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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閉室又黑又冷。

小教父像是感覺不到這股陰冷, 依舊面對著牆壁而站,不管過去多久,肩膀到腰部依舊是筆直的。

謝小舟實在無聊,站在他的身後, 戳了戳。

小教父不動。

變小了以後, 謝小舟覺得自己的行為和想法都難以控制,往往會做出一些低齡的行為。

于是他一邊唾棄自己的幼稚, 一邊又伸手戳了一下小教父的後背。要是還不給反應的話, 他就會一直鍥而不舍地戳下去。

小教父也意識到了這一點,轉過了身,小大人般的問︰「有事嗎?」

謝小舟歪著腦袋︰「你在做什麼?」

小教父回答道︰「禱告。」

謝小舟的問題很多︰「向誰禱告。」

這個問題把小教父難住了, 他遲疑了一下, 方才開口︰「神靈。」

謝小舟︰「神靈听得到你的禱告嗎?」

小教父也不知道。

他只是遵循著孤兒院的教導,日復一日地禱告, 以至于成為了習慣。

謝小舟瞅瞅小教父的模樣, 一把把人拉了過來︰「神靈又不一定听得到你的禱告, 這樣站著不累嗎?過來休息一下。」

小教父的眉頭擰了起來, 很想拒絕這個提議。

可謝小舟插著腰,威脅道︰「你不听話的話,我就親你。」

小教父只好妥協︰「……好吧。」

其實禁閉室里也沒什麼好休息的地方。

謝小舟拉著小教父來到了窗邊, 小小的窗戶是唯一能夠照進光亮的地方。

謝小舟扒拉著窗戶, 伸著小小的腦袋向外面看去。

小教父站在他的邊上, 左眼前架著的鏡片上折射著一點光暈。

謝小舟不自覺地揚起了一個笑容,唇邊虎牙若隱若現。而小教父臉上的冷淡嚴肅也被淡化了不少。

日光照耀下,兩個毛茸茸的小腦袋挨在了一起。

【好可愛!】

【所以說,帶單片眼鏡的習慣竟然還是舟舟給的嗎?】

【說出來可能不行,剛剛還在期待特殊劇情的我, 現在只想多看一點兩個小孩的日常】

【我總覺得沒這麼簡單吧……天使送舟舟回來,只是為了讓舟舟養成教父嗎?】

【天使簡直就是當代紅娘,慈善大家好嗎?】

謝小舟向外望去。

隔著冰冷的鐵柵欄,可以看見孤兒院的孩子們在外面來來往往。

他們十分忙碌,正在為即將到來的聖靈節做準備,每個人的臉上都帶著期待的笑容。

關禁閉的時候,短發女找機會又過來了一次,和謝小舟完善了一下他們的計劃。

聖靈節是一個盛大的節日,包括修女嬤嬤在內,孤兒院里的所有人都回在教堂中禱告,接受聖光的洗禮。

而這個時候他們就可以趁機溜出去,去修女嬤嬤的房間里拿鑰匙,然後逃離孤兒院。

謝小舟不清楚這樣子離開孤兒院,算不算是完成拍攝。但除了這個方法,他們也別無他法。

現在只能試一試了。

***

兩天的禁閉時間轉瞬即逝。

結束禁閉的那一日就是聖靈節。

修女嬤嬤為了不影響聖靈節的進行,天剛蒙蒙亮,就打開了禁閉室的大門。

她站在門口,冰冷的視線掃過關在里面的兩個小孩︰「出來吧。」

小教父先走了出去。

謝小舟趕緊加快腳步跟上。孤兒院中孩子們穿的衣服都有寬大的袖口,此時他借著袖子的遮掩,抓住了小教父的手。

小教父的動作一頓。

這在他的認識里,走路牽手是不合規矩的。可他掙扎了一下,沒有能夠將手掙月兌出來。

小教父︰「……」

他抿了抿唇角,帶了一點自暴自棄的味道,任由謝小舟怎麼做了。

謝小舟狡黠地笑了笑,握住了小教父的手指。

大概是因為惡魔的身份,小教父身上的溫度比旁人要熾熱一些,此時謝小舟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掰動著,最終又白又短的手指交握在了一起。

