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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一章 烏篷

旭日初升,陽光揮灑在整個淮陽城內,靜謐的街道上被初晨的第一縷陽光透過薄霧,一切都顯得那麼美好。

寧權漫步在這旭日初升的淮陽城內,原本的淮陽城初晨應是熙熙攘攘之狀,而如今卻人煙稀少,寥寥無幾。

黑驢被寧權放回了自然,月兌離了自己這麼多月,黑驢在這個世界上也有了自己的羈絆,自己倒也沒什麼必要將黑驢掌握在自己的手中,寧權也沒有什麼所謂的控制欲。

至于為什麼要給黑驢起一個名字……倒也不是寧權上趕著給它起,實在是因為分別之前那黑驢一直纏著寧權,想要一個姓名,寧權迫于無奈給他起了個名字。

倒也沒什麼特殊含義,就是隨便起了個名,倒是惹得黑驢一陣歡喜,朝著寧權拜了又拜。

似乎這樣能夠讓他在他的弟子面前漲不少的顏面。

寧權也搞不懂為什麼。

至于黑驢的那位名為‘李君窮’的徒弟,寧權倒是沒什麼想法。

雖然有一顆俠義之心,但天資卻不太充足,天賦不佳,只能說有修行天賦,屬于標準的‘廢柴流’主角,要是沒有祖傳戒指里的老爺爺、外出撿到一個綠色小瓶,估計這輩子也得不到什麼太大的成就,寧權傳了他一式御劍術,也算是出于一聲‘大老爺’的情分,讓他在同境界中的戰力飆升一些罷了。

至于未來如何,誰又能看得透呢?

就好像是寧權,寧權自己也從沒想過,自己竟然也能夠穿越到了這方世界,成了一個如神仙般的人物,這可是在前世小說里經常發生的劇情,如今卻如夢如幻一般發生在自己的身上。

莊周夢蝶也可,蝶夢莊周也罷,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道路,具體如何寧權也預料不到,所謂因與果也太過蒼白無力了些。

想到這里,寧權深深地嘆了口氣。

而此時,街道上人煙也多了起來,街道上的人們神情警惕,似乎對周圍十分畏懼的樣子,這倒是讓寧權有些好奇,不由攔住一個較為瘦小的老者,拱了拱手,問道︰「這位老先生,敢問發生了何事,為何這街上的人都這般的……謹慎?」

那被寧權攔住的老者吃了一驚,上下打了打眼,不可思議地看著寧權,張口道︰「你這後生,從哪兒來的,昨晚莫非不在城里?」

說完,那老者又覺得有些不對,嘖嘖了兩聲後,接著道︰「不對啊,你就算是在城外,也應該知道昨天的事情才是。」

「昨天太困,悶頭睡到了現在,倒也不知發生了什麼事情,還請老先生解惑。」寧權笑了笑,張口道。

那老者也不是真想知道寧權昨天去做了什麼,只是隨口問問,見寧權似乎真的不知道什麼,便小心翼翼地走在寧權身前,對著寧權低聲道︰「昨天那浮雲山上出了大事兒,妖怪打上門去了!」

听到老者這麼說,寧權也為之一愣,不由詢問道︰「不能吧,怎麼會有這種事兒?」

「老先生是從哪兒听來的消息,怎麼可能會是妖魔作祟?」

「你這後生,莫非信不過我?」那老者故作不悅,接著道,「老夫那姑爺的鄰居家的堂兄便是在王府里當差,可是听耳听到虎賁之士所言,浮雲寺的和尚們已經全完了!」

「不過死得也好,平時橫行鄉里,那些紈褲子弟都沒有他們這麼囂張,現在死絕了,也算是一件好事!」老者說完,又憂心忡忡道,「但殺了他們的妖魔……唉,這日子該怎麼過啊。」

看著滿臉憂愁的老者,寧權倒是一時語塞,也不知道說些什麼了。

昨天之事若是放在靖國,自然不會有如此大驚小怪之舉,畢竟靖國是目前來說整個中土仙道與妖魔顯現最頻繁的區域,而若是在中土深處各國,自然也會有修士前來庇佑。

在魏國,發生了這樣的事情,自然會引起一般的民眾恐慌,若是有別有用心者再忽悠一波,很有可能掀起一場中小規模的叛逆來。

「老先生,莫要慌張,浮雲山上的情況可不會波及到咱們。」寧權笑了笑,張口道,「那妖魔之言實屬妄言,據我所知,那浮雲寺上的僧侶不守清規戒律,因此才惹了天罰,導致大禍臨頭。」

