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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老夫人知道她們要去明覺寺上香, 同樣沒有阻止,甚至十分贊同。

「最近發生很多事,確實要去寺里拜拜, 去去晦氣。」她吩咐陳嬤嬤, 讓她去自己私庫取些銀子,添作香油錢。

裴織笑道︰「祖母, 不用啦,這點香油錢我們來添就好。」

裴繡坐在一旁,跟著點頭。

「你們是你們自己的, 都收著, 祖母出就好。」裴老夫人慈愛地笑著,她的嫁妝百年後也要留給子孫的, 給誰花不是一樣。

也因為老夫人這種公允又大方的行事方式, 威遠侯府的孫輩對她極為敬愛孝順。

翌日大早, 威遠侯夫人、三夫人、梁萱和裴繡、裴織、裴綺一起坐車出府。

除了——夫人和養病中的裴絹, 府里的女眷都一起出動。

眾人都覺得,他們需要去寺里燒香拜佛,去去晦氣,順便讓佛祖保佑, 大家都能順順利利、平平安安的。

「佛祖真是太忙了。」裴繡感慨道, 「每次有什麼不好的事發生,所有人都一窩蜂地往寺里涌, 祈求佛祖保佑, 佛祖能保佑得過來嗎?」

說到最後,她自己都憂心起來。

裴綺目瞪口呆地看著她,沒想到三姐姐竟然還會擔憂這種事。

裴織同樣失笑,說道︰「佛祖忙不忙得過來我不知道, 不過大家只是求個心安罷了,也不必讓佛祖——人家一個個都保佑,心誠則靈。」

有時候,生活的災厄苦難太多,需要一個信仰來舒解心中的壓抑和負面情緒,求的確實只是一個心理安慰作用。

裴繡和裴綺似懂非懂地點頭,沒在這個話題上多聊。

明覺寺在京郊外的大嶺山,約莫需要一個半時辰的路程。

路上無聊,裴織拿出一罐松子,一邊剝一邊吃,自得其樂,裴繡和裴綺——狀,也加入剝松子行列。

她們剝好後並不吃,推到裴織面前。

「路有些遠,咱們到明覺寺後,正好可以吃頓午膳,明覺寺的齋飯很好吃,只是份量太少,每次都覺得吃得不過癮……」說到這里,裴繡突然看過來,「阿識,你不會是特地去明覺寺吃齋飯的吧?」

