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權眉頭一挑。
淮北府有問題?
這還用說,肯定的啊,鎮魔司都全軍覆沒在淮北府了,淮北府要是沒什麼問題寧權倒立洗頭好吧。
這個世道處處都是妖魔,政和府的情況寧權都沒搞懂,淮北府恐怕更加凶險。
不過自己超度了亡魂之後,竟然也會有鬼怪福袋,這倒是挺稀奇的。
「你消耗了‘鬼怪福袋’」
「你獲得了物品‘妖鱗’」
這是什麼東西?
寧權愣了一下,旋即那福袋中的妖鱗便出現在寧權手中,一個淡藍色透明鱗片,不太能看出來是什麼,但寧權感覺有點像魚鱗。
「妖氣程度倒是頗為不俗,遠勝那桃花觀的胡觀主啊。」
寧權感受著這鱗片中淡淡的妖氣,很明顯就是一個妖氣強勁的水族精怪。
淮北府與淮南府在前朝其實是為一體,曰淮陽郡,而今朝以淮延河南與淮延河北分割。
寧權之前听那些潰兵們所說,淮北府的百姓因為淮延河決堤泛濫,民不聊生,因此車才會揭竿而起,不過根據現在寧權手里的這片鱗片來看,這淮延河決堤看起來也是有些蹊蹺的。
鎮魔司全軍覆沒,雖然鎮魔司里都是一些武者,但他們的實力如果放在世俗里還是不容小覷的。
這天下的武學都是由一些粗淺的法術修行法決演變而來,那些高明的武者其實已經有了由武入道的可能,鎮魔司的武者都是當世絕強者,可不是那什麼江湖人可以媲美的。
如呂耀欽這樣在江湖上看上去地位不凡的鏢頭,若是在鎮魔司,恐怕連掃地的資格都沒有。
就比如之前寧權遇到的岑姓青年,他雖然比呂耀欽年輕許多,但如果真動起手來,殺七八個呂耀欽是沒什麼問題的,這就是江湖中的草莽與朝廷供養的武者之間的區別。
學得好武藝,賣與帝王家。
這句話可不是什麼虛言,在這種封建社會是真真正正存在的。
「仙仙長」
被定在原地的呂耀欽戰戰兢兢地看著寧權,聲音微微帶著些許的恐慌,「我替鎮遠鏢局全鏢局上百口人多謝仙長救命之恩。」
呂耀欽可以想象,如果沒有寧權在此,自己這一伙人是絕對會被這些鬼兵撕成碎片的。
「我本無意暴露身份,如果你方才跟著鏢師們一起听故事,就見不到這些奇奇怪怪的東西了。」
寧權感嘆道︰「現在看到了這些東西,恐怕會對你以後的鏢局行鏢有很大的影響。」
尋常人看到了鬼怪,恐怕會嚇得六神無主,根本不敢再行運鏢之事吧?
「仙長說笑了。」
呂耀欽依舊有些戰戰兢兢,但聲音中透露著些許地無奈︰「雖然呂某現在看到了這些東西,但運鏢還是走不掉的,如果不運鏢,呂某實在不知該如何供給鏢局這上下近百口人。」
寧權聞言,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能張口道︰「今夜之事不要輕易透露,若是有人問起寧某的行蹤,還請呂鏢頭為我保密。」
「仙長請放心。」
呂耀欽的鄭重地呼出一口氣,對著寧權道︰「呂某雖然不是什麼大人物,但見到了這種事,自然不會到處亂講,給仙長添麻煩。」
「話說回來,我還是勸你以後還是不要輕易走鏢了。」見呂耀欽一副鄭重其事的樣子,寧權點了點頭,接著張口道,「如今這世道很不太平。」
「呂某明白。」呂耀欽勉強擠出一抹微笑,「呂某也會在這段時間內盡可能為鏢局找到新的生意。」
「如此就好,我這里有幾本武功秘籍,對我來說沒什麼用,你我也算是有緣,就送給你吧。」
寧權擺了擺手,從衣袖中遞出兩本武林秘籍來,對著呂耀欽笑道︰「也不要稱呼我為仙長了,听著刺耳,倒是有點嘲諷我修為不到家的樣子。」
「呂某絕無那種意思。」呂耀欽連忙解釋,同時開口感謝,「多謝多謝寧公子賜書。」
「開玩笑的,呂鏢頭不要這麼緊張。」寧權道,「呂鏢頭不妨給我講講政和府的事情吧,重點講一下那位謝知府的事情。還有一位姓蕭的大人,叫蕭言,具體是什麼官職我並不知曉,有了這個名字,應該會認得吧?」
呂耀欽回憶了一下,對著寧權恭敬道︰「當然,在下也認得蕭同判的。」
「那位謝知府是外調來的官吏,之前的情況我不甚了解,不過謝夫人倒是我們政和府名門柳氏家主嫡女,謝知府能夠在政和府如魚得水,有很大一部分功勞都是柳氏配合。」
「謝知府剛到任的時候」
呂耀欽雖然是個江湖人,但在江湖混了二十多年,一些人情世故自然不是那些小江湖可以媲美的,三言兩語之間就給寧權刻畫了一個有背景、為官清廉的知府形象出來。
不過對于那位蕭言蕭同判,呂耀欽倒是有些微詞,只不過表現的並不明顯,但寧權還是可以察覺到,這位與某位馬帝同音不同字的蕭大人恐怕不是什麼好官兒。
這麼一說,就一直說到了天亮,呂耀欽給寧權說了不少的禎城見聞,起初還有些緊張,但越往後越流利,似乎覺得寧權這位仙人與尋常人沒什麼兩樣。
「唔」
睡著的呂錦鈺緩緩清醒了過來,昨夜的睡眠質量出奇的好,她睜開眼楮後,第一眼就看到自家父親和寧權在火堆旁不知說的什麼,登時有些驚訝,站起身來,驚喜道︰「父親、寧公子,你們起得這麼早啊?」
一夜未睡的寧權笑道︰「是啊,早知道就多睡一會兒了。」
呂耀欽見自家女兒已經起身,恐怕其他弟子也很快就會蘇醒,便對著寧權拱了拱手︰「也就只有說這麼多了,寧公子如果還想知道其他什麼事情,盡管問呂某,呂某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多謝呂鏢頭為在下介紹禎城。」
寧權也拱了拱手,倒是讓呂耀欽有一種受寵若驚的感覺。
不一會兒,所有的鏢師都悠悠醒來,那名老鏢師起身後更是大驚失色,下意識的抽起了刀,環視一眼四周後才有些慶幸。
他沒想到自己昨夜竟然睡得這麼死,完全忘了警戒,簡直和那些初入江湖的毛頭小子犯了一樣的錯誤,實在該死。
正當他打算去往鏢頭請罪的時候,卻發現鏢頭不知怎麼回事兒,一直跟在昨天那年輕人的身邊,對著自己使了個眼神,也不知道是什麼意思,這倒是讓老鏢師有些模不著頭腦了。
吃過了早飯,見天色已經完全亮了起來,呂耀欽便看了一眼眾鏢師,又看了看寧權,低聲道︰「寧公子,我們要現在出發嗎?」
「呂鏢頭才是鏢頭,寧某只是客人,一切皆由呂鏢頭做主便是。」
「寧公子客氣了,這條路線是我們鏢局第一次走,但也能大體估算出位置,應該距離禎城不遠了,不出意外,今天應該就能到達禎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