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市中死氣沉沉,所有人都沉浸在惶恐不安的超市中。那只用來照明的小小蠟燭,在因為空氣而晃動著,像極了他們脆弱的生命。
自從鬧出了人命,大家更是噤若寒蟬,變得連呼吸都小心翼翼起來。相互依靠著縮在牆角。
精神與身體的雙重折磨下,所有人被疲憊侵襲,困倦讓他們變得昏昏欲睡,眼神也跟著微弱的燭光,變得明明滅滅起來。
本來楊過也只是外來人員,怎麼處理這個凶手的事,自然是交給了里奧。楊過是個討厭繁瑣事的人,扣押住那名凶手職員之後,他也沒有過問過。
里奧將凶手拘在角落中,並沒有讓他跟其他人接觸,態度也沒有明確的表示他要怎麼處理,這種做事的方式是楊過看不上的。
里奧跟他不同,似乎因為本就活著不易,或者是因為菲利克斯的原因,他並沒有急著讓人處理那名凶手,當然,以上只是楊過自己的猜測。
這也是兩小時之前的事了。
而現在所有人都沉寂下來,楊過也靠著貨架假寐起來,直到有人從他身邊小心地走過,才把他給驚醒了。
狹小的貨架之前,那人很好地隱藏在黑暗中,利用貨架作為自己的遮擋處。
楊過佝僂著身子,放輕了腳步,眼楮緊緊盯著那個身影,看身形估計是那個凶手,只是不知道他想要做什麼。
疑惑歸疑惑,他還是不緊不慢地跟隨著,奇怪了,這里不是堆放母子尸體的地方嗎?那人過來干什麼?
就在他非常不解時,突然听到了對話聲。
「你給我老實點,我還不想把事情鬧大。」
盡管那人聲音壓得很低,楊過還是從那微微低啞的聲音中分辨出,說話的人就是里奧。
「菲利克斯還沒有回來,而且已經過了這麼久,他肯定死了!再說了,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的打算。」
這個咬牙切齒的聲音,是那個凶手的!
「哼,不管他怎麼樣,你也太過了。」
听了好一會兒,楊過只听到幾個人名,還有一些單詞含義,他抓耳撓腮了半響,只覺得吃了沒文化的虧。
暗處的兩人說完了話,各自分開。楊過迅速躲在了貨架後面,直到凶手離開。現在距離搜索物資小隊出去,已經有半天了,時間越長,大家心中越是不安。
加上,那些致命的黑色霧氣,正在不斷侵蝕著整個超市,連里奧也變得急躁起來。
又過了一個小時,已經到了傍晚時分,里奧將大家聚集起來,似乎有話要說。
「我們不能再呆在這里了,好在這間超市還有一間狹小的貨倉,大家都躲到里面去吧。」說完,里奧召集人手,收拾著還能使用的東西。
「這是神罰,我們有罪,這是神賜予的懲罰……」一位包裹著頭巾的中年女子大喊大叫著,似乎在做著懺悔。
楊過對這些神神叨叨的人,並沒有什麼好印象,總覺得什麼事情,他們都喜歡推倒所謂的神身上。
嗤之以鼻之後,跟著里奧將所有人帶入貨倉中。
用膠帶和毛巾堵死了所有縫隙,大家又變得沉寂下來。
里奧出去了一趟,帶了兩塊新鮮的肉回來,簡單做了點處理之後,分發給所有人。
他拿著一塊肉,來到楊過面前︰「吃點東西吧,餓了一天了。」
楊過沒有接肉,而是審視著他︰「里奧,這肉是從哪里來的?」
里奧已經預料到楊過會這樣問,他靦腆一笑,躊躇著慢慢說到︰「這是之前菲利克斯留下來的,他這人正義感太強,害怕大家餓肚子,所以留了些肉。」
楊過擺擺手,沒有接下。他琢磨著里奧的話,確實也沒有什麼毛病,但自己又不聊了菲利克斯,索性沒有接下肉食。
小小的貨倉空間不大,但是容納十來人,也足夠了。吃飽喝足之後,再也沒有听到什麼質疑的聲音了……
「砰砰!砰!」
木倉的火舌在黑霧中格外耀眼,一道道身影在其中穿梭著。
這萬籟寂靜的街道上,他們似乎在跟什麼戰斗著,並且明顯他們正處于下風。
「快,快找地方躲起來!」
「你瘋了嗎?這些鬼東西壓根不給大家躲藏的機會!」
說話的是苗雀雀和林澤瀚兩人,身後還跟著菲利克斯、強尼和他兩個小弟。
本來打算分道揚鑣的幾人,商議結束後,一同出了門。
這時,那些黑色霧氣又「進化」了,它們翻滾、濃縮,匯聚成扭曲的實體黑霧,變得跟一只巨型的大手一樣。
只要是實體黑霧所到之處,所觸踫的東西都會變成腐朽,然後消散。
來不及溝通幾句,大家第一時間行動起來,且戰且退,慢慢向實驗室靠攏。
令人作嘔的實體黑霧,一直對他們窮追不舍。
「咳咳咳。」
就在奔跑時,他們吸入了太多有害的霧氣,盡管之前已經休息過,現在又吸入不少。
咳嗽聲變得此起彼伏。
「咳……實驗室!」
顧不得打量實驗室,大家一股腦地沖進實驗室中,合力關上大門之後,才有片刻休息時間。
「咳咳咳咳咳咳……」苗雀雀掐著嗓子咳嗽了一會兒,終于把黑泥咳了出來。
之前大家還算有點準備,各自裝了一些水,這下正好派上了用場。
林澤瀚猛灌了一口水,將口腔中多余的黑泥清洗出去,抬手抹了一把臉,他才打量起這個所謂的,克米實驗室。
四周有使用過的罐頭盒子,想必之前應該有人來過,他想,大概是和他們一起來的那群人。
不管他們目的如何,丟下了倉庫的幾人,這是不變的事實。
留下還在清洗的幾人,林澤瀚慢慢走進實驗室。
這里變得格外斑駁,陳舊的桌子和牆面,像是廢棄了好幾年的樣子。月兌落的牆皮,還有蛛絲般的裂痕,以及猙獰的彈孔。
如果不是尼克長官之前給過資料,連他自己都要懷疑是否記憶出了問題。
雜亂無章的地面上,無數的腳印,都是向實驗室中而去的,這里到底發生了什麼?
「老林!」
林澤瀚猛得一顫,轉頭看向苗雀雀,她臉上還帶著殘留的水漬,滲透出肌膚的黑泥,在她臉上留下一塊一塊的泥印。
很滑稽,但他笑不出來。
他有預感,那頭那些催命的黑霧跟這間實驗室月兌不了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