而寧權這話絲毫沒有讓老者心情平靜,反而讓老者有些惱怒,不由盯著寧權,開口嚷道︰「你這後生,昨天不是睡過了頭,現在又開始教訓起老夫來了?」

見此,寧權也只能搖了搖頭,淡笑一聲,朝著後方走去。

既然如此,那麼便不再多言什麼了,反正淮陽王會處理好一切,自己還是準備北上常洛,見一見那白骨大妖吧。

「你這後生,怎……」

那老者見寧權轉身離去,正開口說些什麼,忽然間便發現寧權已經轉瞬之間消失在他的眼前,只留下滿地清風,登時愣了一下。

而此時,一個哈欠連天,看樣子游手好閑的年輕人扛著扁擔走了出來,對著那老者好奇道︰「王伯,你方才在和誰說話呢?」

「你沒看到?」被稱為‘王伯’的老者愣了一下,不可思議地詢問道,「方才有一個穿著青衫的年輕人,和我說著……」

「王伯,你老糊涂了吧。」

那年輕人不耐煩的張口道︰「咱們這附近的有錢人你應該都認識吧,這年都過了大半個月,咱們窮人還有誰穿得起青衣啊。」听到這句話之後,老者才如夢初醒,嘴唇微微顫動起來。

不多時,老者顫巍巍地開口道︰「老夫……老夫方才見到了……」

「見到了什麼?」

「不,不知道,我也不知道。」

……

淮陽處于望州中部偏東南地區,而常洛則是處于魏國直隸。

魏國有五州一直隸,直隸不大,大概有兩個縣府,共計九個縣大小,但這九個縣個個都是繁華之地,特別是被其包裹著的常洛,那簡直就是魏國一等一之地。

淮陽已經夠繁華了,但與常洛相比,那可是小巫見大巫。

常洛是前朝晏國的國都,歷經一千多年,而淮陽則是前淮國的國都,不過五百年,兩者不可言喻。

從規模上便可知曉,前晏朝時,最高統治者稱皇帝,一般被稱作晏帝、晏皇,而淮國則是晏朝叛將建立的割據政權,最高統治者也只不過稱淮王。

皇帝與王之間的差距可不是一般大的。

要想從淮陽抵達常洛,倒是有兩條路。

一條則是純陸路,寧權怎麼來的就怎麼回去,寧權如今手段破多,可以直接騰雲駕霧而起,不出三日便可抵達常洛。

第二條道路則是走水路,從淮延河出發,經過望州、余州,從余州的嘉南河轉乘,一路可達雲夢大澤……大體就是一路走水路,陸路範圍並不多,但兜兜轉轉,也得用幾個月的時間才能抵達。

