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邪下意識的說道︰
「重名吧?上次在XX大學的時候,我特意跟好幾個看門大爺,打掃衛生的阿姨分別打听過了。」
「才找到了負責管理‘沒人管’的檔案室的‘閑二代’杜鵑山。」
斗篷男也就是杜鵑山的嘴角,勾出了一個諷刺的弧度,不屑的哼了一聲,說道︰
「吳邪,呵呵,你跟二十年前比起來,水準也差的太遠了吧?」
「你是也被人抓住打廢了?」
「還是也跟這個張起靈一樣,得了失魂癥?」
「看來二十年前,吳邪你和陳文錦,霍玲,張起靈,你們四個人偷偷模模的甩開我們。」
「私下潛入到張家古樓里面,找尋到的東西也不是那麼的靠譜啊?」
杜鵑山嗤笑了一聲,又戲謔的說道︰
「當年美艷絕倫的霸道御姐張海琪,為了苟延殘喘的續命,失去了美貌,失去了青春永駐,失去了血脈之力。」
「這麼看的話,吳邪你倒是比她要成功很多。」
「畢竟你現在看起來和張起靈一樣,都像是一個真的二十多歲的人。」
「這可真是……真是讓人嫉妒啊。」
眾人都是倒吸了一口冷氣,驚愕的睜大了雙眼,死死的盯著杜鵑山。
然後杜鵑山又抱著膀子,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番小哥和吳邪,用一種十分詫異的語氣說道︰
「吳邪,你的性格真的變了很多。」
「你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跟這個張起靈混的這麼要好了?」
「二十年前,咱們跟著研究所的考察隊,一起來到張家古樓這里的時候,你可不是這個態度。」
小哥的目光一沉,盯著杜鵑山的動作和說話語氣,翻找著已經被「天授」搞得千瘡百孔的記憶。
周凡驚疑不定的想到︰
「二十年前?」
「在原本的進程當中,XX研究所牽頭‘夾喇嘛’了一些隊員,進入到了張家古樓這里。」
「當年這里匯聚了至少9波不同立場的人,完完全全是一場大亂斗。」
「當年真的陳文錦和真的霍玲,從‘張起靈’張塌塌的嘴里。」
「得知了張家族長的信物,那兩個手環的消息之後。」
「她們兩人便甩開了考察隊,結伴潛入了湖泊底下的張家古樓。」
「雖然還不能確定,她們探查張家古樓的最終進展是如何。」
「但是顯而易見的是。」
「正是因為此番舉動,真的陳文錦和真的霍玲,逃過了真的考察隊當中的隊員,被有針對性的團滅的事情。」
「之前我們在張家舊址,專門用來‘釣粽子’的枯樹底下。」
「發現了假霍玲的尸體。」
「以及她隨身帶著的,使用了鐵水封尸的技術,制作而成的斷掌。」
「那個東西和小哥鄭重其事的,收藏在需要使用麒麟血,才能夠開啟的麒麟鐵箱里面的,另外一個斷掌一模一樣。」
「之前我也以為,這兩個‘鐵塊斷掌’是小哥和霍玲在湖底下,或者隕玉山脈里面撿到的。」
「但是這一路走來,只有在這一層的‘酒窖倉庫’里面,才發現了眾多的鐵水封尸的東西。」
「不論鐵水封尸里面裝著的,到底是密洛陀還是普通人。」
「根據尸鱉皇現在已經吃光了全場九成的,鐵水封尸的尸群,反饋回來的消息來看。」
「絕大部分的鐵水封尸,都是雙手健全的。」
「偶爾有零星幾個,或是沒有手掌,或是缺少四肢的。」
「但是一個單獨的‘鐵塊斷掌’都沒有發現。」
「再結合之前在張家古樓二層入口處,鐵盤子上面看到的雕刻壁畫。」
「那些‘鐵塊斷掌’基本上都是從,之前擺放在極海听雷水下深處的,奇怪的花瓶里面‘生長’出來的。」
「綜合起來看的話。」
「倒是很有可能,當初小哥,陳文錦,霍玲,以及被這個杜鵑山認錯了的‘另外一個二十年前的吳邪’就組隊了。」
「不過這個杜鵑山,說到當年‘吳邪’也跟著一起來的,倒是也有一些可能性。」
「畢竟,當年小哥因為黑戶的原因。」
「所以研究所考察隊的幕後人。」
「就先派遣了,身為張家族人支脈的,另外一個‘張起靈’張塌塌,來佔著名額。」
「既然在真的考察隊里面,能有一個‘真的,假張起靈,張塌塌’出現。」
「那麼再多出來幾個‘真的,假吳邪’,杜鵑山什麼的,也都不值得驚訝了。」
「回想一下的話,當時在XX大學里面的,身為校長兒子的杜鵑山,確實也有些可疑。」
「雖然是吳邪去問人問到的,但是杜鵑山也是主動跟吳邪接觸。」
「畢竟,學校里面,那個員工能不給校長兒子面子?」
「另外就是,兩萬塊錢外加一條煙,說起來,作為普通地方的帶路費確實不少了。」
