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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逐時光的人們

……??「三點!開!」

「炸胡!」

「七點!大!」

「哎呀!操啊!」

………………………………

這里是位于塔盧爾地帶的一間酒館,昏暗的小酒館里卻坐滿了酒徒,喧鬧的聲音此起彼伏,賭喊的口號連綿不絕,現在已經深夜十二點過,正好是狂歡的開幕,這里的每個人都是被生活所壓迫的奴隸,除了黑暗處的那兩位,一對夫妻坐落在最靠近牆角的陰影里,只有牆上掛著的那一盞燈,這讓他們覺得自己不會太起眼,桌上擺著點的飲品、地圖、各種各樣的旅行工具,中指上佩戴著為彼此的摯愛而打造的戒指,身著冒險者的服飾,武器依靠在里面的牆壁上。

「秦珍,這里真的吵,我們還是換一家吧,在這里會打擾到你休息的」。男人率先開口。

女人搖了搖頭,她表示︰「就這里最便宜,還能提供住宿和賞金任務,積蓄將近都花光了,明天就可以直接從這領任務。」

「不是我說你,你這何必為難自己,為自己多著想下吧!自從出來這三年里,你什麼時候真正休息過!」

「我這麼做還不是想早點救回我們的孩子。」看似平靜的語氣,實際上內心深處卻是百感交集,隱約可見女人的眼眶漸漸濕潤起來。

男人向妻子不停地安慰,承認著自己的不對,回憶起他們一起經歷的這三年,是無數個風風雨雨交織而成,只為了一個目標。

「我只是想為你多分擔點痛苦」。男人說道「孩子的事情是我的責任,你,你沒必要如此自責。」

「余澤是你的孩子難道就不是我的嗎?,余強,這話我跟你放這,找不著救孩子的希望我就絕不放棄!」

秦珍的聲音愈加激烈,右手敲著桌子臨近的幾桌人也有時不時向這望,余強急忙制止,聲音太大會暴露他們。

「三年了,我們有三年沒見過我們的孩子了,現在,他已經9歲了,而且今天正好是你28歲的生日,親愛的。」余強從右褲帶里拿出了一條由秘銀打造的精致項鏈,將這件禮物獻給他的摯愛,「至少,在現在好好休息下吧,剩下的事情就交給我。」

「你又花錢買些沒用的!」秦珍更加憤怒,本來就不多的積蓄,卻又被這些沒有任何用處的東西白白花費。

「可我只是想你能開心起來」。余強委屈地說道。

「能讓我真正開心的只有‘時烙’!只有它才能救我們的孩子!」

‘時烙’,一個只存在于閑談雜話中的神秘物,沒有人知道它到底是什麼,並非是那種無任何依據的傳說,只是每一位見過它的冒險者都說過這麼一句話︰「它于黑暗中展現,也于黑暗中消散,在它所到過的地方,所有的事物如同被剝奪走了時間,它們會靜止在原地不動,從經過的地方返回它們的出發點,我們只會覺得這一切似曾相識,如同被逆回了好幾年以前,豪不夸張地說,那東西,可以改變時間線」。