一路走去。

修女嬤嬤帶著兩個人來到一處房間,扔給他們兩件衣服︰「換上以後來教堂,快點。」

說完以後,她就走了出去,只留下了兩個小孩待在屋子里。

給他們的衣服是簇新的,顏色乳白色的,袖口和下擺都用金線繡著復雜的花紋。

這應該是為了舉辦聖靈節而準備的新衣服。

謝小舟拿著衣服正要換上,剛解開自己身上的扣子,就見小教父繞到了屏風後面。

大家都是小男孩,有什麼好躲的?

他心中是這麼想的,身體卻很誠實,飛快地換好了衣服後,悄悄地跟了上去。

小教父也已經穿得差不多了,現在正在披上外袍。動作間,可以看見白皙的皮膚上橫著一道道扭曲的傷疤。

傷痕陳舊,明顯是積年累月留下來的。

謝小舟月兌口而出︰「這是什麼?」

小教父轉過頭。

兩人默默地對視了一會兒。

謝小舟有些尷尬,但一想自己現在的年齡,又裝出一副天真無知的樣子︰「你身上……」

小教父拉下了外袍,撫平了上面的褶皺︰「是懲罰。」

每當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時候,總會留下一道傷疤,用以懲戒自己。

謝小舟听明白了︰「是你自己弄的?」

小教父頷首,面容平靜,要從謝小舟的身旁走過去。

謝小舟一把拽住了小教父︰「不行。」他磕巴了一下,「不、不能這麼做。」

但是他也不知道該怎麼說好,就蹬著一雙黑白分明的眼楮,直直地看著小教父。

謝小舟知道,小教父是日後的boss。

可是,他現在並沒有傷害任何人——以後也沒有,以謝小舟的行事準則,是不容許眼睜睜地看著一個小孩傷害自己的。

以謝小舟的目光來看,小教父這完全就是不正常的童年生活導致的感情缺失,完全是可以糾正過來的。

小教父提醒道︰「聖靈節要開始了。」

謝小舟提出了要求︰「那你答應我,以後不能傷害自己了。」

小教父沉默了片刻︰「為什麼?」

謝小舟︰「什麼為什麼?」

小教父垂下了眼皮︰「不傷害自己,就要傷害他人。」

謝小舟癟了癟嘴,執拗地說︰「那你可以躲起來,或者,來找我。」

小教父︰「找你……?」

謝小舟聲音清亮,一字一字地說︰「我可以把你綁起來,或者把你打暈,這樣就不用傷害自己,也不用傷害其他人了。」

「如果你不答應的話……」他憋出了一句,「我就不讓你去聖靈節了。」

從來沒有人說過這樣的話。

小教父的眼中閃過了一道復雜的情緒,最後還是答應了下來︰「……好。」

謝小舟知道小教父的性格。

只要答應了的事情,就絕對不會反悔。于是得意了笑了起來,抱住了小教父的手臂︰「那我們去教堂吧——」

兩人耽擱了一段時間,等換好衣服出去了以後,外面已經沒什麼人了。

他們朝著教堂的方向趕去。

等到了教堂,里面已經站滿了人,謝小舟和小教父只能站在最外圍的地方。

教堂已經被清理一新。

乳白的柱子樹立,拱頂之上,用彩色玻璃拼出了一片片的花紋。陽光透過彩窗,就像是給教堂披了一層金紗,看起來神聖莊重。

前面都站著人,以謝小舟現在的身高,只能看見正前方擺放著的雕像。

那是神靈的雕像。

是用大理石雕刻而成的,它的頭顱低垂,目光柔和,俯視著這一群羔羊。

站著這麼多人,卻沒有一點多余的聲響。

大概過了十分鐘左右,站在最前面的人說了什麼,下方的人都低下了頭,雙手合十,虔誠地唱起了贊美詩。

