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報官,衛允晴還有一個私心,那便是前兩次跟官老爺打過交道,覺得他這人還挺公正嚴明的,所以文蘿指定跑不了。
衛允晴讓張小二去衙門報了案,沒想到衙門的效率相當之快,上午報了案,下午就來傳喚他們過堂。
于是他們便浩浩蕩蕩的去了衙門,這次可不像上次圍觀的空無一人,這次可是將官府大門整個圍了個水泄不通。
如今的官府大門已經修繕完畢,可比之前的大門不知結實了多少倍,衛允晴當時拿賬單往外掏錢時,心里都在滴血。
不過想來她多次與官府打交道,這點錢掏的時候也就不是那麼為難了。
玄暉的幾位在大堂上免跪,一個個風姿綽約的屹立在大堂之上,圍觀的人多半是沖著飽眼福來了,哪有幾個是真正關心案情的。
官老爺見大堂之上嘈雜聲不斷,只好拍響了驚堂木讓局面安靜下來。
大堂雅雀無聲,官老爺嚴厲的喝了一聲︰「帶嫌犯!」
只見兩個官差將五花大綁的文蘿押了上來,若不是衛允晴仔細往文蘿的臉上瞧了幾眼,真認不出來眼前這如個瘋癲叫花子一般的女人,是那個柔弱秀氣的文蘿。
「這是文蘿?」宋芸婷不敢置信的往前湊了湊。
瘋癲痴狂的文蘿突然掙月兌官差的束縛,面目猙獰的朝宋芸婷沖了過來。
「啊!」
宋芸婷見了她那凌亂碎發下若隱若現的猩紅雙眼,頓時嚇得腿軟坐在了地上。
衛允晴彎腰護住她,用自己的後背抵擋文蘿毫無顧忌的舍身攻擊。
只听「砰」的一聲,文蘿的身子還沒接近衛允晴三步之內,就被安予諾和沈彥池兩人一同出腳給踹飛了出去,身子重重的砸在了大堂的紅柱上。
「哎呦!」圍觀的百姓似乎都听到了骨頭扭斷的聲音,不禁心驚肉跳的發出驚嘆。
衛允晴抬起頭看他們,兩人神色淡淡的收腿退了回去,仿佛剛剛發生的一切與他們兩個無關一樣。
再看文蘿,慘兮兮的摔在地上嗚咽,被官差拎回了大堂之後用棍子壓住身體,跪在官老爺面前還不停的掙扎,得用兩個官差才能壓制得住。
「好了好了,沒事了,別怕!」衛允晴給宋芸婷順了順毛,不停的安撫她的情緒。
這丫頭昨晚就被文蘿嚇得不輕,剛剛又差點有被咬死的危險,身子抖都不像話,眼淚怎麼哄都止不住。
「啪啪!」官老爺再次敲起驚堂木,威嚇道︰「公堂之上豈容你們放肆,下跪何人?」
押著文蘿的其中一個官差回復︰「回大人,此女文蘿,正是玄暉狀告縱火行凶的被告,如今已經瘋癲得不識人了,屬下找來了她的家人,大人可要傳喚?」
官老爺點頭︰「傳。」
文蘿的家人畏畏縮縮上堂,是一對弱不禁風的老夫妻牽著一個七八歲的稚童,穿戴上並非雍容華貴,但很講究,怎麼也得是個書香門第。
老夫妻見了被官差壓制的文蘿,眼中滿是掩蓋不住的驚恐,不敢相信眼前是他們從小悉心教導的女兒。
「堂下可是文蘿的家人?」官老爺問道。
「是文蘿娘家人,老夫是她的父親;身旁的是賤內,她的母親;這是犬子,她的弟弟。」文老丈將自己家里的人介紹了一遍。
官老爺道︰「玄暉樓狀告你女兒縱火行凶,蓄意謀殺玉衡樓樓主元蘅和助理宋芸婷,你們可知情?」
文老丈瞳孔地震,在地上磕了一個頭,故作鎮定的回道︰「大人明鑒,文蘿自出嫁後便很少跟家里聯系,俗話說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即便是年歲節慶她都很少回來,咱們確實不知她在外面的所作所為啊!」
官老爺看向官差,官差點了點頭︰「回大人的話,此人所言屬實,屬下走訪了文家左鄰右舍,文蘿確實很少跟他們聯系,案發前也沒有聯系過。」
官老爺又問︰「不是說她嫁人了麼?她夫家的人呢?」
提及此,去抓捕文蘿的官差臉色都瞬間白了一個色號,心理素質差的,直接捂嘴扭頭在暗處干嘔起來。
衛允晴很是迷茫,他們抓捕文蘿的時候究竟是經歷了什麼,才能讓見多識廣的官差有如此反應?
就連官老爺也很是疑惑,指著堂下押著文蘿的官差頭兒問道︰「究竟怎麼回事?」
那官差頭兒剛好也是去抓捕文蘿的眾多官差中的一個,可能是當差年頭多的緣故,比他們這些年輕的官差抵抗力都強一些,但回想起文蘿夫家那一幕,還是令他毛骨悚然。
……
接到玄暉樓的報案,官老爺頭疼的扶了扶額角,當機立斷的派了幾個最得力官差根據戶籍登記上門拿人。
文蘿的夫家姓王,王府宅院雖不大,但卻靠近中心街附近,想來生活還算富裕。
官差敲門未見人應聲,推門而入又發現大門沒鎖,幾人警惕的模進了王府。
門剛被推開,一股臭烘烘又摻雜著血腥的氣味撲面而來,根據當差多年的經驗,他們敏銳的豎起了每一根汗毛仔細搜查。
經過王府的中庭小院,便來到了會客大廳,文蘿就呆呆的坐在大廳的地上,一動不動的欣賞著牆壁上她的「畫作」。
「啊!頭兒,你看這牆上畫的都是什麼啊?」一個官差進了大廳便發現了牆上的端倪,頗為震驚的大喊了一聲。
官差頭兒往牆上一看,汗毛倒豎。
「這是……用血畫的?畫了整整四面牆,這得多少血啊?」另一個稍微年輕膽子大的官差好奇的問道。
還用手去模了模牆上的紅色,手指放到鼻子前嗅,確定了是血跡。
「頭兒,這有兩具……嘔……」
還有一個發現了大廳屏風後掛著的兩具被放干了血的尸體,話還沒說完,便腿軟的扶著牆角嘔了起來。
尸體上不知被劃了多少刀,已經看不出人的模樣了,官差頭兒見了尸體瞬間擰緊了眉,捂住口鼻道︰「找仵作來,看來這件案子已經不只縱火這麼簡單了!」
仵作驗尸,將尸體抬回了義莊,他們逮捕文蘿時就覺得她不對勁,發現她已經失去了神志,拒捕的時候還咬傷了兩個官差,無奈他們只能采取強制措施將她帶了回來。
……
縱火案照律法來看不重不輕,可命案就不同了,官老爺的表情逐漸凝重起來。
「死者何人?」官老爺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