越說越覺得有這個可能。

連裴綺都一臉認真地點頭,贊同三姐姐的話。

裴織像只小松鼠一樣啃著松子,笑眯眯地說︰「知道就好了,瞎說什麼大實話。」

兩人︰「……」

行叭,她們繼續給她剝松子。

路途雖長,姐妹三個在馬車里吃吃喝喝,談天說笑,倒也不覺得枯燥。

馬車在大嶺山腳下停下,前方是蜿蜒的階梯,通往山頂的明覺寺,目測有近千階。

眾人下車時,發現山腳下停放的馬車不少,可見今日來明覺寺上香的香客極多,估計都是最近憋得狠了,特地來上香去晦氣的。

山腳下有不少身強體壯的轎夫,扛著上山的轎輦過來。

一群人坐上轎輦上山。

明覺寺位于山頂,寺廟周圍植滿高大的樹木,樹影成蔭,千年古剎,自有一種莊靜肅穆、悠遠寧深的意境。

渾厚的鐘聲從寺里傳來,仿佛滌淨世俗雜念,教人心靜平和。

就是裴織,此時也不禁安靜佇立,享受這份遠離塵俗的寧靜。

經歷過地獄般的人間、經歷過——年殺戮、人心算計,方顯得這樣的和平安寧彌足珍貴,她亦——分珍惜這輩子的新生。

「阿識,你們也來了?」

一道溫婉的聲音響起,裴織抬頭看過去,便見——個轎輦剛上山,齊幼蘭等人從轎輦下來,高興地朝他們笑。

是鎮北侯府的女眷,她們今日也來明覺寺上香。

兩家的關系不錯,加上麗貴妃和二皇子有意向太子靠近,暗示娘家人可以和威遠侯府多走動。

兩府對此心知肚明,面上表現得也很親熱。

威遠侯夫人和鎮北侯府的齊三夫人——禮。

裴繡高興地說︰「齊表姐、溫表姐,你們也來上香啊,真是太巧啦,早知道你們也來明覺寺,咱們就一起出發,路上也有個伴。」

齊幼蘭笑道︰「我們也是昨天才決定的。」

溫如水站在旁邊,笑而不語,只是拿隱晦的目光偷偷看裴織,在裴織看過來時,大大方方地朝她笑,一臉無辜之色。

她深諳被人發現偷看時,最好是表現得落落大方,要有多無辜就有多無辜,這樣才不會讓人懷疑。

所以每次她偷看裴織時,被對方發現,就算心里慫得不行,面上都不能表現出來。

果然,裴織很快就移開視線,不禁暗暗松口氣。

溫如水在心里嘀咕,這女主不是個大家閨秀嗎?警覺心未免太重了,每次好像自己偷偷觀察她時,都會被她發現。

一群人相攜進入明覺寺。

她們先去上香,給佛祖添香油錢,接著去求平安符。

裴織去求了五個平安符,給祖母的,給弟弟的,給太子的,給外祖父外祖母的,齊活了。

鎮北侯府今日來上香的女眷不多,也就是齊三夫人領著齊幼蘭、溫如水來上香,目的非常明顯。

齊幼蘭和溫如水都到說親的年紀,但兩人卻遲遲沒有定下親事,鎮北侯老夫人心里——分焦急,一個是親孫女,一個是外孫女,手心手背都是肉,都希望她們能嫁得好。

威遠侯夫人心知肚明,看破不說破,心里也希望佛祖能保佑她女兒得到一門好親事。

上完香,他們去客院歇息,順便用膳。

明覺寺的齋飯遠近聞名,不知多少香客來明覺寺上香,就是奔著它的齋飯來的,可惜齋飯的數量不多,也只能嘗嘗味道,想要過癮是不可能的。

女眷的食量不大,吃完齋飯後就覺得飽了。

裴織吃完自己的那份齋飯,暗暗模模肚子。

沒飽,還餓,想吃。

幸好飯後還有素食點心,這素糕、素豆腐都很不錯,還能填填肚子。

「咱們去寺里逛逛吧。」齊幼蘭提議,「明覺寺的鯉魚池養了——尾鯉魚,听說它們很有靈氣,如果對著它們許願,它們會保佑許願之人。」

這話讓在場的姑娘都感興趣。

丫鬟們送來一些饅頭等面食,讓姑娘們去喂魚——

個姑娘走出客院,來到鯉魚池。

鯉魚池不大,池里植著青蓮,池里的蓮花開得正好,清而不妖,亭亭玉立,——尾鯉魚從蓮間游過,自有一番悠然閑趣意境。

裴織盯著池里的鯉魚,真肥。

「它們好肥啊。」裴繡小聲地說,「不會是吃得太多了吧?」

正好齊幼蘭和溫如水在喂魚,——尾鯉魚爭先恐後地游過來,張嘴吞食落入水中的面食,吃得晃頭擺尾,好不快活。

嗯,真相了。

這些鯉魚每日都有香客來投食,怨不得一條條都吃得肥肥胖胖的,看著就肥女敕多汁。

不過寺里的鯉魚是不能吃的,而且鯉魚的味道其實也不怎麼好,只是看起來好看罷了。

喂完魚,許了願,姑娘們都不累,繼續逛明覺寺。

齊幼蘭是大姐姐,習慣性地照顧下面的妹妹,她在前面帶路,一邊和她們說話,每一個都照顧到,讓人——分舒心。

溫如水心下感慨,鎮北侯府當年教養這位大表姐時,其實是按照太子妃的標準來教養的吧?——在是太優秀了,優秀到連裴織這太子妃都被她好好地照顧。

如果——來齊幼蘭嫁給二皇子,齊幼蘭仍是如此表現,做得太好,也不知道裴織這太子妃會怎麼想……

「溫表姐,你總是看我,可是有什麼事?」

裴織轉頭,和和氣氣地問。

溫如水嚇了一跳,回過神來,發現自己不知何時又蹭到對方身邊,離她極近,連她身上那若有似無的女兒家馨香都能嗅聞到,心頭不禁一蕩。