這聲音從小到大,一直蔓延了過來。

謝小舟不想成為異類引人注目,也做出了樣子。但是他不知道贊美詩的內容,只能敷衍地張了張嘴。

因為閉著眼楮,听覺變得敏銳,漸漸地,他在歌聲的洪流中分辨出了屬于小教父的那一道。

小教父的聲音稚女敕空靈,這歌聲一直上揚,一直飄出了蒼穹,向著更高處而去。

就在謝小舟听得認真的時候,肩膀突然被人撞了一下。

他反應了過來,睜開了眼楮。

短發女站在他的另一側,無聲地做了一個出去的手勢。

謝小舟沒有馬上跟上去,看是先看了一眼小教父。

見小教父正閉著眼楮,並沒有注意到這邊的動靜,他低垂著頭,臉頰上散發著柔和的光芒。

聖潔而肅穆。

謝小舟看著這一幕,慢慢地後退,一直退出了教堂。等視線中再也看不到小教父的時候,他轉過身,跟上了短發女的腳步。

所有人都在認真地吟唱著贊美詩,沒有人發現有兩個小孩偷偷溜了出去。

教堂外面一片安靜,隱約還能听見里面傳出的歌聲。

為了節省時間,謝小舟跟著短發女一路狂奔,小臉都變得通紅通紅的。

短發女停在了一扇門前,聲音有些不穩︰「這里,就是修女嬤嬤的房間了。」

謝小舟同樣是黑發凌亂、氣喘吁吁。他點了點頭,伸手去推門。

推不動,門被反鎖了。

謝小舟與短發女對視了一眼。

短發女指了指一旁的窗戶︰「爬窗吧。」

謝小舟順著她所指的方向看了過去。

房門緊鎖,窗戶卻是大開著的。

不過里面還有一層防盜窗,焊著一條條的鐵欄桿,只有一道狹小的空間可以通過。

短發女比劃了一下,說︰「我過不去,你應該可以。」

兩個人都是七-八歲的年紀,可女生發-育得比男生快,短發女的個子比謝小舟高出一截,根本爬不過去。

短發女半蹲了下來,雙手架在了大腿上︰「你踩著我上去。」

謝小舟也不廢話,直接抬腳踩在了短發女的手心。

等踩上去以後,只听見短短的一道蓄力聲,短發女猛地發力,把謝小舟送到了窗台上面。

謝小舟踮起腳站在窄窄的窗台上,伸手抓住了其中一條鐵欄桿,嘗試著往里面鑽。

他身量小,沒費多少勁就鑽了進去,先是一腳踩在了窗前的書桌上,然後慢慢地往下爬。

等在雙腳落在地上踩實了以後,謝小舟朝著四周張望了一眼,看見牆壁上掛著一枚成人手臂大小的黃銅鑰匙。

他踮起腳就要伸手去拿。

謝小舟︰「……」

太矮了,夠不到。

他用目光測量了一下手和鑰匙之間的距離,蹬蹬蹬跑過去,費勁地扒拉來一張椅子,踩在了上面,這才穩穩地拿下了黃銅鑰匙。

謝小舟把黃銅鑰匙塞在懷里,從里面把房門打開。頭剛探出去,就听見短發女問︰「找到了嗎?」

謝小舟拿出了鑰匙晃了晃︰「找到了。」

短發女沒想到這麼容易就拿到了鑰匙,于是說︰「那我們快走吧,有了鑰匙就可以離開了。」

听到這句話,謝小舟的腳步頓了一下,扭頭看向了教堂所在的方向。視線中,出現了乳白色的教堂屋頂,上面似乎落著一只白鴿。

他走了。

可小教父還留在這里。

短發女沒听見身後的腳步聲,停了下來,見謝小舟還站在原地,疑惑地問︰「怎麼了?」

謝小舟掩飾了自己的情緒,矢口否認︰「沒什麼。」

短發女也沒追問︰「那走吧?」

謝小舟跟了上去,與短發女一起朝著孤兒院大門口走去。

走了沒多久,視野中就已經能看見大門上掛著的那把鎖了。只差幾米,兩個人就可以離開孤兒院了。