幾十年來,找尋時烙已成為眾多冒險家心中的終極目標,但最終卻無功而返,運氣好的只是草草過完余生,但大多數的人,都走了第二條路,‘死’。

「時烙?」眼前這位彬彬有禮的年輕人同樣身著冒險者服飾,很是熱情地想加入到兩位的談話,出于禮貌待人,夫妻二人還是很愉快地同意有志同道合的朋友一起談話。

話語間,年輕人對寶物的興趣絲毫沒有比二人的差,以防萬一,二人始終對他有所保留。

「是啊!有那位冒險家對掌控時間這事物趕到不新奇呢?我們很想見識一下能操控時間的到底是怎樣的存在」。余強友好地與他交談起來期間也向他打听寶物的消息。

「我們的考察隊也是為了這件寶物來的,如果可以解決時間的問題,那不僅是科學上,甚至是異能學上的一大重大突破口」。

「這麼說,你們有時烙的消息?」

「當然有,寶物很有可能會刷新在這塔盧爾地帶」。

「不可能!」秦珍打斷了二人的談話,每個人都時烙的出現的幾率低得就跟你十連出貨一樣,這種靠運氣的事,沒有人能夠說了算。

「沒有人能夠知曉命運!」她說道。

「小姐,命運這種事不可能會被掌握,只會被解析,我的確不能知道它到底會現身在什麼地方,但我手上絕對有依據,請你們看看現在是晚上多久了?」

「已經是12︰12分了。」余強並沒有看時間,只是憑著他對時間的感覺說出來。

「不,先生,請看看你的時間。」

「什麼?11︰54才?我們不一直都是……」

「小姐,請再看看你的時間」。

秦珍同樣拿出了她的表鐘,她與愛人的表同是新的,不可能會出問題,「嗯?我的是11︰30,可我們的表不是一直都在對時間嗎?怎麼會相差這麼多?」

「我一直以為現在已經過十二點了。不可能,我的感覺沒那麼差!」

年輕人招來了一位服務生︰「小姐,打擾一下,請問現在多晚了?」

「已經過午夜了!馬上凌晨一點了」。

二人听到後只是覺得奇怪,兩人從進店到現在,無非也才十多分鐘,如真像自己那樣預想的已經十二點過,現在無非也才十二點二三十左右。

「時間感錯位!」年輕人向二位解釋道。「這就是時烙將會出現在此的唯一證據,它會干擾時間,讓人對時間感麻木,如同掉進黑洞一樣。」

男子的一席話還是讓夫妻二人動搖了幾分,畢竟自己不是這方面的專家,二來又是因為救子心切,對他們的找尋都有所幫助的都會考慮。

一想到現在已經很晚了,年輕人提議先回住宿的地方,代明天早上邀請二人加入到他們的考察隊,在夜色的薄暮下,三人仍舊對時烙的事一再討論,漸漸消失在黑暗里。

「奇怪,我記得這條街道之前還挺明亮的,怎麼突然間這麼黑?」余強打開了自帶的熒光燈,燈的射線照亮了昏暗的街道,附近的所有燈都壞了,看樣子像是人為造成的,而街道非常的濕潤,留在地上的只有些許幾灘水窪,‘ 啦’,秦珍貌似踩到了什麼東西,下意識地清理一下自己的鞋子,只是感覺異常的冰人。

「是冰!」秦珍喊到,「這些都是冰水!」

「什麼?是冰!不好!他來過這里了!」一個如鬼神般恐怖的存在他的腦中浮現,那個人,如果他也來這里了,這次的找尋將九死一生。

「什麼人?你說誰來了!」

此時,一個身影正從黑暗的另一邊緩慢走來,腳步聲清晰且有節奏,昏暗的燈光里,並不能很好看清他的樣貌與體型,他由一件破爛不堪的黑色斗篷籠罩著,帽子遮住了他的臉,身材也不是很高大,只有一米七五左右,在他的周圍布滿著濃厚的血腥味刺鼻至極,猶如死神在此徘徊。

他冰冷得就像是南極的雪山,光是站在離三人幾米開外,也能感覺到,那凍之入骨的痛,沒有一點人的體溫。他一步步逼近,將自己暴露在燈的面前,而秦珍早已做好了拔劍的裝備,卻被那位年輕的朋友按住,他只是搖了搖頭小聲說道︰「一會兒千萬別說話。」

他走近了,與三人對面不識,嘴里不斷呢喃著細語「不……不是……找……時間……救人……」他走過了,與三人比肩而立。

他停了下來。「你們……也是在尋找時間嗎?」滄桑又老邁的聲音向他們提問,余強的背後已冒大滴的冷汗,這是他頭一次,離死亡如此接近,如果不是有那位朋友的幫忙,他恐怕真的要與這個老怪物打起來。

「啊??!!你……呃∼說什麼!?」男子站在了二人的中間,勾搭在二人的肩膀,將他們的頭按下,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他滿嘴吐著酒氣,晃晃悠悠,樣子就是個醉漢。

「走!別理他!呃……我們……回……回去再說……呃……」男子左搖右晃地將夫妻二人帶離,老怪人也沒繼續逼問,只是目送著他們漸漸遠離,三人背後傳來的陣陣寒氣告訴他們,他沒有跟過來,直至消失于黑暗之中,隨之而來的,是比他身上更濃烈的血腥味,就在他們的右邊的昏暗小巷里,他們沒有看到,更不敢看見,只是一昧地底下頭晃晃悠悠地走著。直到亮光的再次出現……

