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阿哥前陣子心情抑郁, 三阿哥感觸最深,還親眼見過他爛醉的模樣,他跟大阿哥之間只是差了個拖後腿的明珠, 處境也差不多。
早就知道太子不會虧待他們這些兄弟,但親眼目睹了太子幫扶大阿哥,感覺上是不一樣的,心里更安定了。
像吃了顆定心丸。
三阿哥道︰「太子哥哥再等等我和四弟,我們定會盡快長大!」
「太子哥哥等等我們。」四阿哥也用力點頭, 「從去年到現在, 我們蹉跎了一年半,今後定會好好讀書, 早日從上書房結業。」
早在幾年前他就發現太子哥哥比皇阿瑪更可靠,如今見了大阿哥, 只能說他沒有感覺錯,太子哥哥確實可信。
幾個小的你看看我, 我看看你。
胤祺問︰「太子哥哥要我們嗎?三哥和四哥比我們年長, 我們也就是晚個兩三年, 再等等我們好不好?」
「當然要。」太子抬起手越過自家弟弟,笑著模模胤祺的頭,「你們都是二哥的弟弟, 二哥等著你們長大,都來給二哥幫忙。」
胤祺終于滿足了。
胤也是一臉乖乖的,平時犯熊,不代表腦子不清醒,宮里的孩子可以說是無師自通,天生就會權衡利弊。
大阿哥什麼都沒做,還被皇阿瑪打壓, 他還是長子。
他們這些不得他心的兒子,在皇阿瑪手下想混出頭很難,還不如跟著太子哥哥混,至少他對弟弟們都很不錯。
胤祐目光閃動,他小聲問︰「太子哥哥,我也能嗎?」
他天生跛腳,想領兵打仗是不可能的,也不能跟大阿哥一樣出京練兵,天生就比別的兄弟矮了一截。
但還是想抓住機會。
「小八也能。」太子道︰「你們回去以後可以想想,自己有什麼本事,擅長做什麼。想好之後再告訴二哥。」
說到這里,他壓低了聲音道︰「二哥只有一句話,不許鬧內訌。誰敢鬧內訌就所有兄弟一起打,往死里打!」
胤祜聞言,立刻轉過頭,對著胤祺磨了磨牙。
他遇到過,那天他們五個威脅他,想打他一個!
胤祺心虛地縮了縮脖子,避開胤祜的視線。
胤祜立刻收回目光,第一個表態。
「我早就想明白了,等我從上書房結業,我就去種地,讓大清百姓都能吃飽飯,不用再餓肚子!」
听起來有點怪怪的,堂堂皇子去種地,想來也知道皇阿瑪不會允許,但三阿哥他們幾個卻詭異地相信了。
想想去年胤祜說想當園丁,不就是挖地、種地嗎?
再有他在自己院子里種點花花草草,也是親力親為。
所有人都看向太子。
都懷疑太子是否會應允。
「不拘你們做什麼,能為大清作貢獻,二哥就歡迎你們。」太子並未反對,頓了下,又道︰「大清早晚會進軍海外。想徹底掌控一個地方,一定要通曉當地語言,才不至于做個睜眼瞎被人蒙蔽。願意往海外走的人跟二哥說一聲,二哥安排師傅教你們洋文。」
幾個弟弟瞪圓了眼楮,都震驚了。
太子哥哥膽子未免太大了吧?在皇阿瑪不知情的時候,私自應允六哥/六弟種地,還要攻打海外?!
三阿哥弱弱地問︰「太子哥哥,皇阿瑪知道嗎?」
太子道︰「皇阿瑪早已知曉,大哥也知情。」
坐一桌的兄弟,都是進了學的大孩子。
三個沒進學的弟弟在另一邊。
太子回頭瞅了他們一眼,嘴角泛起一絲微笑︰「你們自己選擇,三個小的自進學那天起,必須學洋文。」
胤祈同情了一下三個弟弟。
「他們三個真可憐!」
「可憐什麼?」胤祜不以為意,他道︰「給他們爭取點福利,背書少一半,不就有了學洋文的時間?」
「六哥,我也是你弟弟!」胤道。
「別,我沒有這種想打我的弟弟!」胤祜敬而遠之,往親哥身邊一縮,看了親哥一眼,還是決定給弟弟們一點鼓勵︰「你們若是願意學洋文,想要背書減半不成問題!」
背一百二十遍,實在太反人類了。
也虧得這些孩子腦瓜子靈活,不然都要背成書呆子了。
胤祜自己也是,他學習進度快,優勢在背書和抄書上。
隔壁班的小朋友比他多背一百遍書,抄書也是他的兩倍,若是把這些時間省下來,他們也能進度飛漲。
……
中秋過後,康熙發現幾個兒子都在努力,上書房的氛圍也變了,之前總想著玩鬧,現在都在埋頭苦讀。
直到火娃胤入學,太子提出給弟弟們安排洋文師傅,還要給其他弟弟們減負,讓他們少背點書,掌握更多的技能。
康熙︰「……」
他用審視的目光打量太子,太子也不躲不閃。
過了良久,康熙語帶懷疑地問︰「你要把所有兄弟都進入伙?」
太子認真地點點頭,「他們都是大清皇子,也是兒臣的手足兄弟。兒臣需要他們幫忙,自然要拉他們入伙。」
「你倒是坦蕩!」
