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過雙手攏在袖子，站在門口打量著整個房間，這間屋子不小，到處落了灰塵，看起來很少有人來。
看了一眼到處翻找的林澤瀚，楊過把嘴一癟，說到:「老林跟個賊頭似的……」
他的聲音不大，林澤瀚的注意力不在他這里，見林澤瀚不理自己，楊過最有開始犯賤了:「這大冷天的，真是活受罪。」
屋子中擺放的是一些木質家具，還有一些神社的物品，一張雙人椅子上，罩著白布。
林澤瀚抬手掀開，里頭的物件露了出來，這是一面橢圓形的鏡子，猛得倒映出自己影子，還讓他嚇了一跳。
「 ，這麼大面鏡子。」楊過說著話，就往他身邊走來。
「這個……」
林澤瀚才說了兩個字，就愣在了原地，愣愣地盯著落了灰塵的鏡面。
鏡子不算大，勉強可以算是個半身鏡，只是里頭的畫面，讓他毛骨悚然。
以林澤瀚為中心，他周身都是一張張，他早已忘記的臉，南村糧倉中的那群「小孩」，不久之前的女巫，張牙舞爪的魚人，統統都在他身後。
幾步來到他旁邊的楊過，同樣也看見了，就連楊過自己身後也站著不少「人」。
是了，他們自從當了探員以來，手上也沾染了不少怪物的血，說不定就是那些東西的靈魂呢？
怪物有靈魂嗎？
對此，兩人都不是很清楚，也不想去深糾。
還在四處查看的苗雀雀，抬頭看向兩人，這突然不說話，還真是不習慣。
鏡面反射出苗雀雀的臉，林澤瀚和楊過都往旁邊讓了讓，他們似乎也發現了苗雀雀身後有人。
他們讓出的位置，正好可以容納苗雀雀的身影，只是在她眼神接觸到呈現的畫面時，她自己也有些發愣。
她身後的人，是遠在Z國G市的趙崗生醫生，他的面容雖然泛著死氣，膚色看起來也極為不正常，但苗雀雀一點兒也不覺得害怕，反而心頭很暖。
糾結了半響，喬克還是擠上前，囁嚅著嘴跟她說到:「趙醫生去世了……就在上次你們回G市是的事情了……」
扯了扯嘴角，苗雀雀不知道該擺出個什麼樣子的表情:「我早就知道趙醫生生病了，郭瀟讓你瞞著我，可是他怎麼就不知道，我也是個醫生啊。」
這話，喬克接不了，只好扎著雙手靠邊站著:「你也別太難過。」
苗雀雀扭頭看他:「我不難過的，喬克，遇到趙醫生是我的幸運，就算我知道他生病了，我也沒有辦法治好他。」
三個男人面面相覷，有時候苗雀雀無情起來，還真的讓人覺得……怪沒有人情味的。
沒有讀心術的她，怎麼可能知道他們的想法。
不是不難過，也不是無情，而是苗雀雀把所有事都看得太明白了，自然能放得下了。
她現在是探員了，一個沒有身份的人，想必之後自己的結局，雖然不會像賈君宇那樣直接叛逃，但最後不是死亡，就是瘋掉罷了。
這樣的身份，還想像以前那樣，顯然是不可能的。
眼看氣氛尷尬起來，楊過原地跺著腳，拋出了一個問題:「這鏡子有沒有回收價值？」
這話，林澤瀚能接:「這最多也就是個D級物品，作用沒有那麼大。」說著，又瞥了一眼楊過，意思很簡單，就是怪楊過找了個這麼無腦的問題。
楊過木然地吸吸鼻涕，轉頭罵到:「這里的天氣怎麼這麼冷？」
喬克在身後翻了個白眼，這就快入冬了，再說他們可是在山巔上，能不冷嗎？他們到底還要在這里閑扯多久？這幫人能不能有個重點？
反正鏡子也不是什麼可回收物品，楊過連看都懶得去看了，不耐煩地催促著:「行了行了，這里也看完了，我們趕緊離開吧。」
「 ！」
大門外傳來重物落地的聲音，屋子里的四人心里暗自叫糟糕，連忙趕到門口，一個身影速度很快地晃出了庭院。
「那是誰？」楊過也就看到一個黑色的身影，「跟個大黑耗子似的……」
苗雀雀緊追了幾步，听到他這話，別扭地看他一眼:「那就是個人的背影，你什麼眼神，能看成大黑耗子？」
喉嚨里哼哼兩聲，楊過不滿地說:「那家伙發出了動靜，幾乎眨眼的時間，就躥出去老遠，人都沒他這種速度吧？」
「那耗子就有這種速度了？」
楊過不服氣地回她:「這不就是這麼個意思嘛，何必計較呢？就一個形容詞而已……」
眼看這話題要上天了，林澤瀚扶著額頭打斷了兩人的爭吵:「就你們吵嘴這時間，人都該抓到了，現在爭這些，有什麼用。」
苗雀雀剜了楊過一眼，雙方雖然沒有繼續爭論，但眼神都沒有放過彼此。
門口邊，一個掃把倒在地上，應該是剛剛那個人不小心踫倒的。
幾人沿著那個人離開的方向追去，發現這里似乎是神社的後門，一條蜿蜒的小路，延伸向下。
「嘿，這孫子在這兒摔了一跤。」楊過指著地上的痕跡給大家看。
「楊過，你怎麼看出來的？」
喬克蹲在地上，滿臉的不可置信，那樣子看得楊過手癢癢，呼呼吐了幾大口氣，安慰自己:喬克就是個傻子，他怎麼能跟個傻子計較呢？
他楊過可是學過痕跡學的，這種話要怎麼跟喬克解釋？所以，之前喬克做偵探不成功，也是有道理的。
畢竟，誰願意叫一個傻子幫自己？
林澤瀚懶得听他們扯皮，沿著小路走了。
「只有這一條路，下去不知道會是哪里。」楊過說著話，跟在了林澤瀚身後。
小路上泥濘不堪，雜草叢生，沒有經過踩踏的位置，還處于險峻的樣子。
不過兩分鐘的路程，幾人就看到了一處平地，說是平地，卻又有不少黑色的墓碑排列著。
「墳地？」說完，楊過抬手抽了抽自己的嘴巴，這話問得多新鮮啊？一眼就能看出來這是墳地。
林澤瀚挨個看了看，總覺得哪里不對，墓地的末端有五個空著的位置，看起來像是剛挖不久。
「違和感也太強了吧？」喬克咂咂嘴說:「我是沒有听說過，那個神社會挨著墳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