【舟舟就這麼走了嗎?】

【可是小教父還在這里……】

【你們還沒有習慣嗎?舟舟就是無情的海王~】

【但是小教父和其他的boss不一樣啊】

謝小舟來到了門口,還沒來得及打開門上掛著的鎖,這時候,異變突生。

聖靈節在早上開始。

本來天還蒙蒙亮,日光柔和,可現在天空中光芒大盛,就如同是一盞熾熱的遠光燈,十分刺眼。

謝小舟被刺得閉上了眼楮。

可就算隔著一層眼皮,那刺眼的光芒還是照射著眼球,使人不由自主地落下了眼淚來。

在失去視線的時候,其他觸覺就更為敏銳。

謝小舟听到了一道悠揚的樂曲響起。

那並非是人類鑄造的樂器能夠發出的聲音,而是縹緲、聖潔、人世間不存在的曲調。令人一听就心曠神怡,忘卻了所有的煩惱。

伴隨樂曲聲,一片片的潔白的花瓣從半空中飄落了下來,其中一片落到了謝小舟的額間,能夠聞到一股難以形容的芳香。

謝小舟不由地放松了下來。

他似乎忘了現在需要做什麼,也忘了自己是誰,只想沉溺于這一片柔和的白光中。

就在快要喪失意識的時候,從他的心底涌上來一股抗拒的感覺。

不行。

他不能在這里停下來,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謝小舟驚醒了過來,見短發女也是一臉沉醉,伸手搖了搖,將她搖醒了過來。

短發女有些疑惑︰「發生了什麼?」

謝小舟將目光投向了樂曲傳來的地方。

這光芒與樂曲全都來源于教堂的上空,那里憑空出現了一片柔軟潔白的雲朵,其中浮現著一道半透明的身影。

那身影的四周圍繞著璀璨的白光,根本看不清它的模樣,但從背後伸出的翅膀可以認出,這應該是傳說中的天使。

不過嘉賓們對天使的印象實在說不上好,短發女只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說︰「趕緊把門打開,我們出去。」

謝小舟拿起了黃銅鑰匙,鑰匙與門鎖踫撞在了一起,發出了清脆的聲響。

他定了定心神,將鑰匙對準了鎖孔。

只是還沒插-入鎖孔中,就听見一道溫柔空幻的聲音響徹了整個福音孤兒院︰「一群虔誠的羔羊……」不過仔細分辨,還是能從听出一股子高高在上的傲慢。

謝小舟的動作頓了頓,就算隔著這麼遠,他依舊能听見教堂中傳來的祈求聲。

「請求神靈恩賜——」無數祈禱聲匯聚在了一起,形成了這麼一句話。

天使落下了一瞥。

教堂中,所有人都虔誠地低著頭,他們驚訝于天使的出現。要知道,聖靈節只是一個傳統,在此之前,從未有過神靈給他們回應。

難道,他們是神靈的寵兒嗎?——有人這麼想。

可很快,他們就打消了這個念頭。

也不知道天使看見了什麼,原本晴朗的天空忽然暗沉了下來,凌冽的風刮過,吹得一切都搖搖欲墜。

以謝小舟如今的體重,直接被風吹得站不穩,手中的黃銅鑰匙更是摔落在了地上,滾出去了兩圈。

天使的話語如同滾滾落雷︰「你們竟然膽敢祈求神靈的恩賜?一群罪惡、骯髒的人類,若不是我發現了,你們還要欺瞞到什麼時候——」

接下來便是惶恐的聲音︰「神啊,我們是做錯了什麼嗎?」

天使說︰「你們之中,有罪惡的存在。」

眾人疑惑︰「罪惡?」

「誰身上帶著罪惡?」

「神啊,我們都是最虔誠的信徒……」

謝小舟听到這話,心頭一緊。

罪惡……說得不就是小教父嗎?