「我們一群兄弟沒有一個慫貨,齊心為大清開疆拓土,列祖列宗們若是泉下有知,也會為此欣慰!」
「呵,膽子不小!」康熙一聲冷笑︰「听你這意思,朕若不答應你,朕就成了愛新覺羅家的罪人?」
一群兒子野心勃勃,一心想攻打海外,幾個在讀書的也入伙了。
倒顯得他小家子氣,眼界也不夠寬廣。
康熙難免會有不滿。
「兒臣並無此意。兒子認為,目光放在眼前的一畝三分地,不如放長遠一些,也讓諸位兄弟為大清發光發熱!」
「你們商量好了,才到朕面前來裝模作樣?」
「兒臣敢肖想海外,也是因為有皇阿瑪當後盾,皇阿瑪就如那定海神針,讓兒臣沒有後顧之憂,也是兒臣的野心來源。即便失敗,也有後路可退。絕無不尊重皇阿瑪的意思!」
听了這話,康熙心里舒服多了。
他兒子眾多,現在大部分年紀小還看不出來,等他們年紀漸長,未必能保持一心。
野心在內,不如野心在外。
將目光放在海外,絕非壞事。
他不可能扼殺兒子的野心。
「行了,讓他們一天背書四十遍,空出來的時間你看著安排。」說到這里,康熙坐直了身子,指著太子警告道︰「但有一點,洋文可以學,老祖宗留下的東西也絕不能丟!」
「皇阿瑪盡管放心,兒臣讓弟弟們學洋文,只是不想他們被蒙蔽。早晚有一天,全天下只會有一種語言!」
最後一句話,擊中了康熙的心髒。
他目露精光,右手拍在御案上︰「好!朕等著那一天!」
……
太子帶著好消息而來,一群皇子火熱朝天地學起了洋文。
火娃胤也進學了。
水娃胤祹和胤俄都坐不住了,鬧著想讀書。
結果,也只是鬧了一天,讀書的哥哥們天不亮就要去上書房,嚇得兩個小孩趕緊跑路了,再也不敢提了。
胤是個特別精明的孩子。
進學第三天,就賴在胤祜院子里不肯走了,哭著讓胤祜收留他,因為六哥比其他人晚一個時辰去上書房。
胤祜念在才剛滿四歲,就收留了他。
每天帶著弟弟一起上學下學。
康熙裝作沒看到,兩個兒子感情好,胤讀書又很用功,再說了,今年也沒幾個月了,就讓他混過去了。
弟弟們太听話,等到年末,太子去康熙那里討了福利,帶幾個弟弟出宮玩一天,胤、胤俄和胤祹三個太小,被排除在外。
胤無師自通地忽悠弟弟。
「哥哥們上半年落下太多功課,要去皇阿瑪那里領罰。你們三個要乖乖的,千萬別跟哥哥們犯同樣的錯!」
三個小的趕緊點頭︰「我們听話!」
胤祺和胤祈面無表情,這一幕該死的熟悉。
當年他們也是這樣被忽悠的,也不知道他們虧不虧心!
當輪到自己忽悠弟弟時,又半點都不手軟,就是一場輪回,可惜這三個弟弟是最小的,將來無人給他們忽悠。
忽悠完弟弟,從三阿哥到九阿哥這七個皇子都換了身打扮,跟著太子出宮了,還帶了許多康熙安排的侍衛。
路上,太子就告誡過五七八.九這四個沒出過宮的弟弟︰「到外面不可暴露身份。以免招來危險!」
四個小孩乖乖點頭,眼里還帶著興奮。
馬車搖搖晃晃地行了許久,終于到了鬧市。
在幾個小孩興奮中下了馬車,為防止走丟或走散,每個弟弟都由侍衛牽著,只有親弟弟是太子自己牽著。
幾個沒出過宮的小孩看什麼都新鮮。
時間還早,太子也陪著他們逛,看中什麼就給他們買。
一路逛一路買,過了半上午,在一個商行遇到兩個棒國使臣,歲末進貢,一群棒國使臣來到大清,這兩個只是其中之一,由理藩院的人陪著他們,兩路人馬在商行門口相遇。
胤祜一看他們那雙對眼,就知道是無恥的棒國人。
兩個棒國使臣在說些什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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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膽!」胤祜目光一閃,突然朝二人發難,指著他們怒喝道︰「竟敢說小爺是你們棒國的?誰給你們的臉!來人,拿下他們!」
死不要臉的東西,可讓他逮著了!
屈原是他們的,端午節是他們的,東北的泡菜還是他們家的,這種無恥之事已經數不清了,可謂罪行累累!!
彈丸之地,可把他們能的,臉皮比地球還厚。
其他人還沒反應過來。
啥情況?他們說什麼了?
兩個棒國使臣面面相覷,一臉莫名其妙。
理藩院陪同之人官職太低,沒見過太子,正想說這兩位是使臣,讓他們別鬧事,卻見太子手中多了一把火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