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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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于靠近了正殿門口,林灼灼迫不及待微微偏頭,視線先望進了正殿里去, 然後驚見正殿里只剩下崇德帝一人端坐龍椅, 整個大殿空空蕩蕩, 再沒了旁人。
咦, 四皇子人呢?
沒走出正殿大門,也沒在正殿里,憑空消失了?
林灼灼滿月復疑惑,卻無人可問,也只得先跟隨娘親規規矩矩邁入正殿,然後與娘親一塊來到崇德帝跟前行禮問安。
「皇上萬福金安。」蕭盈盈屈膝行禮道。
「別,還是喚朕表哥,耳朵更舒服些。」崇德帝朝蕭盈盈做了個免禮的動作, 笑道, 「一聲皇上, 都顯得生分了, 你未出嫁前咱倆多要好啊, 嫁給林鎮山跑去西北住了十幾年,再回來就生分了?」
「早知如此,朕當年就不該答應讓你嫁給林鎮山。」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 蕭盈盈抿唇一笑, 這才站直了身子, 笑著改口道︰「表哥,盈盈知道了。」
崇德帝這才滿意地點點頭。
崇德帝和娘親的對話素來如此溫馨,上一世林灼灼便習慣了,這一世再遇上, 心頭是半分驚訝都無。
娘親請過安,就該輪到林灼灼了,因著上一世崇德帝始終待她很好,林灼灼屈膝行禮時那聲「皇舅舅」喊得是真心甜︰
「皇舅舅,灼灼給您請安來了,願皇舅舅天天笑口常開。」
說著,小臉蛋一仰,那笑容是說不出的燦爛。
「灼灼,有一陣子沒見了,還不快上前來讓皇舅舅好好瞅瞅,是變美了,還是變丑了。」崇德帝笑著打趣林灼灼,還朝林灼灼招手,示意上前。
林灼灼立馬小步上了前,停在龍椅邊。
卻見崇德帝變戲法似的掏出個小禮物來,拿到林灼灼跟前,笑道︰「听聞前陣子你夢魔了,皇舅舅忙得沒時間去探望你,這是彌補你的小禮物,不許再怨怪皇舅舅不疼你哦。」
林灼灼「噗嗤」一聲笑了,這世上的外甥女,有幾個敢怨怪皇舅舅不去探病的呀?
何況,當時皇舅舅雖然沒去林國公府探病,但一應的賞賜卻是去了好幾波,對她這個外甥女的在意,滿京城的人可都瞧得清清楚楚的。
林灼灼哪里還會有怨言?
林灼灼忙雙手捧過小禮物來,笑得甜滋滋的︰「知道啦,皇舅舅對灼灼最好啦!抱怨誰,都不敢抱怨您啊。」
說著,還湊過嘴去親了小禮物一口,以示對皇舅舅禮物的喜愛。
果然,崇德帝瞧得滿心歡喜,眼底的笑意更濃了。
趁著皇舅舅心情好,林灼灼索性將心頭疑惑問出了口,假意將正殿瞅了個遍道︰「咦,皇舅舅,四表哥不在麼?先前明明見他進來了的。」
見問老四,崇德帝也沒多想,表兄表妹間比旁人親厚些很正常,當即指著珠簾道︰「在後面呢,等會就出來了。」
林灼灼順著崇德帝手指望過去,就見到一掛珠簾懸在通向後殿的門上。驀地想起,進來時好似見到過珠簾微動,想來那會子四皇子剛剛挑簾進去不久。
只是四皇子進入後殿去做什麼呢?
一般而言,後殿乃崇德帝的私人領地,除卻崇德帝本人,唯有得寵的妃子才進得去。放眼整座後宮,能進去的怕是唯有湘貴妃,便是朱皇後來了,多半也進不去。
思及此,林灼灼越發好奇四皇子進去做什麼了。
正在這時崇德帝開口了︰「老四那小子也不知磨蹭些什麼,去了那般久還不出來,可別將朕的東西又翻亂了。灼灼,你進去瞅瞅,要是你四表哥尋到了東西,讓他趕緊出來。」
得了這話,林灼灼心內一喜,忙應下道︰「好的,皇舅舅,我這就去。」
說罷,林灼灼朝娘親一眨眼,火速穿過珠簾,溜進了後殿。
帝王居住的後殿,當真與別處不同,雕梁畫棟,處處雕刻著飛龍,金色的帳幔一幅幅垂落,中間扎上金布,窗戶敞開,陽光涌進來,照得室內一派金碧輝煌。
兩世以來,林灼灼還是頭一次進入這等夢幻之地,金色帳幔隨風飛舞,時不時撩撥她的臉,她的手,還有她的腿。
「四表哥?」尋了一路,似乎沒看到人,林灼灼忍不住輕聲呼喚。
「林三姑娘,四皇子在前頭。」忽然,有人微笑著回道。
突如其來的聲音唬了林灼灼一跳,循聲望去,卻是一個當值的宮女從帳幔後探身出來,笑著朝她說話呢。
「哦,好,謝謝這位姐姐。」對待崇德帝身邊的人,林灼灼還是願意嘴甜的,一聲「姐姐」哄得那位宮女笑逐顏開,將四皇子所在的方位指得更清晰了。
林灼灼為了早一刻見上四皇子,當即直奔宮女所指的方位,尤其離了宮女視線後,腳下步子不知不覺放快了。
