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試已然開始,廣場上的傳送圖陣發出耀眼的光芒,這個錦府廣場,就是圖陣發動的媒介,所有的考生在一瞬間被轉移到不知道是什麼地方的可用性空間,在那里,只有一張桌子,一張椅子,以及試卷與筆,除此之外一無所有,連考生本人都無法看見自己,以一種透明的姿態進行考試。
正在外面的人群頂著灼熱的烈日等待著誰將會是第一位勝者,試卷將會由雲計算機瞬間批改,前三位出來的人將會獲得主動選擇就讀書院的權利,無論出來的人是誰,都將會是異能研究所與科技發明會的搶手貨。
試卷的問題對于謝西暗來說還算簡單,由異能的歷史、如何計算鍛造的公式、科技單位的用法等一系列繁雜的問題組成,這些問題敖冉都有曾教導過。
在這封閉的空間里,只有不斷刷刷刷的寫字聲以及自己平靜的心跳,在謝西暗做完後,試卷像數據一樣消散,一個屏幕肅然出現。
「95分————成績合格————」
謝西暗被再次傳送回了廣場,但顯然他並不是第一位過關的人,但也不是最後一位,早在他之前已有三十幾位已經順利過關,而在他後面的考生也都陸續出來,當然孰才孰庸自然揭曉。
凡是成績未能達到90分以上或未在規定時間內作答完畢一律滾蛋,沒想到光是這文科考試就已經淘汰掉了80%的考生,所剩下不過寥寥500多號人晉級實戰考試。
隨著mono的下達的指令,所有過關學員都進入了休息區進行調整,而在樓上的向凌玨與冑畢則還在談論著。
「時烙你玩我!!!」向凌玨向天空憤怒地喊到,狠狠地捶向旁邊的柱子,一聲清脆的聲音響起,那牆柱的部分已然變成臻冰。
冑畢知道,他真的很氣憤,也許他是對的,這一點也不像五歲時的他,傲慢與偏見是他的標志,狂妄更是他的資本,他一直認為,對低人一等的家伙動怒是拉低了自己的標碼,他不會無緣無故的發怒,更不會容許有人讓他氣憤,但自那一天開始,一切都變了,他變得成熟且溫柔,那是他六歲的時候,當他每次見到自己時都會給個大大的擁抱,在他的嘴邊一直講述著一大堆奇幻的冒險故事,故事里的主人公有自己,有他,還有博河。
「我一直以為‘博河’是他因為太寂寞了才妄想出來的角色,但每當他描述著我們三個所經歷的奇妙冒險的時候給了我一種仿佛在听一位老者講述自己陳年往事的感覺,就像這些事情真的發生過,只是……我們都死了。」
冑畢這樣想到,拍了拍他的肩膀,真的是從這一刻,他仿佛感到自己也經歷了他的時間。
「你需要冷靜一下,我的朋友。」便從身後的販賣機里買出兩瓶綠茶,遞給了凌玨其中一瓶。
「我很冷靜……」向凌玨深深地吸了口氣,瞬間將自己的情緒轉變了回來,接過綠茶,「謝謝」。
「你說得對,我做的這一切都毫無意義……」向凌玨沮喪地說道。
「那你能告訴我,我們的那位朋友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冑畢再次問到,這一問倒是讓凌玨不由自主地噗嗤一笑,右手扶面,左手叉腰,輕微地搖著頭,邊笑邊走。
「呵……怎麼說呢?我記得曾經問過他‘怎麼看待自己’的,隔了這麼多年都沒忘,你猜他怎麼說?」
「嗯?說,咕嚕咕嚕咕嚕咕嚕∼」
「他說,他是‘絕對能夠在百合番里開後宮的男人’……」
「百?!噗??!!!!…………」
綠茶從不同的方位噴出,嘴巴,鼻子,眼淚止不住地向外流下,還在不停地打著噴嚏,差點噴到凌玨的後腦勺。
「紙!∼!!∼快!!!∼!我需要紙∼!∼!!∼救命!!!∼」
「哦……哦哦哦!」向凌玨遞過去了一包手紙,冑畢還在哭笑著,鼻涕和眼淚一劃拉一劃拉地流著,在黑暗中他模不著方向,跪趴在地上,猛拍地面,直到凌玨將紙巾包戳了戳他的腦袋後他才抓到。
站起身後也久久不能平靜,「我現在絕對肯定這個人絕不是你妄想出來的!!!」冑畢豎起右手食指輕微搖晃,右手向右劃出,表示否決。
「隨便笑吧,反正我是輸了……」
「別沮喪,我有辦法找出他來!」
「什麼?趕緊說!」
「mono!開啟剩余考生名單!」
「遵命————滴滴嗶———」名冊刷刷刷地瞬間顯示出了來549位考生的資料。
「你還記得他那時的考號嗎?」
「時間太久,早忘了,你打算怎麼找他?」