「但是當年那些檔案送去XX大學的時候,先是弄的嚴防死守,緊接著一個電話,就把資料都給廢棄了。」
「日久天長,別人可能真的覺得是一屋子的廢紙。」
「但是作為親歷者的,並且是身為校長兒子的杜鵑山,絕對不可能意識不到,那些東西代表著什麼。」
「但是,當時的那個杜鵑山,仍然輕輕松松的,被兩萬塊錢收買了。」
「這一點就有點問題了。」
「只不過當時我們看到,杜鵑山真的是個普通人類,在他沒表現出攻擊性的時候,也是不好動手。」
「但是,看看眼前的這個,明顯發生了詭異尸變的杜鵑山。」
「很大的一種可能,XX大學里面,特地留下來的那個‘杜鵑山’是個專門負責帶路,外加給這個已經尸變了的杜鵑山通風報信的。」
「話說回來,當初的真的考察隊的名單,到底都有誰?」
「當年考察隊隊員的名單,好像密級相當高。」
「就連齊老爺子,也沒得到過完整的人員名單。」
「看來這里面的水有點深啊。」
「對了,當年檔案室門口,封條上面和吳邪字跡一樣的,長相也一樣的,那個帶隊的人……好像是齊羽吧?」
「在原本的進程當中,自從‘它’的人,以及老九門的人。」
「在齊羽的身上發現了,某些奇怪又獨特的變化之後。」
「雙方人馬,似乎就以‘齊羽’為賽點,布局比斗膠著了二十來年。」
「齊羽啊……簡直就是一個貫穿著吳邪整個人生當中的,巨大無比的陰影。」
「畢竟,想當年,真的吳邪和N個假吳邪,都是被當做‘假齊羽’來培養的。」
「這麼說的話,杜鵑山嘴里面的。」
「二十年前,和他們同處于考察隊里面的‘吳邪’,就是齊羽沒跑了。」
「嘶,對了,說到齊羽的話。」
「在原本的進程當中,齊羽躲在了夏溫的身體里面。」
「就像是,我之前干掉過的。」
「墊棺尸身體里面藏著的,那個讓我都感受到了致死危機的,詭異的猩紅色不明物體一樣。」
「如此看來,齊羽這個人,跟洗骨峒,尸國之城,‘它’,老九門,都有著剪不斷理還亂的復雜關系……」
想到這里,周凡把思緒暫時拋開。
周凡和小哥的視線交匯,在彼此的眼神中都看到了一些沉重之感。
周凡立馬心中明了︰
「小哥肯定是知道齊羽這個人的。」
「畢竟從小哥看起來還是個小孩的時候,第一次救了張大佛爺的命開始。」
「小哥和老九門的關系,就糾葛不清了。」
「依著小哥對于老九門百十來年的觀察,以及和‘它’抗爭的過程中。」
「齊羽這個處于暴風中心的關鍵人物,小哥不可能不知道。」
「不過這件事情,如果沒有一個合適的契機的話,也很難跟吳邪講。」
「畢竟在吳邪的認知當中。」
「那些數量眾多的‘假吳邪’都是為了冒充他。」
「但是要是突然告訴吳邪,‘你是做為齊羽的替身培養長大的’。」
「恐怕吳邪的心里會覺得很痛苦。」
「不過這次杜鵑山把這件事情捅破,依照吳邪好奇寶寶的性格,肯定是要追問的。」
「唉,也是難弄……」
听到杜鵑山拿槍帶炮,諷刺挖苦的語調。
胖子一瞪眼楮,剛想對著杜鵑山狂噴。
但是胖子看到了周凡和小哥的神態,頓時一怔。
胖子的眼珠一轉,猛地意識到了什麼,有些擔心的看了吳邪一眼。
吳邪此時倒是絲毫不慌亂的,對著杜鵑山說道︰
「你先等等啊。」
「二十年前?」
「喂,你知道我那會兒才多大嗎?我還不到五歲!」
「就算你打算著給我們擾亂軍心,但是你能說點稍微靠譜點的事情嗎?」
「我能三四歲就跟你們下墓倒斗嗎?」
「咋著?還得再給我配兩個保姆,一個抱著我,一個給我喂飯唄?」
吳邪翻了翻眼皮,伸手指了一下姜四望,然後對著杜鵑山說道︰
「你們倆現在是一塊的吧?」
「姜叔叔十多年前開始,跟我三叔處的很好的。」
「雖然最近一些年,他們倆關系淡了,但是姜叔叔也算是看著我長大的了。」
「杜鵑山,你就算想炸呼我們,好歹也跟你一塊的人,對對消息吧?」
「而且我听你的意思,你是二十年前,跟著考察隊一起來的?」
「那你是怎麼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再說了,我听說當年的考察隊,不是都全軍覆沒了嗎?」
「你這是咋回事?」
「況且我們在XX大學見到的杜鵑山,明明就是個正常的普通人,根本就沒有任何尸變得狀況。」
然後吳邪就露出了滿臉不相信的表情,說道︰
「你不是知道個杜鵑山和考察隊的名頭,就來忽悠我們吧?」
吳邪悄悄的撇了一眼周凡,小哥,胖子,驚訝的發現他們三個的神情,似乎都有一點點哀傷?