「剛剛那個人是誰?太恐怖了!」被嚇得魂不附體的余強還是問出了這個問題,說實話,他不想再遇見那個怪物,更不想提起他,一想起來就毛骨悚然。

「時烙的獵人……」年輕人答道,原本用來偽裝的蜜酒糖的味道已經揮發地差不多了,年輕人這才松開二人,顫顫巍巍地整理起自己的衣裝。

「方才多有得罪,還望見諒,如果不是假裝醉漢蒙混過關,他會一直逼問時烙的下落!」

「只能說謝謝你救了我們了……」秦珍深呼吸著,試圖讓自己更加冷靜下來,「看他的樣子應該不是第一次做這種事了。」

「他從什麼時候開始的我也不知道,但就在近十年他才暴露在娛論下!從燁荼荒漠到莫風原地帶,黑角和海盜港口,只要是時烙出現過的地方都會有他的身影。」

「就沒有一個地方的政府來抓捕他嗎?」

「很遺憾!沒有,每個地方的政府都不想趟這趟渾水,費時費力,他平時也如時烙一樣神出鬼沒,狩獵那些同樣尋找時烙的人,而他經過的地方只有被寒冰凍死的人……」

「不管怎麼說,還是很謝謝你幫了我們。」余強像他握手

「不客氣,如果不嫌棄,明天還要請你們見一些同行,他們都是大好人啊!我們考察隊明天會聚集在之前的酒館,有什麼寶物上的事盡管來找我們」。年輕人仍舊與他們禮貌的握手道別,漸漸地消失在黑夜之下。

翌日,夫妻商論片刻,一致決定還是要尋求他們的幫助,來到了昨夜的小酒館,此時的酒館里雖沒昨晚那樣火熱,卻也有不少的酒客和冒險家聚集在此。

「喲!你們來了!」是昨天的那位朋友,在他的身邊那四人應該就是他昨天所說的考察隊成員吧,他們穿著不同款式的冒險服,向夫妻二人招手,歡迎。

「你們從那條路走來的?」年輕人問到。

「我們是繞道走的,不敢走昨晚的道路。」秦珍回答到。

「嗯,走遠路好,我們也是。最好別跟這事牽扯上關系。」

「弟,這二位就是你昨天認識的兩個想找尋時烙的同行嗎?」一位高大的中年男人,聲音高亮。

「噢噢,不好意思,昨天只光顧聊寶物,一直沒介紹,來,余強,余老哥,秦珍,余嫂!我叫租洛,盟京人,是個藥劑師。剛剛這位大老哥,我們隊里的leader,狄儈,帝都人。冰術士!來自西域的朋友,克里.艾文!同樣是帝都來的,這位瘦黃的朋友是程思,最後這位,胖子!我們都這麼叫他,他本名叫……」

「穆咖,蒙囫人,本職是隊里的鍛造師!」一副工匠打扮,一副精致的打鐵錘就放在他的右手邊。

余強也友好地向眾人問候,他們對這兩位素不相識的同行也非常熱情,只是秦珍對他們還有所戒備,還不能夠告訴他們自己為了時烙的最終目的。她在回應各位朋友的問題的同時也不斷提醒丈夫對自己的話留點分寸。

門口的一陣轟響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一位矮小的酒客破門闖入大叫著,「出……出事了!有冒險家公會的人嗎?快……快,就在那邊的小巷子里。」好奇心驅使著每一位好奇的人,他們爭先恐後,蜂擁而至,除了考察隊的他們就是一些仍舊在工作中的酒保無動于衷。