不過沿途經歷的州府頗多,寧權比較中意第二種。

騰雲駕霧三日可達,但寧權可是知道洞虛派如今正在猛攻白骨國師,處于私心考慮,寧權自然希望洞虛派的大能能夠多消耗白骨國師一段時間。

「公子,您要出游嗎?小的這船,一天只用八十文!」

忽然,一道略微帶這些討好的聲音傳到了寧權耳畔,寧權抬起頭來,見一個穿著粗布麻衣地老翁正提著魚竿,心懷忐忑地看著寧權,面露討好之意。

寧權看了一眼老翁,笑了一笑,又看了看老翁的烏篷船,覺得不錯,便主動開口道︰「買下這船需要多少錢?」

「買下?」

老翁聞言之後,登時愣了一下,很快便又反應過來,磕磕絆絆地開口道︰「公子,我這艘船能買……十二兩銀子。」

「十三兩銀子?」

寧權點了點頭,他不太清楚此間的行家,也沒什麼討價還價的想法,便從袖中掏出一塊金子,遞給了老翁,開口笑道︰「請老人家再幫寧某置辦些酒水,這烏篷船寧某便買下了。」

「多謝公子,多謝公子!」

老翁立馬將寧權的金子給拿在手中,欣喜不已,對著寧權不斷地拱手作揖,同時張口道︰「公子,這置辦完酒水和買完烏篷船,剩下的銀子……」

「剩下的銀子老人家你自行處理便是。」寧權很大方。

他還有兩千兩的銀票在淮陽商行里呢,之前剛取出幾百兩備用,寧權已經發達了,有的是錢。

而且對于寧權而言,錢財現在已經沒什麼用了,之所以還用錢財,主要便是遵守凡俗的規則。

而听到寧權的話之後,那老翁歡天喜地的走了,去為寧權置辦酒水等物品去了。

寧權看了看那烏篷船,笑了一笑,一躍而下,進了那烏篷船中,由于寧權進入了船艙,整個烏篷船都吃水了一程。

看了看四周,水波粼粼,宛若絲綢,耳畔有潺潺流水聲傳來,河底新泥味道刺鼻,河鮮味道令人上頭。

淮陽的港口自然是選在淮陽河中最為平靜的區域,不可能有什麼波動。

而這處港口與其他港口還有所不同,這條港口大抵都是些公子小姐泛舟出行的,漁夫都是從另一頭的港口出河,這也算是淮陽城里的一個不成文的規定。

閑著也是閑著,寧權坐在烏篷船里,朝著外望去,見四周皆是一些錦繡玲瓏之船,用的都是上好的紅木,一眼便知價格不菲,自己這烏篷船倒是有些相形見絀了。

不過也不單如此,這里還是有不少和自己這艘烏篷船相差無幾的船舶。

大概都是給那些沒有什麼閑錢的書生所用,畢竟與三兩好友泛舟于湖上垂釣,也算是人世間難得的雅事之一。

也正因如此,也有不少的書生來詢問寧權這船多少價錢,在得到寧權不租的答案之後便離開,去尋找另一處的烏篷船。

對于這些書生,寧權倒是有幾分疑惑。

這淮陽城內早上不還是人心惶惶麼,怎麼日上三竿之後,就又恢復了平靜,好像一切都沒有發生一般?

寧權也搞不懂這些人是心大還是其實根本沒多少人注意到昨天的事情。

大概半個時辰之後,老翁姍姍來遲,與他一同到來的還有酒樓的兩個伙計,正抬著四壇子酒朝著寧權這邊走來。

見此狀,寧權從烏篷船內站起身來,對著老翁以及那兩位伙計笑道︰「辛苦幾位了。」

「這有啥辛苦的。」

酒樓伙計哈哈的笑了兩聲,熟練的將四壇酒裝進了船艙里,同時對著寧權笑道︰「這位公子,您可真是好眼光啊,俺們酒樓的這蘇釀春可是冠絕整個淮陽城,您選定俺們家的酒,可是……」

酒樓伙計開始喋喋不休的吹噓自己的酒,絲毫沒有離開的樣子。

看這樣子,寧權便知道這酒樓伙計做什麼打算,當即笑了笑,從衣袖中掏出十文錢來,對著兩人道︰「辛苦兩位了,這些錢財便贈與二位去吃酒吧。」

一直在這尬聊,不用多說,肯定是希望寧權能夠給予一些‘小費’的。

雖然不給也行,但寧權也不希望一直在這里耗下去,便痛痛快快給了小費。

雖然只有十文錢,但酒樓的兩個伙計都比較開心的︰動動嘴皮子的事兒,白嫖十文錢誰不喜歡呢?

得了寧權賞錢之後便高高興興的走了,而那老翁也對寧權作了個揖,高高興興的走了。

畢竟寧權給了金子挺足,完全可以襯得起這些酒錢,還剩余不少。

所有人都走之後,寧權便打開了其中一壇子酒來,用送的瓢舀了一瓢,嘗了嘗味道,倒是十分不錯。

「這老翁人還不錯。」

寧權本以為這老翁會買一些便宜的酒,畢竟寧權說過買完酒剩下的錢都是老翁的,卻沒想到老翁買的這酒品相不錯。

不說是上等的好酒,但在尋常百姓家也算是中等偏上的佳釀了。

又飲了幾瓢之後,寧權便站在船頭,烏篷船無需劃槳,竟自行飄動了起來。

水波粼粼,寒風似刀。

在這寒江之中,寧權乘舟獨行,往常洛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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