吳邪納悶的想到︰
「這又是咋了?」
「他們這是剛才听到杜鵑山說的話,又想到了什麼我不知道的事情了?」
「不過……既然能讓他們三個同時眼神哀傷……」
「我草!難道我剛才又‘斷片’了?」
吳邪趕緊伸手在兜里面模了一下,三個蹙金銀麒麟「3秒無敵」的蠟燭,一個都沒少。
吳邪又低頭看了一下,懸掛在自己腰帶上面的,擰巴的銀絲小魚,也是好好的。
吳邪心里有些忐忑的想到︰
「看來剛才我沒‘斷片’,但是那又是咋回事?」
「難道這個杜鵑山說的是真的?」
「不過不可能啊,我今年確實還不到25歲……」
「唉,我現在就怕看到,老周,小哥,胖子,同時哀傷。」
「他們三個一塊哀傷,那絕逼是我出事了……」
「這,一時之間,本小三爺也不知道是該傷心還是該欣慰了?犯愁。」
吳邪正在腦子里面胡思亂想的時候,忽然听到周凡咳嗽了一聲。
這是之前眾人約定好的,尸鱉皇再有半分鐘就能「全場吃光」的信號。
吳邪瞬間又目光堅定了起來,在心里給自己打氣到︰
「不要自亂陣腳!」
「小哥以前不是也老實叮囑我‘莫慌’嗎?」
「而且再看看兩個三叔,吳三省跟解連環都瀕死了,老周也能給他們吊著命。」
「要是我真的出事了,老周肯定也能給我吊著命。」
「然後老周和小哥,肯定能給我報仇血恨。」
「呸呸呸!我又不會死,血恨個屁。」
「老周和小哥,肯定能給我找到解決問題的方法。」
「所以,吳邪啊吳邪,既然保底是不會死掉,那還有什麼可怕的?」
「要堅定!要勇敢!我要負責穩住敵方陣營!」
「尸鱉皇不是還有半分鐘,才能清場完畢嗎?」
「等到尸鱉皇吃完那些,鐵水封尸的尸群的瓤,那邊還有隕玉七橋,也得等著它吃。」
「不過這七個橋就近在眼前,怕是不好糊弄。」
「不過……這小意思,看我小三爺把控全場了。」
這樣想著,吳邪整個人都放松了下來,把手揣進了兜里,先是對著姜四望說道︰
「姜叔叔,你之前不是問我三叔的事情嗎?」
「我說三叔生病住院了,你還說我騙你。」
「那你說說,三叔這會兒是怎麼了?是在哪里?」
「你又是從哪兒得到的消息?」
「難道你一直偷看監視我三叔嗎?這做的就不地道了啊。」
「還有就是,姜叔叔你帶著這麼一大群萬把個都不止的,鐵水封尸的東西,把我們團團圍住,是想干嗎?」
「雖然頭些年,姜叔叔你和我三叔鬧掰了,但是以前三叔也待你不薄吧。」
「你這是要讓我們老吳家,白發人送黑發人的意思?」
然後吳邪又轉頭對著杜鵑山,露出了一個和煦的笑容,說道︰
「杜鵑山?你說我二十年前,跟著你們一塊來的張家古樓,有啥證據嗎?」
「而且你又拿的出來什麼證據,能夠證明你自己,確實是二十年前考察隊里面的一員?」
「你看看你現在,整個人都藏在了一個拖地的大斗篷里面。」
「連臉都不給我們看。」
「你覺得你上下嘴皮子一踫,說出來的話,我們就得無條件的信了?」
「證據呢?你有嗎?」
「有證據,就拿出來瞅瞅。」
「沒證據,就閉嘴別嗶嗶。」
眾人都有些奇怪的看了吳邪一眼。
胖子和潘子有些莫名的欣慰。
小哥的目光,鎖定了姜四望和杜鵑山。
萬一他們兩個人被吳邪激怒暴起,小哥有把握及時攔截。
周凡則是有些好笑的想到︰