「獵人又開始做亂了嗎?」大個子狄儈首先問到。

「我們是第一次見他,如果不是租洛兄弟的幫忙,我們就麻煩了。」

「那怪物只以尋找時烙的人為目標,我們也與他正面交鋒過,他可能也是位冰術士,不過沒我們克里強!」

「那個devil!他殘殺了我們無數的partner!我一直很想再和他交手!」克里.艾文怒敲桌子,連說話的方式也帶著點西方口音。

「我們不能這麼被動,必須主動出擊!現在我們的力量已經可以與他抗衡了!」狄儈對這件事信心十足,他們有火力強勁的武器、異能量高強的術士,就連後勤保障也有十足的把握。

「這個獵人會是我們尋找時烙時的最大阻礙,可惡的家伙!」

「我不斷的積蓄力量,招募同伴,為的就是這一天,今晚,就是他的死期!」狄儈說道。

「放心吧,我的兩位朋友,我們會竭盡所能保護你們的安全,同是公會里的伙伴,在外執行任務就該相互照應。」

此時的門外已經有大部分的人回來,警兵已經開始封鎖了現場。每一位回來的客人都在討論著他們之前見到的那一幕,無不搖頭嘆氣。

「真慘啊……」

「慘不忍睹啊……」

所有人的面容都呈現出悲哀的顏色,他們為受害者趕到惋惜,同時也對這件事為他們招攬到生意而高興,這次的事件性質非常惡劣,同樣官方給的報酬也會相應翻倍。

此時的眾人已到了里面的包間,開始討論著如何狩獵獵人,而夫妻二人則是在外面打听情報,他們都知道,要想更順利地找尋寶物,必須依靠他們的裝備與情報,而現在,必須借助他們的力量來鏟除眼前最大的阻礙,時烙獵人!

「只要能找到寶物,我們就能穿越回孩子出事的前一天,逆轉這該死的事實!」余強這樣想到。

夜晚將至,跟其他國家城邦比塔盧爾地帶的夜晚更像是空城,只有酒館爆滿著人,夜燈,照亮著街道,卻空無一人,這也更容易狩獵獵物。

夫妻二人正留坐在自己的房間里,收拾各自的東西。

「余強」。秦珍問道,「你覺得那些人怎麼樣?」

「挺熱情的,但總讓我感覺怪怪的……」

「你的感覺是正確的,我們今晚就走!那些人不能信!」

「為什麼?」

「今天我去打探獵人的消息,結果出乎我的意料」。秦珍放下了手頭上的事,轉向愛人,那眼神,是肯定的,是堅毅的。「白天,我也因為好奇就去了昨晚的那條出事的小巷,當我到的時候,見警兵都已經在回收尸體了……」

「什麼?你去過了!」

「听我說完!警兵的報告說受害者是一家三口,貌似是行商來的,成員有父親母親女兒,都是被利器穿透,現場留下冰術士的施法痕跡,很顯然,這就像租洛說的一樣受害者是被冰系技能殺死的」。

「你是想說,因為他們不是冒險者卻被殺了所以你懷疑他們有所隱瞞?」

「如果他們一家是因為誤提到時烙,卻被獵人听到而招來殺身之禍,這也有可能,畢竟那老東西對這東西非常敏感,誤殺也很正常,所以還不是最有力的證據。」

「還記得昨晚租洛對我們說的嗎話嗎?‘遇上那老怪物的人都是被凍死的’而現場的受害者都是被利器所殺,此為其一,他們口口聲聲說自己是考察隊的,那麼為什麼隊伍里沒有一個是寶物鑒定商人,此為其二,昨天晚上,路燈被毀,地面上全是冰水嗎?試問那個凶手那麼二貨殺了人之後還會到處故意留下痕跡,所以這些痕跡很有可能是受害者被害後才出現的,那麼,他們隊好像有個誰也能放冰系異能術吧……目的就是為了能迷惑人。」

「天哪……」細思恐極,余強看似穩定平靜的表面,實則內心早已驚恐萬狀。

「還有更可怕的,你還記得,昨天晚上租洛桌上擺放的有些什麼嗎?他的錢幣上印有商用的通用印,這種錢幣使用範圍性廣,一般就是商人為了進出貨而使用……」

「你懷疑那些人才是凶手!」

「只是懷疑,還沒有直接的證據來證明,我也是因為他們恐怕真有時烙的線索才暫時接近他們的,現在看來,我們還活著,已是萬幸了。」

「秦珍,我們現在就走!」

「好!離開這里,這就動身!」

……

……

……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該多好……

「快!把他們運去城外的郊區!嘿!狄哥小聲點!胖子去吧搜刮到的東西搬走!」租洛一邊指揮眾人將被迷暈的夫妻二人搬走,一邊搜奪他們的物品,早在他們出發前的那一頓晚飯里,租洛就將迷藥放進了二人的飲品里面,現在他的目的又達成了。

