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嘛,真是開不起玩笑,知道你有喜歡的人了。」 雖然楚殤早已離開,但林子良仍是忍不住自言自語地吐槽著。
出了小巷,林子良想著這里人生地不熟的,該是得找個人先問一問王府的位置,在大街上溜達了一圈就怕打草驚蛇,沒一個人他是敢上去問的,直到他在一個小巷子里看到了一個人影。
裝作不在意地觀察了一下四周,發現並沒有人注意到這里,林子良依舊自然地走進小巷口,慢慢接近了那個人影。
林子良的目光一直盯著那個坐在地上的人影不動,起初以為是個睡著了個酒鬼,經過他的身邊時假裝絆了一跤,听听身後依舊並無動靜,他蹲子,拍了拍那人的臉頰,「喂,醒醒!」
「啊?不好意思客官,我最近有些太累,所以睡著了。請問……」那中年男人抬起頭來的時候對于周圍陌生的環境稍稍愣住了那麼一下,而後他模了模有些酸痛的後頸發問道,「欸,我這是在哪?」
「您沒事吧?」
「我,好像沒事。」中年男人活動了下頭部的筋骨,發現自己並無大礙,所以小心地從地上站了起來,開始打量起了林子良,「對了,我想起來了!好啊,那個破叫花子,居然敢騙我!」
「那個,我能向您打听個地方嗎?」
「啊,不好意思,讓您見笑了,如果要問路自然是可以,只是我得先回一下藥鋪,這店面沒人照顧可不行。」
「好,那我扶您一下吧。」
「那就有勞公子了。」在林子良的攙扶下,那中年男人終于回到了自己的藥鋪之中,他習慣性地模了模口袋,突然冒出了一絲喜色,轉而向林子良道,「有什麼事你就問吧。」
「哦,我就是想打听一下王府該怎麼走,你說說,我這表弟讓我來送信,還得要我自己問路。」
「王府?你可說得是這縣城的縣令?喲,那今天可遇到貴人了。」
「哪里,哪里,表弟天賜聰慧、運勢又好,能識得王公子這樣的大人物,而我這當哥哥的只能做個跑腿的活。」
「敢問公子尊姓大名嗎?」
「掌櫃的客氣了,晚輩姓王,命蕭。」
「哎呀,原來公子也姓王啊。」
「雖是同姓,那境遇可就差遠了。」林子良低頭瞧了瞧自己破爛的衣裳,苦澀地回答道。
「公子如去王府不如替我把這張紙也一並交過去?」
「哦?當然可以了。」林子良本來還擺著好奇的臉色看向掌櫃龍飛鳳舞地寫著字,他突然一拍腦袋望向外面,發現時日已經不早,頓時有些變得坐立不安,急匆匆拿過掌櫃剛寫完的東西就跑出了門外。
跑出一會兒之後,見四下無人他一陣騰挪跳到屋頂,正巧看到那掌櫃見自己跑遠後,放心地走進了自己的鋪子。雖然那掌櫃的之後說話聲音奇輕,但林子良的武功可不是白練的,就听到他小聲嘀咕道︰「切,就是個運氣好的小鬼,踫巧
姓了王,然後說上兩句好話,就給搭上了,骨子里終究是個低三下四的賤民!」
一會兒那掌櫃的就開心地哼起了小曲,想來是因為自己剛才答應了他的事,翻開紙頭一看,他發現居然是因為有人買了縣令違禁的雄黃等幾味藥。
現下林子良也沒有過多的時間去思考,照著幾行文字的指點,他開始辨起了王府的方位,而後踩著屋頂上的磚瓦,這才真正地離開了。
「小雪,小雪?」楚殤到了之前的藏身之處立馬就對著里面喊道。
楚殤選擇的是一個已經廢棄的小倉庫,里面雜亂堆疊著各種的已經有些積灰的大小物件。而等候了一段時間後,里面並沒有回應傳來,平時楚殤之前要她待在一個地方然後回來找她的時候,一直都會這麼喊她,偏偏這次,卻是一直沒有動靜,楚殤心中一急就要跳出倉庫。
「命中有時終需有,命中無時莫強求。」
什麼,這里居然藏了人?楚殤難以置信地回頭看向那個說話聲音的方向,卻不見有人在哪,想來是躲在了什麼東西的後面,而等楚殤一步一個腳印地接近那堆干草捆,抽出長劍護住自己的身前一下跳到後面,然後並沒有任何的人藏在那里。
心下疑惑著的同時,楚殤一直警惕著周圍的動靜,就要抬頭往上看的時候,就听到有人在自己身後落地的聲音。楚殤沒有輕易出手,而是調轉長劍同時轉身急退,與那人拉開了一段距離。
