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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雪雙俠傳之門派學問 插柳成蔭腥風夜

也不知過了幾時,睡夢中的楚殤似乎听到了什麼動靜,繃緊的神經立刻就把他給喚醒了。初醒之時,楚殤只覺這聲音雖然奇怪但並不響亮,是以沒有太過在意,只道自己神經過頭。

他轉頭看看雪兒依舊,已然放心,別說是這些個聲響,那便是天崩地裂、山石瓦解、轟隆不絕,只要影響不到此處,他就可以做到充耳不聞。

哪知這躺下片刻,不遠處的動靜不僅沒有消退反而是越來越清晰入耳,細想下來,楚殤還是認為這像是有什麼東西在吞咽進食的聲音,這樣大半夜的荒郊野嶺,難免不讓人覺得有些古怪異常。

不過幸好習武之人多半不信鬼神,定了定神後,楚殤檢查起了懷中的事物,發現還是存著幾根火折子以備不時之需,從地上彈起來的時候,全身如若毫無分量,把氈帳的開口稍稍分開了一些,悄無聲息的就鑽了出去。

氈帳之中的光線重歸于昏暗,楚殤拉起了氈帳的帳門後,背過身來,循著聲音的來源,他很快就模到了一個地方。

只是剛剛來到跟前,撲面的氣味令楚殤都不由得皺緊眉頭,好濃的血腥味,將袖中的匕首握入手中,直接用那尖銳的劍頭挑開了氈帳的簾布。

借助月光,清冷的白光之下,隱隱約約似有什麼長條的生物盤踞在了一個竹筐之上,慢悠悠的在蠕動著,直到完全沒入了其中。

沒能掌握所有的情況,楚殤自然不會貿然進去,他先是將手中抓著的簾布隔開一條線來,讓它不至阻礙自己的後路,而後燃起一根火折子,沒行一步出來,就听到了竹筐之中傳來了蛇的嘶鳴之聲。

楚殤立馬停下腳步,把右手中的匕首護在胸前,卻是不見有危險襲來。停頓了片刻有余,楚殤大著膽子,邁出了第一步,手中匕首突然斜挑而起把襲來的黑影拍開,同時腳下連退數步出了氈帳的範圍。

因為簾布的下垂,楚殤並不能完全看到里面的情況,再加上火折子上傳來的光線也不很明亮,隨著晚風的吹動,明晃晃的,有種看不真切的感覺。

越拖越久只會心里更怕,就在楚殤再次鎮定下來之時,還沒能采取行動,一陣強烈的惡寒頓時傳遍了全身,這個說不清楚來歷的毒蛇在草間正緩慢地滑行著,宛如一頭正在狩獵的猛獸,一直悄無聲息的在接近著自己,若不是偶然發現了它的鱗片在月色照耀下所泛起的森然白光,而現在它也已經離自己只差一步的距離了。

不敢去想那樣的結果,現在的時機也已不容再這麼胡思亂想,早有準備的楚殤不等毒蛇率先發起進攻,兀自騰空躍起,手中匕首霎時間被急打而出,只是听著腳下的動靜似乎並沒有擊中,楚殤將手中的火折子一並擲出,雙手暗自運勁準備直接空手奪蛇。

幽幽火折,只有讓光線這樣貼近地面才能讓楚殤看清一些蛇的身影,只是它隱在草叢之中的確是天然的掩護,空翻重新落下之後,足尖稍一點地,攜著尖銳毒牙的三角

蛇頭迅速沖來。楚殤腳下步子清點身子已然偏去。

再沒有了草叢的庇護,眼中的毒蛇身影清晰可見,他便不再客氣,出掌想要拂去毒蛇的攻勢,待它調轉尖牙就要撕咬上來的時候,翻手一張一合竟速度比它還要快上半分,直接拿住了它的七寸。

把毒蛇擒在手中,楚殤只覺它樣貌平平,似乎還要比常見的蛇類要小上幾分,不過這一身的鱗甲看似無他,在光照下卻能泛起一種森然的幽幽之色,倒是彰顯了它一定的特殊之處。

楚殤只會抓蛇不會養蛇,情急之中他也只得向還在睡夢中的眾人求助,而第一個迎接自己的人依舊是邀請自己的那個男孩,「發生什麼事了嗎?剛才我好像看到了一些火光。」男孩提著燈籠立馬就注意到了楚殤手中的毒蛇,神情似乎有些異樣。

「剛剛抓的,好像它在吃你們先前抓的那些蛇。」楚殤只粗粗檢查了一下小氈帳中的情況,就已經大致清楚了來龍去脈。

「這,這,前輩,我沒有看錯吧?」

「怎麼了?」楚殤雖然並不懂蛇,但通過男孩的表現他也似乎猜到了什麼。

「不瞞前輩,在下幾人之前一直尋找的就是這種蛇,據書中記載,此蛇三尺有余、鱗泛幽光、喜食毒物。更有詩詞寫到,‘九龍采食青雲間,六融骸蝕隱遁現。’相傳在一個地方存有六種以上毒性極強的毒物時,就能把這種蛇引出來,故名為六融蛇。」