夜晚的郊外伸手不見五指,沒有一點亮光,更沒有一個活人,只有他們打著的夜燈能稍微照亮這廣闊的黑暗。

「老規矩,克里去附近隨便放點冰,來來,程思,刀交給你來,就你最利落!」

「呵呵∼這一票收獲也不小啊∼他們的裝備還挺多的∼」程思把男人先拉了下來,平躺在地上。「他們跟上一票的那一家三口比也聰明不到哪去∼嘿!」

一刀下去正中心髒,肌肉與皮膚的一聲撕裂,紅色的血液侵染了刀的前半頭,就這樣在睡夢中了結獵物,就是他的慣用手法。

到女人了,程思粗魯得拉著她的腿,將她從運車上拽了下來,「快啊!快點!把燈拿過來!」

「催催催!老子給你臉啦?!要做什麼麻溜點!」

「急個頭啊!反正現在就我們幾個!」

「你!這次得我先!讓開」穆咖一把抓起程思,高大肥胖是身軀,比瘦弱的程思大出好幾倍,拎他就跟拎小孩一樣。

「等老子來了你再來!」穆咖將程思扔出十幾米遠,「老子先不客氣啦!」

明亮的月光已被烏雲覆蓋,就連夜風也無法吹散,比這黑暗還黯淡的便是這人心,他們才是真正的惡魔,他們才是真正的怪物。

「異術的痕跡已經做好了,我再來這里做點,誒,賺得怎樣了?」

「還行,就知道這種冒險家的東西是最多的,喂!你們兩個完事了沒!」

「馬上!就好了!」又隨著一刀刺入的聲音響起,二人才走出來穿上衣服。

「還是老弟你做的藥好啊,不像那些黑心商家的!」

「就是說啊,功勞最大莫過于你啦!租洛!」

「哼,對我而言,最能讓我興奮的果然只有錢啊!」

「這樣懵人發家致富,還能找人替咱背黑鍋,老弟這招高啊!好了,東西都裝好了,咱回吧!」

「誒誒……再等一下,我還有事沒辦完!」

「再順便檢查一下,別給老子留下什麼線索啥的,真要有什麼閃失我第一個宰你!」

程思罵罵咧咧地走開,剩下四人就地分髒。

幸運之神只會眷顧那些有腦子的人,而那些倒霉的蠢蛋,只能是他們的食糧,至少在此之前他們都這樣想。

「尋找………………時間………………」

「喂!程思!說你在鬼叫什麼!」

「哈?我沒有啊!」

「我…………要救他們………………」

一個黑影從更黑暗的深處走了出來,被斗篷遮蓋的身體,身上的血腥味,是那位時烙獵人,他于黑暗的中心走了出來,正如他上次于黑暗中消失一樣,他似乎是所有人的影子,隨時都在,又隨時都不在。

他的出現,對于在場每人來說都是驚恐,不過,也是他的到來,讓他為他們的計劃更能提前實施了,雖然這也是意外之喜。

「上!按計劃實施!」租洛指揮著其他四人,將獵人圍住,此刻的他們,才是獵人,此時的他正如同羔羊一樣被狼群圍捕。

對方是冰術士,能對抗他的只有火,每個人手上的爆破藥劑已蓄勢待發,只等令下,「放!」十幾瓶藥劑在空中爆炸,巨大的聲響與氣浪似乎是要撕裂這黑暗,火焰升騰,在空曠的郊野上燃燒,是這黑暗中最明亮的光。

「繼續壓制!」輕便且小巧的藥劑,絲毫不比民用炸藥爆破的威力小,層層的火焰就這樣將獵人給包圍住。

「行了停手!真要把尸體給燒沒了我們還拿什麼去領懸賞!」

「好事雙臨門啊!」狄儈掰動著身上的關節,「賺了一大筆,又解決了我們找寶物的最大阻礙!」

「等一會就拿著他的尸體去領賞!呼,今晚這個夜晚還真冷啊!」不知道為什麼,今晚的溫度異常的冷,不過這也沒什麼,面前的火堆就可以取暖,正好消磨下時間,租洛伸出雙手靠近火堆,腦子里不斷地幻想未來是怎樣的美好。沒有半分愧疚,這就是天經地義。