「我這辦法也不能100%保證他會出現,但如果按照你的意思,那麼我們現在所生活的世界線已經是被無數時間軸交織在一起了,所以你才會有那種即熟悉又陌生的感覺,那麼換句話,在這個世界線上,以‘博河’為單位,他本人並沒有參與這次考試,那也就說明他現在的位置是空白,必須有另一個人來代替他的位置,並且得與他有過接觸!」
「穿越效應……沒錯……那你又要怎麼找那個人?」
「三大學院的報名資格絕不是誰都可以有資格的,其一,要有明確的身世信息,其二,必須得有官方發放的考試資格證或高級冒險者的推薦信,其三,其年齡不得超過十八歲。」
向凌玨猶如醍醐灌頂,一下子清楚了方向,一道閃電像是炸進了他的大腦,「當初博河加入考試就是憑借推薦信的,我不懷疑有誰能在現在傷害他,但很有可能是被盜了,然後代替他參加了考試,我大概知道怎麼做了……mono!請把12歲……不,我們還未搞清楚那個人的年齡,顯示所有以推薦信方式參加的考生!」
……
「請稍等——————顯示成功——————」
500人的範圍一瞬間縮小到了寥寥十五人,果然,比起麻煩的推薦信,還不如靠自己家族的威望和金錢來得輕松。
「吼∼十五人……冑畢,你怎麼看?」
「呵∼我怎麼看?顯示未明確身份信息的考生!」
「請稍等————————查找成功——————」
冑畢得意地打了個響指,向著凌玨挑釁般地聳了聳眉毛,也正是此刻,只有一位考生的資料顯現出來。
「看,獵物出現了。」冑畢說道。
謝西暗,男
年齡:無
入考資格︰推薦信
推薦人:黃帆逆
所住地:無
所學教育:無
……
……
……
向凌玨叫到,「沒錯!就是他!」激動與興奮一下子噴涌而出。
「怎麼了?」
「我唯一記得的就是給博河的推薦信,要問為什麼,就是因為這件信的主人!我一輩子都忘不了!黃帆逆!這個問題困擾了我很多年!」
「黃帆逆…………十六年前曾大亂燁荼的黃帆逆?」
十六年前,入秋,燁荼出現天降異樣,大暗黑天,漳氣肆意,所到之處寸草不生,生靈涂炭,只有孽奴能在那種環境之下生存,他們經過的地方都是尸山血海,百年前的燁荼本就惡劣異常,只是在最近幾十年才有了改革的樣貌,卻不料由孽奴組成的邪教團體肆意屠殺所有生物,無論是人還是獸類亦或是植物,漳氣滔天所到無不死海泛濫,而這一事件,史稱「孽食」,人們不知道當時究竟發生了什麼,只知道黑霧散去後,只有滿地身首異處的孽奴尸體以及一人一刀站立在尸山血海的中心,獨自眺望著遠方。
「那個人正是黃帆逆,當時媒體與警方不斷封鎖消息,而黃帆逆盡然在最後時刻消失不見了。」
「那他和博河是什麼關系?」
「輪回前的我曾問過他,但他只說是朋友,之後便不再提起,可問題就在這里,因為博河他也有孽文,黃帆逆殺了那麼多孽奴,怎麼可能會將寶貴的推薦信交給他?」
……
「越來越有趣了,一個孽的屠夫居然會推薦一個孽奴參加三大學院的招生考試。」
……
「或者說,他寧願自爆身份也要幫助他,的確匪夷所思,不過這事跟我沒太大關系,我也就把這事爛在了心里。」
……
「哈………我到現在都不敢相信,那個時烙真的存在,而且還被你找到了!按你的說法,它具有高等意識!那它算什麼?不存在任何空間和時間,四次元生物?」冑畢嘆氣道,右手扣著腦袋。
「你不知道的事情還多著,我會慢慢講給你听,但現在,它送我的‘禮物’太寶貴,我該去‘回禮’了!」
廣場之上,仍未散去所有的觀眾,甚至還在增加,文科只是道前菜,真正的大餐只有實打實的戰斗,觀眾都是嗜好廝殺與血腥的。
謝西暗正在廣場休息處的綠茵底下乘涼,現在正值中午,是一天中最熱的存在,校方發放的伙食雖然美味但卻始終讓他無法食前方丈。此刻他的內心始終牽掛著兄弟們,在要回了手機後可以暫時性使用,他想打個電話回去報平安,卻始終無法接通。
附近的考生已打在一堆,炫耀著自己的家室與實力以及打算報考的學校,沒人願意接近那個窮酸的家伙,就算他有實力過文科也一樣,因為在他們的眼中,這家伙不過是供他們娛樂消遣的玩具,用來彰顯自己的存在。
這樣也好,因為謝西暗不想和這些虛偽的財富精英聊天,他只想盡快加入龍城,因為只有這樣才能獲得更多的力量,並且找到姬韻校長,尋求她的幫助。
「我一定會要活下去!」謝西暗這樣說道。
此時的他,已然入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