還沒來得及多想,他就感覺到了手心一涼。

短發女撿起了黃銅鑰匙塞在了他的手中︰「開門。」

謝小舟剛拿起鑰匙,就又听見天使說︰「罪惡,就在你們的身邊。他迷惑你們,欺騙你們,而你們竟然毫無察覺,你們也有罪!」

不行。

不能就這麼走了。

謝小舟把鑰匙塞回給了短發女︰「你先出去,我要回去一下。」

短發女想要拉住謝小舟,卻沒能攔下他,只能在原地喊道︰「你回去做什麼?」

謝小舟︰「我回去……有必須要做的事情。」

短發女︰「是為了那個小孩嗎?他只是節目里的npc,不是人,謝小舟,你難道真的對一個npc產生了感情嗎?」

不止是這樣。

謝小舟的雙眼一片清明。

這並不是貿然做出的行動,也不是逞一時之快。

他覺得,或許救下小教父後,能夠改變什麼,也能夠讓他們完成拍攝。

但當然,也有其他因素的存在。

短發女見謝小舟果決的背影,咬了咬牙說︰「我在這里等你,如果二十分鐘以後你再不回來的話,我就一個人走了。」

風中,傳來一聲「知道了」。

短發女握住了黃銅鑰匙,站在了門口,堅守著最後一步。

***

教堂中一片肅穆,鴉雀無聲。

謝小舟撞門而入後,看到的就是這一幕。

一道光束從天而降,直直地落在了教堂的中央,將小教父籠罩了起來。

聖光照耀,一切罪惡無處現行。

小教父的臉色煞白,面露痛苦之色。

伴隨著「滋滋」的灼燒聲。

小教父的身上出現了異常的變化,一對漆黑扭曲的羊角從他的額頭上生長而出,同時眼瞳中浮現了一對血月。在聖光之下,周身更是蒸發出了絲絲縷縷的黑氣,抵擋著這光芒。

看到這一幕,人群中躁動了起來。

「這是……這是惡魔。」

「天吶,我們的身邊竟然存在著無惡不作的惡魔。」

「這該怎麼辦?」

天使做出了回答,它柔和地說︰「殺了他,挽回你們的罪孽。」

這似乎是啟發到了其他人,一個又一個的聲音響了起來。

「殺了他。」

「我們不是在殺人,而是——消除罪惡!」

小教父早就已經習慣了痛苦,平靜地仰起頭,看著往日里慈悲謙和的人們,全都露出了猙獰的神情。

一股茫然的情緒冒了出來。

他從來沒有傷害過任何人。

一直以來,都是按照教導的規則行事,克制自己,壓抑本能。他以為,這樣就可以了。可是為什麼,這些人會對他露出這樣的表情。

那是憎惡、痛恨還有……殺戮。

都是不允許存在的負面情緒。

為什麼會這樣?

就在其他人慷慨激昂,步步緊逼的時候,謝小舟突然沖破了人群,一把拽出了小教父︰「跟我走!」

小教父踉蹌了一下,來不及思考的他,只能被動地跟在了謝小舟的身後。

過了片刻,其他人才反應了過來,全都追了上去。

天使饒有趣味地看著這一幕。

真有意思。

人類的善與惡,根植于人類的卑劣的血脈中,無法消除,無法寬恕。

***

謝小舟沒有解釋什麼,只是緊緊地握著小教父的手,朝著門口跑了過去。

快了,快了。

只要過去,他們就可以出去了。

謝小舟的余光瞥見小教父臉上的茫然無措。

或許,這是在教父身上曾經發生過的事情。

在曾經,沒有人幫助他,也沒有人好好對待他。

但是沒有關系,那些都是曾經了。

現在……他絕對不會松手的。

一陣凌冽的風刮過,吹散了謝小舟額前的發絲,一雙黑白分明的眼楮中散發著明亮的光彩。

兩人終于來到了大門口。

謝小舟壓下了嗓子里的血腥味,沖著短發女大喊︰「開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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