「奇怪……這火不怎麼燙……我神經出問題了嗎?趕緊把這收拾一下,等會回去!」

「 嚓啦 …… …… ……」

一聲清脆的聲響將這黑夜的寧靜打破,像是物體斷裂的,又像是冰塊的碎裂聲音。

「怎麼了?什麼聲音?」租洛從烤火的地方跑過來。

「不知道,大概是樹枝斷裂的聲音,你剛還不是在烤火………………兄弟…………你剛剛是在干什麼…………」

隊伍里的眾人轉向看去,「這究竟是什麼…………」他們的臉上寫滿了這句。是緊張,是疑惑,同時也是恐懼。

「我?剛剛一直在烤火啊!」租洛舉起右臂,指向那火堆,卻感覺不到小臂以下神經的活動,「什……什麼……這是……開玩笑的吧……我……我的手怎麼了!」

掛在他兩邊的手臂已然斷殘,冰霜封住了斷口,租洛嚇得坐在地上,他始終沒反應過來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他不停地找尋自己的斷手,不停地叫喊,看向了之前的火堆,而斷手就被‘凍結’在那里,在被玄冰凍結的火焰那里。

什麼時候,沒有人注意,火焰竟被冰霜凍結!火堆變為了冰柱,狄儈大驚失色,但在下一秒,「跑!快跑!他不是普通的冰術士!他是向家的人!」狄儈做出了最正確的決定。

冰柱也在此時碎裂開來,那轟鳴的巨響,是死神敲響的喪鐘,獵人就這麼安然無事地走了出來,破爛的斗篷被風吹起,一把銳利無比的西洋劍式的冰刃別在他的左腰上,前方的獵物四散奔逃,獵人雖未放出鷹犬。不過,一個也跑不掉!

一聲鋼鐵之間的摩擦聲,劍已出鞘,隨著獵人在黑夜中閃失風行般的速度,拉出了絢麗奪目的光芒,那刀光,是要把黑夜都照亮的銳利,獵物,只是呆呆地待在原地頭與手垂下,從腳開始,一節節的冰霜凍結他們的每一處,伴隨著獵人的劍緩緩入鞘。

只是清脆的一響,都碎了,他們變成溶解的冰一樣消散在了風里。只留下獵人獨自屹立在此,似乎這里就沒來過人。

看著已被遇害的夫妻二人,獵人並沒做出多余的表情,他搜刮著他們的遺物,為自己以後的旅行做準備,錢、藥水、地圖以及他們所收集到的時烙的線索。

「又是為了那個東西而獻身可憐人……」獵人的語氣帶有些許悲哀與惋惜,直到他找出了那條本該送給應得到它的人的項鏈,盒子掉落的瞬間,倒出來的瞬間除了項鏈還包括一紙寄語,他將項鏈還給了屬于它的人的心口,以冰為棺,將他倆安葬在一起。

他雙手合十放于胸前,為他們禱告,「如果真有那個世界的話,望你們安息……」,老者這麼說道。

「懲奸除惡,這是冑畢的意志……生命平等,這是博河的意志……」

當黎明的第一縷陽光照射在一座用臻冰制成的十字架上,直立在兩棵多盧樹的下方,似乎是天國的號角在奏鳴,指引長眠于此的人走上道路,而建造者,已然離去。

在未來的幾十年里,無數的生命不斷隕落,數不清的冒險家涌入這場奪寶戰役,而等待他們的,只有那狡詐且復雜的人心,以及一位終年披掛黑袍,呢喃自語,手握冰劍之人。

他似乎不想忘記什麼,不斷地重復著相同的話語,他是別人口中的惡魔,毫無人性的怪物,但他不在乎,他只渴望早日找到時烙。

他從不洗澡,一天只睡四小時,從不坐下來吃頓飽飯,一直于死亡為伴,不斷地游走四方,直到死神的降臨。

「我也曾想過……自己終將躲不過這該死的命運……這也是我的宿命,生老病死,命運是個頑童,他在跟你你開個玩笑後緊接著又來個更惡劣的,無數次懷抱著希望,便是無數次的落空與失望,在我的有生之年里能遇見他們,真是……太好了……只是很抱歉,我老了,很累很累了……如果……真能回到從前相遇的時刻,一定…………會改變我們的命運……」

茫茫無際的是這片冰原,熾熱滾燙的是他的那堅定不屈的心,真是諷刺,生為冰的異術士,最後一刻也于冰原上消亡,癱靠在石壁上,貌似迎來了他的最終。

不知過了多久,雪花開始逆回到天空,冰的融化與再次凝固只有不到一分鐘,原本高懸在崖上的冰柱如瞬移般掉落。一道金色的光芒在他的面前閃耀,于黑暗中滋生,照亮著四周的寂靜。

