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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唐小川家鄉,辦紅白喜事時,主家都是希望來的客人越多越好,這樣顯得熱鬧、有人氣,說明主家在當地有人緣,人來捧場是給面子,瞧不上你的還真的不會來。

如果主家家庭條件不太好,附近的人都知道,一般也不會蹭吃蹭喝,除非是血親和好友,否則其他有人情往來的賓客都只是吃一頓正席就走,一家也只來一個,不會拖家帶口全來。

唐小川也沒想到,僅僅中午這一頓便餐就來了小半個村子里的人,心理上沒有準備,好在剛宰了牛羊和大肥豬,葷菜方面準備充足,菜園子里的蔬菜也不缺,只是多煮了一大鍋飯。

年底里,打工的都基本上回來了,家家戶戶的農活也做完了,家家戶戶都沒什麼事情,吃完飯的左鄰右舍和村里其他隊里的人很多都留下來打麻將、斗地主、雙升。

不過天氣有些冷,雖然有喜棚擋住寒風,但擋不住寒氣,唐漢民去屋前屋後收集木材在露天電影場上燒起火堆,很多人都拿著小板凳坐在大火堆邊烤火,大人們聊天,小孩們看動畫片。

唐小川又開車去街上買小太陽供打牌聊天的人取暖。

車子開到街上,唐小川看到一個老漢靠在一輛板車邊,板車上碼放著十幾筐木炭,他把車子停在旁邊遞根煙過去詢問價錢,木炭四十五一筐。

唐小川數了數板車上筐數,用十六筐,他當場付了錢,又加了三十塊運費,請老漢給送家里去,他自己又去買了幾個小太陽。

等唐小川開車回到家,幾個親戚已經找來破爛鍋盆裝了木炭放在桌子底下讓打牌的人烤火,有火烤的牌友們就舒服多了。

來打牌的人很多都是來湊熱鬧的,主家要在每個牌桌上放兩包煙,打牌的人和看牌的人都可以抽,主家不放煙,客人們不會說主家不懂禮數,只會說總管做得不好。

到了晚上的便餐,人數就少了一些,但包括廚師小工和幫忙的左鄰右舍連同客人們一起也擺了十五桌,有些是剛來的,上午和中午來的人走了不少。

到了晚上,唐小川又打電話叫人來在看電影的位置搭起一個喜棚,很多鄉親和親友們都坐在喜棚里看電影,國產戰爭大片放起來,立馬吸引過去很多人觀看,再送去幾個火盆,眾人三五成群圍在火盆周圍一邊烤火一邊看電影。

「老表、軍子、大壯、小強,你們過來幫個忙!」唐小川向幾個坐在火堆邊的表妹表弟和發小們打招呼。

正在烤火的小伙伴們紛紛起身,跟著唐小川來到了二樓的一間房內。

唐小川父母、唐漢民和大姑父、大姑姑等其他幾個親戚走在這里,唐小川走到衣櫃邊打開櫃門拿出一個大提包和一個塑料袋,塑料袋里裝著一扎扎紅包。

「來,反正你們又沒打牌,閑著也是閑著,幫我這些大紅包都封上,每個大紅包封四百塊;這些小紅包每個封十二塊、二十四塊不等!」

老頭子連忙問︰「老大,這大紅包干嘛的?不會是寫禮薄時返的紅包吧?」

這里隨禮的規矩多種多樣,但大多情況是親朋在隨禮時,主家要給賓客返紅包,一般都是在紅包里裝十六元,有財力的在紅包里裝四十元、五十元不等,但也有返物品的,例如煙、毛巾、雨傘等等這些東西。

「對啊!」唐小川回答。

大姑姑說︰「太多了、太多了,一般都是十六塊,哪有像你這樣搞的,你這樣搞不虧死啊?一般人來吃酒都只是隨禮一百兩百,表親里面也多是五百,一千兩千的只是極少數,你這紅包就返了四百,還有那麼多酒席,這一樁喜事辦下來,你不得虧下去幾十萬啊?」

大姑父嘆息說︰「漢臣有他的考慮,他現在發了大財,如果還像其他人家那樣按照一般規格操辦,村里人會怎麼議論?人家會說唐家人小氣!」

唐漢民苦著臉︰「這是我結婚,你們怎麼不問問我的想法?唐漢臣有錢是他的錢,這樁喜事辦下來我得欠他多少錢?」

大姑父這時說︰「漢民,你這個想法就錯了,現在可不只是你結婚,是你父母娶兒媳婦,這是兩碼事,人情隨禮都由他們收,你結婚所有花費也都由他們出,懂嗎?把這樁事辦完了,以後你和你堂客就是一個新家庭了,人家關系由你們自己經營,以後生小孩辦滿月酒、擺周歲酒,這些都需要你自己操辦了,你父母是不會再管的,這一次是最後一次!」

唐小川點頭道︰「大姑父說得對,我現在還沒結婚,跟父母和你還是一家,爸媽娶兒媳婦也是我的事情,爸媽年紀大了,這事由我承擔,所以這錢你不用還,你買房時還差的錢是爸媽給的,也不用還!」

「你的同學、朋友、同事來隨禮的錢,你拿走,人情歸你自己去還,其他的人情隨禮都歸我,由我去還!你結婚之後,咱們兄弟再有金錢上的牽扯就必須要明算賬了!」

大姑父對此很贊同︰「老大說得不錯,這事我這個姑爺就做主了,就這麼定了!來來來,老大既然說包四百塊的紅包,那就按照他的意思來!」

接下來兩天,唐家每天都有十幾桌牌,看牌的、看電影的、烤火的人來了去,去了又來。

到了二十五的傍晚,這就是正席了,唐小川和唐漢民兩兄弟拿著煙不停給來賓們遞煙、幫忙的親友給賓客們端茶送水。

村委會的魏書記、副書記、主任、會計、婦女主任等人都來了。

「小唐,鎮上的何書記、王鎮長來了!」村委魏書記找到正在接待賓客的唐小川的身邊低聲說道。

「啊?鎮上的大領導都來了?在哪兒?」唐小川很是驚訝,他可是從來跟這些大領導都沒有過交集,更沒有見過面。

唐小川跟著魏書記走到小路上,看到兩輛車從公路上拐了進來,兩輛小車相繼停下,從車上分別下來兩個中年男子。

「這位就是唐總吧,听說你們家今天辦喜事,我和王鎮長來湊湊熱鬧,你不會不歡迎吧?」

「何書記和王鎮長是貴人,平時請都請不來的,哪里會不歡迎?快請兩位領導去家里喝茶!」

村干部來了,鄉親們都沒什麼感覺,該打牌的還是照樣打牌,頂多舉手打個招呼,可鎮上的領導來了就不同了,打牌的人紛紛起身。

何書記開玩笑說︰「我和王鎮長是來喝喜酒的,可不是帶人來查打牌賭博的!」

「哈哈哈••••••」賓客們都笑起來。

「辦喜事打打牌,娛樂娛樂無妨,你們繼續、繼續!」

賓客們這才都紛紛坐下繼續開干。

唐小川給幾個領導單獨安排了一個房間休息,還叫人抬了一張麻將桌過去,沒想到幾個領導還真的開干了,打得也不大,一兩塊的,打發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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