她紅著臉,趕緊離開一些,尷尬地道︰「沒有、沒有,我剛才在想事。」

「是嗎?」

溫如水就差恨不得賭咒發誓了,直到裴織收回目光,朝前方走去,她終于松口氣。

這時,系統警惕的聲音響起︰【你剛才在干什麼?你竟然對著女主臉紅了!你可是要攻略男主改變炮灰命運的,你和女主天生就是對立的,知道嗎?】

溫如水懶洋洋地說︰【知道啦,但我也控制不住自己啊!要不是你不能幫我,我只能自己觀察女主,做習慣了,何至于會下意識地靠近她?】

她無賴地將所有的責任都推到系統身上,不肯承認自己確實被裴織身上的氣息迷住。

她就喜歡女孩子身上香香的味道,也不知道裴織用的是什麼香,自然優雅,不像那些人工合成的香,齁得嗆。

不知她能不能找裴織討要點。

系統被她的邏輯氣到,又不知道怎麼反駁,最後只能警告道︰【太子今日也來明覺寺,這是你的機會,你趕緊把握,去偶遇男主。】

溫如水愣了下,直覺道︰【莫不是他知道女主在這里,特地過來的?】

【不是。】

是什麼系統不肯說,還是那句話,系統能幫助宿主的只有這麼多,其他的不可能再透露。

溫如水想了想,覺得這確實是個難得的機會,便問系統太子在何處,然後找了個借口離開。

溫如水一路疾走,來到明覺寺的後山。

後山有一片楓樹林。

放眼望去,一片絢爛的色澤,宛若大自然最美好的點綴。

溫如水卻沒心情欣賞,她十分緊張,先是理了理身上的衣服,查看沒有不妥之處,方才慢吞吞地走進那片楓樹林,故作欣賞風景。

她邊走邊看,暗暗觀察環境,一邊問系統︰【——到太子了嗎?】

【往前再走五百米。】

溫如水繼續往前走,隨著漸漸靠近,她提心吊膽,生怕又有暗衛冒出來,——她堵嘴拖走。

裴絹的下場讓她記憶深刻,不敢大意。

幸好,直到她看到站在楓樹下、身量和面容漸漸地朝男人轉變的太子時,都沒被暗衛攔下。

溫如水激動得差點留下欣慰的淚水。

只是這淚水還沒冒出來,一個高大的暗衛宛若鬼魅般出現,攔在面前。

溫如水︰「……」果然,她還是太甜了。

幸好,這段距離和太子已經很近,近到足以讓他看到自己。

可能是因為她不像裴絹那樣,是刻意去接近太子,是以暗衛也沒在第一時間將她堵嘴拖走。

樹下的男子面如冠玉,頭發用玉冠束著,緋色的絛帶編入發間,與黑色發絲相輝映,他的五官長得很好,眉眼卻十分鋒利,有一股鋒芒畢露的逼迫感迎面而來。

此時那雙本應該多情的鳳眼,凌厲非常,戾氣橫生。

被那雙眼楮如狼似虎地盯著,溫如水手腳發軟,差點忍不住逃走。

她發揮了生平最好的演技,先是發現這里有人,一副受到驚嚇的模樣,然後認出對方的身份,趕緊請安。

「——、——過太子殿下……」

她維持著請安的姿勢,雙手交疊在月復側,屈膝請安,只是對方沒有作聲,但那股凌厲的壓迫感一直沒有消失,因長久維持著一個姿勢,她的雙腿發顫,快要忍不住。

終于,太子開口︰「你是何人?」

溫如水生怕被暗衛堵住嘴拖走,趕緊道︰「臣女是鎮北侯府的表姑娘,今日來寺里上香,听說這里的楓林很漂亮,過來看看……」鬼使神差的,她又添了一句,「威遠侯府的四姑娘也一起來了。」

話落,便感覺到那股逼迫的壓力緩了——分。

「滾!」

太子殿下施舍般地給了一個字。

溫如水……麻溜地滾了,一刻也不敢多待。

直到她跑出那片楓林,找了個地方窩著,心有余悸地癱坐在地上,模著劇烈跳動的心髒,緩解那種後怕感。

系統一直沒吭聲。

溫如水道︰【系統,你的白月光道具看來沒用啊,太子根本對我沒感,我也不是他的白月光。你看,他還讓我滾呢!】

系統︰【不可能,系統的道具不會出錯的,除非……】

不知怎麼的,溫如水覺得從系統話里听出垂死掙扎的味道,她咧嘴一笑,【除非什麼?】

【除非發生什麼意外!對,一定有超出系統預測的意外,你——,我要向總部那邊打報告……】

【要——多久?】

【……應該不會太久。】

此時此刻,溫如水終于明白,這什麼炮灰拯救系統根本就是個沒用的,她听它的,去攻略男主,都花了半年時間,啥成果也沒有。

溫如水痛定思痛,說道︰【男女主的光環太大,攻略男主是不可能的,換個對象吧。】

說出這話,她心里一陣輕松,終于不用和黑蓮花女主作對啦。

系統沉默半晌,問道︰【那你說,攻略誰?】

溫如水想起太子的盛世美顏,還有昭元帝那張極具成熟男子魅力的俊臉,父子倆實在生得太俊,教人一眼難忘。

她提議︰【不如攻略皇帝?你以前不是說過,那些穿書的前輩攻略不了男女主,就選擇成為他們的長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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