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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太平別院的火

慶國紀元五十七年,京都郊外流晶河畔,太平別院燃起了一場大火,火勢很大,滾滾濃煙聚在一起久而不散,就像是一片厚重的烏雲籠罩在了別院的上方。

別院內,無數黑衣武道強者殘忍無情地揮動著屠刀,無論老幼婦孺,他們落下的刀從來沒有遲疑過。

令人不可思議的是,像是太平別院這等大戶人家的院落,常時就備著極其嚴格的防火措施,就算有屋子著火,這火勢也不可能在短短時間燒得這般大,且平時別院內有不少高手,今日黑衣人趁著火勢沖入院中,那些人就像是人間蒸發了一般,不見蹤影。

一個僕人抱著搖籃悍然沖出了黑衣人的殺戮,也沖出了無邊的火勢,換來的代價是他背後多出了數道深可見骨的刀痕,他整張臉都被燒的變形,沖出別院後腳下褲腿上還燃著火焰。

但在搖籃中的嬰兒卻完好無損,臉蛋依舊白女敕,只是嬰兒雙目緊緊閉著,似乎睡地很熟。

別院內火勢沖天,哀嚎聲到處都是,就是嬰兒再能嗜睡,在如此慘烈的環境下又如何能睡得?

……

僕人不理解少爺為什麼要這麼做,難道僅僅是為了那個如神仙一樣的女人?

所以當他踹開那個女人的房間,看著地上沒了呼吸的嬰兒,他不相信小少爺死了,絕對不相信。

他跑的並不快,因為他雙腿早就被燒的焦黑,在那似乎成了焦炭的皮膚表層上還有鮮血在流,可他跑的很用力,被烈火灼燒而出的牙床在緊緊咬著。

一把刀鋒在漆黑的夜里閃過,他雙腿與身子分離,狠狠跌倒在了地上,因為跑的很用力,所以在跌倒的剎那,他抱著的搖籃從懷中飛了出去,他滿是絕望又無比自責地看著搖籃里的孩子,雙臂在地上如同瘋子一般揮舞著……

「真是愚蠢。」

一位黑衣人舉起鋼刀狠狠地插在了他頭上。

夜色很黑,僕人的臉也早已面目全非,當黑衣人揮下屠刀的時候,他並沒有看到僕人在笑,那種笑不是在嘲笑某個人的無情舉動,也不是在笑自己無能沒將小少爺護住,而是那種欣慰到極致看著本應很好看的笑容。

……

當搖籃飛出去的時候,搖籃里的嬰兒睜開了眼楮,他用極短的時間內了解到自己的處境,很快目光落在了那個雙腿被斬斷的僕人身上,他沒有像是正常嬰兒一般哭泣,只是緊緊看著僕人,直到覺著自己應該過很多年都不會忘記那張臉,然後抿嘴露出笑容。

搖籃落在流晶河中,沒有被水流傾覆,而是平穩地飄在了河面之上。

雖然知道那個嬰兒死了,但黑衣人並不想讓嬰兒的尸體就那麼隨著流晶河遠去,他一腳踢開身下的僕人尸體,身形恍若一只狸貓般急速向著河中搖籃沖去。

一只冷箭不知從何處射來,直接穿過他的身體,等著身體落在地上,他看到了三個身穿黑甲的兵士,原來,黑騎的速度真如傳聞中那樣快。

……

……

京都地勢平緩,故流晶河水也很平緩,甚至好些時候它給人的感覺就像是靜止在地面的水流一般,所以搖籃落入河面沒有被傾覆在水下,出了京都郊外也依舊平穩地在河面飄著。

經歷了時空穿梭的葉啟早已疲憊不堪,更因為這個世界與先前很不一樣,整座天地都彌漫著莫名的能量,在系統將他上個時空的數據轉移在了這個剛出生的嬰兒身上後,只是瞬間,他恍若出現在了極深的海下,異常強大的壓力傳在了他的四肢百骸間。

為了對抗這些壓力,他只能將所有的力量凝練在血肉骨骼之中,于是,除了外界而來的恐怖壓力外,他還要經受內力凝練于血肉時那比凌遲強烈數倍的痛苦。

然而在先前判斷出這個可憐孩子的處境後,他又不能出聲來發泄身體間的巨大痛苦,不知過了多久,即便他有著超越世間大多人的堅強意志,還是不忍而昏了過去。

……

……

流晶河出了京都,沿著河岸一直向東三十里後會看見一座石橋,石橋的東邊有一條寬大的商路,商路向南可直通慶國江南一地,再向東去,便能去往偏居海山一隅的東夷城。

且說東夷城,原是宋國一座小城,而宋國則是北魏統治下的一方小諸侯國,前些年因為南慶迅速崛起,那個能征善戰的慶國太子將日暮西山的北魏打了個七零八落,後又因北魏大將軍戰清風趁機奪權建了北齊政權,宋國等一系原北魏諸侯國趁此亂世紛紛獨立。

當下時代,南慶兵鋒無敵于世間,北齊取北魏代之,當為世間最強大的兩個國家,宋國恰好處于北齊與南慶之間,本應早被兩大國家蠶食,事實上,當南慶消耗了戰爭帶來的巨大好處,北齊重整舊日山河之後,便開始磨刀霍霍將宋國看成了一只待宰的肥羊。

然而前些年宋國東夷城出現了一位大宗師的劍客,劍客走出東夷城出了兩劍,硬生生讓兩大強國止住了腳步,那個劍客被人叫做四顧劍。

為了能夠抗衡兩大強國,四顧劍獨坐東夷城,將宋國周邊的無數小國聯合在了一起,不過北齊南慶人都知,劍客這樣的做法有些白痴,因為你就算將那些小國整合在一起,也不是我們的一合之敵,等劍客死了,那些國家還是肥羊。

但四顧劍是大宗師,他出城行劍的時候最多是不惑之年,等他死後,誰知道南慶與北齊還有沒有能力將東夷城周邊的小國當成肥羊?

……

練武若有成就,總不可能一直待在山上將整日的時間用在練劍上,兩年前雲之嵐持劍離開東夷城,先是去了北齊江湖磨礪劍道,後又入南慶江南橫掃無數用劍名家,隨後感知境界松動,終于破境入了九品。

他離開東夷城的目的為的就是破境,且在監察院眼線處處可見的慶國,他又不能真的做些什麼,故在江南沿著商路騎馬而回。

離開江南行了半月,他來到一座石橋上,正想著要不要去慶國京都看看的時候,忽然見橋下河水飄來一只搖籃,搖籃中的嬰兒沒有哭鬧,他睜著眼楮直直地看著自己,那雙眼楮是那麼的明亮,就像是夜間的星辰,不,更像師父拔劍斬出的劍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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