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蘅如一位中世紀的西方王子,穿著簡約利落的銀灰色騎馬裝,手提馬鞭,騎著一匹皮毛如雪的白馬款款而來。
深藍色的眼眸如神秘的藍寶石,耀眼且深邃;五官似被天工精雕細琢過,立體且精致;明媚的笑容更如被天使吻過一般,讓人心里暖烘烘的。
「元元……」
躺在床上病入膏肓,奄奄一息的少年與眼前如沐春風,意氣風發的少年真的是同一個人麼?
衛允晴紅著眼楮狂奔到他身邊,抱住了白馬小王子,還以為心靈地圖里元蘅也是病懨懨的,沒想到比平時的元蘅更活靈活現。
「小元,你沒事啦?」路澄言和大家也都圍了上來。
「我怎麼了?」元蘅莫名其妙的問。
「你不是……」
「沒事,你能有什麼事!」
衛允晴打斷了路澄言的話。
「少爺抱歉,沒能接到您的朋友們!」一個老人的聲音,滄桑且急促︰「誒?這幾位是?」
「管家爺爺,這幾位就是我的朋友,您跑哪兒去接人了?」元蘅眯著眼楮,笑嘻嘻的。
路澄言不敢相信眼前所見到的一切,面前笑得燦爛又健談的是元蘅?
管家仔細打量了他們一番,和藹笑道︰「真是抱歉,少爺的朋友們,我是河洛莊園的管家,歡迎各位來河洛莊園做客!」
「這里是河洛莊園?」衛允晴問道。
「是的,這里是少爺的家,各位是少爺第一批請到家里做客的朋友呢!」說著,老管家老淚縱橫,偷偷的別過頭去擦眼淚。
少爺長大了,終于交到朋友了!老管家也算喜極而泣。
河洛莊園可是元蘅在英國的家,是他的父母為了讓他更好的創作,以他的名義建造的個人莊園。
大家難免錯愕,根本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來到這里的,還遇到了奇怪的元蘅,但奇怪的事情經歷多了,他們現在也變得處變不驚了。
衛允晴也沒想到心靈地圖里的元蘅會是這個樣子,會邀請他們到河洛莊園做客。
元蘅的心願,她本就沒有十足把握能找到,如今遇到個自己從不熟稔的元蘅,更不知該從何找起了。
他們將信將疑的跟著健談的元蘅進了河洛莊園,不知不覺的把這當成了一個夢。
夢,總有醒來的時候,只是不知道醒來的契機是什麼而已。
元蘅的臉上一直掛著笑,帶著他們在莊園里四處閑逛。
他們在池塘里捉魚,元蘅和路澄言玩得不亦樂乎,滾了滿身的泥,魚沒捉到幾只,反而多了兩條泥鰍,惹得大家歡聲笑語不斷。
「小元,你不覺得他們太干淨了麼?」路澄言小聲跟元蘅嘀咕。
兩人一拍即合,趁大家不備一個個將他們撲倒,池塘里瞬間又多了四條泥鰍。
「你們兩個!」
安予諾那個死潔癖自然受不了自己滿身泥,怒吼著起身卻不料腳下的淤泥太滑,又坐回了池塘里,把自己弄的更髒了。
「你沒听說過一句話麼?」衛允晴在一旁調笑道︰「出淤泥而不染。」
「是麼?」安予諾咬著後槽牙,在池塘了抓了兩把淤泥直接糊在了她臉上,直到她膚色變了個人種才滿意的停手,戲謔問道「現在還覺得出淤泥而不染麼?」
有沒有文化,出淤泥而不染說的是品格,文盲!
衛允晴敢怒不敢言,被沈彥池拉起來,一起去沐浴更衣,不打算跟文盲一般計較。
洗干淨後,大家都換上了精致的騎馬裝,到馬場遛馬。
韓雲昊澤不喜歡騎馬,站在馬場外看他們玩。
剩下五個,衛允晴和路澄言完全是門外漢,元蘅專門按他們兩個的身量,選了兩匹溫順且個頭矮小的,比較好駕馭。
沈彥池本想承擔起教衛允晴的責任,卻被安予諾搶先一步將衛允晴的馬和人都帶走了,自己落了單。
「池哥,跟我一起教言言騎馬吧,我一個人恐很難勝任。」
元蘅一臉為難,路澄言根本就不好好听他的話,從馬牽出來到現在,連上馬都做不到。
沈彥池牽著自己的馬走過去,幫助路澄言上了馬,元蘅便將韁繩交給馴馬師,讓他帶著路澄言在馬場遛幾圈。
「哎,小元,不是你教我騎馬麼?怎麼我的馬跟別人走了,小元……」路澄言的聲音越來越遠,元蘅在原地跟他揮手告別。
沈彥池和元蘅利落的翻身上馬,悠閑的遛著馬場邊。
「池哥喜歡晴姐姐?」元蘅見到衛允晴被安予諾帶走時,沈彥池臉上那難以掩飾的落寞,忍不住問道。
沈彥池顯然沒想到元蘅不僅變得健談,就連心思也變得如此細膩,還光明正大的與他交談此事,苦笑道︰「很明顯麼?」
「晴姐姐確實很好,池哥喜歡她什麼呢?」元蘅追問。
倒不是那種十分八卦的刨根問底,而是純屬朋友那種心平氣和的談心,沈彥池也不反感,還有種能暢所欲言的快感。
羅列出衛允晴的一大堆優點後,沈彥池才發現,他原來對衛允晴已經這麼喜歡了!
「我也喜歡晴姐姐!」元蘅嘴角彎彎,連眉眼都是彎彎的,甜甜道︰「如果可以,真想讓她當我的親姐姐!」
沈彥池虛驚一場,往馬場另一邊正在爭吵不休的衛允晴和安予諾那邊看去,不禁勾了勾唇角。
路澄言被馴馬師遛了一圈,巧好經過衛允晴身邊,不禁嘲笑道︰「晴姐姐,我都快騎一圈了,你怎麼還沒上馬啊?」
「要你管!」衛允晴朝他翻了個白眼,又怨懟的盯著安予諾,「還不是都怪他!」
說什麼要她自己上馬,上不去就別學了,她自己能上去,能策馬狂奔還要安予諾做什麼?
「你還學不學了?」安予諾雙手疊在胸前,歪著頭,居高臨下的睨著她。
衛允晴把韁繩一甩,朝馬廄走去,忿忿道︰「不學了!」
等她走出去老遠,听到身後一陣馬蹄狂奔的「噠噠」聲,都沒來得及回頭去看怎麼回事,腰間一緊,身子凌空,最後穩穩的坐在了馬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