慘，有目共睹的慘。
一路伴隨的醫療人員們，抬出一個個受傷的探員們，護送幾人進去的小隊中，勉強能找到一個尸體碎片也算是一種慰藉。
擔架抬著楊過匆匆上了救護車，苗雀雀一路用眼神跟隨著。
「他不會有事的。」郭瀟似是安慰她，手也不自覺地輕輕搭上她的肩膀。
是啊，楊過那麼皮糙肉厚
怎麼會有事呢？
抬著林澤翰的擔架路過，他耳邊的碎發已經被燒焦，那只斷掉的手還擺在他旁邊。
苗雀雀想哭，又想到楊過式地吐槽，隨即又笑了。身旁的郭瀟見她又哭又笑得模樣，不禁懷疑她是不是失了智。
「老林這麼傲嬌的人，要是知道自己的手斷了，應該會發瘋吧？楊過看到了一定會笑話他
，打一架還變成了‘真楊過’了。」
他們這群人何德何能，要經歷這樣的磨煉，越是持續著越是感覺自己的渺小，反抗嗎？他們微不足道，不反抗嗎？他們也早就沒法兒逃月兌了。
郭瀟沉默著，太多事情他不能一下子說個明白，要讓他們自己去經歷，才能理清楚其中的奧秘。
擔架朝著飛機而去，卻不是抬向救護車，苗雀雀一急跑上去拉住了擔架:「你們要帶他去哪兒！」
醫護人員很是為難地看著郭瀟，郭瀟抬手示意他們繼續，接著又拉住了苗雀雀。
「送他去M國治療，要是運氣好，說不定還能接上他的斷手。」
苗雀雀回頭看他:「真的？」
她已經夠堅強了，沒有崩潰的大哭，也沒有怨天尤人的謾罵，只是這種堅強讓郭瀟既心疼又憐惜。
郭瀟朝她笑了笑，生疏地模著她的頭安撫到:「我不會騙你。」
白汐指揮著身後的探員們收拾著殘局，郭瀟帶著苗雀雀先回了倉庫，再次看到金屬制造的大門，苗雀雀感覺百感交集，甚至還生出一些陌生感來，像是第一次到倉庫一樣，需要重新認識一下了。
「雀雀姐！」剛打開大門，空巢喬克就迎了出來，只是看到她情緒挺低落，喬克不敢繼續說什麼。
苗雀雀整個人有些渾渾噩噩，終于體會到之前她受傷時，隊友們的心情，真的非常糟糕。
這種情緒一直持續著，所有人的臉都像是被打了馬賽克，聲音也都做了消音處理，他們說過什麼，做過什麼，苗雀雀一點兒也沒有記住。
倉庫里只剩下了她還有喬克倆人，因為人手不足，倉庫並沒有讓他們接任務。苗雀雀一直躲在房間，除了睡就是睡，要不是有郭瀟帶她下來吃飯，恐怕她都不會記得。
「苗雀雀，你有沒有在听？」
「什麼？」
苗雀雀抬頭，郭瀟正皺著眉看她，他嘆了口氣說:「你們三人經歷過這次戰斗，已經升為B級探員。」
「哦……」
本想讓她開心一些，結果郭瀟自己被她這一「哦」給噎了個結實，升官不值得高興嗎？
「明天楊過就要回來了。」
捕捉到隊友的名字，苗雀雀眼中才恢復了神采:「楊過？」
「是啊，是楊過。」
已經過了小半個月了，苗雀雀的狀態越來越差，臉色不自然的白，本就濃密的卷發都快要長到肩頭，眼下一片青黑，整個人基本是迷迷 的，這樣下去也不是個辦法。
記憶回籠，苗雀雀終于有了點兒生氣，不再像個傀儡女圭女圭。
「林澤翰呢？」
「那邊傳來消息，林澤翰很快就會回來。」
「是嗎？」苗雀雀伸手撩了一下頭發，驚訝地發現自己頭發長長了，再一看鏡子，連她自己都嚇了一跳，這……這黃臉婆居然是自己？
重新收拾了一番，終于變回大家印象中，苗雀雀應該有的模樣，才自主下了樓。
「雀雀姐。」喬克正鼓搗自己的mp3，見到苗雀雀下樓，習慣性地喊了一聲。
「喬克，你在干嘛呢？」
「我啊！我在……我的媽呀，你說話了！」喬克拋開mp3，趕到樓梯前，看到她確實大變樣:「雀雀姐終于從陰影中走出來了！」
看到他這般激動，苗雀雀更是訝異，難道自己之前很糟糕？
「你不知道，之前你……」
喬克上下嘴皮子一翻，倒豆子似的，把這段時間的事都說了一遍，苗雀雀才驚覺，居然過了這麼久啊！
說起來，郭瀟倒是一直在照顧自己，繞是她再怎麼遲鈍，也明白其中的緣由。
轉頭，郭瀟亦是跟在自己身後，他還是沒有多少表情，只是藏在眼鏡後面的那雙眼，似乎包含了不少灼人的情感。
自己應該感謝他的，但是……又好像說不出口，明明可以像平時一樣，那麼簡單的話，讓她一直卡殼。
郭瀟模著她的頭，反正他已經懂了，說不說也無所謂。
現在苗雀雀已經緩和過來，倉庫終于恢復了往常的氣息，但又有些不同，新的旅途正在開啟。
隔天，楊過由一群探員護送回來，他拽得跟二五八萬似的，一掀西裝外套，大踏步走進倉庫大門，硬是來了個裝逼的亮像。
苗雀雀和喬克各自做著手中的事不去理他，讓他在門口站個夠好了。
「咳咳！」得不到倆人的目光，楊過故意咳嗽引他們注意。
「誒，喬克，最近你的舞蹈進步不少啊！」苗雀雀故意當沒听見，有意無意地找喬克說話。
「啊！沒有啊！哎喲！」才否認就被苗雀雀踢了一腳，喬克隨即也反應過來:「可……可不是嘛？這段時間閑得呀！」
被無視的楊過當場不樂意了，他直接走到倆人面前:「你們看看我啊！我才是你們日思夜想的楊過啊！」
「去你的！」喬克敢蒼蠅似的揮手推開他。
「長官，既然你已經安全抵達，我們也要回去復命了。」身後的一行探員，推出一個作為代表給楊過打個招呼。
楊過胸一挺手一背，裝模作樣地點點頭:「嗯，回去吧！」
探員們走後，楊過又恢復他特有的痞子形象，拽拽地笑著:「B級探員的氣場足不足？」
「足足足！」沒有升級的喬克敷衍著，轉身又繼續手頭的事。
「破顯擺。」苗雀雀嗤他:「才只是B級，要是你升到A級，那尾巴都要翹上天了！」
「嘿嘿！」充滿傻氣地嘿嘿一笑，楊過不好意思地抓抓頭:「咱這不是高興嘛！對了，老林還沒回來？」
說到林澤翰，苗雀雀也不跟他嬉笑了:「郭瀟說還有一個星期呢……」
「他……他手怎麼樣？」
苗雀雀遺憾地搖搖頭:「接不好了，不過倉庫給他做了個鐵手臂。」
楊過一拍手感嘆道:「我是假楊過，他是真楊過啊！」
苗雀雀翻了個白眼，看看！她說什麼來著，這家伙一定會吐槽的。