見楚殤一直僵持著,沒有聲音,那人先是開口道︰「一分不多,一刻不差,也許我已經命不久矣了。」听到那人前言不搭後語的話,楚殤愣愣听得出了神,但很快他還是警醒了過來,目光直視著來人。
一般的身高、一般的穿著,只是他那用布蒙著的雙眼,無不昭示著,他其實是個盲人,這讓楚殤更是驚訝,這人根本看不見東西,居然還能擁有如此高的武功,想來是極不容易的事情。
「小兄弟,你很幸運,遇到了對的人。」不等楚殤思索完這句話的深層含義,想要出聲問上一問,那盲人居然直接在這麼一瞬間的功夫就消失不見了。
他還想追出去尋找那盲人的身影,結果是哪怕一點蛛絲馬跡都沒有了。
頓感失望的楚殤灰溜溜走回了破舊的倉庫之中,如今自己究竟該去哪里尋找小雪呢?正這麼想著的當口,楚殤隱約听到了倉庫的角落里,有個十分平穩的呼吸。
喜出望外,楚殤趕緊跑上前去,把一排排木架子給推開,里面赫然就是自己之前替小雪搭的一個小小的空間。剛才自己實在是太急了,而這塊地方又和自己剛搭建完的樣子有些不太一樣,以為小雪是被人給找了出來,然後被帶走了。
而這個有些睡眼惺忪的女孩在看到楚殤的那一刻,也是激動地抱住了他,生怕他會一下子溜掉一般。
「好了,小雪,別抱這麼緊成嗎?哥哥,都快喘不過氣來了。」
「對不起,哥哥。」要找的人找到了,楚殤的心一下子就給放到了肚皮里,重新背起小雪,
楚殤翻上屋頂也準備去往王府看看。
「小心,前面有人。」听到了前方有所動靜,我立馬就把蘇苛昕攔了下來。
「看來我們沒來錯地方。」
「可是也不知道是不是啊。」
「不看看怎麼知道?走啦。」看著蘇苛昕直起身來一下走了過去,我也只好跟著一起上前了。
蘇苛昕和我同時看到了系在一旁樹干上的駿馬,一下就知道了里面人的身份,而繞著屋子走了一圈沒有多余的腳印,應該不會是有人刻意為之。
「柴公子可在里面?」里面的人雖然沒有立馬回答,但是我們能听到里面的竊竊私語,「鐘小姐,你們先躲起來。」而後一陣手忙腳亂的躲藏聲隨即傳來。
「原來是你們啊。」柴風離從半開的門縫中看到了我們之後長長出了一口氣,而蘇苛昕卻是繼續道,「不怕我們是奸細嗎?」
柴風離臉色頓時一沉,但是仔細一思考後,他搖了搖頭,「你們絕不會是。」
「柴公子真是性情中人,但我還是得給你敲個警鐘。我這里有句話就說得很好,排除掉了所有的不可能,即使最後余下的真相再不可信,那它也是真相。」
「受教了。」柴風離拱手謝禮,很快將門敞開,把我們都迎了進來。
「怎麼樣?有受傷嗎?」柴風離將他手背上的傷口展示給了我們看,從這痕跡上來講,「蜘蛛?」蘇苛昕皺了皺眉頭,將自己背包中的幾個藥材一並在研缽中搗碎,包在藥包之中,開始生火煎藥。
「不過我體內的毒氣應該差不多都排出來了,只是內髒之中的就沒有辦法了。」
「具體的解毒手法我也不懂,所以只能試試了。」
「沒事,楚兄已經幫我去買藥了。」
「那好,這一碗,你先喝著吧。」等待了一會兒,一碗顏色不怎麼好看的藥湯就被蘇苛昕盛在了碗中。
柴風離見到這個顏色先是皺了皺眉,也不敢去聞味道,稍微冷卻了一會兒後,仰起頭直接把藥湯全部灌進了自己的嘴里,「真苦。」他抹了抹自己的嘴唇,臉色終究是沒有完全恢復,還是有些顯得蒼白。
「我,可能要打坐一會兒。」感覺自己身體里的藥力發作,柴風離忍著煎熬,盤腿坐在原地,額頭上已經有些出汗了。
「離哥哥,沒事吧?」听著我們之間的交談,藏在暗處的鐘小姐明白我們不是壞人,便又關心起了柴風離的傷勢。
「抱歉,我也不太清楚,只是解毒藥馬上就可以拿到了,應該是沒有問題的。」
「是嗎?那就好了。都是我害了離哥哥,若不是為了我,離哥哥也不會去和那王家三公子比試。」
見到自己的女兒傷心,做父親的自然是看不下去,趕忙上來安慰,「不,是爹爹無能。」在爹爹的安慰之下,鐘小姐漸漸緩和的情緒,見柴風離正急運真氣,神色凝重,知道現在不是吵鬧的時候,很快就住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