口飲料一口烤魚︰「……爸爸,你是不是,干壞事了呀?」
顧斜風看了他一眼︰「女乃女乃生氣了,需要你出馬了。」
原定第二天白天帶小孩玩,晚上回去。
但顧母帶著憤怒殺來,他們的行程不得不提前結束,第二天早上就準備回去了。
小寶貝有些舍不得,在這里玩還是挺開心的,他沒玩夠呢,卻要走了。
顧母讓他們下午到,顧斜風不敢真太下午,吃過午飯後,就帶著老婆孩子一起過去了。希望顧母看在小願願的份上,能克制自己,火氣不要太重。
但顧母顯然已經受夠他,婚禮的日子越來越近,這大少爺還什麼都沒干,連照片都沒有。
「照片什麼時候去拍啊?」
顧斜風不敢說相館還沒找︰「下周就去拍了。」
顧母稍微好了些︰「你以為請帖好寫啊,現在都要準備起來了,早點寫好,早點去送糖……結果你們連個照片都沒有,請帖上都不能印。」
「沒照片也沒事啊,那請帖上面就不要貼照片了。」
顧母的火又蹭得起來了︰「那你酒店迎賓牌要不要立啊,到時候現場屏幕照片放不放啊?你怎麼不說你人沒了也沒事啊?你……」
看了眼就在他們身邊的小願願,顧母忍啊忍,最終說道︰「琛琛,你帶弟弟去玩吧,女乃女乃要跟小叔一家商量事情。」
小顧琛現在常住顧家,知道接下去女乃女乃要開始罵人了。
他爸爸就是被這樣罵過來的,他對這個流程無比熟悉。
後面確實不是小孩該承受的內容,他很快帶著弟弟走了。
小寶貝來前答應過爸爸,不管發生什麼,他的都會像被膠水粘住一樣,緊緊貼著爸爸。
可見到琛琛哥哥,對不起,他又忘記了,只想著跟哥哥玩,牽著小顧琛的手一蹦一跳離開。
小孩不在,顧母能放心開罵。
這次不客氣,連帶著白清年一起教訓︰「你說說你們兩個,有這樣的嗎,要舉行婚禮了還什麼事情都沒干。平時工作忙也就算了,空下來了還不趕緊做事,還出去玩,你們倆青春期早戀啊?要抓緊一切時間談戀愛啊?」
顧爸爸毫不猶豫地將小願願推出來︰「沒啊,我們是陪願願去了,這不最近工作忙,他放暑假這麼久了,我們都沒好好陪過他。」
「你再拿孩子當擋箭牌試試。」
「是真的。」帶上小的不夠,大的也一起帶走,「我們對門宮家,他們家小孩邀請願願去鄉下玩,願願想去啊,那我們當然得陪他去。」
但提到宮望珩,顧斜風就想到他的身世。
這些事情他不知道,顧母興許知道。
就算顧母不知道,也能當做轉移話題的由頭,簡直一舉兩得一箭雙雕,妙極了。
顧斜風問︰「對了媽,你知道宮家的事嗎,他們家小孩也是領養的吧?」
顧家跟宮家沒什麼交集,可在一個圈子里,顧父跟宮父多少打過幾次交道。
上次願願生病,他們去看,顧母瞧見宮家的孩子來找願願,看這孩子藍眼楮,像混血兒,印象挺深,後來也確實去打听過。
「你跟宮歲城不好嗎?這些事情你還不知道?」
「他從來不說這些,但現在他們家小孩跟願願走得近,我就想知道知道。」
顧母皺了皺眉︰「這也不好說,我听著這孩子來歷挺奇怪的,除了他家人說的,流言不一定可信。」
「怎麼說?」
「據說他們家有個小女兒,八|九年前開始定居國外,再也沒回來過。」
「這我知道,宮歲城說過,他是有個小妹妹在國外。」
當年也是提到他跟鐘安嘉的故事才說起的,好像他妹妹是鐘安嘉的客戶,之後他們才認識了。
「但又有人說呢,這小姑娘在國外被男人騙了,自殺了。宮家不想對外公開這件事,便說女兒是在國外,沒有回來。」
「……」
「宮歲城是宮家長子,那小孩也算是宮家的大孫子吧,一說是外面領養的,二說是他妹妹死前生的,因為他們沒有孩子,就過繼給他們了。」
「我听著也糊涂,不過听你爸爸說,宮家那老頭很不待見這大孫子的,三四年前都還不肯認。我想要是女兒生的,怎麼也算是外孫,不至于如此,應該是領養的可能性更大。」
顧母道听途說,完全不確定︰「可說是那小姑娘生的也有可能,正好是在國外嘛,你看那孩子的模樣,也確實像混血兒。」
只是听說的話,兩邊都有可能。
畢竟大戶人家出再離奇的事都不稀奇,現實往往比想象更離譜。
顧斜風听著,一時也不能確定哪邊更可信。
後者是他完全沒想過的,他單純以為宮望珩是他們領養的。
顧母道︰「我听說那小孩聰明歸聰明,但大腦好像有些缺陷,是真的假的啊?」
顧斜風下意識維護了宮望珩︰「什麼叫大腦有缺陷,不是的,他就是……哎這小孩就是看上去有些冷冰冰的,私下很懂事的,對願願也很好,他們常在一起玩。」
「這樣啊,那就好。」顧母嘆道,「其實怎麼來的也不是最重要,小孩交朋友嘛,只要懂事有規矩,長大了人品德行正直就行。」
「對,我也就隨便問問。」
這個話題結束,顧母後知後覺自己被顧斜風帶著走了,好家伙,結婚的事情不管,都說上別人家的八卦了。
「你別想著別人家的事了,你現在趕緊想想結婚那天怎麼辦吧,到時候願願讓誰帶著想好了嗎?」
顧斜風一愣︰「我們自己帶啊?」
小願願肯定跟著他們一起,做全場最閃亮的寶貝。
顧母又要噴火了︰「你們迎賓也帶著他?敬酒了也帶著他?他才幾歲,你想累死他啊?」
不靠譜的新手爸爸意識到自己的提議多狠毒︰「這也是,那怎麼辦?」
顧母真被氣死︰「你自己當人家爹的你還問我?你到底為這場婚禮準備了什麼?」
作者有話要說︰ 顧斜風︰準備了我自己。
——
昨天有人要套麻袋打顧爸爸,顧爸爸看到後表示︰略略略打不到略略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