「我能感受到,你非常想找到我,每個人都這樣,但你不同,你的生命里全是為了尋找我而留下的記憶,我不明白,為什麼一個人類能如此執著于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事而浪費自己的時間。」

光芒里的聲音溫柔卻也無情,它嘲諷著人類的無知與貪婪,聲稱每個人類都想獲得掌握自己不能駕馭的能力,在大難面前,會出賣自己的同胞,更是會為了一個虛無縹緲的東西而自相殘殺,這個種族已經沒救了,就這樣讓他們消失在時間的痕跡里吧。

一只飽經風霜的手突然伸出,抓住了光芒,是那位時烙獵人,他並沒有死,靠著自己強大的意志力又從鬼門關闖回來了!沒錯,正是他,眼前的種種跡象表明,他已經成為了第一位拿到時烙的人了!

「時——————烙————————!!!!」

他近乎瘋狂,他不敢相信,又或許命運還在玩弄他,只是小睡了一覺,時烙正出現在他的面前。

「時烙嗎?人類是這麼稱呼我的嗎?呵呵……」

「少廢話!快!你不是能掌握時間嗎?快讓我穿越回六十年前的那個夏天!」

「就這麼想要我的力量嗎?呵,人類真是瘋狂……」

「我不需要你的力量!我只要穿越回去!」

獵人的回答讓手中的時烙萬萬沒想到,他做的這一切,竟然只是為了將自己的時間再浪費一次。

「真稀奇,你是個有趣的人類,告訴我,浪費自己的時間找我為的就是讓你的時間再浪費一次,你這麼做是為了什麼,不告訴我休想回去。」

「為了我的愛人……為了我的朋友……為了彌補……我犯下的罪……」

「這些事情已成歷史定格,你就算回去也改變不了什麼,不過,是因為我浪費了你這麼多時間,所以我勸你還得算了吧,我可以給你補償,讓你的時間變為無限,你看怎麼樣?」

「讓——我——回——!!」

「都說了,已成歷史的定居是沒用的……」

「讓——我——回——!!!」

「你就這麼愚蠢?錯過了永生的機會而去換來一個毫無價值可言地去浪費時間!」

「這是……責——任——!!!」

「好吧好吧,不過我得提醒你,你一旦回去了,無數的時間軸便會打亂交錯,你以前認識的事物或人都有可能有變化,不可能像你印象中那樣了,一句話,你沒劇本可看,我幫你回去,是死是活就看你自己了」。

「我會改給你看的!」

「給我看有什麼用?我只是看你有趣才幫你的,跟你這下賤的人類過不去才是自貶自,那麼做好準備吧!孩子!你將成為第一位時間旅行的三次元生物!」

日月交替,斗轉星移,世界仿佛被吸入進了黑洞一般,分解重組,當他再一次睜開眼的時候,眼前的一切都變了,自己不在身處惡劣的冰原之上,四周是那熟悉的味道,熟悉的景象,豪華的房間,推開門的一瞬間,熟悉的家奴忙活著為家族的工作。

「這里…………是家………」他的眼楮包含著的淚水不停地流落下來,六十年的孤獨,六十年的死死生生,六十年的恐懼與焦慮,在這一刻煙消雲散,他連忙跑去鏡子那,沒錯了,是六歲時的他,比預想中的還穿早了七年,這能讓他更能為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做好預防準備,灰白的秀發,藍色的瞳眸,那是家族的特征,他真的成功了,他回來了,驚叫聲驚動了整座豪宅。

「小少爺!出什麼事了嗎?」一位女僕闖了進來。

「沒!沒什麼!你先出去!」

「哎呀!您哭了,遇到什麼傷心事了嗎?」女僕抽出手帕,蹲為他擦拭淚水。

孩子抱著女僕,哽咽地說道︰「我……做了個噩夢……所有人……都不在了……只有我一個人……孤獨寂寞……」

「沒事的,少爺,」女僕安撫著他,模著他的腦袋,輕輕拍打著他的肩膀「您那也沒去,這里是向家族,所有人都在,這里是你的家,大家都在陪著你。」

孩子跑出了房間,來到衛生間里洗了洗臉,此時的他,已不是以前的那個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少爺了,而是與血雨為伴,腥風作舞的時烙獵人!他只有一個目的。

「這一次!我!!向凌玨!在此發誓!絕不重蹈覆轍!!」

澤睦大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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