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夢半醒間,衛允晴覺得有一道炯然的目光一直盯著自己,她艱難的撐開眼皮,映入眼簾的便是沈彥池下巴柔和的線條。
「醒了?」
沈彥池的聲音很治愈,尤其是在剛睡醒時,耳邊能有這樣一個聲音問候,給多少錢都不舍得換。
「嗯……」衛允晴懶懶的拉了一個長鼻音,這也是她目前唯一能發出來的聲音。
如果說安予諾曾經給她帶來過安全感的話,那沈彥池自帶的桃花源體質帶給她的就是寧靜致遠的祥和之態。
他身上所擁有的品質滿足了許多女孩子對男人的幻想,清冷憂郁的氣質又不會過分讓人產生距離感,反而透著一股不食人間煙火的飄然仙氣。
「身上的傷還疼麼?」
衛允晴迷離的眯著眼,搖了搖頭。
沈彥池就坐在她床邊,干淨而修長的手指探到她的額頭上,淡淡道︰「沒發燒就好。餓麼?」
衛允晴撅起女敕唇,點了點頭。
沈彥池淺笑,起身端起桌上的一只碗,又折回來坐回床邊,一邊攪和著碗中的食物一邊輕輕吹氣,可見是剛出鍋的,還帶著一點熱氣。
「喉嚨養好之前你只能吃這個。」
碗放到床頭,沈彥池先將手夾在她腋下,像抱孩子般將她從被窩里拎坐了起來,又找了個宣軟的墊子讓她後背靠著。
低頭看向床頭的碗,衛允晴驚奇的發現那是一碗白色的類似面糊的東西,她指了指碗,用口語問道︰「這是什麼?」
「你先嘗嘗喜不喜歡。」
端起碗,沈彥池用勺子舀了一勺出來,輕吹了幾口氣後,喂到她嘴邊。
衛允晴嗅到一股淡淡的荷香,清新又開胃,原本沒那麼餓,卻在聞了這個味道後,胃口大開,一口含了進去。
滿口的荷香夾雜中濃郁的米香,還有幾種她根本就品嘗不出來的香氣混合在一起,簡直是人間美味!
兩只眼楮瞪得溜圓,給沈彥池豎起了一個大拇指,口語道︰「好吃!」
沈彥池淺笑著又給她舀了一勺,「這是我喉嚨不舒服時會吃的代餐品,不會給喉嚨增加負擔,味道也不錯,你喜歡就好。」
衛允晴不敢置信的口語道︰「你做的?」
「嗯,以前都是自己做的,我見原料廚房里都有,便做了。」
第二勺還沒喂到她嘴邊,她已經伸手去搶碗了,要自己吃。
「不行,你的手還傷著呢!」沈彥池的兩道濃眉微微蹙了起來,就連霸道都這麼溫柔。
衛允晴搶碗是嫌他喂的太慢,一勺一勺根本無法滿足她完全覺醒的胃。
既然她拿不到主動權,只好放下手做個安安分分的病患,讓沈彥池投喂,畢竟情歌王子親手做的米糊親自喂,慈溪太後都沒有這種體驗!
衛允晴張大了嘴,勺子伸過去的時候都能看到她小舌頭了。
沈彥池輕笑著將第二勺吹冷了才喂給她,接二連三的將這一碗都喂了進去。
見她盯著已經光溜溜的碗一臉意猶未盡的表情,沈彥池問道︰「還要?」
衛允晴不及思索的點了點頭,一碗米糊是嬰兒的飯量,她可馬上就是個成年人了,怎麼不得來個三碗五碗的。
「這個不能吃太多,飽月復感很足,你喝兩口水試試,看看還餓不餓。」沈彥池給她倒了一杯熱水過來。
熱水剛下肚,衛允晴便覺得自己的胃像個氣球似的微微鼓了起來,還真就不餓了!