「不知道吳邪又想到了啥?」
「在原本的進程當中,每次吳邪感覺到‘前方高能,必須要靠小三爺我把控全場’的時候。」
「吳邪的敏銳程度都會狂飆。」
周凡心中一動,通過尸鱉皇給他傳遞過來的信號,可以得知。
截止在一秒鐘前,全場的四萬八千多個,普通的鐵水封尸的密洛陀以及普通尸體的瓤,都已經被尸鱉皇給吃光了。
並且尸鱉皇還非常勤快的,在距離他們稍遠一些的位置,啃出了一個坑洞。
把尸鱉皇在那些鐵水封尸的密洛陀體內,找到的稀少的奇怪液體,給收集在了一起。
周凡不由得老懷欣慰的想到︰
「尸鱉皇可是真不錯,有好東西還知道主動給我留一份。」
然後周凡就又指揮著尸鱉皇,去偷偷的把隕玉七橋,留下最上面的,一層春秋早期的符文字跡不動。
以及姜四望和杜鵑山能夠看到的角度不動。
把其它的地方都先啃了吃掉。
尸鱉皇薄如蟬翼的雙翅微微一震。
快若閃電的,在眾人的視線死角的位置繞了一個圈,愉快的奔向了隕玉七橋。
此時,從半空中不停飄落下來的灰黑色顆粒,已經非常的稀疏了。
地面上的灰黑色顆粒,之前堆積到了小腿肚的高度,現在也只剩下了齊平鞋底的厚度。
杜鵑山的下半張臉上,也爬滿了碧綠色的花紋。
這些花紋甚至開始慢慢的蠕動了起來。
似乎有著什麼東西,要從杜鵑山的皮膚底下涌現出來。
而姜四望的手里面,不停 啷 啷轉動的兩個鐵球的上面的花紋,也越發的翠綠了。
在尸鱉皇趴到隕玉搭建的橋上面,啃食第一口的時候。
姜四望又是疑惑的,低頭看了看自己手里拿著,由皇子府十三軍的指揮使令牌,改造成的兩個鐵球。
看起來一切正常。
姜四望用手按壓了一下心髒的位置。
原本他會感覺到有些心慌。
但是姜四望早在二十年前闖蕩張家古樓的時候,就失去了心髒。
所以,姜四望沒能感受到心慌。
姜四望再一次的錯失了冥冥中的感應,選擇了相信自己的眼楮。
隨著時間一點一滴的流逝。
嘩嘩。
隕玉七橋上面雕刻出來的,那些春秋前期的符文閃動的頻率變快了。
整個環島中間的,原本平靜無波,像是死水一般的粘稠溪水。
現在也開始圍繞著,被詭異漆黑所籠罩著的環島,開始流轉了起來。
眾人看到這些變故,都是心中一凜,知道決一死戰的時間就快到了。
杜鵑山看了一眼,被眾人使用伸縮桿撐起來的。
原本用來遮擋,從半空中不斷飄落的灰黑色顆粒的玉骨青蛟盾。
杜鵑山伸手從斗篷里面,掏出來一疊照片,以及紙筆。
杜鵑山用看起來,同樣是灰黑色顆粒組成的手臂,刷刷刷的在紙上龍飛鳳舞的寫了幾行字。
然後就啪的一聲。
把一疊照片,夾帶著紙筆,都甩到了吳邪腳前三米的地上。
杜鵑山冷笑了一聲,說道︰
「證據?」
「凡事都要講證據這一點,吳邪,你倒是一點都沒變。」
「和二十年前一樣的讓人討厭。」
說罷,杜鵑山又抬著下巴,點了一下玉骨青蛟盾,諷刺的說道︰
「真不知道是誰了你們自信和勇氣?」
「難道就靠這個烏龜殼嗎?」
「搞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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