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師?一群禿驢,有什麼說的。」
想了半天,老將軍終究還是對‘寧權’這個名字沒什麼印象,只當自己是認錯了人,當即搖了搖頭,接著道︰「我看壯士一身好武藝,我淮陽王府正招賢納士組建鎮魔司,壯士這身武藝不如報效王府,來日清君側後,必然封賞萬千!」
這老將都不裝了。
口里說是‘清君側’,但言語之中已經很明顯的透露出那淮陽王可不是什麼大忠臣。
不過也是,打著‘清君側’旗幟的家伙有幾個是正兒八經的賢臣良將。
寧權聞言,輕笑一聲,擺了擺手,接著道︰「寧某懶散慣了,恐怕不能給淮陽王效力……不過還請老將軍仔細講講那淮陽王府的國師之事吧,听老將軍說,這國師似乎是個和尚?」
「老夫也不是很清楚,畢竟老夫出山之後,那禿驢就已經在王上身側了。」老將氣憤道,「軍中尚有那國師的弟子沙彌,你若想知道什麼,去問那沙彌便是,何故來尋老夫?」
寧權輕笑兩聲,對著老將拱了拱手,接著道︰「那寧某就不打擾老將軍了。」
「對了,待老將軍掌握軍權之後,寧某建議老將軍還是退回淮南府,莫要繼續派人送死去了,這嘉明縣的局勢稍微有些復雜,亡者太多是會有大麻煩的。」
說罷,寧權轉身走去,不徐不慢,消失在軍帳之中。
而寧權最後的話也在老將軍耳畔回蕩。
「什麼意思,他要去解決軍中的那禿驢?」親衛眉頭緊皺,喃喃道,「他這是要去送死嗎,那妖僧可是會妖法的啊!」
不過對于親衛而言,一切都無所謂了,自己的主公未死,其他的一切都不重要。
他們親衛是老將軍的家丁,跟隨將軍入營,軍中事務一切與他們都無關,唯有將軍安全與其密切聯系。
那老將軍沒有說什麼,只是坐在位置上,皺起眉頭,似乎還在回憶什麼。
「那人寧莫非是哪位皇室子弟?」
寧權如果知道這軍營中真正管事兒的是那沙彌,寧權就不會第一時間來找那老將軍了。
潛意識里,寧權認為軍營中法力微弱的沙彌應該是輔助將軍,真正號令三軍的應該是那老將軍,卻沒想到一切都是反過來的,這倒是令寧權有些詫異。
不過也無所謂了,只是不僅是那老將軍覺得寧權眼熟,寧權也覺得那老將軍有些熟悉感。
在記憶碎片中,寧權也找到了那老將軍的相關記憶,前將軍、武翎侯王真,紹泰十一年告老,曾被紹泰帝帶在身邊,考效過皇子們一些武略。
那老將軍似乎對淮陽王有些不滿,若是寧權此刻亮明身份,多半可以得到其簇擁,或許能夠成為一方諸侯。
不過前身曾享受過人間無盡富貴,寧權也在地球經歷過此方世界中人未曾享受過的美好生活,因此寧權對于凡間的稱王稱霸沒有什麼興趣。
「淮陽王府的那群和尚到底是作何所想?」
寧權呢喃自語著,身影漫步在這軍營中,身側不斷有巡邏士卒周游而過,卻對寧權充耳不聞,仿佛未曾見到寧權一般。
這就是凡俗之人與仙道中人的差距所在。
我就在你面前,你卻無法看到我,王權霸業又有何用,彈指一瞬間便化為一抔黃土,若是無法在修為上精進,寧權也頂多比凡俗帝王多享受個幾百年而已。
要做,就要做仙道中的頂點,否則還不如成就一方逍遙仙。
心念流轉,神魂通順,寧權略有思緒,如水到渠成一般,以心藏神。
不過寧權也並沒有過于驚喜,只是將神識覆蓋整個軍營,找到了那沙彌的位置之後,直接一個土遁抵達現場。
那沙彌未曾察覺到寧權的到來,也就在小小的軍帳內閉目,盤坐在蒲團之上,敲著木魚,口中喃喃誦讀著佛經。
這沙彌枯瘦如柴,雖然年紀不大,但皺紋已生,手掌有諸多老繭,皮膚黝黑,身上披著淡黃色的僧袍,指甲縫里全是灰泥。
在寧權的靈視之下隱約可見其丹田之處泛著金光,梵音佛經繞梁,吸收著稀薄的天地靈氣。
寧權倒也是第一次見到除自己之外的其他修士修行時的景象,看到這種景象,寧權為之一愣。
修煉其實是一個十分隱秘的事情,若是在修煉的關鍵時刻被人干擾,很有可能會有走火入魔的可能,所以一般修行者很少有被其他人看到的時候。
寧權本來也不認識幾個修行者,此刻能看到這沙彌修行,完全是仗著自己修為高深,別人看不到罷了。
這沙彌的天地靈氣吸收極為緩慢,而且雜質頗多,這天地靈氣被沙彌吸收進體內之後,在體內周游一圈,將純粹的靈氣吸納進自己的神魂之中,神魂又在滋養著肉身,將雜質呼出,周而復始,形成小周天之效。
當然小周天這等說法多是在玄門之中應用,和尚的叫法寧權也不太清楚。
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寧權的修行速度比這沙彌快了幾十倍不止,而且寧權從天地靈氣中汲取了量更多,更純淨。
若是這小沙彌代表著這方世界正常人的修行速度的話,那麼寧權就不奇怪自己幾年的修行竟然可以媲美幾百年的修行者了。
只不過憑什麼自己修行的這麼快,莫非自己真的是天賦異稟,是世間少有的修行奇才?
寧權眉頭一皺,在此靜候了一刻鐘左右的時間,待那沙彌運轉完一個小周天後,寧權便主動現身。
那沙彌只感覺一陣神清氣爽,靈氣滋潤神魂的感覺好不自在,不過當他剛睜開眼楮,映入眼簾的便是一個帶著笑意的青衫先生,差點就把這沙彌嚇暈過去。
沙彌絲毫沒有電視劇里演的那般,淨說些高深莫測的話,而是直接後退一副,身軀之上泛起淡淡金光,似乎運轉了什麼佛法,接著便低聲道︰「居士是什麼人,來尋小僧所為何事?」
「倒也沒什麼事情。」
寧權揮了揮衣袖,一股磅礡的靈氣從袖中揮灑而出,令那沙彌神情一凜,冷汗滲出︰「只不過想問一下法師從何處而來,為何要聚集在淮陽王身邊,又為何要帶著這群窮苦人來送死?」
「讓百姓去死,這可不是出家人該干的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