「這里有對喉嚨好的東西,恰好又能滿足胃的需求,保養了嗓子的同時又能保養身材,對皮膚也有一定的滋養功效,一般人我可不告訴!」
沈彥池神秘兮兮的,倒從他溫順的性格中感受到一絲狡黠。
衛允晴扯著他的手臂,眉眼彎成了好看的弧度,口語問道︰「我可不是一般人,能不能把秘方分享給我?」
這樣的好東西要是拿出來賣,那還不得大賺一筆,放眼古今中外,有哪個女人是不愛美的,女人的錢又是最好賺的,值得放手一搏!
衛允晴在心里好一頓盤算,沈彥池當然不知道,一般她想要的東西,沈彥池都會無條件的給,可這次他卻拒絕了。
而拒絕的理由,竟讓衛允晴鬧了一個大紅臉。
他說道︰「你對于我來說是特別的存在,所以這個秘方不能分享給你,但我可以一直給你做,一輩子都可以!」
媽耶!猝不及防就被撩了心弦。
她被沈彥池含情脈脈的眼神盯得連脖子都泛著粉紅。
兩人靠的太近,對方呼出的熱氣拂過臉上的絨毛,細細癢癢的,仿佛有人拿著狗尾巴草在她心里搔了一個癢。
屋里的氣溫陡然升高,衛允晴覺得身上這床被子有些蓋不住了,但又不好當著沈彥池的面踹開,鼻尖滲出了細密的汗液。
沈彥池呼吸陡然變沉,隱忍著與她拉開了距離,再晚一步撤退,他自己都不知道會不會做出什麼出人意料的舉動來。
為了緩解尷尬,沈彥池從袖袋里拿出一個小瓷瓶,推送到衛允晴面前,說道︰「這是我去醫館拿的淡化疤痕的藥,傷口結痂長出新肉時,每天早晚各涂一次即可淡化傷疤。」
衛允晴倒是沒怎麼在意疤痕的問題,畢竟這里又不是現實,這里受了傷留下疤也不會帶回去,再加上系統已經把她傷痛免去,她對這個傷絲毫無感。
但她還是特別感動,沈彥池竟細心到這個地步,不僅想到了祛疤的辦法,還特意給她取了過來。
房門沒鎖,所以安予諾是沒敲門便直接進來的。
進房後,見沈彥池與衛允晴相視著微笑,臉色別提多難看了。
在他面前為何從來沒見衛允晴笑得如此輕松自在,陽光燦爛過呢?
都是諂媚的假笑和嘲諷的冷笑居多。
安予諾眼力極佳,靠過來時便見到床上的那個小瓷瓶,不禁將自己的手背到了身後,差點將手中那個一模一樣的小瓷瓶捏碎。
房里的兩人察覺到安予諾的到來,一同看向他,仿佛是家里的兩位主人來看一位客人的目光。
兩人都不自覺的收斂了嘴角的笑意,衛允晴口語道︰「你來干嘛?」
與對沈彥池完全是兩種態度,對沈彥池總是輕輕柔柔的像只溫順的兔子,而面對他時就像只全身防備的刺蝟,豎起自己的刺,準備隨時攻擊。
「回房走錯路而已,誰讓你不關緊房門呢?」
說話間,安予諾冷厲的目光就掃向了沈彥池,仿佛走錯房間的人是他一樣。
衛允晴氣得只能指著他出出氣,又指著門口想讓他出去。
「又想攆我走?」安予諾冷哼一聲︰「呵,就是你求我,我也不會留下來的!」
安予諾又嘔著一口氣離開,怕是多來這麼幾次,他就要被衛允晴給氣得英年早逝了。
出門時,他故意沒有關門,反而把房門全部敞開,踹開對面自己的房門,又狠狠的摔上,以此來表示自己的不滿。
「怕她留疤特意去醫館取了藥,如今看來真是自作多情了!」
本想抬手將小瓷瓶扔到垃圾桶里的,可右手舉過頭頂,安予諾便開始猶豫,又默默的將手放下,把小瓷瓶隨手丟到了角落里,沒丟也沒送。
胡亂拔掉外衫,扔到塌上,他憋著氣,翻身上了床。
安予諾莫名其妙的跑來亂發了一通脾氣,衛允晴覺得自己很無辜,明明自己也沒做什麼啊!
「晴晴,天色不早了,你好好休息,我明日再來看你,帶你去個好地方散散心。」
言罷,沈彥池也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