卻不想,快速繞過一幅帳幔時,迎面撞上了一人。
「哎喲。」林灼灼被撞得倒退兩步,身子不穩向後仰……
這時,一道白色廣袖飛速而來,廣袖里的手掌似乎要托住她後腰。
可還未真正觸踫上呢,下一刻,也不知為何驟然松開撤了回去。
然後,林灼灼自然沒能穩住,一把跌落在地。倒下時,還扯得帳幔承受不住重量直直墜落,金色帳幔如瀑布一般傾瀉在她身上,覆蓋了她一頭一臉一身,完全隔絕了外頭的世界。
「林三姑娘。」
包裹在大幅帳幔里,眼前一片黯淡,林灼灼听到有宮女呼喚著快步趕了過來。可宮女還未來到跟前,林灼灼就听到了一聲︰
「退下。」
是個男子的,音色動听,但卻尾音上揚,透著三分灑月兌和不羈。
宮女們立馬止了步子,听那動靜,似乎紛紛听話地折了回去。
然後林灼灼愣住了,先是震驚于這個男子說話的權威,在皇舅舅的後殿里居然可以隨意指揮里頭的宮女,隨後反應過來,這個說話的男子八成就是四皇子了。
終于要見上了,林灼灼心頭一陣激動,也不管四皇子為何不讓宮女上前幫她,自個抬起雙臂努力將罩在頭上、身上的金色帳幔掀開。
卻在這時,金色帳幔似乎被人從外頭一腳踩上了,林灼灼怎麼努力都掀不開。
林灼灼一愣,隨後明了過來,八成是四皇子從外頭踩上了。
林灼灼分外不解地喊了一聲︰「四……四表哥?」
「喲?肯喚我四表哥啦。」外頭的男子語帶調侃,極輕地笑了一聲。
林灼灼︰……
什麼叫「肯喚他四表哥了」?
難道沒重生之前的「她」都不肯叫他「四表哥」,而是直接稱呼「四皇子」的麼?
正在這時,林灼灼驀地驚覺,四皇子的聲音好似有點耳熟,像是在哪听過似的。
等等,這樣的調侃,這樣放蕩不羈的語調,還有先前看見的白色袍擺……
林灼灼驀地猜到了什麼,微微張嘴驚訝了,四皇子竟是他?
竟是她先前在林子里還追過的白衣男子?
林子里那會,她還不認得他,一直「喂喂喂」地喚他來著。
若果真如此,倒是明了四皇子此刻所言「喲?肯喚我四表哥啦」話里的意思了,竟是調侃她林子里不尊稱「四皇子」,也不喊他「四表哥」,而是一個勁「喂喂喂」地亂叫喚。
想明白了,林灼灼連忙要扯下頭上的金色帳幔,好瞧上一眼證實自己的猜測。
卻不想,還不等她動手,外頭踩著的腳忽地一撤,隨後像掀紅蓋頭似的,她頭上和身上的金色帳幔被外頭的四皇子一把掀開。
剎那間,陽光刺目。
林灼灼本能地偏頭閉眼,抬起手臂擋住雙眼,待緩過勁了,雙眼適應些了,才試探性地緩緩睜眼。
拿開手臂放下。
然後抬頭,下一刻,果真對上的是那個白衣男子的臉,正立在那居高臨下凝視她呢,眼底帶著一絲玩味。
林灼灼怔怔地保持仰頭的姿勢,望著他。
心道,四皇子果然就是那個白衣男子,難怪先前幾次偶遇,總感覺白衣男子對她很熟似的。
原來是皇舅舅家的四表哥。
「怎的,被帳幔蓋傻了?」盧劍見她有些回不過神來,索性笑著緩緩蹲子,雙眼略微高過她頭頂,保持半蹲的姿勢居高臨下凝視她,帶著三分譏誚道,「不會又在琢磨著要跑出去告狀,說我欺負了你吧?」
林灼灼︰……
難道她先前很愛告狀,總說他欺負了她嗎?
「去吧,今兒個,本皇子還真就是欺負了你,故意悄咪咪撞倒了你不扶,還喝退宮女不許幫你,末了更是一把踩住帳幔讓你困在里頭出不來。」盧劍徐徐吐出一口氣,眉眼一彎,笑眼里帶著三分挑逗。
語氣更是說不出的欠揍。
林灼灼︰……
不知先前兩人之間到底發生過何事的她,腦子越發懵了。
始終保持微微仰面的姿勢,傻愣愣凝視著他。
四目久久相對。
「呵」,最後是盧劍輕笑一聲,起身丟下她,徑自朝後殿門方向走了。
林灼灼依舊懵懵地坐在金色帳幔里,甩甩頭,理不清楚狀況。
「三姑娘,別再跟四皇子計較了,四皇子心眼不壞,就是愛捉弄人了些。」四皇子一走,先前被喝退的宮女忙奔上前來攙扶林灼灼起身,邊幫她走出帳幔,邊為四皇子說好話。
林灼灼听了,忍不住反問︰「我之前……很喜歡與四皇子計較嗎?」
宮女︰……
立馬微笑不說話了。
沒說話,但這副表情無疑是給出了肯定的答案。
林灼灼認得這個宮女,名喚紫鳶,上一世時就是皇舅舅跟前得力的大宮女,為人不錯,從不挑撥離間,總是充當和事佬的角色。
再想想紫鳶方才勸慰的話,想來這一世她與四皇子之間真的是結過不少梁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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