「蛇即是蛇,何以與龍相比。當真是蛇中天子?」

「前輩也是見識過它的實力了,似乎不必在下過多贅述。」

楚殤听言也是十分好奇,天下真是何其不有,自己的閱歷恐怕還是太淺了,想著,便把手中的毒蛇交了過去。

「此等重禮晚輩是不能收的。」

「我要這天子蛇又有何用?這誘餌是幾位所設,那成果也自然是要幾位所得。」

「前輩恩澤,小人感激不敬。」在再三推辭之下,男孩終于還是接過了偶爾卷曲蛇尾的毒蛇,即使剛才在草叢之中再怎麼靈巧,現在也只不過是條板上釘釘的肉糜。

楚殤在心中感慨之余,也從他接蛇的手法中,看出了一些門路,他一定是個一等一的捕蛇能手,至于他的門派所學,倒似不像中原所授。

回歸自己所住的氈帳之中的,楚殤輕聲躺下之後,見雪兒依舊安然入睡,不久也變得不省人事,直到清晨時分,習慣性的從睡夢中醒來。

楚殤側耳傾听了一陣帳營中的動靜,而後小心翼翼翻過身來,對上的赫然是雪兒那雙墨色的瞳孔。

「你醒啦,走,我們去河邊洗漱一下就吃飯。」楚殤拉起雪兒的手,把她護在身後,慢慢掀開氈帳的簾布四周觀察了一番不見有人埋伏,便向著營地不遠處的溪流走去。

面對著林間自在的流水,楚殤和雪兒開始了各自的清洗工作,而

臨走之前,楚殤又拿出包袱中的水囊將清水灌滿,包中雖然存有干糧,但是現下路程多遠不得而知,自然是留得越晚吃越好,對于他們提供的食物,楚殤是絕對不可能去動的。

恰逢溪中有幾只「空飛」而過的游魚,貼著清澈見底的石子河床快速滑行遠去,楚殤背起雪兒三兩步追趕上去,腰間長劍出鞘數指溪中流水,激起不小的水花,而腳邊的岸上則緊接著落下了一條又一條活蹦亂跳的小魚,原來它們都是給楚殤手中的長劍靈巧地撈出了水面而未被傷及分毫。

「前輩功夫果然了得,在下不得不佩服。」楚殤並沒有回頭去看來人的意思,而是干淨利落地收拾起小魚,準備生火作飯。

「昨夜忙活得晚了些,今早怎麼也不多休息一會兒。」

「承蒙前輩關心,只是在下實不敢再耽擱下去,怕師父怪罪,即刻我們就要啟程了。」

「哦?」楚殤不得不停下手中的工作,轉而開始用匕首快速清理這幾條剛抓上來的小魚,「可否稍等片刻。」

「當然,我們也需進行一些準備,在下想著先來稟告前輩一聲,那麼就先不打擾了,在下這就告退了。」

「嗯。」楚殤將鱗片內髒全部除去,再敷上一些粗鹽,便將它們穿在一根繩上,挑在了一根撿來的樹枝之上,同時把包袱里的干糧塞給了雪兒,先讓她吃起來。

隨著眾人西行不斷遠去,始終不見有人追趕前來,也沒有偷偷跟蹤的跡象,楚殤心下漸寬,他伸手模了模觸手可及的雪兒,感覺她似乎比以前要長高了一些?

感受到頭頂傳來的溫度,雪兒因為不能說話,只好嬌羞的紅著臉,畢竟在陌生人面前,她實在是不能接受這樣親昵的行為。

果然自己最放不下的還是她啊。

「晚輩無意冒犯,只是既然同行那便是緣分,不知令妹可是喑人?晚輩也是斗膽一問,如果實在冒犯,前輩大可不必理我。」

楚殤听言假意故作深沉,並不搭言,表情神態更是喜怒不行,讓那男孩倒是捉模不透。

「哈哈,抱歉,我這被稱作前輩的,倒是先失了該有的禮數,只是此事並無秘密,今後且不要再提就是了。」從表面上來看,沉默了片刻後,楚殤嘆了口氣,想用笑容來打破尷尬的局面,結果最後听在人耳朵里的,卻是一陣苦笑。

因為雪兒在人前幾乎不會說話,而恰巧男孩也的確沒有听過雪兒說話,而從楚殤對于雪兒的行為一直是照顧細致,兩人之間情同手足的氛圍絕對不假,自然是相信的要多一些。

而楚殤之所以能表現出這樣的悲慘之色,則更多是想到了自己如果真的命喪于此之後,雪兒該如何生活下去。自己處處想著該如何保護好雪兒,甚至可以為此付出生命,只是他從來沒想過,沒有了自己的雪兒,又是否真的能在這個世界上好好的活下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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